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節叫我的名字(1 / 1)

錦繡民國 甫田 1586 字 2個月前

收費章節(12點)第一百節叫我的名字第一百節叫我的名字北歐男子碧眸在日光下異常瀲灩,眼波橫掠從畫樓臉上躍過,很紳士衝她頷首一笑。那華人女郎便順著男子視線望過來,瞧見一窈窕女子上了汽車。驚鴻一瞥裡,裙擺碎綻,流蘇搖曳,行走間步步生花。那輛黑色越野車便從他們跟前錯身而過。汽車玻璃窗上的玲瓏側影綽綽,美麗而神秘。那女郎醋味十足:“居伊,你認識她?”法國男子低笑,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俏皮情話,這件事也翻過。眼睛卻依舊尋著那絕塵而去的方向望,不知為何,剛剛那穿寶藍色旗袍的女子,明明帶著麵網,模糊的視線卻讓他心底發緊。畫樓亦在想那個法國男子。她隱隱約約想起一件事,又不知道自己是否記錯,所以盯著那男子瞧了數眼,直到對方衝她笑,才驚覺自己失禮。回到官邸,白雲歸尚未歸來。倒是花廳裡有悠揚琴聲。白雲展、白雲靈、盧薇兒三人斜倚著鋼琴,一臉陶醉;慕容半岑與無言並坐在琴凳上,大小兩個背影同樣消瘦。無言彈琴的姿勢標準又優雅,慕容半岑在聚精會神聽著,留意他的指法。看到畫樓回來,便停了鋼琴,幾個人坐在沙發裡說話。“你還真是多才多藝,又英俊又滿腹經綸,簡直是我的羅密歐”盧薇兒高興起來,誇讚人的話很是直白。饒是無言雲淡風輕,亦被她說得臉頰微赧,笑著說了句謬讚。畫樓則失笑。盧薇兒直接表白式的誇獎,與白雲展如出一轍。他們哪裡是古板嚴肅的德國留學生?倒像是從巴黎那個充滿浪漫與愛情的地方回來的。無言十分沉得住氣,無緣無故被白雲歸軟禁在官邸,他悠閒而自在,亦不追問何事。倒是白雲展問了好幾次。畫樓瞧著白雲展,對比無言之後,便覺得有些失望。白家是書香世家,氣質的沉澱應該更加濃厚。隻是白雲展自小多病,家人對他少了苛責,多了溺愛,養成他大少爺脾氣。平時傲慢孤傲,遇事時小家子氣。無言是商戶之子,言談舉止卻有世家風範。這次見他,沒有上次生病時的頹靡,玳瑁眼睛顯得他書生氣十足,斯文靦腆。“正主都不急,你倒是急了……”畫樓斜睨白雲展,聲音提了一分,“五弟,無言是個值得學習的榜樣,特彆是他的沉穩,最是報人的品質……”白雲展明白她的意思,臉上訕訕。吃了晚飯,大家漸漸歇下,畫樓便在客廳裡等著白雲歸。洗了澡換了睡衣的慕容半岑下樓,坐在畫樓對麵的沙發裡。“怎麼不睡?”畫樓含笑著問。她瞧著慕容半岑微垂的眼簾,不安地疊交著手,似乎有什麼事情求她,笑容便更加溫和,讓他能安心些。“姐姐……”果然,慕容半岑言語猶豫,吞吞吐吐道,“報紙上說,俞州音樂中學正月初十便要招生。還說,臘月二十之前,要遞上自薦函……過了年,學校才好安排考試……”“你想學鋼琴?”畫樓微訝,她以為這個隻是興趣,而慕容半岑則沉迷得太過了。慕容半岑聽到姐姐的話裡有些吃驚,便忙點頭,急切道:“我喜歡,我喜歡彈鋼琴小時候念書,玩鬨,我總是比彆人笨……隻有鋼琴……”可是常年累月,會很枯燥吧?不過,有慕容太太給的那筆巨款,慕容半岑做個藝術家,亦生活不愁。如今這世道,斷言學什麼有出息,未免武斷。“半岑,把鋼琴作為自己的學業,可能會很累……”慕容畫樓望著他道,“你能堅持嗎?”“我能……”慕容半岑聽到她話裡的猶豫,心中微涼,也突突打著鼓。“那行,你把自薦函寫好,我明日叫副官陪你去送……”畫樓爽朗笑道。興趣是最好的老師,誰說將來慕容半岑不會是一代鋼琴大師呢?慕容半岑驚喜抬眸,興奮道:“姐姐同意啦?那……那我先上去寫自薦函……”轉身便要走。畫樓莞爾,在身後叮囑他:“早些睡”快到淩晨,白雲歸才回來,雖然風塵仆仆,眼眸卻沒有煞氣與沉寂,輕快不少。畫樓猜到有好消息,便彎了彎唇角。“八成可能,下手綁架的,是陸冉。”兩人半躺在被窩裡,白雲歸緩聲道,“昨日今日,陸冉都沒有離開陸家,所以她暫時不知道綁錯了人……你明兒把無言為何住在家裡的事情,告訴他們……”他們,是指盧薇兒,白雲靈,包括當事人無言。一開始不說,主要是怕對方身份特殊,走漏半點風聲,就會令事情功虧一簣;既然不是白雲歸的政敵,事情便朝著他們預想的最好結果發展,告訴他們,不過是為了給白雲靈警告,最近千萬彆跟陸冉有什麼往來。