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節牌友(1 / 1)

錦繡民國 甫田 1589 字 2個月前

收費章節(12點)第一百六十節牌友第一百六十節牌友如今已是暮春,荼蘼凋謝,春華殆儘。似火灼烈的木棉花攜著嫩寒初春,悄然銷匿,碧樹虯枝蔥鬱,卻減了濃豔,添了清爽。回到這條幽靜小徑時,慕容畫樓突然跟司機道:“我要下來走走,你先把車子開進去。”然後又跟易副官道:“你跟車子回去。”離官邸不過半裡路,不遠處的哨樓能看清這邊,就算有事,警衛營的人也能立馬趕過來。易副官沒有堅持,恭敬道是,跟著車子先回去。璀璨夕陽垂落天際,暮晚的碧穹彩霞紛披,嬌豔靡麗。她脂粉不施的素淨臉頰被霞光染透,絢麗奪目。她來到這個世界,清淨的日子,唯有霖城的那半年。自她踏入俞州,悠閒不過是件瑰麗華貴的外衣,暗藏洶湧波濤。這一連串的事件,攪得生活不得安寧。這次的事件,隻怕又要牽扯進官邸的數人。白雲展是直接關係人,盧薇兒是間接的。隻要他們搭進去,哪怕再小心翼翼,亦會被波及。倘若他們無心被旁人利用,釀成大禍,白雲歸是不會徇私情的……寸步不離李方景的唐婉兒,應該是李方景的秘書身份。她跟著奧古斯丁回了俞州,李方景回來沒有?正出神之際,身後有汽車鳴笛聲,畫樓閃到路邊。車窗搖下,白雲歸不解問她:“都到家門口了,你在這裡磨蹭什麼?”畫樓笑:“散散步。”白雲歸淡然哦了一聲,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兩人並肩而行,他的高大身影投下半寸光暈,將嬌小的她籠罩。金燦斜陽將兩人影子拉得很長很近。“今天出門,遇到為難的事情?”白雲歸索性斜倚著木棉樹,抽出跟雪茄點燃,一副等她把話說完再回去的模樣。他也看得出,她不是很想回到官邸?畫樓的眸子裡照入斜陽的碎芒,瑩然而動,唇角卻輕輕翹了翹。她亭亭站立在他麵前,聲音柔婉把今天遇到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口吻平淡,眉間卻有半分憂色。“我當時就說,早些把小五送走,免得我們裡外不是人他太過於幼稚,念的是新學,學的是自由民主、眾生平等,總以救世主自居,妄圖用他的雙手來改變目前華夏的陋習。思想激進,從前家裡教他的那些處世之道全部拋卻結果呢,成為彆人利用來襲擾我們的鈍器。”白雲歸聲音冷漠嚴厲,眼眸深邃又鋒利,“我也念過新學,我也學過自由民主,可陋習是一天就能改變的嗎?曆史上,多少推行新政的,最後能得善終?摒除舊習,要用鮮血,喊喊有何用?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一席長長的抱怨,雖有道理,畫樓卻聽得啼笑皆非。他早就對白雲展不滿,這一番牢騷隻怕淤積胸腔多時了。不過,那句“百無一用是書生”,畫樓到了此刻,才有深層的頓悟。當前亂世,看不清情況,隻會幫倒忙的書生真真百無一用。“他以前說想去英國學新聞,安排他出國吧”畫樓輕聲道,“從前覺得他年少不更事,多些體諒就好。可是出了容舟的事、羅疏煙的事,他依舊沒有半分警惕。既然他不能從象牙塔裡走出來,我們彆為難他,也彆讓他為難我們,送他再進象牙塔去吧。”不管最後這件事會如何,從白雲展對人對事不著調的性子來看,就算他這次有幸逃過一劫,還是會有下次。容舟那件事,他和白雲靈皆是受害者。可白雲靈明顯懂事不少,他依舊懵懵懂懂。而後羅疏煙的事,他又是受害者之一,依舊沒有半分醒悟。單純善良對於年少而言是美德;可是不知道自己的單純善良給旁人和自己帶來了危害,不反省自身,這等單純,便是愚笨不懂可以教育,愚笨隻能體諒。畫樓想著,還是送走他,對於大家都是解脫。他不用活得這樣辛苦,回到校園裡,勾心鬥角也隻是為了一點獎學金,一點名譽,不涉及身家性命,成敗都無關痛癢。白雲歸和畫樓也不用為他善後而辛苦。半晌,白雲歸才頷首:“也好。不過要先等這件事塵埃落定後,確定他沒有參與其中。他是我弟弟,這樣被送走,將來被查出什麼,心懷惡意的人會給他冠上畏罪潛逃的嫌疑,就算是清白的也解釋不清了。”畫樓點頭。夜色漸濃,兩人身影淡化在夜幕裡,隻剩淡淡輪廓。彼此眉眼也朦朧。白雲歸攜了她的手,回官邸,聲音柔和了幾分:“李方景那人,亦是滿腔大誌,自命不凡。