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柳事情談完了回家,推門進去發現袁晨正在客廳裡練琴還時不時的唱出聲,也許怕吵到幾個女娃娃,聲音不大,章柳看到,道:“怎麼把琴搬客廳來了。”因為袁晨經常來章柳家幫忙看孩子,所以就把他自己買的一些樂器搬過來了,而且章柳本來就買了不少樂器,平時有空時偶爾也玩玩,都是很不錯的樂器,比如琴、吉他之類的,袁晨這會兒把這些東西都搬到客廳了。正在反複試圖再改什麼音的袁晨看到章柳回來了,順口回道:“幾個小的睡了,我怕吵到他們。”章柳聽得,“哦”了一聲,想了下,道:“要不過段時間我們換個大點兒的房子?”袁晨從盯著琴鍵變為抬頭看著章柳,道:“啊?”章柳道:“我想換個大點兒的房子,獨棟的最好,這樣也不用擔心吵到彆人,要是能在房子裡隔出一個音樂室就更好了,現在這樣太不方便。”袁晨忍不住笑了,道:“你咋不乾脆把錄音室也搬回家?”章柳眨了眨眼睛,道:“我真想的,但是鋼子那邊不是剛弄完嗎?你也知道錄音設備都是精細的東西,一挪就容易出問題。”袁晨道:“你這樣啊,就彆想著換什麼房子了,你乾脆住公司得了,把公司裡弄得五臟俱全,錄音室、音樂室、練歌室都齊全了。”章柳道:“我是這麼想來著,可是不現實,咱們現在的房子離大妹、二妹的學校近,上下學接著方便,公司離學校太遠啊……”聽章柳提到章秀、章芳上學的問題,袁晨道:“對了,我差點兒忘了,大妹快考試了,好像過後要家長去開家長會,我剛才上樓時還沒睡呢,在看書複習。”章柳聽袁晨說完,反身打開冰箱倒了杯牛奶用微波爐熱了,然後端了上樓,推開門看到章秀還在背書,把牛奶放下,輕聲道:“早點兒睡。”章秀正在做數學作業,聽到章柳說話,轉頭來看章柳,忽地咬了咬唇有些委屈的低頭,章柳見狀有些詫異,伸手摸了摸章秀的頭,道:“怎麼了?”章秀咬著唇道:“哥哥,我想去上補習班,我想補課……”章柳眨了眨眼,道:“現在上課已經很辛苦了,還要去上補習班?”章秀有些不開心的道:“我怕我考不好,我小考的成績都中遊,不好。”總的來講章秀不聰明也不笨,而且與許多同齡的城裡人比,基礎太差,但是章柳塞給他一串灌滿了清氣的玉珠,平時總帶著,自然對祛除身體裡的穢氣有幫助,人的體質好了,記憶力、理解力也就好了,這一定程度上彌補了章秀基礎差的弱點,隻是這還並不足以讓章秀“出類拔萃”。章柳歎了口氣,道:“大妹啊,其實……”其實他不強求幾個女娃娃一定要讀書很好、考名牌大學,然後出人頭地,對於他來講,隻要幾個女娃娃平平安安長成一個人品端正的人,就可以了,他也不希望幾個女娃娃那麼辛苦,但是眼下看來,章秀似乎不這麼想。正在章柳和章秀說話的時候,章芳牽著章雅推門進來,章雅看到章柳,又一伸手,道:“大哥,抱抱!”章柳幾乎是條件反射式地把章雅抱在起來,一旁的章芳看到了,憤憤地瞪著章雅,道:“就知道粘大哥,現在是誰天天看著你啊,你二姐我啊,一見大哥就把我扔了,哼,不理你了。”章芳鼓著腮幫子氣鼓鼓地說完這話,但是章雅理都不理她,腦袋往章柳懷裡一埋,又不肯抬頭了。這下章芳更氣了,章柳卻忍不住笑了,章芳瞪了一會兒眼,最後嘟囔了下嘴,轉身一把蹦上章秀的床,坐在床沿上晃著腿道:“大哥要給大姐找補習老師?也給我找一個吧,我也想上補習班。”基本上再過幾個月章芳也要去上學了,這會兒說這話倒是讓章柳很是詫異,道:“你也補習?”章芳點頭,道:“恩,要。”在章秀的房間聊了一會兒,章柳叮囑章秀記得喝牛奶,就沒再呆著了,畢竟章秀還要複習呢,抱著章雅出門,章柳道:“這麼晚了都不睡?”章芳嘟著嘴道:“等你回來嘛,我有事兒和你說。”“有什麼事兒要等到這麼晚,不記得我告訴你急事兒要給我打電話了?”章柳抱著章雅牽著章芳往章芳的房間走。章芳很自然的牽著章柳的手,道:“電話裡說不清楚,反正,我要上補習班,大哥你最好給大姐也找個。”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回到章芳的房間了,章柳皺眉問道:“輕鬆點兒不好嗎?