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溫暖的陽光灑在鬆軟潮濕的泥土上,晨風陣陣,軒內落葉依舊是片片落下,五彩的葉子在陽光的折射下在空中翻騰,煞是好看。淩亂秋醒來洗漱完畢後,便過來陪燕依依在窗口坐著看落葉,昨晚,在石洞內坐了一年多的淩亂秋,終於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覺。尤其是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燕依依躺著,雖然,兩人隻是相擁而眠,但是也已經足夠讓淩亂秋為之**了。陽光下的燕依依白衣勝雪,清雅脫俗,美得宛如出塵仙子,淩亂秋看看落葉,又側頭看看她,這麼來回了好幾次後,燕依依微笑道:“你看什麼?”淩亂秋嘿嘿一笑,道:“我隻是覺得今天你好漂亮!”燕依依螓首靠在窗邊,看了他一眼,道:“有沒有覺得我跟以前有什麼不同?”淩亂秋默然地看了一會兒,道:“氣質變化很多,尤其是昨天晚上和現在,轉變得很明顯。”燕依依嫣然一笑,正要說話,忽然梅府上空炸出了一個聲音道:“昨晚那個小子出來,交出東西,否則立斬不赦。”淩亂秋愕然地與燕依依對視了一眼,暗忖:“這聲音應該是葛龍的,他口中昨晚那個小子應該就是指我,不是說晚上的嗎,怎麼一大早便跑來了?難道是出了什麼變故?”此聲音一出,地上一人立刻傳來了回應,聲如洪鐘,略顯蒼老,道:“哪來的狂徒?把我仰華城當作是沒有人管的荒城嗎?”隨著這句話一出,淩亂秋立刻感應到府內有好幾股真氣一下子出現了。他心中驚訝,怎麼一夜之間,這梅府忽然多出了這麼些能打的人了?聽剛才那人說話的態度,難道是仰華城官府的人嗎?誰知這麼一下子,葛龍便不再說話了,而下麵傳來了另外一人的聲音,叫囂道:“快些出來,今天要讓你知道,這仰華城絕對不是你可以胡作非為的,我等奉城主之命……”說到這裡,葛龍不耐煩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道:“我又沒喊你們,你們說那麼多話做什麼?小子出來!”最後那一句話聲音忽然放高,似乎暗含玄功,震得淩亂秋胸口一悶,氣血上湧,旁邊的燕依依咦了一聲,道:“這人的水準不弱!”淩亂秋勉強鎮住了上湧的氣血,哈哈一笑,站在門口,對天吼道:“手下敗將,誰給你膽子吼這麼大的聲音了?”話音剛落,軒內狂風忽起,一個身影落了下來,一身黑衣,臉色陰森,正是昨天與淩亂秋惡鬥了一場的葛龍。淩亂秋心神微震,這人的速度好快,而且自己隻是才剛一出聲,他便把握住了自己的位置,不可輕視!葛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誰是你手下敗將了?昨晚要不是……”話說了一半,他看見了正倚靠在窗邊的燕依依,似乎呆住了,話也說了一半,便沒再接下去。淩亂秋嘿嘿一笑,道:“就靠你那幾個小蟲子也敢說此大話?要不要我們現在再比一次?”葛龍收回放在了燕依依身上的視線,但心神似乎還沒有緩過來,勉強道:“小子少廢話了,我是奉師父之命來拿東西的。”淩亂秋驚訝地看了一眼燕依依,見她嬌軟的身軀斜倚在窗邊,意態閒適,似乎根本沒把眼前突然出現的這個葛龍放在眼裡。就在這時,院內颼颼連響,又飄落了幾個身影,一共三人,一個五十歲上下,兩個三十多歲,都穿著仰華城的官服,這個衣服,淩亂秋再熟悉也不過了,正是以前他老爸淩弘所穿的那種。隻見這三人一落下,當中那個五十多歲、國字臉、一臉威嚴的人,看了看葛龍,道:“剛才就是你在說話?”他說完,又看了看站在門口的淩亂秋,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倚靠在窗邊的燕依依,目光射出驚異的光芒,道:“怎麼是你?”