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曉籍哲傻了,這……貌似他不用進京了,因為沈貴非回來了,眼前人,就算畫了戲妝百曉籍哲也認識啊,就是沈貴非啊!這一認出來,百曉立刻一股怒火冒出來,心道:好你個沈貴非啊,我聽說你和你師父白衣神魔被都抓了,我一個晚上沒睡好覺,都打算上京去想辦法活動關係救你去了,感情你早就不聲不響的回來了!你回來了竟然不回家,這是鬨哪樣,反了你了!就在百曉忍不住怒火想要上台去找沈貴非說理的時候,身後一個很是溫柔的輕悠悠的聲音道:“老板,您還沒走啊?”百曉背後一個激靈,像一盆冰水從頭上澆下來,立刻把胸中的那點兒怒火全澆沒了。微微咽了下口水,穩定了下情緒,調整好表情,百曉轉頭看著身後很是溫柔羞怯卻莫名的又有幾分危險感覺的竇麗香,道:“這就走,哎,也是放心不下家裡,不知道那幾個家夥能不能把家看好,麗香啊,你比他們懂事,要幫我好好看著她們。”竇麗香笑得柔柔弱弱,很是開心的答應道:“我知道了,老板。”然後百曉籍哲,明明已經不打算離開鎮子的百曉籍哲隻能一咬牙轉頭,在十分悲壯的背景音樂下牽著自己那匹老馬,轉身離開鎮子。出了鎮子,繞了幾圈見到沒有人跟蹤自己,便立刻從小道繞回鎮子,然後幾番打聽找到剛剛在鎮口唱戲的班子駐足的地方,悄悄的摸了過去。鏡頭一切,到了沈貴非屋中,沈貴非打開一個箱子,裡麵冒出一個年紀明顯很大的男人,道:“悶死我了,悶死我了。”沈貴非翻了個白眼,抱著胳膊撇了撇嘴,道:“行了,知足吧,不知道現在六扇門、大理寺、錦衣衛滿天下的通緝你呢嗎?”箱子裡的那個老男人鬱悶了,忽的,沈貴非神色一變,一把把箱子蓋扣住,道:“有人 !”箱子裡的老男人就不出聲了。沈貴非把好多戲服都蓋到箱子上,然後一轉頭,就見百曉籍哲以一個非常狼狽的姿態從窗子裡摔進來,然後又強自鎮定的站起來,而本來很緊張的沈貴非一看到是百曉籍哲,立刻一嘟嘴,然後徑自走到屋中央的梳妝桌前,坐下來,一蹺二郎腿,一邊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行頭。百曉籍哲一見沈貴非不理會自己,怒了,滔滔不絕的開始數落:“好你個沈貴非啊,你這鬨脾氣不回來也就算了啊,你連個信都不傳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淼淼、板板、小小他們有多擔心!現在呢,你回來了,還不知道知會一聲……”就在百曉囉嗦數落的時候,沈貴非轉身,對著百曉籍哲笑了一下,道:“請問您誰啊?忽然跑到我的屋子裡來,囉裡囉嗦的說一大堆,我聽不懂。”沈貴非這個時候畫的是很是嬌俏的偏少女旦角的妝容,沒在台上貴妃醉酒那一出那麼豔色,那麼光華逼人,粉綠水緞的褶子,繡花鞋,貼片額發側柳,頭飾珠翠,後背是長長的筆直的長發,杏眼、翹鼻、喵唇、鵝蛋臉,上了彩妝後,嬌俏的不得了,一對眸子,靈氣逼人,那微翹著揶揄笑著的唇,讓人看著忍不住想咬一口。貼吧裡,有人把沈貴非上一級貴妃醉酒扇子扯開露出臉的那一幕和花旦裝抬頭一笑這一幕截圖鎮樓。有娘娘粉發帖道:“我以前一直覺得男人不像男人很娘其實很惡心,但是今天我看到這兩張圖,才發現自己的愚蠢,真正的美麗超越性彆,哎,果然我是個看臉的人啊,同樣的娘,長得不好看的男人我覺得惡,可是娘娘是在太精致了,真的!