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景國際的招聘會那天，程水馨專門穿了一套最近新買的正裝，整個人像是金融白領一樣把頭發高高束起，高跟鞋踏踏作響。看的蘇亦凡眼睛都有點直，上上下下打量程水馨。麵對蘇亦凡，程水馨倒是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還轉身給他看了個全麵的，笑著問：“怎麼樣？老女人不？”蘇亦凡讓自己的目光儘量不去看程水馨纖直修長的小腿，配以肉色絲襪的漂亮小腿在轉身後還微微俏皮地翹起一隻腳，讓人恨不得上去摸了再啃兩下。“怎麼可能，你穿什麼都少女。”少女咯咯笑了，一陣風一樣出了蘇亦凡的辦公室。因為大家的時間安排，公開麵試安排到了下午，在這期間鄺蕾也遞了一份簡直簡曆過來，蘇亦凡跟程水馨研究了一下，原則上覺得沒什麼問題。鄺蕾倒是顯得很不安：“我工作經驗比較少，隻有麥當勞……”程水馨就安慰這個比自己大不少的姐姐，顯得她才像個姐姐：“彆擔心，我覺得你機會很大。”時間樹平台的發起者是程水馨，她說機會很大就是無限大，可惜鄺蕾還是沒能領會，滿臉惴惴地回家去準備參加麵試了。按照王健滔的點撥，紀惟懿今天也趕到了濱海市，這會估計還坐在星巴克裡無所事事地晃蕩，她中午約了王健滔吃飯，這會還有點小不安。現在還沒到中午，韓芸打電話給蘇亦凡：“蘇老板，我們是到你公司碰頭呢，還是直接去中景國際？”蘇亦凡早就有安排了：“去中景國際，我定了包房，中午在那邊隨便吃點，下午好方便麵試。”韓芸對著蘇亦凡就忍不住想撒嬌地逗他：“那人家點什麼你都不介意嗎？”蘇亦凡嗬嗬：“當然，你隨便。”哪怕知道蘇亦凡是配合自己，韓芸聽見這話還是覺得挺開心：“好啦，那我帶舒暢先過去了，你什麼時候到？”“大約十二點吧。”蘇亦凡說，“我和程水馨一起過去。”“不是還有個人？王健滔？”“那貨有約會，我們不用等他。”蘇亦凡說。“哦好，那我和舒暢就在房間裡等你了。”韓芸現在不對蘇亦凡說點這種挑逗性質的話都渾身不舒服，她自己鄙視一下自己。蘇亦凡這次連乾笑都懶得了，直接掛了電話。相比帶著程水馨去中景國際吃飯的蘇亦凡，王健滔中午則約了紀惟懿就在星巴克見麵。起初王健滔對著蘇亦凡說起這事還有點不好意思，但仔細想想自己現在濱海確實苦逼，能有個原公司的小妹跟自己吃飯為什麼不去？蘇亦凡知道情況後也鼓勵王健滔：“王哥加油啊，是人才我們就要，不用有心裡負擔。”蘇亦凡越是這麼說，王健滔越覺得扭捏，但還是厚著臉皮去了。星巴克的環境實在一般，簡約風格的調調已經不再代表小資。紀惟懿穿了件白t恤靠窗坐著，下半身的淡灰色套裙包裹著年輕的身軀，顯得略吸引眼球。這樣年輕洋溢的小姑娘誰都願意多看一眼。很多人正拿著筆記本玩遊戲，有一兩個老外也恨不得在自己臉上寫著“我很寂寞”的字眼，這些人玩著玩著目光就落在紀惟懿的身上了。一個小姑娘單獨喝咖啡總是讓人浮想聯翩。沒有人知道她是在等人還是一個人寂寞小坐，還好沒有人過去主動搭訕。其實紀惟懿坐在這裡自己心裡也略打鼓，她很少暴露在這種眾多目光中這麼長時間。還好沒等太久王健滔就到了，一眼就看到紀惟懿。小姑娘比幾個月前成熟不少，因為換了一身比較乾練的職業裝，顯得更成熟一些。王健滔現在也是見過點世麵了，沒怎麼害羞地走過去跟紀惟懿打招呼：“小紀比以前更漂亮了。”用紀惟懿的目光打量王健滔，這廝現在身上充滿了金光閃閃的成功者光環。輕靈觸動的的遊戲紅到什麼程度紀惟懿已經大致了解，王健滔那些照著稿子吹噓出來的美好前景雖然未必都能讓人相信，紀惟懿至少還算知道這家公司前途的確遠大。當初王健滔辭職的時候公司裡也有不少人說怪話，沒想到才兩個月時間一切都變了，程序員搖身一變成為明星公司的創業團隊領袖。紀惟懿對著王健滔不免有些膽怯，用極低的聲音問道：“王哥……哦不，王總……下午的招聘會主審跟您關係都很好吧？”天朝的人情社會裡，紀惟懿問出這種話很正常。王健滔盯著紀惟懿那張青春靚麗的臉愣了一兩秒鐘，這才恢複常態說道：“都不錯，你不用擔心。”紀惟懿在遊戲公司裡被人摧殘了這麼久，還是知道怎麼說話的，靦腆地說道：“怕給您丟人……”這話王健滔聽著舒服，兩人的談話也變得比剛才自然親切。