他這話一出,淩亂秋驚訝地看了看他,心想:“這個人應該是仰華城城防所或者軍方的人,是怎麼會認識依依的?”燕依依淡然一笑,目光追隨著空中飛舞的落葉,道:“我不認識你。”此時狂風四起,軒內樹林刷刷作響,落葉漫天飛舞,燕依依白衣微飄,讓軒內所有人都看得呆在那邊。淩亂秋是最快清醒過來的,畢竟他與燕依依相處時間最長,也最為親密,此時看見其他幾人癡迷的神態,心中驚詫,他們這是怎麼了?難道是依依在施用什麼**術?正當他在思索時,外麵衝進來梅若雨、方爭還有其他幾個家丁,隻聽見梅若雨叫道:“王伯伯你終於來了,快救救我們!”被她這麼一叫,這邊的數人頓時全部驚醒,那個被她喊作王伯伯的,就是剛才說話的那個五十多歲的人。此時他乾咳一聲,道:“啊,是若雨來了嗎?伯伯收到消息便趕來了,幸好還不遲。”他一頓,又道:“這兩位是你的楊行叔叔和陶至叔叔,他們都是跟你伯伯走南闖北多年的好手。”說完,目光掃了掃葛龍,道:“就是他嗎?”梅若雨未曾見過葛龍,驚訝地看了看他,又用求助的目光看了看淩亂秋,淩亂秋點頭道:“就是他和他的師父,抓了令尊還有小*平。”葛龍雙手環在胸前,冷笑道:“我現在是來拿東西的,準備好了就給我,不然,可彆怪我們手下無情了。”被梅若雨喚做王伯伯的那人名叫王裕,是仰華城城主龍一行手下的第一高手,梅若雨是龍一行的義女,梅家有難,龍一行太忙抽不出空,便派了這個得力的乾將前來。王裕為人剛正不阿,不怒自威,平常人見他那分氣度,說話就已經軟三分了,何時見過葛龍這般狂妄的小子?此時他冷哼一聲,道:“先看看能不能過得了我這關,再說吧!”葛龍斜睨了他一眼,道:“老頭,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梅府現在是來得去不得,既然你來了,那就跟他們一起等死吧!”王裕臉上一沉,還沒說話,旁邊的楊行、陶至已經同時喝道:“小子太狂!”說完,兩人手掌一揮,兩道掌風便擊了過去。淩亂秋在一旁看著,心中知道這幾人根本不是葛龍的對手,昨天要不是靠著幾件寶物,自己也不可能抵擋得住葛龍。這幾人一看就是純武者,完全不是一個級彆的,隻要葛龍黑燹一放,他們一定立刻就掛。果然,隻聽見葛龍冷哼一聲,道:“就這個級彆也敢出來丟人?”身形一晃,閃過攻擊,道:“我不願意跟你們動手,你們快退開,拿出東西來就沒事了!”淩亂秋看得一怔,沒想到,這個葛龍居然這麼講規矩,如此明顯的優勢居然不願意進攻!雖是對方相讓,但卻讓楊行、陶至兩人感到大丟顏麵,同時怒道:“無知小兒,接招!”兩人雙手交叉,顯然是要用合擊,發動更猛烈的招式。可是葛龍偏偏就是不停地躲閃,完全不肯跟他們對攻。淩亂秋在一旁看著大感奇怪,此時身邊忽然多出了一股幽香,燕依依低柔的聲音傳來,道:“修真洞天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絕對不和人間界的純武者對攻……這人肯定是來自修真洞天界。”淩亂秋啊了一聲,他沒想到,這個葛龍居然會有這麼大的來頭,如果他是修真洞天界的,那麼那個白衣僧人豈不是也是了?他抬眼看著場上的情景,葛龍果然從頭到尾都隻是躲閃,沒有任何進攻。燕依依淺笑道:“一般來說,正式比武時,會用法器的,都是不會和純武者或者普通人對攻的。”淩亂秋想起自己一直以來,都是用鴻飛天輪致勝的,不由得老臉一紅,道:“你這不是在罵我嗎?”燕依依嘻嘻一笑,道:“你又不算是洞天界的人,所以是不受限製的。”淩亂秋心中暗自哼哼,他能做到,難道我就不能嗎?咦,不對,那他怎麼抓小*平他們的?還說要血洗這裡,難道都是假的?燕依依淡笑道:“當然了,如果他不怕違規,一口氣將這邊的人都殺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洞天界的規矩,原本就是自願遵守的。”淩亂秋翻了一下白眼,心想這不是白說嗎?