就是精致!全身上下,臉!身段!手!就沒有一個讓我覺得粗糙的地方,真心的,像一個精工製造的超細膩超細膩的瓷娃娃,這樣的人,他不管娘不娘,我都愛!因為他美美美美美美美!!!!!!”此貼得到無數娘娘粉熱烈回應,當然也有些劇情粉攻擊花癡腦殘的,此處再次掐架無數樓,但是不論怎麼掐架,所有人都還是統一了一個基本認知,就是沈貴非或者說是章柳的扮相,真心不錯。百曉籍哲本來一肚子氣,卻被沈貴非這來一個裝作不認人的綿裡藏針弄得一股火都沒法痛快發出來了,然後此處百曉和沈貴非掐架口水不表。最後,沈貴非似乎不認自己是沈貴非,百曉無奈,最後覺得天也晚了,不便多留,轉身要走,走之前突然想起來,仔細叮囑沈貴非道:“你這幾天小心點兒,我懷疑青玉堂來了一個鉤子,是黑的還是白的我還不確定,總是你小心,彆漏了底。”背對著百曉的沈貴非眉頭一跳,眼神也忽的一變。《青玉堂快報》這一集的回目標的是“沈貴非錯報師徒情”,主要揭秘的就是沈貴非的身世。這一集開篇百曉和沈貴非重遇,沈貴非換了一個戲班子裡的花旦身份出場,實則是把自己的師傅,一位重要通緝犯魔教長老白衣神魔蔡毅藏在了戲班子裡躲避朝廷通緝,而一直身份成謎的竇麗香,在這一集也被揭開真實身份,卻是六扇門的捕快。竇麗香聯合六扇門和錦衣衛,想法設法布下陷阱惹得蔡毅露餡,然後圍攻追捕,這個時候,竇麗香從開始的一身白衣嬌嬌怯怯的白蓮花,瞬時變裝,換了一身黑衣,眉目冰冷殘忍,一下子變成了一個蛇蠍美人。蔡毅被六扇門和錦衣衛團團圍住,然後沈貴非從天而建,抓著自己的師父就想要突圍,卻被百曉籍哲死死攔住道:“貴非!你彆犯糊塗!”沈貴非收裡拿著飛針防備著團團圍住自己的六扇門和錦衣衛的人,此時見到百曉冒出來,怒瞪道:“你出賣我!”百曉聽到這話,也怒了,道:“沈貴非,你說話可要講良心過腦子啊!我出賣你!這話你還真說得出口!”百曉是一再提醒沈貴非注意隱藏身份,竇麗香的身份不簡單等等,還冒著窩藏通緝犯的風險給沈貴非打掩護,沈貴非也知道怪百曉出賣他是沒什麼道理的,隻是此時他盛怒之下,口不擇言,而且此時他也沒空去顧忌百曉了,解決掉包圍自己的官差才是正經。帶隊抓捕沈貴非師徒的竇麗香冷笑著道:“沈貴非,我知道你武力值爆表,可是我勸你最好束手就擒……”竇麗香剛一說這話,身邊一個六扇門的捕快湊上來提醒道,“說正題!”竇麗香有些尷尬的笑了下,對身邊的同事道:“不好意思,我忘了”,然後咳了下,道,“沈貴非,從現在開始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沈貴非盯著竇麗香,一對杏眼冒火一樣,厲氣逼人,捏著銀針的手一動便想動手,而對麵的百曉一見的這種狀況一把衝到沈貴非和竇麗香中間,幾乎是聲色俱厲的道:“沈貴非!你彆昏頭!”沈貴非看到百曉擋在竇麗香身前,更怒了,道:“你讓開!不讓開我送你們這一對狗男女去見上帝!”百曉也快氣瘋了,道:“什麼狗男女!你說誰狗男女!?我和這個女人有個狗屁關係啊!我現在說的是你你你!沈貴非!你能不能有點兒腦子!我承認那天我罵你是我過分了,我人身攻擊,我向你道歉,可是我有些話沒說錯!就是你落到今天這步是你自找的!你為什麼被從魔教趕出來?啊?