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剛走出青藤畫館的門,龍曉就與搖著折扇的損三爺撞在一起,按照他的個性,在沒有確定對手之前,他是不願意得罪對方的,至少不能把關係搞得無法修複的地步,所以,話剛說了一半,當龍曉看清楚竟然是古文化街鼎鼎大名的損三爺時,他咧了咧嘴角,道,“沒有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到你。”“是啊,人生何處不相逢,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到哪裡都能碰到你這個掃把星。”損三爺古怪的盯著龍曉,上下打量著他,譏諷道,“我以為再過幾年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沒有想到閻王倒對你格外開恩了,能讓你這個狗心狗肺的東西活到現在,實在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怎麼,敗兵之將,又要言勇?”龍曉嗤笑一聲。“敗兵之將,何敢言勇。”輕輕的搖著折扇,損三爺意味深長道,“我隻是喜歡看你吃憋而已,這也是我人生的一大樂趣。”“以前你敗了,這也是你以後的命運。”說完這句話狠話,龍曉轉頭看向青藤畫館內的秦征,道,“這是你朋友?”“不是。”秦征嫣能看不出兩個人之間有過節,當即否認了。“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損三爺搖了搖頭,道,“果真是一幫損友。”“我記住你們了。”說完,龍曉便氣乎乎的離開了。“龍爺慢走,祝你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損三爺一張嘴毫不饒人,在他那裡就沒有口下留情的意思。從損三爺氣龍曉這點氣,秦征覺得兩個人還是有共同語言的,至少這神棍覺得損三爺還算是爺們,很有男人氣概,當然了,他更感興趣的是兩個人的關係,看龍曉跟損三爺說話,好像底氣不足的樣子,這其中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當然了,秦征更不明白兩個身份相差萬千的人怎麼會勾搭在一起。“小子,他來乾什麼?”被龍曉氣著了,損三爺忘記了秦征是個厲害人物,不禁開口問道。“青藤畫館被他收了,以後都是他的產業了。”秦征毫不痛惜,平靜道。“這不是人的東西,也就這點出息了。”說完,損三爺還看了秦征一眼,順帶著道,“和你一個德性。”秦征:“……”秦征覺得,損三爺的話出現了嚴重的偏差,至少他覺得自己的智商比龍曉要高出不少。“你是怎麼得罪他的?”以損三爺對龍曉的理解,如果沒有原因,他這樣一個大老板斷然不會親臨一家小店,在他看來,這些時間不如花在泡妞上。秦征倒是意外損三爺怎麼知道兩個人有過節的,“我就給了他兩巴掌,摑臉了。”聽到秦征的話,損三爺正在搖著的折扇驟然而止,又飛快的合上了,損三爺不斷的撚動著折扇,周而複始的打開合上,半分鐘後,他才疑惑道:“你把他給打了?”“對,當著很多人的麵。”秦征想了想,道,“大概幾十個人吧。”損三爺豎起大拇指,讚歎道:“見過傻的,就沒見過傻得冒泡的,見過蠢的,就沒見過你這麼蠢的。”“我怎麼蠢了?”秦征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的瞪了損三爺一眼,蠢人會像他這麼有才嗎,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初夏,你說他蠢嗎?”損三爺轉頭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錢初夏,問道。