不過他善於妥協,不會因私廢公,算個光明磊落的。就算他真的回來,也不會是敵人,你且安心。”這些話,從他口中道出,難能可貴。有間隙處,依舊不失公允,便是君子李方景雖然沒有明說,言辭舉止間,總是瞧不起白雲歸的匪氣。他終究年幼些,沒有歲月和滄桑沉澱的那份睿智,顯得膚淺。他同樣心懷社稷,同樣才華橫溢,可經曆尚淺,少了高瞻遠矚的大氣。畫樓心間微暖,隻覺握住自己掌心的那手,異樣的寬大結實。副官瞧見是督軍和夫人回來,忙開了纏枝鐵門。踩在雨花石的小徑上,能聽到客廳裡笑語嫣然。白雲靈、盧薇兒、吳夏采嫵,還有另外一位年輕小姐在搓麻將,不知誰說了什麼,大家全部笑起來。白雲展依靠盧薇兒的椅背,在那裡無聊的看牌。慕容半岑被吳夏采嫵拉在身邊,兩人坐一席,大約是在教半岑打牌。容舟則一個人孤零零坐在沙發上,神態倨傲看書。可是半晌,那書都沒有翻動一頁,瀲灩眸子滿是煩躁。聽到腳步聲,她最先抬眸,看到白雲歸,媚眼如絲落在他身上;便又瞧見他拉著慕容畫樓的手,親昵又自然,頓時眼神微黯。畫樓對容舟沒有太多的感覺。她是白雲歸的女人,隻要不住在官邸,不在她眼前晃,畫樓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當她不存在。她不是白雲歸的女人,畫樓便更加沒有感覺,她的存在對於畫樓幾乎透明。可看到家裡眾人這般戒備和孤立容舟,畫樓還是忍不住修眉微挑。談不上同情,僅僅是無語。容舟什麼時候才能不當自己是千金小姐,才能不要求整個世界圍著她轉?看到白雲歸回來,白雲靈神色有些尷尬,衝盧薇兒努努嘴。白雲歸喜歡清靜,他最煩家裡支牌桌。眾人回眸時,畫樓笑顏明媚走過來,白雲歸眉心蹙了下,最終還是忍住沒有冷臉。“采嫵,你在教我弟弟打牌?”畫樓笑道,“將來他染嗜賭惡習,唯你是問。”然後又問,“這位美麗的小姐是誰?”那女子已經亭亭起身,叫了聲夫人,十七八歲的年紀,笑容清秀甜美,舉止得體。不算美人,卻能給人容易相處的好感,似水般溫潤。“這是張家二小姐張璐,她麻將打得極好,一晚上都是她在贏錢”吳夏采嫵笑道,“你可是冤枉我了,我沒有教半岑少爺打牌。我牌技不精,整場都是我輸錢,半岑少爺才過來跟我搭夥的……”她語氣輕快明亮,說話間眸子粲然,卻故作懊惱道:“結果,也是個半吊子。沒有扳回本,輸得更多了……”惹得眾人都笑起來。慕容半岑不好意思的嗬嗬笑。自從上次那件事後,他沒有從前的自閉,反而更加努力與人交往,努力讓自己結識朋友。大約是逼著自己堅強成熟,多了解社會,多了解人心吧。算不算因禍得福?再瞧白雲展,依舊是****大少的做派。很多時候,一件事能讓一個人幡然醒悟,認清自己的不足,努力改進。那麼,白雲展什麼時候才能遇到這樣的契機呢?“原來是張小姐……”畫樓回神,含笑跟她打招呼。眾人留在官邸吃飯。飯後,張璐要告辭。白雲靈便說隨車送她。畫樓沒有過多挽留,隻是讓她下次來玩,還道:“我還記得上次大少奶奶邀請我去春宴,結果失約沒有去成,一直想著找個機會跟大少奶奶道聲抱歉。二小姐回去跟大少奶奶說,什麼時候有空來官邸坐坐……”張璐平靜含笑,說知道了,便跟白雲靈出門。畫樓不知她是沒有聽懂,還是故意不表露,也不深究。然後瞧著悠然的吳夏采嫵道:“我送你?”吳夏采嫵支頤歎氣:“你就不留我住一晚?”眼眸便睃向白雲歸,調侃道,“怕我拉你說話,耽誤了你的睡眠?”畫樓就著她的臉頰捏了一把,笑道:“這個促狹鬼,我是想著你外宿,婆婆那裡不好交代。你想留宿,我自然歡迎……”白雲歸眉頭便微擰。吳夏采嫵隻當瞧不見,拉著畫樓說:“那太好了,你今晚陪我睡可好?兩個多月沒見,我很多話想跟你說。”畫樓想起章子莫說吳家的三少爺,也有很多話想問采嫵,便道好,還吩咐管家給吳府去電話,說夫人留四少奶奶說話,明日再回去。白雲歸的眉頭就比剛剛更加緊擰。頭疼毛病又犯了,半邊腦殼疼了跟針紮似的,各種想死。撒嬌賣萌的時候還好,碼字的時候就疼得很強烈,要命米有了,大家晚安,欠下的下周一並補齊,我都記得呢(加上今天的,欠了兩更,還有粉紅630加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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