不就是仗著自己的武力值高遇事就上拳頭不動腦子嗎!?”聽到百曉籍哲直接這樣戳他的短處,沈貴非那一對杏眼都快要冒火了,咬著嘴唇氣得全身都似乎在打顫,後麵遠處,周渺渺、唐板板、韓錢看得都直哆嗦,韓錢這邊壓低聲音麵色不變眼睛直視前方嘴唇抖動狀和唐板板道嘀嘀咕咕:“老板真威武,貴非是一個那個任性的脾氣,他就不怕娘娘一個火大了真把他給滅了。”百曉怕嗎,從目前他瞪著沈貴非暴跳如雷的模樣來,看來他是不怎麼怕的。“你是,你有本事,你武功高,你醫術好,你放到那裡都是能混出一片天的人!可是你自己這個性格你想想,你想想你到今天這一步就一點錯處都沒有嗎?你在魔教的時候是怎麼對身邊的人的!頤指氣使,仗著自己能乾就目中無人,人是人,人不是狗,你不懂得尊重彆人,彆人也不會尊重你!”百曉籍哲把沈貴非過去在魔教的經曆都個揭出來了,但是這一番如此揭短批評的話卻沒讓沈貴非真的發飆,反而讓沈貴非安靜下來了。沈貴非安靜下來了,可是感覺還不如剛才發飆的時候強呢,現在的沈貴非,整個人都冷的嚇人,像一個冰人,氣場也爆棚,周身三尺有一種生人莫近、近則必死的壓迫感,此時的沈貴非不是那個被百曉罵了會氣惱咬唇的娘娘腔,不是那個貪吃、喜歡買新布料裁新衣服的滿身是缺點的沈貴非,不是那個嬌俏可愛總是不自覺的撒嬌俏皮的沈貴非,這是一個真正的絕頂高手、魔教裡數一數二擔當人物、白衣神魔的親傳弟子沈貴非。沈貴非這樣一變臉,連同竇麗香在內的所有人捕快都不自覺的退後了幾步,不敢正麵其鋒芒。沈貴非也沒去看周圍的其他人,隻是盯著百曉籍哲道:“你說的這些我認,我過去囂張跋扈,得罪的人太多,栽跟頭是我活該,可是我再怎麼囂張跋扈,有個道理我都明白,那就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白衣神魔是我師父,我不能眼看著他淪難。”百曉籍哲的眼珠子都似乎充血了,所有人都被沈貴非的氣場壓迫的不自覺的後退,隻有他,狀若瘋癲的站在那裡,怒吼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狗屁!是他是你的師父,但是他也隻是你的師父,不是彆人任何人的師父,你心疼他愛護他是你的事情!他是你的親人,但是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就不是彆人的親人!?你平什麼就因為他是你的師父,就可以逃避法律的製裁!就可以害死那麼多人還逍遙法外!”周圍的人都被百曉籍哲這幅模樣給震了,連竇麗香和那些捕快都不自覺的安靜了。百曉籍哲喘著粗氣盯著沈貴非,道:“你師父乾的那些事情啊,用得著我和你說嘛?他往牛奶裡加三聚氰胺,害了多少孩子!從地溝裡撈油冒充儲油販賣,害的多少人生怪病無法救治!他往藥丸裡加臭皮鞋熬製的膠,害了多少本就體弱的病人!他賣假酒讓多少正常人雙眼被毒瞎!”百曉籍哲地鼠門副門主出身,決定了他能知道很多彆人不知道的信息,這時急怒攻心一溜煙的抖出來,身旁有捕快悄然在竇麗香耳邊道:“賣假酒那事兒咱們可沒查出來。”