錢初夏撇了撇嘴,道:“蠢,蠢的沒邊了。”盯著不服氣的秦征,損三爺陰森森的笑著道:“你還彆不樂意,說你蠢,這是正常現象,你知道龍曉是誰嗎?”“龍曉?”秦征嗤笑一聲,道,“不就一公子哥嗎,龍家的小兒子,我不管他是龍還好,虎也罷,到了萊縣的地盤上,是龍他得盤著,是虎他得臥著,真要得瑟了,那彆怪我屠龍劈虎,讓他有去無回。”“唉……”損三他歎了口氣,婉惜道,“都說無知者無畏,秦征,我佩服你的勇氣,真的,十分佩服。”“一般般了,不就打個公子哥嗎。”秦征覺得損三爺說得沒錯,他確實不缺乏勇氣。“你知道我是怎麼破產的嗎?”損三爺歎了口氣,這一次,他沒有再次諷刺秦征,甚至沒有打壓的意思。“怎麼,你有過產業嗎?”秦征嘴上也毫不示弱。“當然,也不算多了,一千多萬,算是個中產了。”損三爺眼神裡流露出失落的神采,道,“我沒有多大的能力,對書畫鑒賞還是有一定的眼光的,守著老輩留下的財富,也算是過著安康的生活,悔不該,我竟然認識了龍曉這個人。”“他是你生命中的貴人?”秦征揶榆道。“狗屁。”損三爺啐了口吐沫,直接道,“你知道馨雲文化公司吧,它的前身就是我的古玩店。”“你是說,龍曉先收購了你的古玩店,然後才創辦的馨雲文化公司?”秦征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於是,他仔細的問道。“收購?”損三爺勾了勾嘴角,道,“如果他是收購的,我還會流落到萊縣這種小地方嗎,如果是收購,我還會替範劍這種賤人打工嗎,如果是收購,我還用得著找你合作嗎?”秦征覺得,損三爺的怨氣越來越濃鬱,他主動的製止了這種危險的勢頭,道:“他是怎麼獲得你的古玩店的?”“騙得。”說到這裡,損三爺咬牙切齒,也是恨鐵不成鋼道,“也怪我,自己的女人與彆人合夥騙我,我竟然絲毫沒有察覺。”“你不要說你的老婆和龍曉串通一氣,騙了你的財產。”秦征有些驚訝了。“怎麼,這很值得驚訝嗎,龍曉做得出來。”損三爺倒是氣定神閒了。“作為男人,你真丟人。”秦征直接道。“丟人嗎?”損三爺上下打量著秦征,道,“我不這樣覺得,成王敗寇,你很快就會站在我的隊列裡了。”“我又沒有跟你似的,把產業丟了。”秦征不認同損三爺的觀點兒,最少錢初夏還是個潔身自好的女人。“是嗎,那青藤畫館日後的命運會如何?”損三爺婉惜的環視著青藤畫館,道,“本來,這裡有可能成為最大的古玩店的,可惜了,現在都是鏡花水月了。”“你今天來這裡作什麼,就是為了感慨?”秦征皺了皺眉頭,損三爺鋪墊了這麼多,他就不相信他今天是來喝茶的。“給我倒杯茶。”損三爺坐在藤椅上,玩著手裡的折扇。“有事說事,沒事滾蛋。”秦征的心情並不好,所以,嘴上也就沒有留情,況且,他真沒有將損三爺看在眼裡。也不見損三爺的臉上流露出任何的不悅,反倒露出笑容,道:“龍曉盜了我的產業,如今又逼得你走投無路,看來,咱們還是一對苦難兄弟,至少也是同一戰線上的戰友。”“誰跟你一條線上的?”秦征警惕的盯著損三爺,道,“告訴你,不要打我的主意,哥沒財沒色的,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好吧。”見秦征軟硬不吃,損三爺也不再兜彎子,直接道,“咱們聯手,乾一票如何?”“乾什麼?”損三爺說得很堅決,這倒引起了秦征的興趣。“把龍曉乾倒了,讓他滾出萊縣。”損三爺陰森森的道。“咱們有什麼,拿什麼跟他乾,你有一千萬的時候都玩不過人家,現在成窮光蛋了,拿什麼跟人家拚,兩個窮光蛋加一起,玩光棍精神?”秦征絲毫沒有抬高自己身價的意思,至少,在錢財上,他是沒有辦法和龍曉相提並論的。“嗬嗬……龍曉扒了他的皮,我認得他的骨頭。”損三爺並沒有生氣,反倒解釋道,“他翻來覆去也就那幾招兒,權勢鋪路,金錢墊後,然後再壟斷市場,真正能拿出手的,也隻有這些了。”“這些還不夠嗎?”