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晨抓狂了,兩眼通紅,他搞不明白,為什麼隻是衝個奶粉、做個飯,看著兩個孩子的工作竟然如此讓人想要發瘋,想要撞牆!他搞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年紀的孩子竟然能想出如此千奇百怪闖禍方式:打碎花瓶,碰倒水杯,撞到電視……對了,袁晨抓著頭發對章柳道:“電視壞了,章芳給撞地上了。”說完這句又補了一句,“嚇死我了,我都顧不上心疼電視,我就想這電視要砸她身上,有個好歹,我他媽的怎麼和你交代!”章柳掃了眼一片狼藉的大廳,揉了揉額角,道:“馮姐現在走不開,她兒子……”聽到章柳提到馮姐,袁晨微微從抓狂的狀態裡回神,馮姐的事情齊鋼和他說了,與馮姐的狀況相比,他在這點兒“小煩惱”似乎突然間沒那麼讓人抓狂了,歎了口氣,袁晨道:“馮姐那裡怎麼樣?貝貝……治療情況怎麼樣?”章柳搖了搖頭,道:“錢我給打過去了,我讓老張除了送大妹上下學,沒事兒時多去醫院幫忙盯下,這兩天太忙,等過兩天我的戲份少些了,打算去醫院看看,你也知道馮姐看著柔弱,其實要強的,就是錢不夠也不可能和我開口,我上次打電話問她,她話都不多說,估計就是貝貝情況不好也咬牙往肚子裡悶。”袁晨聽到這話,張了張嘴,最後沒說出什麼,章柳也沒去注意袁晨的反應,依舊有些頭疼的揉著額角,道:“最晚明後天,我讓家政找保姆。”看孩子這件事情,有時還真不是一個人能忙活過來的。袁晨歎了口氣,道:“行了,你忙成這樣,還去找什麼家政,我去吧,今天章芳說想吃炸排骨酥,我知道我家附近有一個家不錯的,我帶她們去,順便去找家政。”章柳點頭,他也明白他和付寬恒那裡請假是請不來的,道:“也行,你找家政把名字和生日都給發短信發過來,我看看哪個合適。”章柳這話讓袁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這麼信不過我?還要自己親自過一遍?”章柳回了一個白眼,道:“不是信不過你,是信不過你看人的眼光,不記得當初星燦的事我怎麼勸你的,提醒你是個坑了還蒙著眼睛往下跳。”一提起星燦的黑曆史,袁晨就氣短,撇了撇嘴道:“好好好,我回頭把人都查個底掉給你發短信發過去。”其實袁晨也明白,在涉及到幾個妹妹的事情,尤其是在章柳還是個明星的情況下,找保姆一定要慎重,不然回頭這保姆不乾了,去找個雜誌爆料說壞話,那可不是小事情。章柳換了鞋,把手裡的包放在沙發上,邊往樓上走一邊道:“大妹回來了?”袁晨也跟著章柳上樓,道:“回來了,寫作業,二妹、三妹玩累了,睡著了。”章柳走到章秀房間門口,開了一個縫兒往裡望,看到章秀正坐在書桌前,在台燈下安靜的寫作業呢,章柳沒敢出聲,悄聲的關門,往章芳的房間走去。章芳還要下次開學才能上學,平時在家裡和章雅玩得瘋,所以常常誰在同一個房間,章柳推門進去,兩女娃娃抱著睡得正香,章芳把章雅抱在懷裡,一副保護者的姿態,摟著妹妹睡得流了口水,章柳走進屋,給兩女娃娃蓋了有些踢翻了的被子,又默默退了出去,回一樓大廳去了。撩起袖子,章柳和袁晨對視一眼,無奈的歎了口氣,沒法子,一片狼藉啊,兩人擼起袖子開始打掃房間,收視女娃娃們玩鬨過後的殘局了。忙了半宿,累得攤在大廳沙發上的兩人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呆著,袁晨伸手進兜,摸出一顆煙,章柳一看,也沒說話,皺著眉頭拿手掩鼻子,袁晨見狀就把煙又塞回去了,不抽了。章柳放下手,攤在沙發上看著袁晨,道:“你怎麼學會抽煙了?”袁晨掃了章柳一眼,道:“有時覺得心裡煩,覺得無聊,就試了試。”章柳皺眉,良久,歎了口氣,道:“我知道看孩子累,但是這段時間我是真分不出身來,等保姆找好了……”袁晨擺了擺手,道:“章柳,不是這事兒,看孩子就是耗費精力些,不至於……不是這事兒……”章柳上下掃了袁晨一眼,忽的感覺這個在腦海中一貫是乾淨陽光沒什麼心眼的袁晨現在身上多了幾絲沉鬱之氣,這卻不像是看孩子會看出來的,章柳思索了一下,道:“你是不是為了以後的出路問題擔心?”這麼一問,章柳覺得應該是的,章複那事情嚴重的時候,袁晨在他身邊幫他撐持他,計劃中出專輯的事情都耽擱了,隻怕袁晨心裡也多少是為了未來的路憂慮。章柳開口道:“晨子,你不用擔心以後,以後隻會越來越好,等眼前的事情忙過一段,你好好用心準備下,可能下一回我們要捆綁電視劇給你出專輯,不過這都是我腦袋裡的計劃,也是沒和你溝通,你要是不喜歡,還想弄自己風格的東西,那也行……你不用擔心那麼多,我們隻會越來越好的。”