竇麗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罵了這麼半天,百曉籍哲接著說出了被《青》劇迷奉為鎮劇警句的台詞:“是,他是你師父,他把從戲班子裡撿回魔教,他是你的師父,我理解你愛護師父的心,但是你的愛護隻是你的愛護,你沒有資格讓彆人為你的愛犧牲,你更沒有資格讓彆人為了你的愛,原諒你師父犯下的罪孽,你的愛隻是你的愛,和彆人無關!沒有任何人有資格以自己的愛為名去傷害彆人,去犯罪!你沒這個資格,我沒這個資格,我們都沒這個資格,沈貴非,你明白明白!!”這番大罵,似乎觸動了什麼,沈貴非麵容依舊冰冷,但是,良久,他緩緩的放下來了手中捏著的銀針,而竇麗香則是一擺手,身邊的人一擁而上把沈貴非和沈貴非身邊的白衣神魔蔡毅都是抓了起來。這激烈衝突的一幕,本來很多娘娘粉已經在罵百曉渣了,幫著竇麗香抓沈貴非,但是鏡頭一轉,青玉堂裡百曉籍哲翻箱倒櫃,把所有的錢都帶上了,一邊收拾包裹一邊對青玉堂的三個夥計道:“我這次上京,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貴非這官司不知道要多久能判下來,我也不知道要在京城耽擱多長時間,這段時間,《青玉堂快報》就停刊,一切等我回來了再作計較。”唐板板此時忍不住道:“老板,打官司要花很多錢的,我們手裡的這點兒錢夠嗎?”青玉堂一直是小本經營,因為錯印飄萍劍事件,又剛剛賠了一大筆錢,所以青玉堂賬上的錢卻是不多了。百曉籍哲也清楚這一點,他沉默一會兒,良久,道:“不夠的話,我就把青玉堂賣了。”唐板板、周渺渺、韓錢幾個人對視了幾眼,最後周渺渺開口道:“老板,隻要能就貴非,怎麼都行。”對於青玉堂,百曉付出了多少心血,大家都是看得到的,為了維護這個小本經營的堂子,百曉怎樣精打細算大家也是看得到的,此時他卻開口說,如果打官司的錢不夠,他就把青玉堂賣了。貼吧裡有看直播發帖的粉絲都此時都哭了。百曉咬咬牙,又道:“實在沒法子,我就回去求我爸媽。”唐板板奇道:“你有爸媽?”百曉瞪著唐板板,道:“我沒爸媽,難道是石頭裡蹦出來的嗎?”唐板板急忙道:“不是,這不是從來沒聽老板你提過嘛,老板,你爸媽乾什麼的啊?”“京城最有名的的狀師世家,不知道幫多少達官顯貴打贏了要命的官司,百曉老板,就是這百曉家的當家大公子。”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一身捕快製服的竇麗香邁步進來。周渺渺、韓錢兩人一見竇麗香,齊齊怒道:“你來乾什麼!?”不同於前一段時間被百曉罵的針對竇麗香事件,竇麗香臥底鉤子的身份揭出來,又帶隊抓了沈貴非,現在青玉堂的幾隻已經把這個女人當成“敵人”對待了,就連唐板板都不自然的彆過頭,沒再像個狗腿一樣一見竇麗香就湊過去了。竇麗香道:“我來乾什麼?我是本鎮新上任的捕頭,我巡視本鎮的商家鋪子,不可以嗎?”周渺渺和韓錢、唐板板等人滿是驚奇,百曉則是微微皺了眉頭,道:“以你的伸手,不回六扇門,到這個小地方來當一個捕頭,太大材小用了吧。”竇麗香聽到百曉這話,有些無奈又有些不忿的道:“你以為我想留下來啦,還不是被沈貴非害的,我們六扇門總捕頭不放心,要我留下來看著他。”這話一出,眾人皆疑惑驚訝,百曉率先開口急問道:“六扇門的人不是壓著白衣神魔上京了嗎?”竇麗香道:“是啊,但那也不關沈貴非的事兒啊。”百曉一聽這話,立刻把手裡的包裹塞進韓錢懷裡,道:“你說沈貴非沒和你們回京?