秦征翻了個白眼,這三個條件中給他任何一個,他就能稱霸世界。“當然不夠,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不是長久之計,我相信,即使沒有我,你一個人也能打倒龍曉的。”損三爺如實道。見損三爺不像是在開玩笑,秦征倒是來了興趣,他沒想過自己還有這麼大的能力,竟然給彆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也抱著似有似無的虛榮心,他道:“此話何講?”“不管如何,公司也好,店麵也罷,開起來,總是要有鎮店之寶的,另外有一些中堅產品,形成金字塔的模式,才是長久之計,而龍曉的公司完全不俱備這種條件,至少他將在萊縣經營的產品不能和你手裡的相提並論。”“產品?”“對,產品。”損三爺說得意味深長,道,“你可能並不知道你手裡的產品價值有多大,前一陣,你五幅作品才賣了兩百萬,那時候,如果不是我素質較高,恨不得上門來罵你了,你簡直就是一個敗家子,奢侈到家的敗家仔兒。”秦征:“……”“不要不服氣了,如果說,那些畫作是仿作的話,你出售的價格也不低了,但是,你嚴重的低估了它們的影響力,而把這些畫作品售給了個人,要知道,那些畫作,不少都是有世界影響力的,這要是出售給國家,那自然會賺得較高的社會榮譽,而且價格也不會低,最關鍵的,這些畫作還會影響到國外的博物館,讓他們的藏品變得一文不值,最少也能讓他們大打折扣的……到時候,你的名氣一大……”損三爺不解釋,秦征還真沒有想到這些畫作竟然能影響到國外,不過,這國家榮譽雖然沒有多大的用處,但總算是精忠報國的舉措了,這神棍還是樂此不疲的,道:“才五幅而已,我這裡還有十幅。”“很好,你這十幅產品交給我來處理,我保證,能讓龍曉在萊縣的古玩店開門大衰。”損三爺恨恨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秦征玩味的問。“損三爺做事,向來損人也不利己。”損三爺也不在意,拿起秦征喝過的茶杯,喝了一口,道,“咱們有共同的敵人。”“好了,我考慮考慮。”出乎損三爺的意料之外,秦征並沒有立即答應的意思。待到損三爺離開後,錢初夏才開口道:“為什麼不立即答應他?”“損三爺是個人才。”秦征答非所問。“是個人才怎麼了?”錢初夏跟不上秦征的思維。“你不想讓他替你打工嗎?”秦征白了眼錢初夏,徇徇善誘道。錢初夏:“……”明白了秦征的用意,錢初夏愈發的覺得秦征遠比她有商業頭腦,心中還略微有些佩服這個神棍了。不知不覺,秦征就和錢初夏在青藤畫館呆到了下午五點。五點半的時候,秦征收到一條短信,是尹若蘭發來的,說來也是,自從秦征給尹若蘭買了個部iphone4之後,尹若蘭每天都會報告自己的行蹤。短信曰:征,我在夜光酒吧,你要有時間也一起來玩玩吧。秦征回複:我隻玩**,不玩情感。尹若蘭:**和感情一起,一夜情。秦征:一夜情就一夜情,在夜光酒吧裡等著我。說實在的,秦征並不是一個喜歡夜店的人,當然了,更多的原因是他沒有過多的財富在裡麵揮霍,這也直接導致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夜光酒吧在什麼地方。“初夏,夜光酒吧在什麼地方?”秦征問道。“問這個做什麼?”錢初夏詫異的看了看秦征,以她對他的了解,他好像從來沒有進過酒吧。“我請你喝酒。”秦征訕訕的笑了笑,又補充了一句,道,“若蘭也在那裡。”本來,聽到秦征的前一句,錢初夏還是挺有興趣的,但聽到尹若蘭也在,這剛剛蒙生的興致頓時偃旗息鼓了,就事實來說,她還是有些怵這個成熟的大姐姐的。從錢初夏的嘴裡得到了夜光酒吧的位置,秦征就離開了青藤畫館。五六點鐘的酒吧,也隻是剛剛開門營業罷了。像是夜光酒吧,五點半開門,也比多數的酒吧早了半個小時,而這也是發生在一個月前的事情,酒吧的老板張昌平見一早就有客人守在外麵,就有意的提前了半個小時開門營業。