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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十年 兮樂 2002 字 2個月前

此話一出無異於平地驚雷, 炸懵了倆人。蘇忠勇最先反應過來, “心琴,這麼大的事臨時改變主意,你總得有個理由吧!”蘇小燕則還沒清醒過來, 呆呆地看著母親,甚至疑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劉心琴隻是看著蘇小燕, 重複了一句,“這婚我們不結了。”“為什麼?”蘇小燕追問。“他們家門檻高, 你就算嫁進去了, 也會受苦的。”蘇小燕隻覺好笑,就算是變色龍也沒有變得這麼快的。早晨還一副巴不得她進韓家門的嘴臉,等真正見麵了, 又出爾反爾, 說什麼門不當戶不對,一副愛女情深的樣子。“媽, 是不是韓家的禮金錢給少了?”蘇小燕單刀直入。在她想來, 這是唯一的原因。劉心琴的臉色立變,“你當你媽是什麼人?”“你是我媽,我還能當你是什麼人?”蘇小燕在“我媽”兩字上加重了讀音。她的表情很平靜,可話裡話外的埋怨,是個明眼人都聽得出。劉心琴冷笑, “蘇小燕,你還真以為你攀上高枝,飛上枝頭做鳳凰了。這還沒進韓家, 就不把父母放在眼裡了。”“媽,憑良心說,到底是誰不把誰放在心上?”劉心琴冷著臉,“你這是怪我,偏心你哥。”“我不敢。”“你有什麼不敢,你都說出來了。”蘇小燕咬著下唇,一言不發。“好了,不是商量結婚的事,怎麼越扯越遠了。”蘇忠勇打起圓場。“還商量什麼,我說不同意,你看她那副吃人的樣子,會聽嗎?”“媽,這催我結婚的是您,這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肯娶我的人,您又反反複複,叫我怎麼聽?”蘇小燕抑製住聲音的顫抖。劉心琴半天沒做聲。沉默的半響,終於開口了,“你彆以為嫁進韓家就有好日子過,我反對自有我的道理。你要是真不聽,我也不能綁著你的腿腳。隻是,你記住,以後日子不好過,可彆回家訴苦。你去他家吧,我隻當白養了個女兒。”蘇小燕昂著頭,微笑著說:“這一出嫁,我就是潑出去的水,不勞您費心了。”倆母女多年維持的平衡在此刻終於被打破了。以前,蘇小燕不管對母親有多少怨,總是放在心裡,慢慢地化解。周敏有時會恨鐵不成鋼地說她,就算是母親,如果不當她是女兒,那做女兒的也不必當她是母親。可蘇小燕有自己的想法,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至少是她劉心琴給了自己的生命,那她後麵不管對自己怎麼不好,隻要不是原則的,都可以原諒的。可現在劉心琴挑戰了蘇小燕的底線。婚姻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女人再怎麼能乾,再怎麼有本事,沒有一個男人疼她,護她,那也是枉然的。乾得再好也不如嫁得好。現在就有這麼一個出色的男人,願意給她最大的尊敬——娶她。不說他是否真正愛她,她也不做這個奢望,最起碼他是不討厭她的。他沒說什麼,可蘇小燕從他的言談舉止中看得出他的好感,這就足夠了。她可以想見的到,嫁給他的日子不會難過。經濟上,他談不上有錢,可也絕不窮。品德上,他就算不是柳下惠,可也絕不是處處留情的人。有這兩點就足夠了。就在她憧憬著未來生活的時候,劉心琴一頓沒頭沒腦的話,就想讓她放棄唾手可得的生活,她做不到。蘇忠勇站在倆人中間,“倆母女有什麼解不開的結,何必說這樣的氣話。”劉心琴起身,“現在有人大了,有主張了,哪裡還會把我放在眼裡。”說完拂袖而去,看也不看她一眼。蘇小燕心想,這就是她的母親,賣了她,換了八萬塊錢,然後將她視如糞土的母親。她想笑,笑不出聲,想哭,流不出淚。