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誰哭?郭文和姚光聞言具是一怔。‘掌門人’這三個字對於稍稍有點野心的人來說,都是極具****力的,更何況是雄踞一方的太阿門掌門人這個位置?所以他們自然是有想過自己做這個掌門人。隻不過,想不想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一回事,聰明人都知道,這個掌門人的位置人人都可以想,卻不是人人都可以坐。郭文和姚光都是蕭止一一手提拔的人,跟了蕭止一許多年,比誰都清楚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有多麼的難坐,底下有一幫各懷鬼胎的門人,內有與太阿分庭抗禮的大夏王庭,外有虎視眈眈的上雲諸國,若不是蕭止一手段強硬,他怎麼能在那位置上坐那麼久?想要坐他的位置,首先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他那樣的本事。郭文似乎很有自知之明,斂起了神色看了小夜一眼,而後垂著眼瞼若有所思,而姚光則側頭看了郭文一眼,又有些惱怒的看了看小夜,做了副不屑於與她爭辯的模樣。這兩個都是聰明人,知道在秦列、雷硯、大夏王庭、太阿門人這一眾人麵前,這個掌門的位置既不好搶,更不好坐。小夜笑了笑:“看來兩位也沒有要做這掌門的意思了?那麼,這麼多的人選你們都不滿意,你們還能從哪兒找到一個修為能與蕭止一相抗衡,能夠鎮的住門內一眾弟子,而且不叫太阿門折損顏麵的掌門人呢?”郭文和姚光都立在一邊垂眼沉思起來。小夜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回太師椅上坐下,含笑的看了秦列一眼,拿了塊桂花糕送進嘴裡。她不用再多說什麼,以這兩個人的聰慧不會想不明白,他們雖然是身居高位,可是並沒有能與這些想要坐上掌門之位的人其中任何一方相對抗的實力,既然他們兩個人無望坐上那個位置,倒不如坐山觀虎鬥,又省力又愜意,說不定還能借機做點落井下石的勾當,打擊打擊自己的仇家,何樂而不為?反正最後誰能坐的穩那個位置還未成定數。就算最終讓這個殺死蕭止一的男人做了太阿掌門,在他手下當差也比在那些宗主長老和雷硯手下聽令要來的強,因為他不僅來路不明無人知道底細,而且他的實力也擺在那裡,聽令於他,也不會折了他們的麵子。郭文隻考慮片刻,就拿眼掃了眼秦列一眼,而後又看著一邊喝茶一邊津津有味吃點心的小夜沉思著什麼,而姚光的目光則滿屋子亂轉,大多時間都是落在秦列身上。秦列靠在椅背上,目光淡淡的看著他們,不知道在想什麼。屋子裡沉默了一會兒,小夜吃完了點心,才又開口問郭文和姚光:“兩位隊長想好沒有,現在,你們覺得有沒有誰比他,更適合坐這個掌門的?”郭文微微頓了半響,而後很坦誠的笑了笑:“沒有。”“郭文!你……!”姚光立即怒斥了郭文一聲,想說點什麼,卻又似乎沒什麼可說,便也安靜了下去,不再做聲。小夜立即轉頭,不無得意的看了秦列一眼。秦列目光微微閃動,看了小夜一會兒,臉上染上了絲笑意:“說吧,你想要什麼?”小夜看他承認的這麼爽快這麼坦誠,倒是皺起眉疑惑的看了秦列兩眼。雖然這家夥是個說話算話的人,可是他這表現卻讓小夜感到有些奇怪,她仔細的看了秦列一會兒,說道:“既然是打賭,那肯定要願賭服輸對吧,我有什麼要求你都要做到是不是?”“當然。”小夜見他答的這麼爽快,眼珠子一轉,咳了聲:“你之前不是不相信我會贏麼?還大言不慚的說,哭的是我……我看……你不如……就哭給我看看吧!”話音一落,就聽見在一邊看書的桃兒像是噎住了似的咳了聲。郭文和姚光兩個男人同時瞪大眼,看著秦列,而秦列一雙狹目頓時眯了起來,盯住小夜。屋裡安靜至極,氣氛一時有些詭異。小夜原本半趴在兩把椅子中間的茶幾上,支這下巴望著秦列,忽然感覺到秦列眼裡迸射出來的寒光,不由的就像兔子一樣警覺的糾起來,緩緩的縮回自己椅子上,嘴裡還叨叨敘敘的說著:“願賭服輸是不是,你是男人,要說話算數的是不是……?”秦列臉色難看至極,死死的盯住小夜,嘴裡陰沉的蹦出幾個字:“你想死吧?”小夜側著腦袋將半邊臉貼在太師椅靠背上,眨巴了下眼,頗無辜的說道:“可是我們之前說好的,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任何事情……他們都聽到了的。”說完扭頭問桃兒:“桃兒,你說說,是不是?”桃兒從書後麵探出頭來,瞥了臉色陰鷙的秦列一眼,趕緊的搖了搖頭,縮了回去:“我不知道。”“哎?”小夜瞪了桃兒一眼,又去看郭文和姚光,“你們呢?你們給我作證!”