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節歸來與離去(1 / 1)

錦繡民國 甫田 1561 字 2個月前

收費章節(12點)第九十八節歸來與離去第九十八節歸來與離去“還是我去吧……”畫樓說完這句,便感覺白雲歸落在她臉上的眸光有些異樣:那深斂沉穩的眼眸亮光驟盛,噙著飄忽的笑意。是善意溫醇的笑,不是懷疑、試探的那般冷笑,暖暖若春日午菊花院碧樹繁花下斑駁陽光。他微帶粗糲的手掌輕輕拉過她的手,聲音無陰晦,口吻欣慰又溫柔道:“我會小心的,你的男人又不是沒有腦子的莽夫”你的男人,讓這般嚴峻氣氛裡添了繾綣****。他是不可能讓女人替他出頭的。畫樓抽回了手,叮囑道:“那督軍在城裡繞個圈子再去,免得被人跟蹤……多帶兩個副官,車上備一架長突擊槍,以防萬一。還有,把車牌摘了……”白雲歸目光柔和下來。小時候他去京都上學,每次臨走的時候,母親就會在耳邊不停地嘮叨:天冷了添衣,天熱了彆洗涼水澡,多吃飯,彆惹事,短了錢財早早寫信回來,不可與人為惡……喋喋不休,每每想起來卻溫馨不已。畫樓將來,定會是個良母,像他的母親一樣吧?“嗯……”白雲歸應了一聲,這才出門。看到門口的副官,想起什麼,回首吩咐道:“不管我多久回來,今晚彆讓夫人出門。”他怕她心急出去尋找。明知對方身份可疑,明知前路可能凶險萬分,她都敢說:讓我去……她是個無所畏懼的女子。副官扣靴道是。臨上車的前一瞬,白雲歸忍不住回頭。客廳裡水晶燈綻放暖色的光,玻璃窗前立著一個纖柔身影。她推開玻璃窗一角正在望著他,風卷起簷下風鈴簌簌作響,她的青絲纏著淺紅色****紗窗簾布,守望的模樣讓男人的心突然安定下來。亦突然堅強起來。畫樓一直站著,寒風吹在她身上,袖底早已涼透。客廳壁爐的炭火換了新的,暖流緩緩送過去,又被寒風卷出去。大約一個小時,汽車進了院子。她連忙跑去開門。兩名副官架著喝醉酒的白雲展,身後跟著白雲歸和另外一個單薄削瘦身影。無言跟著一起回來了。白雲展……畫樓隻覺得腦袋裡一團亂麻,怎麼都理不出頭緒。什麼人這樣無聊,居然開這種玩笑?打電話給俞州督軍開玩笑,無疑是虎口拔牙。到底為什麼?白雲展昏睡著,無言表情充滿困惑,白雲歸則臉色平淡清冷,眉梢暗含煞氣。“去,叫女傭收拾好客房,無言先生今晚歇在官邸……”白雲歸轉身對周副官道,然後把爛醉沉睡的白雲展仍在客廳壁爐前的沙發裡。無言感覺奇怪,不明白白雲歸為何突然帶了他回來,好似要囚禁他一般,卻又安排客房……他立誌做有良心的報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倒也坦然笑了笑,說多謝督軍款待。女傭端了熱水給白雲展敷額頭,管家還問要不要送五少爺去房間裡休息。“你們都退下吧,不叫你們不用過來。”畫樓搖手道。白雲歸風塵仆仆,去洗了熱水臉才出來。“到底怎麼一回事?”畫樓錯愕,亦覺得不可思議。特彆是望著昏睡的白雲展,她頭一次遇著這樣詭譎的事情。白雲歸蹙眉,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怕走漏風聲,連無言都沒有問,直接把他帶回來。隻有等五弟醒了問問……”他們便將傭人泡了紅茶,做了茶點,兩人圍著爐火喝茶提神。一個小時過後,白雲展嚷著口渴,掙紮起來,卻噗通一聲掉在地毯上。醉眼迷蒙睜開一條小縫,便瞧著對麵沙發裡兩張嚴肅又端正的臉,眼眸裡鋒利無比,定定瞧著自己。白雲展一嚇,頓時清醒了六七分。“唉?”他艱難支著半個身子,摸了摸宿醉發疼的腦殼。他不是在無言家裡嗎,怎麼睡在官邸客廳的沙發裡?“你們乾嘛,怎麼不睡?”眯起眼睛望了望牆上的掛鐘,快淩晨了。畫樓吩咐女傭端了醒酒湯過來。白雲展喝了醒酒湯,人舒服了一些,腦袋也清晰些。瞧著大哥大嫂這架勢,完蛋了,肯定是靈兒說通了他們,自己非娶陸冉不可了“好一點了嗎?”畫樓問道,“好一點就坐正了,我們有話問你……”白雲展不情不願斜倚著,表情不羈,好似等待畫樓宣判。“快九點的時候,有人給官邸打電話,說綁架了你,叫我們準備十萬塊,五日後贖你。”畫樓聲音清晰裡不帶感情,理智陳述著,“沒過二十分鐘,無言又打電話來說你宿醉在他家。五弟,你今晚遇到什麼特殊的事情了嗎?”