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淺予從來沒想過,在他懷裡醒過來會是怎樣的光景。而且,她看向自己空蕩蕩的右手邊,苦笑。看來,他也沒打算抱她一整夜。她伸手一摸,一片冰涼。他不見了。看樣子離開有一陣子了。他這算是不負責任麼?果真應了那一句“男人在床上說的話都不可信”?好吧,昨晚兩個人都有些激動。他要是在的話,她實在也不知道道該怎麼麵對他,走了也好。她縮在被子裡,微微的呆了一會。該收拾東西走了。隻是這一走,跟他的關係估計就徹底結束了。她穿好衣服,洗漱完畢,靜靜的坐在床沿,看著床單上的那一抹殷紅,忍不住紅了眼眶:mb老娘第一次都給你了,都沒想到讓你負責,結果你大爺的還竄了。用力扯起床單,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對著清水就搓了起來。沒有洗衣粉,搓了半天,還留下了一道汙漬。就像他留給她的記憶似的,穿破那層膜留下發疼的印記,然後隨著時間就慢慢淡去了。把床單扔進換洗筐,回房間收拾東西,然後發現自己的那台破電腦還落在他家裡了。算了。反正已經壞了,扔在他家時不時的刺激一下他,留個念想也行。她尋思道,然後背起包,走出酒店。身體很累。果然xxoo也是需要力氣,她這副身板,真的是各種運動都不太適合,很容易腰酸背痛腿抽筋。她閉著眼坐在候車室的椅子上,等車。手機響了。看著屏幕上的“大神”倆字,她咬唇,猶豫,要不要接呢?接通了說啥呢?旁邊上有個姑娘,好心的提醒她:“手機響了。”她扯抹笑,接通:“喂。”某人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從我身邊逃跑?”靠,某男惡心先告狀麼?明明是他先把她丟在酒店的。忍不住翻白眼:“你怎麼不說你一早就不見人了?”“我有事情!”簡凡戴著耳麥咬牙切齒,脾氣暴躁,瞅瞅副駕駛上黑色的電腦包,再瞅瞅前麵的排長龍的一長溜汽車,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盤。看看表,快8點了,她應該快進站了。“留張紙條會死啊?”她不客氣的反駁。反正他沒在身邊,不會抓起她再欺負她。想起昨晚的“欺負”,她忍不住又紅了臉頰。“走得急。”他聽她中氣十足的聲音,沒有絲毫的不快,語氣也漸漸輕快,隻可惜大概趕不上去送她了。他一早醒了,才想到這個妞早上8點多的動車。急著趕回家給她取電腦,想著在她醒之前回來,再送她去車站。結果,等他回去,才發現她已經退房了。他還以為她又彆扭上了,立馬心急火燎的直奔車站。路上又堵車堵的不像樣,隻好打她手機,那個甜膩膩的女聲說著:“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他頭大無比。給容若打電話,讓他安排人給她衝上話費,才算是聯係上她。“那麼急啊?那就去忙啊,管我乾嘛?”許淺予嘴巴賤賤的,篤定他不舍得傷害她,語氣越來越肆無忌憚。“你!”簡凡被她的話堵得死死,氣極反笑的調笑,“怎麼?沒在我懷裡醒來心情很不爽?”“流氓!”許淺予電話這頭羞紅了臉,忍不住啐他。“嗬嗬。”他輕笑,清越的聲音透過手機綿綿的傳來,“對於沒能看到你在我懷裡醒來,我很不爽。”站台報站的聲音響了起來,許淺予趕緊轉移話題:“我要進站了!”“嗯。”男人輕哼,“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哦,再見。”許淺予笑意盈盈,乾脆的掛掉電話,背起大包就直奔檢票口。某男聽著嘟嘟的聲音,隻覺得怒火中燒。這個該死的女人,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鬼知道他要聽勞什子再見!努力平息怒火,打給秘書,讓她查詢動車的信息,最近一班火車是十一點多的,到濟南就已經是下午。太晚了。他蹙眉:“飛機票呢?”劈裡啪啦的鍵盤聲,讓他想起yy裡許淺予敲鍵盤的聲音,也是那麼用力。他淡淡笑著,聽秘書甜美的聲音:“9點40有一班,10點半到達濟南。”“嗯,就那個了,幫我訂一張。我一會回去取。”比她到濟南的時間的都早!想象自己在火車站堵她的情形,他忍不住笑眯了桃花眼。“好的。”秘書小姐輕輕的掛掉了電話。1分鐘後秘書甜美的聲音:“簡總,商務艙的票已經沒有了。”他家老板,出差向來是非商務艙不坐,這句話隻是例行一問。“那就經濟艙。”他淡淡說道,也不管秘書是否呆掉,直接掛了電話,拐下高架,往公司駛去。心裡卻在默默盤算:許淺予,為了你爺連經濟艙都忍了,你等著爺去扒你的皮!3個小時的車程,許淺予塞著耳機看書,結果不小心就被周公勾搭,睡了一路子。快到站的時候,才清醒,然後給於非打電話:“妞,我回來了,快點接駕!”“切,樂不思蜀了吧?”於非剛買了午飯準備吃。“哪能啊,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她嘻嘻笑著。“大神居然肯放你回來?”“他又不是我的誰,憑啥不放?”她撇唇。“說,有沒有**?”