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之末,居然發生了這樣事。”林族的老人若有所思。“世間又多了一個王,雖已隕落!”鬼道人感歎。像他們這樣的人物,知道那個時候發生了動亂,但動亂在某天突然的被鎮壓。誰也不知道是為何。今日,大白天下,靜王孤身奮戰,以己身葬了動亂!靜王,值得世人敬畏。“我族有靜王,居功至偉,爾等當銘記於心。”魂心朗朗開口,聲音洪亮。“應當如此,從此,人族的王譜上,當有靜王。”無雙空魂說話了,沉穩而有力,他是未來的無魂劍主,在一定程度可以代表無雙族。無雙空魂這樣說,代表無雙帝族認可了靜王的稱號。沒有人敢有異議,魂心和魂族的老人在這裡,誰敢去觸黴頭,就是一些心懷不滿的人也不願出聲。“靜小姐,今日為你正名,老奴也會將你迎回祖地。”魂老人帶著一絲欣慰,跪地叩首。“隻要魂族有我,何須在乎世人是否知我。”突然,一個女聲出現,魂老人一愣,抬起頭看向了那躺在裂紋中的女子,滿臉淚痕的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靜小姐,你……可以和我說話!”魂老人激動,一時手足無措了,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充斥著從未有過喜悅。“嗯,依托魂子令,可以說話。”是魂初靜的殘魂在說話,雖然還是模糊,看不清,但比之前好多了,因為魂心的那塊令牌,發出紫光,補給了不少能量。“靜小姐,十萬年了,你知道,我……”魂老人哭泣,他看著那殘魂,心中有痛,那是無法形容的痛。“你想說什麼?”靜王殘魂還是很虛弱的,說話的聲音不大,卻無比的溫柔,一點也不像一尊王者說的話。“我……”魂老人欲言又止,十萬年了,他有無數的話的想說,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敢開口。他很想告訴靜王,十萬個日夜,他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她。“往生,你成功了。”靜王很平靜,如她的名字,魂初靜一樣,幽靜而溫雅。“往生。”魂老人默念,這兩個字,有多久沒有聽到過了。十萬年,整整十萬年了呀。回憶如潮,在腦海翻滾,倒卷而回。十萬多萬年前,他是人間一個鳥不拉屎,鬼都不知道是哪個山疙瘩地方的凡人。某一天,他無意救下了一個少女。少女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孩,隻是一眼,便是一生也忘不掉了。少女是個修士,傷的很重,昏迷不醒,他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煎一些草藥給她喝。後來,少女奇跡般的醒了,再後來,少女將他帶回了淨土。“修煉這部功法,我希望你可以往生。”他本是一介凡人,沒有絲毫修煉天資,一生隻有百年。他還記得,靜王從傳承殿偷出秘典,對他說的話,為此,當時的魂初靜挨了重罰。“往生,從此以後,你就叫魂往生。”魂初靜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深深的烙印在靈魂中,一生都不會忘記,永遠也無法忘掉。“靜小姐,老奴往生了,可還是追不上你的步伐。”魂老人很遺憾,他用了十萬年,依然止步在神道,走不出最關鍵的幾步。魂往生,是老人的名字,也是靜王對他的期許。希望他可以由死而生,一路走下去。魂老人的一生都在追逐靜王,因為,隻有跟上她的步伐,才有資格對她說他想說的話,至少,魂往生一直是這樣的想的。少年時,他是凡人,魂族的奴仆。第一眼的時候,他就喜歡上了魂初靜,但她是魂族的天之嬌女,他覺得自己不配。年長時,魂初靜已經是神道高手,縱橫人間。而他,還是一個低階的修士,壽元不過三百,他依然覺得自己不配,發誓要成神,唯有這樣才配得上她。再後來,她,已經高不可攀。而他,還沒有成神。他不敢說,覺得自己不配!魂往生,少年時便喜歡魂初靜,直到如今,十幾萬年過去,他依然說不出,自己最想對她說出的話。“往生,你會的,你會追上我的步伐。”靜王的殘魂輕聲說道。“靜小姐,十萬年了,我帶你回家。”