推開房門,她漫無目的地走動大街上,不知該去何處。就在此時,手機響起,她打開後,幾個亮閃閃地字映入眼底:家裡怎麼樣?蘇小燕想了想,回答:沒事。幾秒鐘後,信息再響:燕子,我想,我們之間需要的是坦誠。難道他知道了什麼?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韓時,我母親反對我們結婚。”信息反饋的時間比上次慢,“那你呢?”蘇小燕不假思索打下一行字:我希望我們能結婚,越快越好。”這次信息回複得很快:放心,一切交給我。隻有十幾天了,很快的。”韓時按下按鍵,心裡有些意外,蘇小燕的表現,讓他對她有了個新的認識。在他眼裡,她一直是個孝順的姑娘,甚至可以說是愚孝。印象中,她從未反抗過母親。而今,在這樣一個重要的問題上,她敢於堅持自己的主張。那他以前或許看錯了她,至少在某方麵看錯了。韓時甚至隱約期待起自己的婚姻。對於她母親的反對,韓時並沒有放在心上。在他眼裡,蘇母就是個唯利是圖,出爾反爾的小人。會有這樣的舉動也並不意外。或許,這也是她的一種手段,試圖給自己換取更高的利益。如果是幾萬塊錢的事,就算母親不肯,他還是拿得出的。而且也願意拿。為了蘇小燕,他覺得值得。韓時在書房裡放了音樂,躺在搖椅上,閉著眼,想起父親回來後的神情,心底有點不安。起先在紅樓,就覺得父親的神色有異,當時還以為是他釣魚累了,精神不好。回到家後,父親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小燕回去後也不知怎麼樣了?”當時他愣了下,父親何時和小燕這麼親近了,就像是父親對女兒一般。他其實也擔心,才有了後麵的電話。現在將今天一整天的事情連貫的想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多年警察生涯鍛煉出他非同一般的敏銳。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他一個人,一個人的排查,想到最後,竟然不敢想下去了。所以警察辦案,一般都要避嫌,如果涉及到自己的親人,就會影響判斷,進而影響整件案子的走向。韓時走出書房,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視,正好是他喜歡的全美籃球聯賽,比賽很精彩,球星很出彩,可他卻有些神不守舍。眼睛盯著屏幕,可思維已經漫遊在外空了。幾天後,韓時和蘇小燕去照結婚照。地方是韓時選的,丘比特之愛----全國有名的連鎖店。他告訴蘇小燕的時候,她有些意外,遲疑了會才說,會不會太貴了。他說,不貴,這點錢他還付得起。本城婚紗攝影的價格大致在一千至兩千元之間,丘比特的價格則在六千至一萬之間,相對而言,的確算貴的。不過韓時覺得,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在這上麵花錢,值得。隔天,倆人在丘比特見麵,拍了室內照後,影樓又開著豪華的跑車,送著他們來到了海邊。蘇小燕雖是生長在海濱城市,可很少有閒情去海邊玩。周三的午後,天空蔚藍,海鷗略過,留下啾啾啾啾的回聲。蘇小燕穿著潔白的婚紗,起初是小心翼翼地走在沙灘上,到後麵,就提起裙擺,小跑在沙灘上,留下一串串足印。韓時則站在海邊,手插在褲兜,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直到攝影師,大喊一聲,“開拍了。”蘇小燕才不舍地回到了原地。麵對鏡頭的她,有些青澀。有一副畫麵,是倆人執手凝望,可她抬頭看著韓時,竟不敢看他的眼睛,視線一直停留在他鼻梁處。攝影師循循善誘了半天,她才勇敢地直視。這一看,就像是碰到了吸鐵石,不能移動了。直到韓時低頭,對她說了句,“蘇小燕,我怎麼沒發現你眼神這麼勾人呢?”