說些以前的事，熟悉的人，然後王健滔介紹一下現在公司的狀況，隨後王健滔開車帶紀惟懿直接去中景國際那邊的招聘會現場，都不帶算避嫌的。與此同時，已經趕到中景國際的蘇亦凡又與韓芸見麵了。這次因為蘇亦凡身邊跟著個漂亮女孩，韓芸沒有表現得特彆奔放，而是很矜持地與蘇亦凡握了下手。“蘇同學，我可不是專業人士，眼光不準你不要怪我。”哪怕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韓芸還是偷偷用小手指撓了蘇亦凡掌心一下，眼神也略俏皮。程水馨意味深長地看了韓芸一眼，不動聲色地笑著，讓場合看上去更正式社交範兒。蘇亦凡對韓芸的挑逗無動於衷，反倒是朝著舒暢點點頭：“辛苦了。”舒暢現在還戴著假發，但整個人已經去了臉上的淤青，看上去簡直就光彩照人。在麵對蘇亦凡的時候舒暢一點都不冷高，露出她差不多是極限的的甜美笑容，朝蘇亦凡點點頭。“能幫你的忙，我真高興。”大家互相寒暄一番坐下，韓芸問道：“你還沒說招聘標準，難道要讓我們自由發揮？”蘇亦凡反問道：“難道自由發揮不好嗎？”韓芸說：“又不是選秀節目，意見衝突了也沒收視率。”蘇亦凡一點都不在意：“沒關係，反正最終決定權在我們手裡，你們發表自己的意見就好了。”這兩個人一個記者一個主持人，都有相當豐富的閱人經驗，如果隻是看應聘者的深淺倒是蠻合適。舒暢就笑道：“暗箱操作也要合情合理是嗎？”蘇亦凡卻是一臉的理所當然：“私人公司，講什麼公平正義客觀？”舒暢想想也是，自己在體製內做久了，看問題也變得複雜。倒是蘇亦凡這種一法破萬法的方式簡單粗暴，更適合年輕人們的節奏。情緒有些複雜地看了蘇亦凡一眼，舒暢沒忍住問道：“你從來都這麼清醒冷靜嗎？”蘇亦凡看了舒暢一樣，回答道：“我隻是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沒資格幼稚了。”招聘現場布置得還不錯，至少沒像老乾部茶壺會一樣鮮花配茶杯。韓芸、舒暢、王健滔、程水馨和蘇亦凡五個人的位置一字排開，每個人麵前都擺著一瓶礦泉水，倒也簡潔。房間外有中景國際安排過來的人幫忙做維持秩序的工作，蔡綺也被喊到現場指揮工作，看著這麼個身材誇張的冷漠女孩走來走去，無形中給諸多應聘者帶來了相當大的壓力。其實從差不多中午十二點過開始就有人陸續到來，拿著自己的簡曆忐忑等待著。這些麵孔多半年輕，稍微上一點年紀的人才不會選擇這種看上去不靠譜又不知道前景如何的公司。下午一點半開始，蘇亦凡宣布招聘開始，蔡綺站在走廊裡開始喊名字。每一個名字都是一份主動投遞過來的簡曆，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蘇亦凡基本上不吭聲，主要是默默觀察。韓芸和舒暢在本地名氣比較大，麵試的時候問的問題就多一些，也把問題拋給王健滔，方便綜合意見。程水馨一開始話不多，但隨著進來的人越來越多，她開始主動提問，問題也比較尖銳。最近整理了許多份簡曆的程水馨有一套自己的評審和提問標準，每一個問題都恰到好處，倒是讓兩位主持人很驚訝。其實整個麵試過程中也有不少有趣的細節，譬如應聘的男性通常會忍不住多看三位姑娘幾眼，從而導致回答問題的時候略顯倉促。碰到這種情況，蘇亦凡就想笑。當然得憋著，蘇亦凡自己也帶了個筆記本給每個人打分。他的分數很簡單，要麼是5，要麼是0，基本上跟他在豆瓣上給電影評分差不多。這種多人麵試的效率並不高，但本著寧缺毋濫的原則，大家寧願慢一點節奏。鄺蕾也在走廊裡排隊，看著平時在蘇亦凡公司裡一直高來高去的那個大胸美女，她的心中一樣忐忑。坐在鄺蕾身邊的是一個麵容清秀的女孩，年紀與鄺蕾差不多大，穿了一身職業套裝，雙手絞在一起也顯得挺緊張。鄺蕾扭頭對著女孩笑了笑，算是鼓勵她，也是鼓勵自己。女孩也對鄺蕾笑了一下，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從會議室裡居然傳來一聲怒吼。“我靠，你們玩人呢吧？”一時間所有都驚呆了，看著那扇緊閉著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