像普通的酒吧老板一樣,張昌平有點小小的背景,朋友範圍極廣,而又吃得了苦,喝得了酒,經常能在酒吧裡呆到午夜兩點,賺個辛苦錢。隻是,夜光酒吧隨著一個女人的到來徹底改變了,與往日的稀疏平常相比,達到了天天暴滿的程度,這也直接讓張昌平的收入程幾何倍數暴漲。就像今天,明明是剛開門,這裡幾乎已經滿了。走進夜光酒吧,你就會發現,這裡的男人們和女人們都會若有若無的看向吧台方向,男人們的眼光裡充滿了**,女人的眼神裡則充滿了嫉妒,當然了,也有少部分人隻是欣賞,像是看一幅山水字畫,並沒有產生任何的不良心態。“黑狗,你說今天晚上有多少人被拒?”“不知道,至少也得有十幾二十位吧。”黑狗是一位社會哥,在這一帶還小有名氣,他道,“我還真佩服這些人的勇氣了。”“什麼勇氣,都是女人,我就不相信她這樣的還是原裝貨。”黑狗哼哼的笑了笑,道:“你覺得,什麼的男人才能配得上這樣的女人?”“不知道。”“她身上的這套衣服,阿尼瑪,一套也就萬多塊吧,她放在吧台上的手機,ipone4,一部五六千塊,這些都是外在的,最重要的是她的內涵,那雙不受塵世汙染的清亮眸子,這樣的極品女人,在萊縣,能找得到嗎?”“這些更能說明她不是原裝貨了,年紀輕輕的,哪來得這些財富。”“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的。”黑狗看了眼恬淡的錢初夏,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那少數心裡沒有任何齷齪思想的人,並且,他內心深處在仰望著這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麼,黑狗覺得,這個女人即使被人拿刀、拿槍相逼,也會是一幅處變不驚、談笑間灰飛煙滅的淡定神態。“黑狗,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你說對了。”黑狗沒有回避,隻是憂鬱道,“隻是,這樣的女人,我配不上。”“……”“張哥,黑狗看上那個女人了?”張昌平順著黑狗的目光看向坐在吧台處如同一朵聖潔的蓮花般的女人,隨意的笑了笑,道:“黑狗,你不上去試試?”“你有把握?”黑狗反問道。“我不觸那黴頭,她可是我的財神爺。”張昌平道。“你都沒有把握,像我這種不入流的人物又怎麼會入得了她的法眼。”黑狗相當有自知之明,至少他認為在文化方麵,他就沒有辦法企及到這個女人的境界,因為在他看來,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都帶著優雅,渾然天成的仿佛本該如此。“昌平哥,你彆賣關子了,她在這裡也有半個多月了吧,難道就連你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嗎?”“彆看我,我也不知道。”“你以為我們會信嗎,是不是黑狗。”黑狗:“我信。”“……”“她的名字我是真的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她主動的聯係了一個叫秦征的人。”張昌平半眯著眼睛,意味深長的看著這個給他帶來財運的女人,似乎,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終於要墮落凡塵了,他的眼神裡不僅沒有失望更沒有嫉妒,相反的,他倒是很好奇這個叫秦征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秦征?男的?”黑狗:“秦征……有可能還是要認識一下的。”“是男的。”張昌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