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紅著臉出去了,章柳也終於把手裡的文件看完了。把手裡的文件扔到桌子上,章柳有些頭痛地揉著額角,心道:尼瑪,崔尚昆到底把飛訊院線當什麼啊,養了這麼一大堆的關係戶!到底有沒有幾個真正乾活的人啊!所謂的關係戶哪裡都有,飛訊除了崔尚昆這個大股東外,那些在前一段風波裡退股的小股東,身後的背景那就甭說了,這些是與崔尚昆平級的“關係戶”,而次一級的,比如飛訊在地方上的很多分公司,自然也有許多地市一級關係需要打點。自古以來都是如此,雖然不能說關係戶就沒才能,但是因為有關係在,這些人犯了錯上司不太敢懲罰,平時乾活不拚命也容易得到升遷機會,無形地,就使得許多如果被逼一逼、摔打摔打能成器的人,也被這種環境養廢了。崔尚昆對飛訊的主業抓得很嚴,彆說地市一級的小關係戶,就是如同李舒揚這個級彆的,都隻是給股份分紅絲毫不讓染指管理權,自然也就不能容忍不符合他要求的人在他手下呆著,但是國內這個環境如此,妥協還是要做的,那麼飛訊內部崔尚昆不是特彆在乎的部門是哪個?答案不言自明。在這個背景下,久而久之,飛訊地方的許多院線就變成養成關係戶的後花園了。章柳有些牙疼地看著崔尚昆發給他的人事名單,心中止不住的想罵娘——難怪要讓他來出麵,這換了飛訊內部任何一個家夥,就算是元老,估計都不會想要去得罪也得罪不起這一羅圈有背景的人。崔尚昆是真不拿他當外人啊,專挑硬骨頭讓他啃。打電話給小楊,本來想說讓小楊給他買幾份地圖,撥的是辦公室電話,結果沒人接,推門出去,發現整個風華娛樂的辦公層一個人都沒有,章柳一愣,再一看表,卻原來已經一點了,估計大家都去吃飯了。饒了一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章柳找了一張桌子,拿起馬克筆直接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國內地圖,然後一個省份一個省份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標點,每一個標點都代表了一個飛訊院線據點,沒標下一個點,章柳就在腦子把這據點的飛訊院線的影城經理、行政主管、運營主管、財會主管的人事從腦子過一遍,一邊摸著手腕上的硬幣計算著,一邊不斷在大腦中修正自己的“清洗”方案,不知不覺,天就黑了。小楊和李雪、張渺渺幾個女生一起從食堂吃飯回來,小楊抱怨道:“咱們這位大廚越來越過分了,小炒肉裡都是蔥薑,都看不到肉!還扯淡說最近肉漲價,柳哥給食堂撥多少錢當誰不知道啊,分明就是自己私吞了,李姐,你和柳哥說說嘛,換一個廚子吧。”李雪也點頭,風華娛樂的地段比較偏,雇了廚子在食堂做飯,開始還好,這段時間這菜是越來越難吃了,道:“前段時間不是忙嘛,咱們辦公室都沒收拾好呢,所以在網上招聘直接抓了個人,那麼多來應聘的,就這個說采買、做飯、收拾廚房一把抓,圖方便就留他了。”小楊道:“哎,柳哥自己就不覺得難吃嗎?簡直折磨人的腸胃。”李雪道:“柳哥不知道,他就沒再咱們食堂吃過飯,知道他那性子,眼裡不揉沙子的。”小楊眨了眨眼,奇道:“柳哥中午不吃飯嗎?”仔細回想了下,就是在風華娛樂辦公室的時候,是沒吃過,到是有幾次去章柳家裡時,她見過章柳陪著幾個妹妹吃早飯,小楊忍不住道,“柳哥減肥嗎?為了保持身材?”李雪翻了個白眼,道:“減肥?你覺得像嗎?我看柳哥純屬工作狂,忙起來根本忘記還有吃飯這回事兒……回頭我和柳哥說說吧,不行采買再雇一個人,和做飯的分開,不給食堂揩油的空間,實在不行就重新招人,過段時間公司的人多了,就咱們這位大廚,估計夠嗆能應付得過來。”頓了一下,李雪和小楊道,“最近你跟著晨子哥的事情了嗎?”小楊道:“跟著呢,最近晨子哥出去旅遊了,他說最近幾個月不接活動,你沒看晨子哥最近都沒來公司晃蕩嘛,出去玩了。”李雪掃了眼周圍,陳凱、褚實都還沒回來呢,佘小綠前段時間也搬到風華娛樂的宿舍了,因為她那個半傻哥哥,所以沒事情多數呆在宿舍,章柳也特批佘小綠不需要時時在公司裡守著,此時辦公室裡沒什麼外人,李雪壓低聲音對小楊道:“你把晨子哥的事情抓好點兒,如果過後郭總他們回來了,你不負責柳哥的事情了,最起碼把晨子哥的事情打理好了,也能記一功的。”小楊何嘗不知道以她的資曆現在麵臨的情況的尷尬,也知道李雪是在為她打算,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李姐,我會注意的。”跟在兩人身旁的張渺渺此時倒是一副很沒存在感的樣子,就像沒聽到兩人說話似的。風華娛樂一眾人從食堂回來,張渺渺帶了盒飯給留下守著前台的趙莉,小楊回自己的辦公司時路過章柳的辦公室看到章柳在忙,及至天近黃昏,小楊打算下班走人了,發現章柳還在辦公室裡忙活著呢。實在忍不住了,小楊走近敲了敲門進去,問章柳道:“柳哥,你晚飯也不吃了?”此時才從工作狀態“驚醒”的章柳抬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小楊,又看了眼窗外,道:“天黑了?”看了眼手表,章柳驚道,“都這個時候了?我得回家了。”袁晨最近說是去旅遊了,家裡就保姆在,章柳可是有些不放心。小楊聽到這話點頭,道:“我剛剛已經給司機打電話,讓他在停車場等著了。”估摸著快到下班時間,小楊就預先讓司機老錢過來了。章柳點頭,拿起外套準備走人,此時小楊無意間瞥到章柳辦公室靠窗的那張咖啡桌上畫的一團團的線條和文字,疑惑問道:“柳哥,這個是……要留著還是讓保潔回頭擦了?”章柳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忙了一個下午的東西,隨手拿起桌邊的水杯,直接倒在那張咖啡桌上,水立刻就把上麵畫的黑線給衝得模糊不堪,隻剩下一團團的黑墨,章柳道:“沒什麼,不用在意,擦乾淨就完了。”該記的,他已經都記在腦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