你們這次不是來抓他的嗎?”竇麗香道:“誰說我們是來抓他的啦,我們是來抓白衣神魔的好不!沈貴非那個充其量就是社團內部鬥毆,又沒證據,非公訴罪懂不!”百曉聽到這話,急忙又追問道:“那他師父那事兒?”竇麗香不耐的解釋道:“他師父乾的那些破事兒,注冊法人都是他師父自己,沒有證據顯示沈貴非有牽涉其中……話說昨天你攔得及時,如果你不攔住他,他真的帶著他師父跑了,那就是包庇通緝犯,武力拘捕,要是還傷了我們的人,那罪就”百曉籍又追問道:“那六大派圍攻光明頂呢?不說死了很多人,血流成河嗎?貴非沒牽扯進去?”竇麗香又翻了個白眼,道:“你們聽誰說的謠言啊,這事兒的起因,是白衣神魔的假藥生意影響了少林寺藥房生意,燥火神魔杜常最近要跨界做廟,聽說道家的、佛家的都要起,還全國連鎖呢,這擺明了跨界搶香火嘛,這回兒不僅少林坐不住了,峨眉和武當也坐不住了,峨眉、武當不像少林寺家大業大的,就靠香火和收徒學費過活,這下子魔教把這兩家也給得罪了,加上一些其他的亂七八糟的過往恩怨,六大派就集體帶了小弟去黑木崖叫場子。為了應付這一樁突發事件,我們六扇門、大理寺、錦衣衛,在朝廷的英明領導下,精誠合作,團結一致,日以繼夜,終於把所有涉事人員全部抓捕歸案,避免了大規模治安**件的發生。”百曉把這話聽明白了,道:“沒人死?那什麼據說血流成河?”竇麗香一拍桌子,道:“虧百曉老板還是地鼠門出身,竟然信這種人雲亦雲的謠言!我們六扇門和大理寺、錦衣衛聯合行動,要是最後還搞到流血了,死人了,那我們三個部門的領導還能乾的下去嗎?”竇麗香有些無奈的解釋道,“你說的那個什麼血流成河,那是狂醉神魔尹玖開得紅葡萄酒釀酒廠的酒窖,在爭執過程中打碎了,外麵那些不明所以的人看到了,就以為是血流成河了。”這一堆話下來,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感情這鬨得如此之大的事情,就是這個……竇麗香道:“本來抓了這些人,我們也沒打算全一直關著,誰知道魔教這麼多事兒啊,開始審隻是審出了社團內部鬥毆,哪想到越審供出的事情越多,什麼假藥啊、假酒案、地溝油啊……不然我至於跑這裡來蹲點等著沈貴非這條線嘛?”說到這裡,百曉已經搞明白了內情了,但是仍舊有些不可置信,道:“這麼說,貴非沒事兒了?”竇麗香道:“沒事兒了?昨天在我們那裡錄完口供就走人了啊?他沒回來?”百曉籍哲聽見竇麗香這話,神情有些恍惚也有些茫然。第二天,百曉帶著幾個夥計出門逛街,一邊逛周渺渺還忍不住道:“貴非都沒事兒了怎麼還不回來啊?”韓錢瞥了百曉籍哲,道:“被老板罵成那樣,就沈貴非那脾氣,受得住才有鬼,估計……不想回來了。”百曉板著臉,聽他們在背後嘮叨,背脊挺得直直的,一副好鬥的公雞一樣,就差頭頂沒插根雞冠了,咳了一聲,道:“他愛回來不回來……”這話正說著,一陣喧囂傳來,青玉堂眾人忍不住張望,卻見是鎮口又搭起了戲台唱戲,遠遠的百曉籍哲掃到了在台上的人,瞬時怒火中燒。半個時辰後,百曉籍哲再次鑽進戲班子的後台,從那個摔過一次的窗戶裡再摔進一次,尷尬的站起來,這會兒他是真怒了,一步並作兩步走到沈貴非前,道:“你出來了?沒事兒了?沈貴非,你這人……你都不知道打聲招呼傳個氣嗎?”