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和理查德隊長一人一邊架著受傷的帝雪,飛快的在夜林中狂奔。理查德隊長身為皇家親衛隊總隊長,儘管不是大宗師級的強者,武道修為也是在高級武者巔峰之境,然而他很快發現自己竟然隻能堪堪跟上泰勒的速度,有時還要泰勒故意放慢速度等他,不禁有些汗顏慚愧。一陣狂奔,終於來到安全地帶之後,理查德隊長噗通一聲對帝雪跪了下來:“末將救駕來遲,請大殿下恕罪。”帝雪揮了揮手說道:“隊長起來吧,你沒來遲,你要是來遲了我就死了,嘶……”痛苦的一聲輕嘶,剛剛受傷時和戰鬥時還覺得沒什麼,現在一到安全地帶精神稍微一放鬆下來,帝雪立刻感覺到胸口和身上傳來一陣陣劇痛,精神海中更是如同針紮一般。泰勒扶著他,滿是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帝雪深呼吸一口氣,緩了緩說道:“還好,就是有點痛,死不了的……”理查德隊長焦急道:“那我們趕快去找一處地方讓殿下療傷吧,這裡靠近裂穀城,附近應該有村鎮的。”出了深林,找到官道,三人循官道往裂穀城的方向走了一段路後,便來到一座中等規模的鎮子。敲開鎮中一座旅店的門,旅店老板見到一身血跡的三人後竟是嚇得不敢接納,在理查德隊長丟出一袋金幣後才戰戰兢兢的去安排客房了。.安頓下來後,帝雪先用源生係魔法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勢。其他傷還好,都是一些皮外傷,隻有胸口的銀麵具宗師留下的劍傷比較麻煩,鬥氣造成的傷口即便用魔法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愈合的,而且還斷了兩根肋骨,看來需要好好調理一陣子了。旅店客房內,帝雪半裸著身子側臥在g上,胸口纏著繃帶,帝雪屬於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柔和的肌肉線條配上受傷後蒼白的膚色,令他顯得有些病態之美。幫他處理傷勢的時候泰勒心中暗道,以前沒怎麼注意,這小子身材還真好,平時沒見他怎麼鍛煉,腹肌居然有八塊……看著忙前忙後的泰勒,帝雪笑道:“這才多久,我就又受傷要你照顧我了。”泰勒將手裡的毛巾擠乾遞給他,說道:“包紮好了就把衣服穿起來,剛受傷,不要再著涼了。”帝雪接過毛巾擦了擦臉,露出有點曖/昧的笑容:“我還以為,你還沒看夠呢……”泰勒的臉爆紅……原來,剛才偷偷打量的目光被他發現了……氣得抄起一個枕頭扔到他頭上,泰勒怒道:“**!”隨後一轉身氣鼓鼓的離開了客房,把帝雪一個人扔在了屋子裡。被罵又被打的某病號表示很無辜,剛剛是誰先眼神**來著…….在精神力消耗嚴重的情況下,將傷口處理完後帝雪很快就沉沉睡去了,這一覺睡的並不好,他輾轉反側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他感覺到很寒冷,除了冷之外夢裡的畫麵一切都很模糊,他隻能看到一個人坐在一片蒼茫的白中,那一片蒼白之中又有點點殷紅。夢中人似乎是他很熟悉、很親近的人,但夢中人似乎做了什麼讓他非常憤怒的事。憤怒到讓他想要殺了那人。但偏偏他又對夢中人有著某種或是關懷、或是悲憐的感覺,這種感覺壓製了他心中的殺意。好像,夢中人做了傷害他很嚴重的事,但他卻不忍心去傷害那個夢中人。處在這種奇怪的感覺中,帝雪竭力想要看清夢中人的長相,但他始終不能得見其人真顏,甚至連男女都難以辨彆……醒來後,帝雪發現自己竟然流了一身的汗,不知是因為睡眠時牽扯到了傷口,還是因為那個夢。魔法師很少會做夢,因為大部分魔法師睡覺都會用冥想來代替,就算是真的要睡覺時,由於對精神力量習慣性的掌控,魔法師們也會下意識的控製自己的精神不要進入太過深沉的睡眠中。有些進入賢者巔峰境界後的強者,會對自身未來的福禍大事冥冥間有所感應,有人認為,如果魔法師做了一個印象很深刻的夢,那麼也是這種感應的一種。蘇醒過來的帝雪,回憶著那個奇妙的夢境,不禁暗自猜想這個夢是不是自己某種未卜先知的感應。那種複雜的情感太真實了,在他醒來之後還殘留在心間久久不能揮去。坐在g上冥思了很久,帝雪沒有想出什麼頭緒,隻得歎了口氣暫時放下了這個奇怪的夢境,取出懷表看了看,已經是十點多了,這一覺睡的還真是長。雖然覺睡的不怎麼好,但帝雪的精神力已經恢複了不少,用源生係魔法治療了一下傷勢,在他源生係賢者巔峰級的魔法修為下,斷骨和劍傷都已好了大半,這還是他怕過度使用魔法治傷會留下副作用而沒有使出全力的結果。