白雲展聽著綁架二字,就緩緩坐直了身子,畫樓話音未落,他已經啊了一聲,臉色驟變:“天哪,是華成英”“什麼?”畫樓與白雲歸都微訝。“華成英,我報館的同事我去無言家之前,他已經提前一小時過去了。後來報社有人打電話到無言那裡,說找我,還說打到官邸去了,我不在家才打到無言那裡。隻說大寶西路有焚燒洋貨,好像起了衝突,讓我去拍照……我心情不好,不想去,老華就說,‘我去瞧瞧,我最近正好些洋貨禍國的專題,你的大衣帽子和汽車都借給我,我裝成是你,不耽誤你的差事,也成全了我’。”白雲展臉色已經一片煞白,“後來他就沒有回來……我們還以為他直接回去睡覺了。”白雲歸與畫樓此刻才恍然大悟。對方不認識白雲展,隻認識衣裳汽車。“你停職在家四五天,報館為什麼今晚突然叫你去跑新聞?”白雲歸疑惑問道。“你不在官邸,除了我們家人,還有誰知道?”畫樓亦疑惑。根本沒有人給官邸打電話確定白雲展離家。是一早就盯上了他,守株待兔,還是?白雲歸和慕容畫樓一瞬間全部想起了陸冉。現在還是要承認,這個小姑娘有些手段,這種損招她都能想得出來,這般大膽妄為之事,她亦敢下手。這個女人就算不除,亦不能再讓她跟白雲靈有任何關係了。“是你們報館誰給你打的電話?”畫樓又問,需要尋著蛛絲馬跡,一點點找過去。白雲展臉色更加白了,一身冷汗,酒全部醒了:“現在一說,我也覺得那個聲音怪陌生的。當時沒有細想……”“混賬東西”白雲歸勃然大怒,“這樣漏洞百出的事,也隻有你這個蠢豬才會上當被誆,還連累他人這些簡單的蹊蹺,你都不會考慮嗎?”白雲展囁囁嚅嚅,再也反駁不了一句,就連白雲歸罵他蠢豬,他亦不開口。他從前是家人捧著的少爺,出國亦是在校園那種簡單的環境;後來回到霖城,就是在家混世。這樣處心積慮的算計,他哪裡經曆過?不是愚笨,隻是根本沒有想到彆人會害他,根本沒有防備瞧著他這樣,畫樓亦露出一分失望。他應該接受一點教訓了。從前覺得他這麼大了,心智成熟,自己不停說教,他會反感。關係原本就有些緊張,畫樓不想弄得更加不可收拾。如今看來,正是放鬆了對他們兄妹的警惕。連陸冉這樣的小角色都能趁虛而入。“督軍,您彆生氣。那個同事既然是替五弟受過,咱們自然不能不管,還是按照原來計劃去尋找和準備錢財嗎?”畫樓問道。白雲展緊張望了白雲歸一眼。白雲歸瞧著他這樣,真想用馬鞭抽他一頓,氣得哼了一聲,冷聲道:“照原來說的辦”“這幾天關門謝客,任何人不準進入官邸”白雲歸又道,“你給我藏好了,要是露出頭,讓彆人知道手裡的人質不是你,沒有價值,你同事可能會被撕票。”然後又對畫樓道:“家裡的電話讓副官專門守著,不準靈兒和外界通信。”白雲歸亦懷疑是陸冉。“靈兒?”白雲展大愕,又覺得難以置信,半晌才轉過彎,“啊,陸冉……原來是她是不是她?”又不太確定。畫樓搖頭:“我也不知道。好了,有你大哥呢,你先去睡吧。”白雲歸與畫樓梳洗後躺下,亦覺得睡意很淺。“督軍,您真的覺得是陸冉嗎?”畫樓忍不住問道,“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便是白雲歸的政敵,便是更大的陰謀。他們甚至不知道,對方的陰謀是什麼。“如果是陸冉,事情會簡單很多……”白雲歸歎口氣,“如果不是,隻怕又有腥風血雨。但願前年彆出事,前年和去年都是年關起戰事,東南好幾年都沒有過太平年了……”兩人睡下,第二天五點多便起床。白雲歸一早出門,調動警備廳資曆較深的軍警和軍法處稽查偵探,悄悄去打探消息。九點多的時候,畫樓才出門,她還有韓家的事情要辦。送韓夫人的女兒出國,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畫樓隻是對白雲靈和盧薇兒說去韓家探病。白雲靈忙道:“我也去……”“不行,你手上還有傷,好好在家休養。要是出門不甚撞了碰了,你傷疤會更加難看。”畫樓拒絕。白雲靈這才縮縮腦袋,不再說出去的話。家裡多了一位客人,畫樓隻是簡單解釋:“無言先生來家裡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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