背對著百曉籍哲的沈貴非此時忽的回頭,一對杏眼紅紅的,看著像哭過的樣子,就這麼板著臉瞪著百曉,冰冷的樣子裡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脆弱,百孝瞬時就沒聲了,咳了下,吭哧吭哧半響擠出一句:“我知道你師父的事兒你心裡難受……”話還沒說完呢,沈貴非直接伸爪子,瞪著百曉籍哲道:“給錢!”百曉點頭看了看沈貴非那樣玉筍一樣的爪子,眨眨眼道:“給什麼錢?”沈貴非當即就撒潑了,兩隻胳膊幾乎扭糖一樣在桌子上打滾,道:“還不是你!每個月就給開幾文錢的薪水!我走之前在馮老板那裡買了一批新的布料裁衣服,回黑木崖一趟再回來,路費花了不少,從黑木崖帶出來的錢花光了,沒錢了,六扇門的人說我妨礙執行公務,罰款三百文,我交不出來,就讓戲班子的老板先給我墊了!人家剛給我墊完錢,我不能回頭就走人吧,你要我回家啊,行啊,給錢,還錢先!”百曉籍哲被這一連串的撒潑指責弄得怒氣頓消,再次氣短心虛起來。最後,鏡頭一切,變成了青玉堂包場戲班子的戲,請周圍的鄉親們免費看戲,而一旁的百曉籍哲則是扯著沈貴非的手腕拉扯著還鬨著脾氣扭扭捏捏的沈貴非,道:“祖宗,彆鬨了,回家吧。”沈貴非一邊扭扭捏捏的被百曉籍哲拖著走,一邊道:“我要長工錢。”百曉籍哲道:“行。”沈貴非道:“我要報銷夥食費。”百曉籍哲道:“夥食不是免費的嗎?你那些零嘴不能報銷。”沈貴非噘嘴道:“我要報銷置裝費。”百曉籍哲氣急,道:“就你那買衣服的速度,要給你報銷置裝費,明天我們就要破產了。”就這樣,扭扭捏捏的沈貴非就被百曉籍哲拉青玉堂了,然後剛走到青玉堂門口,就遇到幾個來收保護費的混混,正在和那幾個混混爭執對罵的韓錢和唐板板遠遠的看到沈貴非,和看到救星了一樣,大喊:“貴非,幫忙揍丫的。”沈貴非見到有混混感上門挑釁,笑著很矜持的扯了扯衣袖,準備動手,恩,雖然他也時常敲打他家的那個幾個奇葩,但是外人動手,嗬嗬。但是還沒等沈貴非動手,那幾個混混就趴下了,竇麗香“哢哢哢”給這幾個混混上了鐐銬,道:“我是本鎮新上任的捕頭竇麗香是也,從今天起,這鎮裡是我的地頭了,要想再鬨事,先過我之一關。”把幾個混混抓了,交給手下的捕快待回衙門,竇麗香回身抱著胳膊看著沈貴非,道:“所以,以後有想作奸犯科的,可是安分些,彆犯到我手裡。”沈貴非也抱著胳膊冷笑著看著竇麗香。這個場景就在兩人冷冷的對峙的鏡頭裡結束了。是夜,周渺渺端著紅燒肉出來道:“娘娘回來了,今天高興,吃肉。”韓錢、周小小在歡呼,“失戀”中的唐板板有些黯然。房頂上,沈貴非坐在那裡,一口一口的給自己灌酒,拎著另一壺酒的百曉籍哲上了房頂,道:“彆和那個,酒勁兒太大,你喝醉了發酒瘋可沒有人能製得住你。”沈貴非斜眯了百曉籍哲一眼,道:“不是有個竇麗香嗎?她可是專門來盯著我等著我犯事兒還繩之以法呢。”提起竇麗香,百曉籍哲立刻又心虛氣短了起來,咳了下,準備解釋下,但是沈貴非立刻瞟了他一眼,道:“聽說我不在的時候,她頂崗頂的不錯,還深受你褒揚維護啊。”原本還打算解釋幾句的百曉籍哲果斷轉移了話題,咳了下,道:“你師父?”一提到師父,沈貴非的神色瞬時黯然了。百曉籍哲也知道提到蔡毅的事情,沈貴非肯定會難受,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說開的,所以他開口道:“你師父的事情,彆難過了。”