燕依依見他翻白眼,知道他想什麼,微微一笑,沒有理會,看了一會兒,忽然又問道:“就是這人用‘黑燹’的嗎?”淩亂秋點頭答道:“就是他!”燕依依秀眉微蹙,沉吟著點點頭,便不再說話。此時,楊行、陶至二人累得氣喘籲籲,但偏偏連葛龍的衣角都沒摸著,旁邊站著的王裕看不下去了,怒道:“你們兩個停手!”那兩人趕忙停下,退到一邊,隻見王裕對葛龍道:“閣下的武功不低,但不知為何做出此等……”淩亂秋聽著王裕倚老賣老的說教,在一旁暗自發笑,這姓王的真是不識好歹,搞不好待會兒葛龍一怒之下起了殺心,那麼這幾個人就都要完蛋了。他的念頭剛過,果然隻聽見葛龍冷冷道:“廢話太多,給你們臉你們不要,那就彆怪小爺我了!”說著,場上頓時湧出了一陣殺戮之氣,眾人不由得為之一寒。淩亂秋冷眼看著,那三人被葛龍的殺氣給鎮在那邊說不出話來,葛龍冷笑一聲,道:“知道厲害了吧?快交出東西吧!”王裕怒喝一聲,道:“老夫出道三十年,你這個毛頭小子居然也敢在老夫麵前……”接著便又是一大堆廢話。淩亂秋看了隻覺得好笑,這人還真是寧死不丟麵子,隻憑剛才那股殺氣,難道他還感覺不出葛龍遠遠地高過他嗎?耳邊依舊傳來了王裕說教式的話,淩亂秋懶得再看,轉移開目光,一掃周圍,恰好與旁邊梅若雨的目光相撞,梅若雨一見淩亂秋看向他,小臉頓時一紅,目光轉移開去。淩亂秋心中苦笑,真不知是怎麼回事,按道理說,梅若雨長得也蠻漂亮,可是為什麼自己就是連一點興趣都提不上來?更彆談喜歡與否了。場上一股凜冽的殺氣傳出,王裕慘叫了一聲,手臂上一道傷口,血正汩汩地流出,國字臉上正慘白一片,不可思議地看著葛龍。葛龍右手微抬,指尖朝下,緩緩滴著血,冷冷道:“警告了你不聽,那不能怪我了。”淩亂秋心中微凜,自己剛才沒注意,但應該隻是一瞬間的事情,沒想到這個葛龍的速度這麼快,而且隻憑指尖就破了那老頭的護體真氣。葛龍這一招下來,那邊幾個人全都傻掉了,呆呆地站在那邊,看著葛龍,一句話說不出來。葛龍顯然很滿意他們的安靜,腳步一轉,麵朝向淩亂秋道:“小子,把東西給我吧!”淩亂秋臉上苦笑道:“不是我不給你,是我自己也沒拿到。”葛龍冷笑道:“昨晚此屋火光大動,靈光隱現,正是寶物出土之勢,你沒拿到,那誰拿到了?”淩亂秋心中一滯,沒想到葛龍光憑那陣火光,就能知道寶物已出,那他們當時為什麼不來拿?隻聽見葛龍續道:“要不是我們當時有些事情,又怎麼會等到現在!”淩亂秋一臉無奈地道:“你不信我也沒轍,我的確沒拿到。”葛龍狐疑地看了看淩亂秋,順便又掃了一眼燕依依,隻見燕依依正一臉淡笑的看著他,葛龍心中疙瘩了一下,趕忙轉移目光,不敢多看。忽然燕依依伸了一個懶腰,道:“真是一幫煩人的家夥,親愛的,我進去再睡一會兒,讓他們聲音小些,我怕吵!”眾人都被燕依依風情萬種的神態迷得神魂顛倒,連淩亂秋都沒想到,燕依依隨便一個動作,居然都如此這般有誘惑力,搞得他心中一陣癢癢,深深後悔昨晚上做了一夜君子,口中答道:“好,你去吧,怕吵的話,把門關起來吧!”燕依依回眸嫣然一笑,道:“你自己小心喔,我去囉1說完,腳步緩緩走進了內室。等她消失在眾人的視野內,軒外站著的所有人才鬆了一口氣,同時深深震撼於燕依依的魅力。而淩亂秋心中卻在思索,今天燕依依的舉動為何如此不同尋常?難道是有什麼變故要發生?就在他思索時,葛龍忽然道:“交不出東西,諸位就隻有死的命了。”不知為何,燕依依一走,他心中的巨大壓力頓減,這句本來早就該說的話,直到此時才說出口。淩亂秋心中暗暗留神,一攤手道:“我的確沒收到,你應該去問問這邊的主人,我雖然昨天有提過,但是他似乎也不清楚,按理說,梅老先生在你們手裡,這種事情你問他才是最正常的。”葛龍冷笑一聲,道:“那個老頭我自然早已經問過了,可惜老家夥嘴太硬,身體又不太好,總得給他留口氣吧?”淩亂秋一呆,還沒說話,那邊的梅若雨已經慘叫一聲,厲聲喝道:“你們這幫沒有人性的東西,快放了我父親,我跟你們拚了!”