最好以後也斷了。“督軍,能不能抓到陸冉的證據?”畫樓又問,“我覺得這個女人留不得……她有心計我能忍,可是她太過於陰毒了。也是我的疏忽,就算靈兒恨我,也應該阻止她們來往……”白雲歸含笑,將她攬到自己的懷裡:“畫虎畫皮難畫骨,若不是這次事情,我亦不敢相信陸冉能如此狠辣,你沒有錯。誰的一生不交錯幾個朋友,信錯幾個人?”他含笑的聲音有少許落寞,又快速遮掩過去。信錯了人?他是想起了雲媛吧?畫樓沒有接口,白雲歸又道:“……能從錯誤裡悟出道理,將來不重複這條錯路,便是有益。”她不免一笑:“嗯,這番道理不錯,回頭我也拿去安慰靈兒。”白雲歸被她的輕快帶的莞爾,一個吻落在她的鬢角,手不自覺伸入她的衣襟裡,沿著光滑肌膚緩緩上移,引來她輕微顫栗。他手掌微帶輕繭,且****起時燥熱,讓敏感的她很快感受到他的愛撫。夜裡的****讓兩個人的關係越發親近熟悉一些,隻是她難以忍受的時候,一遍遍叫著督軍,讓白雲歸無可奈何。情事漸濃時,他會叫她“畫樓”,她卻依舊叫他“督軍”。讓他開口去說,“叫我的名字”,放佛是年少時的浪漫與愛慕,帶著青澀的甜蜜與霸道,如今說不出口。雖然對她這樣有些無奈,亦不是特彆在意。督軍就督軍吧增進兩個人之間的親昵,最是使不上力氣,得慢慢等待,慢慢營造。次日吃早飯,畫樓當著白雲歸的麵,把留無言在家裡住的事情,詳細跟他們幾個人說了一遍。“……雖然不知道綁匪是誰,但是對方一旦知道手裡的人質不是雲展,隻怕對華先生不利,所以督軍把無言接到府上,也是怕有人問起那晚之事。至於為何有人綁架雲展,我和督軍都覺得,可能是私怨。對雲展的行蹤了如指掌,甚至故意把雲展那天逼出去,可能綁匪的指使者,是咱們認識的人……”畫樓清婉聲音淡淡響起,眼睛若無事情瞟了白雲靈兩次。認識的人是誰,大家都聽得出來。白雲靈一開始覺得震驚,聽著後麵的話,臉色煞白。眾人都以為她會哭著叫起來,說“絕對不是陸冉”,可是她沒有。她隻是捏緊了筷子,目光裡有著難以掩飾的悲痛。這樣的悲痛,似乎並不是對眾人懷疑陸冉的不滿,而是一種被人欺騙的恥辱與憤懣。畫樓瞬間便明白,白雲靈相信了她的話。她亦震驚,才幾天功夫,白雲靈怎麼瞬間醒悟?其實女人之間,特彆是兩個美麗女人之間,很少有友情。她們的友情,是一裘華麗過氣的錦袍,看似流光溢彩,實在不堪一擊。隻要不慎剪了一個口子,裂痕就會在不經意間越扯越大,怎麼都縫補不住,怎麼都停止不了。陸冉那樣的性格,其實有些貪戀自私,平日裡與白雲靈相處,又知道白雲靈是個和善的性子,隻怕沒少占她便宜。白雲靈性子和善,不代表她是個愚笨的老好人。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她心中十分清楚,有時候想著陸冉旁處的好,便忍下來;有時候沒有觸到底線,亦不想失去這個朋友,也忍下來。直到一天,發生一件令她忍不下去的事情,從前堆積在心頭的不滿,便漸漸清晰浮上來。這件小事亦被誇大,從前的不滿亦更加膨脹。若不是這樣,怎麼很多朋友之間,外人看來的小小爭吵,就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來呢?這個小小爭吵,隻是眾多不滿的爆發口。盧薇兒雖然很氣陸冉,此刻也沒有多說她什麼。畢竟白雲靈那模樣,再多說一句,她就要哭出來。“原本對這件事沒底,不知道是什麼人下手,所以謹慎。如今大約有了猜測的對象,無言先生可以回去了。薇兒和靈兒也可以自由出門,隻是彆忘了你大嫂的話,在有些朋友麵前,這件事提都不要提,否則華先生性命堪憂。你們倆個記下了?”白雲歸亦道。盧薇兒忙點頭。白雲靈眸子裡有輕霧般水汽,點頭道:“我知道了”聲音哽咽,亦很果決畫樓還是不放心,怕陸冉隨便說幾句,白雲靈便心軟,就私下裡叮囑盧薇兒儘快跟著她。盧薇兒道放心。上午的時候,白雲歸正要出門,駐地發來一封電報,白雲歸看完電報,頓時氣得把副官端進去的茶杯,狠狠砸在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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