袁晨看了章柳一眼,客廳大的吊燈沒開,開得是側麵的小燈,燈光不是很強烈,袁晨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著章柳那似乎帶著柔光一般的側顏,半響說不出話來,然後忽的,他站起身來,走到窗戶邊上,掏出一根煙開始抽。被煙味尤其是煙氣裡麵的穢氣熏得受不了,章柳也有些煩躁了,忍不住道:“你有話直說,這是擺什麼臉色啊!”袁晨依舊背對著章柳對著窗戶拚命的抽煙,章柳被這個態度搞得更焦躁了,在他心裡,袁晨不僅僅是他的好哥們兒,已經差不多算是半個家人的存在了,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有什麼事情不能痛痛快快的說清楚的,還來“冷戰”這套。章柳心中氣悶,加上被煙味嗆得煩躁,有些惱怒的道:“抽抽抽,抽你的煙吧。”說完,起身往樓上自己的房間去了。躺床上也不睡覺,打坐練氣,運轉幾周天後收在真氣聚斂於丹田,周身又出了一層臭汗,那是清氣易經伐髓從身體裡逼出來的穢物,章柳起身去洗了一個澡,回到床上,卻見電話顯示有未接電話,是崔尚昆。拿起電話打回去,躺在床上,章柳一邊擦頭發上的水滴一邊等崔尚昆接電話。不一會兒,電話通了,崔尚昆道:“剛才乾嘛呢?”章柳道:“洗澡呢,有事兒?”崔尚昆道:“你那個條文提前解決了,明年不是08年嘛,我活動了下,那邊以為了慶祝奧運的名義來了一個‘特赦’,你的名字在名單裡麵。”章柳道:“知道了。”一邊聽著章柳一邊想這個點到是可以配合宣發那邊給《亂世英雄》做個宣傳點,本來是想做個相關單位條文雖然不允許他拍攝上星衛視的作品,但沒禁止他拍電影上院做得點要改下了。崔尚昆又道:“你最近有空沒?我有個事情要和你碰個麵。”章柳皺眉道:“什麼事兒?我最近忙著呢,你的玉石不夠用了?那讓我去也沒用,我這裡也沒有了。”崔尚昆道:“不是那事兒,是其他的,明年就是08年了,08年會是很精彩的一年……你有空到我辦公室總部來一趟,我和你細說。”章柳當然也知道08年會有很多大事發生,所以他也沒多說什麼,也就約莫著一個可能有空的時間,和崔尚昆敲定了,崔尚昆話說得乾脆,道:“你派車去接你,倒是你到我公司來。”兩人把細節敲定了,便掛了電話。章柳在家裡的床上接得電話,崔尚昆是在他大姐家的陽台打得電話。自從老爺子去世後,章家一家人倒是很久沒聚了,以前即便是老爺子不招呼兒女,逢年過節了,章家的這些孩子也是一定回老宅子一起吃飯的,但是現在沒了這個由頭,倒似乎一下子“生分”了感覺。這不,趕上這天家裡人都有空,作為章家唯一的女兒,崔尚麗把大哥、二弟、老幺還有幾個侄子侄女都叫到家裡聚餐烤肉,這吃了一半崔尚昆忽的看了下表就去陽台打電話去了,崔尚麗掃了眼崔尚昆的背影,然後扯了扯小弟崔尚誌的袖子,道:“哎,老二最近忙什麼呢?我和你說的那個趙家的那個三女兒,人很不錯,特彆賢惠,你和老二說說。”崔尚誌隻覺得嘴裡的那塊烤肉都開始發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大姐,良久,吭哧吭哧憋出一句來,道:“這個……二哥忙……”崔尚麗橫眉立目,怒道:“忙什麼!再忙都要有個家啊!整天在公司,快把公司當家?”說這裡,崔尚麗臉色有些陰晴不定,把崔尚誌扯到近前,悄聲問道,“老幺,你給我說個實話,老二一直不找人,哎,我以前總想著找個門當戶對的,性子好的,覺得可能是老二還年輕,男人嘛,都愛玩,不想拘束,可是這麼多年了,老二在外麵一點兒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沒有,連個情兒都麼有,你和大姐說實話,老二是不是哪方麵有問題?”崔尚誌驚了,幾乎是尖叫著道:“大姐你彆誤會,二哥不是……二哥有情兒的,隻是你不知道!”一想到那個提起拳頭能把自己暴走成豬頭的二哥被大姐誤會是二椅子,崔尚誌一時驚慌,把不該說的給說出來了。崔尚麗聽到老弟的話,眨了眨眼睛,道:“你說老二在外麵有人了?”此時,崔尚昆正好打完電話從陽台回來,正好聽到崔尚誌的那句尖叫和大姐崔尚麗的疑問,而抬頭看到二哥走進來的崔尚誌,後脖頸子開始狂冒冷汗。看著冷冷的看著自己的二哥,崔尚誌想,他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