一邊說著,大步一跨就要撲上去。淩亂秋一嚇,見梅若雨恰好從自己身邊過去,趕忙拉住她,道:“你不是他的對手,彆太衝動!”梅若雨神態淒厲,發瘋般地要衝過去,淩亂秋隻好緊抓住她的雙手,將她牢牢的按住。那邊葛龍冷笑了一下,身形一閃,閃到站在那邊正扶著王裕的楊行、陶至身邊,右手一舉,冷聲問道:“東西呢?”淩亂秋一呆,怒喝道:“你要做什麼?”葛龍麵不改色的,右手一劃,楊行慘叫了一聲,一股血噴出,倒在了血泊之中。旁邊的陶至嚇得一鬆手,顫抖地站在那邊,王裕勉強站穩,氣得直發抖,怒道:“你……你……你真是沒有王法了,殺人者償命!”梅若雨似乎也被嚇住了,身形頓住,哭道:“我們真的沒有什麼東西啊,你說的那本書,我連聽都沒聽過!”說完,便轉身撲進了淩亂秋的懷中,慟哭不已。淩亂秋見她哭得傷心,不忍心推開她,任由她抱著,對葛龍冷聲道:“你把這裡的人都殺光了也沒用,我們都不會知道。”葛龍盯著淩亂秋,道:“是嗎?”右手一揮,寒光一閃,陶至也慘叫了一聲,倒了下去,又是一股血箭射出。空中的落葉被血箭噴到,染上了血紅色,迅速地墜了下去,整個落葉軒也突然顯得淒美了起來,飛舞在空中的落葉,此時隻讓人感到幾分蕭索和寒意。淩亂秋的瞳孔急遽收縮,全身肌肉緊繃著,心神提到了極至,連續兩次自己都沒看清楚這葛龍的出手,難道就任他這麼殺下去?不然真要把那半本書給他嗎?就在他心生猶豫時,葛龍再次開口道:“這次輪到誰?”原本陰森的麵孔,此時越發顯得猙獰。王裕骨頭再硬,身邊倒了兩具屍體,也讓他說不出話來,此時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態畢現。淩亂秋雙眸寒芒連閃,拍拍懷中的梅若雨,往後跨了一步,對著葛龍道:“你可以再試試看!”葛龍眉頭一挑,右手再次一揮,寒光閃過,隻聽見空氣中忽然傳出嘶嘶聲,淩亂秋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同樣的把右手食指伸出,抵住了葛龍的那根指頭,指尖似是相觸,但實際上還有些許空間;白光耀出,嘶嘶聲正是從這裡傳來的。葛龍神色一變,道:“你怎麼也會啊?”淩亂秋冷聲道:“這種小把戲,我看了兩眼就會了。”葛龍緊盯著淩亂秋,道:“是嗎?”指尖一幻,瞬間多出了三個疊影,向倒在地上的王裕劃去。淩亂秋這下子頭疼了,剛才好不容易才看清楚他的動作,封住了他的招式,這下子一次冒出了三個疊影,而且每道影子都似乎有實質的真氣貫入,不知道該擋哪個手指!但是形勢的變化已經不容許他再多思考,手掌張開,清音靈刃出現在手中,也不管他的疊影,匕首橫著劃去,灑出了一片寒光,將葛龍籠罩了進去。葛龍冷哼了一聲,身形不動,但衣服卻如同波浪般上下起伏,四周空氣也宛如起了皺褶般地往外伸去。淩亂秋隻覺得靈刃劃過,麵前的葛龍明明在,但卻宛如虛無一般,就這麼劃了過去,葛龍一點事都沒有。而接著耳邊又傳來了一聲慘叫,王裕終於也倒在了地上,他下身的衣服濕了一片,顯然是臨死前失禁所導致。淩亂秋整個人不由得被震呆住了,剛才那是什麼?難道是我在作夢?我明明劃過去了啊……葛龍的動作迅猛快捷,一指解決了王裕後,右手輕點,大拇指按在了淩亂秋的頸處,寒芒隱現,冷笑道:“既然你送上門了,那就彆怪我了,下一個就是你……”淩亂秋根本沒有反應,隻是呆呆地站在那邊,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刺激中醒來。就在這時,一個嬌軟、柔和又略帶慵懶的聲音響起,道:“怪不得這麼傲氣,原來用的是是天源之氣……”(全本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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