於非正在電腦前看八卦,看到“xx在xx戲裡**於xx”的娛樂新聞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就問出了這麼一句話。“噗!”許淺予誇張的笑,“怎麼可能!”是,怎麼可能沒**!喵了個咪的,在北京呆了不到十天就**,這要是待個一年半載的是不是就該屍骨不存了?“那就好。我還在擔心世界上最後一個處女就此消失掉了呢。”她刺撓道。於非一直覺得,一個女人在超過25歲的時候還不經人事,真是罪大惡極啊!虛度青春、浪費美貌、不會享受人生啊!她不止一次攛掇著許淺予去酒吧挑個對眼的男人玩個419,順便把那層膜給送出去。無奈那隻妞,每次經過酒吧的時候都興致盎然,要推門進去的時候就打退堂鼓了。“哈哈!”許淺予乾笑。“晚上高地街幫你洗塵啊?”“你請!”毫不客氣的說道。“好,你付款!”更不客氣的回答。“晚上再約時間吧。我要回家好好睡一覺。”許淺予看著窗外緩緩靜止的風景,開口道,“啊,到站了,我下了。晚上再聊哈!”“嗯。”抓起大包,隨著人流走出火車站。熟悉的城市,熟悉的氣息。許淺予深深吸一口氣,想表達一下對濟南的想念,結果被迎麵而來汽車尾氣嗆了個暈頭轉向。用力的咳著,直到咳出眼淚。太不給力了,她抹抹眼淚,看著那招搖而過的汽車屁股跺腳。“許淺予。”熟悉的聲音。她傻乎乎的轉頭,風把她的長發吹起,擋住了視線。她一把抓住亂飛的發,看到那張無比熟悉的臉。簡凡正一身玄色風衣,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一雙桃花眼似醉非醉,就那樣安靜的看著她。情景似曾相識,仿佛他和她第一次見麵時的樣子。隻是,他怎麼會在這裡?她微微歪著頭,有些不明狀況。他迎了上來,接過她手裡的背包,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坐了進去,看她還傻站在那裡,一臉無辜的招呼道:“還不上來?”好吧。許淺予坐了上去,報上地址,看那個閉目養神的男人,情況有些詭異。窗戶有風灌進來,她縮了縮脖子,搖上車窗,囁喏道:“你怎麼來了?”簡凡沒說話,隻把手上的電腦包遞給她。經濟艙,空間的確是有些局限,幸虧不到一個小時,不然他這長胳膊長腿的得拘束死。她接了過來,略帶驚喜:“電腦修好了?”他懶懶的睜開一隻右眼,白她一記,再度閉上。許淺予嘟了嘟嘴,自己打開來看,居然是一台嶄新的筆記本,跟他用的是同款。她咋舌,好貴的。他趕在她之前來濟南,難道就為了送台電腦給她?沒那麼簡單吧?會不會被她氣瘋了專門來揍她的?於是她不怕死的詢問:“夜渡費?”桃花眼驀地睜開,涼氣森森:“許淺予,你想讓我掐死你?”出租車司機通過後視鏡,淡定的看著他們兩個,平穩的開著車,似乎完全沒有被有關“恩客”的話題刺激到。“難道不是麼?是誰吃了就跑?”許淺予還在為早上不見他人影的事糾結,說話也非常的不客氣。簡凡定定的看著她,就不明白了。這個明明看著一臉恬淡的女人,說出來的話為毛這麼讓人抓狂呢?還是說他的自製力越來越差勁,輕易就被她撩撥了?“你到底是自己看輕自己呢,還是想讓我看輕你?”他淡淡道。某妞聳肩,賤賤的道:“將近十萬塊的初夜費,說貴也貴,說便宜也便宜。”“你到底在鬨什麼彆扭?”簡凡實在被她刺激的不輕,隻好改變策略,輕輕握住她的手,溫柔的問。許淺予滿腔的不爽一下子就變成了委屈,吸了吸鼻子,低頭看他修長的手:“你乾嘛要跟來?”“怕你胡思亂想。早上我是回去拿電腦,回來的時候沒想到你已經走了。”他低低的解釋。“走就走了唄,乾嘛要追來?”她彆扭的逮著這一點不鬆口,一定要聽他說出個所以然來。許淺予父母的感情太好,反而導致她並沒有無條件的去相信愛情的美好,相反總是缺乏安全感。包括相愛的距離,包括放棄的勇氣,包括有意無意的欺瞞,也包括她對自己的懷疑,懷疑她是否真的能愛他一輩子。那麼長的一輩子,就靠一個遊戲,就靠那十天,就此交付一生,她無法確定。可是這個男人總是在不斷的給她希冀。從他對她的維護、見父母,到昨天晚上的那句話,到早上的電話,再到他現在的行為,無一不在說服著她:去信他吧,去愛他吧。“媳婦跑了,我總得追回來啊。”他故作輕鬆的笑,緊緊的捏了一下她的手。司機師傅聞言笑了:“小姑娘離家出走啊?小兩口鬨彆扭,床頭打架床尾和,你追我趕的遊戲啊,少玩為妙。”看她一臉不解的看著自己,司機師傅不慌不忙的解釋:“萬一哪天有個人累了,不想追了怎麼辦?”許淺予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的看向簡凡——他會不會終有累的一天?那個時候,就放任她隨波逐流了?他淡淡的笑著,桃花眼裡一片溫情,溫暖的看著她堅定的搖頭:“不會。”他要放棄她的話,早就放棄了,不會等到把她吃乾抹淨、嘗到她絕美滋味、欲罷不能的時候才想去放棄。她隻是不確定自己的心,他隻是需要耐心,耐心的等她放下所有的疑慮、心甘情願的在他懷裡休憩的那天出現。許淺予微微垂首,靠在他肩頭,擋住一臉的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