你還沒上學呢,這是少數的幾年輕鬆時光……”章芳一臉“大哥你真是不懂的”表情,道:“不是,大哥,你不明白,大姐那個人呢,你也知道的,她們班級的老師特彆喜歡學習好的,對學習好的同學態度好得不得了,大姐想討老師喜歡……我聽馮姨說過的。”章柳年紀小,作為家長去學校總是有些怪,加上忙,所以章秀上學這段時間多是馮姐去學校和老師溝通的,至於章芳話裡的其他意思,章柳也明白了——雖說章秀一直乖巧聽話,但是自幼的經曆,尤其是章複這個人渣對章秀的打罵,使得章秀一直有些自卑敏感,總是有些急切地試圖去討好成人。微微歎了口氣,章柳知道章秀這個毛病是骨子裡的,一時間很難改掉,他隻能在生活裡不斷地給章秀灌輸家人都愛她、她很好很棒的這種信念,慢慢來改變。但是章秀的性格章柳了解,看了眼章芳,章柳忍不住問道:“那你也要補習是為什麼?”貪吃愛玩的章芳突然變勤奮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章芳又一臉“大哥你真是不懂”的表情,道:“我要好好學習,然後考好的成績,然後鄙視死那些偏心的老師。”聽到這話,章柳忍不住笑了,章雅在章柳話裡抬頭,稚聲稚氣的道:“大哥,我想吃糖。”章柳道:“不行,快睡覺了,不能吃糖,會壞要吃。”章雅一聽,小臉垮下來,默默低頭一臉難過得要哭的樣子,章柳有些心軟,道:“今晚不許吃,你要是乖的話,明天哥給你訂一個芝士蛋糕。”與章芳酷愛巧克力不同,章雅有些偏喜歡奶食,尤其是喜歡芝士蛋糕,所以每次要哄她就用這個做“誘餌”,百試不爽。果然,章雅小臉立刻多雲轉晴,笑得小嘴都裂開了。哄了兩個女娃娃睡覺,章柳下樓,對調低了聲音還在擺弄樂器的袁晨道:“哎,累死了,和商玉潔談判都沒這麼累。”袁晨停下彈琴的動作,對章柳道:“和商玉潔談得怎麼樣?”章柳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幾大口,道:“十之**。”說完,章柳思索了下,道,“晨子,你知道不知道有沒有老師補課比較好?”袁晨眨了眨眼,道:“我以前家裡附近有個小學不錯,好像是重點,有個退休老師好像在開補習班,你要給大妹找老師補課?”“是,她覺得現在的成績不好。”章柳握著水杯和袁晨說話,袁晨下意識的還在敲琴的鍵盤,聽著袁晨手指間無意識的流出的音符,章柳微帶驚訝地聽著,然後他走到袁晨身邊,說,“這是你的新歌?”袁晨道:“不是,新歌是這個。”袁晨從一堆樂譜裡翻出一張五線譜。章柳接過來,從頭看到尾,然後落手在琴鍵上開始彈,大概過了一遍,即使隻是這麼略略的彈奏,那音色依舊若流水,傾瀉而下,忽而婉約忽而奔騰,繞梁三日,悅耳不絕,章柳彈完,一臉訝異地袁晨,道:“行啊,晨子,你……厲害。”一介凡人,以樂入道,以前在星燦不順時,激憤積累的作品凝聚靈性已經非常難得了,現在,他輕彈時,也有精神力凝聚漂浮縈繞,這是第二次創作出這樣的作品了。要知道以樂入道,就如同其他雜學一般,最要命的是很難保持一定的水準,畢竟這個東西是靠“悟”和“想”的,所以章柳是真沒想到袁晨又“突破”了。袁晨聽章柳說這話,笑得靦腆卻開心,音樂是他的全部熱情所在,而章柳,最起碼袁晨覺得,章柳是懂他也懂音樂的,隻是生存所迫,加上三個妹妹的負擔,讓章柳不可能像他一樣專注於創作和演唱。難得今天章柳不忙,兩人有空聊聊音樂,袁晨的興致也起來了,對章柳說:“你剛才聽的不是這首,你聽聽這個。”言畢袁晨往琴前一湊,章柳自然而然地讓開,讓袁晨彈。一段有些熟悉的旋律從袁晨指間傾瀉而下,章柳聽著手在耳邊緩緩地繞圈,模仿這段旋律的節奏,道:“這是……民歌加戲曲的變調?”聽到一個改編變調處理的“小高/潮”,章柳忍不住讚道,“漂亮!”兩人就這麼聊啊聊啊,還忍不住試著和了斷聲,聊聊啊,彈啊彈啊,又換了好幾樣樂器,直到樓下陽台有人大喊道:“有完沒完!半夜三更唱個沒完了!”袁晨和章柳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收聲,兩人有些調皮的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