魂老人在流淚,有喜有悲,他伸出了蒼老的手,想要抱住魂初靜的屍體。“不可。”魂初靜出言阻止,但還是晚了。噗魂老人隻是碰了一下靜王的屍體,便被震飛,雙臂寸寸斷裂,更是連噴出數口血,蒼老的臉頰慘白,一瞬間變得更加蒼老。“忠伯,你怎麼樣?”魂心臉色大變,扶住了老人。“天道殺念。”魂老人看向了那水滴般的東西,雙眸閃爍,迸發出驚世殺意。當他再看向魂初靜時,又變得柔和而充滿內疚。“靜小姐,老奴就算拚了命,也要帶你回家。”他不信邪,神力湧動,再次探出了手。但,一切都是徒勞,魂老人全身都裂開了,仿佛一下蒼老了十萬年。而且,他身上的傷,被天道殺念所傷,根本難以愈合。“忠伯,不要這樣。”魂心阻止,那是天道殺念,無人可以撼動,怕老人出現意外。“往生,即便是生前的我,也撼之不動。”靜王殘魂開口阻止。“對不起,對不起,靜小姐,都是老奴無用。”魂老人狀若瘋,他恨自己,十萬年前,他沒能守護住靜王,十萬年後的今天,他連將靜王的屍身帶回淨土的能力都沒有。“對不起……”魂老人眼睛都紅了。而在這時,一口斷劍斬破虛無,釘在了魂初靜的屍體前,紫光蒙蒙,不斷的顫動,似在悲鳴。“太初劍。”魂老人的聲音在顫抖,伸手觸摸,這把劍,是靜王最喜歡的兵器,跟隨了她一生。這把斷劍,帶起了無儘的記憶。那一天,她剛剛成王。那一天,她披上了戰甲。那是她這一生第一次披上戰衣。那一天,她走後,便是永彆。那一天,便是十萬年的相思。“往生,你要一直走下去。”靜王的聲音越來越弱了:“我已經沒有魂力,要沉睡了。”“靜小姐……”魂老人悲傷,想要抓住靜王的殘魂,遭到的卻是天道殺念的攻擊。“靜王。”魂心覺得鼻子很酸,想哭。“太初劍,是我唯一喜歡的兵器……。”“小心這天……”靜王的殘魂越發虛弱,聲音在消失了。她還有很多很多話想說,她想問魂族怎麼樣了,她想知道當世的魂子如何。可,她太虛弱,沒有時間了,一縷殘魂被鎮壓了十萬年,若不是肉身保存完好,殘魂也早就消散了。“一命十萬年,還不夠。”魂老人已經蒼老的不像樣子,嘴裡喃喃的說著彆人聽不懂的話。“靜王,終有一日,我會掀翻了這天道殺念,帶你回淨土。”魂心仰頭,望著至高的天。魂心不知天道為何會有念頭,但他隱約感覺,靜王的死,和魔鬼王有關,天道也脫不了乾係。現場很靜,人們不敢出聲,隻能在心中呐喊。魂族的老人與靜王,居然有著這一段離奇的過往,讓人萬萬也想不到。這個老人,活了十幾萬年,他的身份,居然是魂族的一個仆人。從一個不能修行的凡人,活到如今,這是一件多麼逆天而又艱難的事,簡直是活著的傳奇。很多人由衷的敬佩,打心底敬重老人。但是,這個世界永遠不缺那些不和諧的聲音,幾個魔鬼從沉睡中蘇醒,跳脫出來,仇視魂老人。“魂族的渣渣還敢進我們的聖城,該殺。”“想帶走那個賤女人的屍體,真是白日做夢。”這些魔鬼語言惡毒,對魂族更是充滿了仇恨,是那種不是你死就我活的仇。當年,若不是魂初靜征伐魔鬼城,魔鬼王就不會死,天道念頭也不會落下,這片地方也不會被鎮壓。他們魔鬼一族也不會十萬年走不出魔鬼森林。“那個賤人死的活該,應當被天道念頭鎮壓永世,給我王陪葬。”跳脫出來的有三個魔鬼,頭上的獨角有三種顏色,周身擴散著強烈的神道氣息。他們從魔鬼王的石棺處走出,逼近靜王的屍體。“天,三個神靈級的魔鬼。”人族驚恐,原本在坑洞上觀望的人下意識的遠遠躲開,他們害怕極了,那是神靈呀,動動念頭就可以輕易的殺人。“區區三彩魔鬼,也敢與我族叫囂,當誅。”魂心立即就怒了,死死的盯著那三個魔鬼。“賤人。”魂老人佝僂著身體,拄著拐杖,頭發淩亂,身上還在流血,看起來蒼老的要腐朽了,但他抬起了頭,那雙眸子像是兩盞神燈一樣亮,射出兩道驚天的殺意。“這是你們最後一次說話。”魂老人不能平靜,他怎麼容忍彆人說‘靜小姐’的壞話,特彆是這些魔鬼,敢罵她是賤人。魂老人一步踏了過去,簡直大變樣,煞氣滔天,殺意崩雲,蒼老的手掌抓向那個魔鬼。隻是最簡單的一擊,那麼的普通,可是,那隻蒼老到像是要腐朽的手掌,粉碎真空,蓋壓一切。噗,那個魔鬼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就被碾碎了肉身,那根三色獨角化成了粉末,連同元神被抹殺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