蘇小燕啞口無言。天大的冤枉,又無處可訴。明明是他自己的眼睛長了鉤子,現在倒怪她了。攝影師邊拍邊讚,什麼俊男美女,天作之合之類的。攝影剛結束,就提出要求,能不能留點他們的照片給影樓掛在櫥窗口。韓時一口就拒絕了。回家的路上,蘇小燕手玩著衣角,十足的小媳婦模樣。“怎麼了,燕子?”韓時也不知為什麼,燕子兩字就脫口而出了。蘇小燕抬頭,半天才說一句,“剛才你怎麼拒絕人家了?”韓時還開著車,手扶著方向盤,“你想被彆人參觀?”蘇小燕被他的話噎住了,消化了幾秒,“看不出你思想那麼落伍,全國那麼多明星,經常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人家怎麼不怕?”韓時嘴角掛著笑,“看樣子,你很有表演的**。要不咱們在臥室,餐廳,廚房都掛上,好好展示展示你。”哪有結婚照掛廚房的,明擺著是消遣她。蘇小燕哪肯吃虧,反擊道,“那範圍多小啊,要不乾脆把咱倆的合影掛在房子的外牆上,這樣人來人往的人都看得到,展示的也就更徹底了。”倆人一路上鬥嘴,直到車子停在她家樓底下。韓時轉頭看著她,嘴角隱有笑意,“還有三天就要舉行婚禮了,我很期待那一天。”蘇小燕原本還等著他還嘴,見他蹦出這一句,倒遲鈍了。韓時心情愉悅地捏捏她的鼻梁,“再見了,燕子。”蘇小燕下車後,摸摸鼻子,感覺很怪異。就算和他曾經親密無間過,對於他偶然間出現的親昵動作,她還是不能適應。也許,身體的距離並不能和心的距離劃等號,等哪天她能隨意接受他的任何舉動,那也許意味著倆人身心融合,沒有間隔了。回到家,就像是來到了冰窖。劉心琴以前就和她很少說話,現在基本是不搭理了。蘇小燕偶爾想破局,剛挑開話頭,人家轉身就走了。她現在產生了極大的困惑,到底劉心琴是不是她親媽?如果是,怎麼會這樣對她?好在她現在也沒有心思去糾結這個。婚前的事特彆多。既然當媽的不操心,那她隻有什麼都自己上前了。這三天,她時間安排得緊緊的。第一天,她趕著置辦了床上用品,得了韓家八萬塊錢,自家總不能一毛不拔吧!可劉心琴還真沒給她一分錢,她也不知道韓家的八萬塊付了沒付。沒人告訴她,她也不好意思問,總覺得一問,自己就真的成了待價而沽的商品。好在她工作幾個月,手裡存了五千元,可還是不夠,於是就問周敏借了一萬元。第二天,她就揣著借來的錢,去買了台三十四寸的彩電,還有錄像機。一萬塊就沒了。第三天,她在家收拾了自己的一些衣服,書籍裝在收納盒裡,也算是嫁妝。睡覺的時候,枕頭底下壓著的是外婆給的金手鐲,還有韓時送的鑽戒,白金項鏈。那天,接到韓時給的盒子,心裡也是感動的。不過和外婆的金手鐲擺放在一起,就覺得輕了許多。睡在沙發床上,身體整個都凹進海綿墊裡,以前睡久了,也不覺得什麼,可今晚特彆不習慣。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才闔上眼。可睡得並不熟。客廳裡走路的踢踏聲吵醒了她,原來是蘇武去廁所。回來的時候,蘇武見她起身靠坐在沙發背上,於是走到邊上,拉著她的手,“妹妹,我想去參加你的婚禮。可爸媽不讓。”蘇小燕當然知道原委,怕他去丟了全家人的臉。她摸摸他的臉頰,“乖,小武,你好好呆在家裡,等過段時間,我接你去我新家玩。”“真的?!”蘇武喜笑顏開。“嗯。”蘇武回房間後,蘇小燕還是睡不著。她先是拿起手鐲戴在手腕上,接著戴上戒指,最後套上項鏈。心裡踏實了步少。拿起手機,玩了會小遊戲。最後,忍不住給韓時發了個信息:再乾嘛?過了好幾分鐘,回信了:和朋友在打麻將。“哦。很晚了,明天見。”她繼續發送。這次信息回的很快:還有六小時,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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