沈貴非又給自己灌了口酒,卻被百曉籍哲硬生生從手裡搶過來,換了手裡的那壺酒勁兒更小的。沈貴非也不爭執,握著百曉新塞給他的這壺酒,一邊拚命灌一邊道:“我是孤兒,從小在戲班子長大,後來戲班子維持不下去散了,是師父把我撿回去撫養,我知道師父做的事情不好,可是……”百曉籍哲道:“行了,彆想了,有些事情……人都是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代價的。”沈貴非道:“其實也怪我,如果不是我太爭強好勝,總在教中想要搶風頭,也不會讓師父仗了我的勢,插手的事情越來越多,插手的事情越來越多,就越來越貪心,然後做出那麼多錯事。”百曉籍哲道:“這也不怪你?魔教行事向來如此,你自己沒沾染太多已經是幸事了。”沈貴非瞪了百曉籍哲一眼,道:“誰和你說我們魔教行事向來如此的了?虧你還是地鼠門的副門主出身呢!那些瞎話也信?”百曉籍哲道:“你們黑木崖向來保密工作做的緊,一旦入教,不準退教,地鼠門是賣情報的,又不是做刀口舔血生意的,哪裡有那個膽子招惹,有些消息真假難辨,也是難免。”沈貴非有些不高興的撇嘴,然後忍不住解釋道:“其實我們黑木崖以前不這樣的!是時代變化太快了,我們靠以前祖上傳下來的地收租養不活那麼多子弟了,現在是太平時日,拜師學武的人又少了,各大門派尤其是靠收學費過活的,日子都緊吧,這事兒……開始還是杜火神魔杜常鬨得,他率先提議開連鎖餐館,然後靠著開餐館給教裡賺了大筆的錢,在教裡的地位瞬時大幅提高,還被封為了長老,然後管酒水的尹玖就受不住,開始連鎖的酒水店,被封為狂醉神魔。這兩派人馬相互看不順眼,就整日的內鬥,為了壯己方的聲勢就瘋狂的收人,我們教裡的經濟收入本來就不足,這人一多就更養不起了,偏偏這兩派鬥的你死我活,都不肯退讓,我們魔教的規矩,入了教就不能退教,但是人家入教了,你要養活人家吧,這多張嘴等著吃飯呢,再然後為了賺錢,各種彎門邪道就都上來了……”“那你師父是哪派的?”百曉籍哲問。“哪派都不是,我師父以前是大夫,教裡一窮困下來,教中弟子找他看病都沒錢服藥費了,然後我師父圖多賺點兒錢,就把洗衣房的工作接過來兼職了,反正縫衣針和紮人的銀針差不多,技法混著用也挺方便的。”沈貴非道。“你的武功是你師父教的?”百曉籍哲問。“不是,我師父不會武功,我們上一任的不敗教主,他超喜歡裁衣服,但是教裡沒錢,他喜歡我繡的花縫衣服的針腳,就傳給了我他的獨門心法。”百曉籍哲道。“欲練此功,必先自宮?”“你才自宮呢!我現在這幅模樣是早年在戲班唱花旦養成的,和我們教主的武功沒關係!”……百曉和沈貴非坐在屋頂拌嘴,最後沈貴非咬著嘴唇有些醉酒的傻氣笑著道:“謝謝你,百曉,我聽說你以為我出事兒了都想要回家去找你爸媽幫忙了,難為你了,大少爺。”百曉籍哲有些臉紅,咳了下,隨後放映過來,道:“你……你知道我家了……我爸媽?”沈貴非徹底喝醉了,喃喃道:“廢話,你當我這麼多年闖蕩江湖活到今天,我是吃素的啊。”鏡頭拉遠,天空中又是一輪明月,屋頂下,客廳裡,三個奇葩加一個小孩正在歡快的吃著紅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