當他正在起床穿衣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感應到來人是誰,帝雪立刻說道:“徐伯?快進來。”神色有些疲憊的徐伯走了進來,看樣子,徐伯應該剛回來不久,還沒有來得及休息就來見他了。“殿下,屬下辦事不力,未能擊殺銀麵具刺客,向殿下請罪。”徐伯一進門,便麵色愧疚地向帝雪請罪起來。帝雪一陣訝異,那個銀麵具宗師在承受了他一記魔導級千裡冰封大魔法卷軸的情況下還能從徐伯手裡逃脫,看來真的不簡單。帝雪搖搖頭,扶起徐伯說道:“不怪你,那個銀麵具宗師的確很強大,說說怎麼回事吧。”徐伯起身後便向帝雪講述起昨夜的情況來。原來,在泰勒和理查德隊長將帝雪救走後,那名銀麵具宗師隻是與徐伯鬥了幾招後,便不再理會徐伯的攻擊,竟然是轉身向自己人襲去。這一變故讓場間的人們都十分震驚,那些刺殺者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銀麵具宗師突施殺手秒殺了。銀麵具宗師殺死所有同伴後,取走了刺殺者們身上的隨身攜帶的一個皮囊,徐伯說他注意到,那些皮囊上都原本都鏈接著纏住帝雪吸走他血液的奇怪皮繩。隨後銀麵具宗師在刺殺者們的屍體上扔下一些藥粉,便一心退走,毫不戀戰。在銀麵具宗師做這些時徐伯自然不會讓他輕易得逞,可是銀麵具宗師一邊與徐伯纏鬥,一邊拚著重傷的代價也要做完這一切才逃走。徐伯謹記帝雪離去前的命令,對逃走的銀麵具宗師緊追不舍,在追擊中又傷了銀麵具宗師幾次,但銀麵具宗師拚了命的一心逃跑,連還擊都不做,根本不與徐伯戰鬥。在追到龍裂峽穀穀崖壁時,銀麵具宗師居然直接跳了懸崖,徐伯這才停止了追擊。要知道龍裂峽穀深足有千丈,要是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大宗師跳下去也必死無疑,徐伯隻能另尋他路下了崖壁,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現,於是便返了回來,與親衛隊員們會合,找到了紅楓鎮這裡。銀麵具宗師離去時在刺殺者們屍體上灑下的藥粉也十分厲害,徐伯回到戰地後,那一具具屍體居然已經化成了血水,連渣都不剩了。聽完徐伯的講述,帝雪皺了皺眉,毀屍滅跡他能理解,但那些皮囊是怎麼回事?按照徐伯所說,那些刺客攜帶的皮囊上鏈接著能吸走他血液的皮繩,那麼皮囊中,裝的應該就是自己被吸走的血液了。這些人大費周章來刺殺他,就是為了他的血?他的血液,有什麼價值能讓人如此費儘周折的也要得到?想到自己身上流淌著的血液,帝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皇族血脈和人族守護者血脈傳承了。皇族血脈固然高貴,但並沒有聽說過有什麼特彆的價值,難道……是因為他是人族守護者的原因?這個答案似乎很有說服力,因為在他剛剛覺醒了人族守護者血脈之後沒有多久,就遭到了這場似乎目標是為他的血液的行刺。但是依然有一個疑點讓帝雪不能完全肯定,那就是騎士陵園那場刺殺,昨夜的刺殺與騎士陵園的刺殺之間沒有關係麼?他覺醒為人族守護者可是在騎士陵園刺殺之後才發生的事。帝雪對徐伯問道:“徐伯,那個帶著銀麵具的大宗師,你怎麼看?”徐伯想了想說道:“很強,同樣是黑暗屬性的鬥氣,但他的功法和劍技我從未見過,他不可能是大陸上的古武世家或者大型武者學院裡的人。像他這樣的境界的強者,又不太可能在大陸上無名無姓,我感覺……他有可能不是大陸上的人。”帝雪知道徐伯的出身,對他的判定帝雪不會有疑,既然不是大陸上的人……帝雪繼續問道:“神離島?”徐伯搖了搖頭:“神離島的人雖然所修功法皆古怪奇異,脾氣性格也一樣很是古怪,但是神離島與帝國皇室曆代交好,神離島島主又與蒂娜大師是至交,神離島那幫人,不太可能會來刺殺殿下。”帝雪沉默,既然不是大陸上的強者,又不是神離島之人,那麼隻有一個可能了——彼岸之陸!可是這件事還不能就此憑猜測便武斷的判定,還需要好好調查,紅海大陸這麼大,說不定可能是某個犄角旮旯裡的隱世強者也說不定,帝雪說道:“你把這些細節都發給父皇和蘭皇姐,等等……為了保密起見,還是不要發了,等我回去親自敘述,現在跟他們報平安就好,我的傷再休息一天應該就好了,告訴他們不要擔心,我不日既回永恒城。”“是。”徐伯領命就要退下,卻又被帝雪叫住了。帝雪看著徐伯疲憊的臉龐說道:“算了,這些交給理查德隊長做吧,你好好休息一下,另外,讓他趕緊派人去察看一下墜落的飛艇情況如何了,然後……把傷亡報告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