郭文和姚光同時怔了怔,相看一眼,露出一種尷尬的神態,做了副事不關已的樣子。“怎麼都這樣?”小夜很是不爽的嘀咕了一句,又對秦列說道:“反正說了就要算數,我不管,就要你哭給我看。”秦列額上青筋開始隱隱跳動,看著小夜的眼神恨不得一把將她捏死,隻咬牙切齒的說了幾個字:“不可能。”小夜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步上前就準備憤慨的指責秦列,誰知秦列一把將她抓住,緊緊攬到自己身上,用一雙冒火的眸子盯住她:“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就這件,不行!”當著彆人的麵小夜可不好意思跟他兩個這麼的親密,她掙紮了一下未果,秦列卻死死掐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小夜就十分不爽的瞪著秦列,用眼神控訴他卑鄙的行徑,秦列則依舊滿眼火光盯著小夜,告誡她不要乾這種在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邊拔毛的事兒。兩人用眼神火拚了一陣,最終還是小夜敗下陣來,嘟噥著說了句:“好吧,像我這麼通情達理的人,其實也不喜歡強人所難的,那就饒了你這一會吧,我再想個彆的要求好了。”秦列才放了她,對她表示頭痛的抬手揉了揉額頭。小夜看秦列這一副對她惱怒又無奈的模樣,帶著絲滿足的笑了笑:“這要求嘛我一時也想不出來,你就先欠著吧。”秦列餘怒未消的看了她一眼。小夜嘿嘿一笑:“晚了,回房休息去,桃兒,咱們走吧。”說罷小夜興高采烈的離開了秦列三人的屋子,在樓道上拐了個彎,回自己房間去了。樓下賓客滿載,喧鬨不以,角落裡一張八仙桌旁的錦袍男子不經意間抬眼往那樓道上看了眼,頓時神色一變,轉頭就對旁邊的一個男人說道:“袁師弟,你看那女人,是不是那個夜師妹?”袁瑜抬頭一看,眼神一亮,卻沉聲說道:“是她。”“她怎麼在這兒?”羅圭往袁瑜身邊挪了挪:“你猜她是一個人,還是和秦列在一起?”袁瑜看了羅圭一眼,沒有回答,又往樓上看了看。羅圭瞧見袁瑜的神色,猶自端起茶喝了口:“這女人就算不是和秦列在一起,隻怕也不會離秦列太遠,我看秦列那小子多半在這附近,我們是不是,得趕緊離開才是?”“你不是不想走的嗎?現在又急著走了?”羅圭拿眼角瞥著袁瑜:“是啊,誰叫我們不是秦列那小子的對手卻又跟他有過節呢?不趕緊走,能拿他怎樣?”聽著羅圭說道後麵‘能拿他怎樣’幾個字還特意加重了語氣,袁瑜露出個似笑非笑的神色,“先看看情況再說吧。”兩人相看了一眼,又低頭喝起茶來。夜色漸深,客店裡的客人都陸續的吃了晚發,回房休息去了,外麵漸漸安靜下來。小夜躺在床上翻看著那本老奎給她的《萬虛藏經》,準備照著上麵的功法練練試試。反正那老奎修為那麼高,也不至於拿本功法來害她這麼個小真人吧?再說,她反正也是‘死馬’了,感覺怎麼著都無所謂,隻要這書練不死人就行。那書寫的十分複雜難懂,看了好半天,才研究出了點眉目,小夜當即盤腿坐起來,照著上麵記載的功法開始運功調息。練到半夜,小夜還真覺得這功法修煉起來比她以前練的那種功法吸取靈力的速度要快的多,隻是就算吸取靈力的速度很快,可是那些靈氣到她體內依舊是那種泥牛入海杳無蹤跡的感覺,她果然猜得沒錯,她修為提升不了,根本與功法沒有任何關係。放下書,頗為失望的倒在床上唉聲歎氣。坐一旁椅子上打坐的桃兒聽到她的歎氣聲,就睜眼問了聲:“你怎麼了小姐?”“沒事。”小夜隨口答了句,翻了個身將書放了起來。桃兒看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嗤的笑了聲:“小姐是不是還在生秦公子的氣?”“沒事生他的氣做什麼?”小夜無精打采的應付了一聲,望著天花版出神。“當然是因為他沒有答應你的要求嘛。”桃兒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小夜看也沒看桃兒,淡淡的說句:“我本來就沒想過他會答應。”“是嗎?”桃兒有些好奇的看著小夜:“那你為什麼要提那種要求?”“……我隻不過想看他生氣的樣子罷了。”小夜喃喃的說了句,仍是一副神遊太虛的模樣。她聲音很小,還有些含糊不清,桃兒沒聽清,就問了遍:“你說什麼?”“沒什麼。”小夜又自言自語似的答了句,似乎在想問題似的愣了半響,忽然轉頭看著桃兒,問道:“你有沒有覺得,他跟以前不一樣了?”“什麼?”桃兒側頭看著小夜:“誰不一樣?”小夜說道:“秦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