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第⑦章(1 / 1)

七根凶簡 尾魚 2020 字 2個月前

晚點時候,炎紅砂幾個終於鬨鬨哄哄地回來,都到房間裡逗了一回嶽小峰,木代總有點心不在焉,問她們去哪了,炎紅砂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無非是說古城如何如何好玩,他們如何如何逛。木代隨口應著。炎紅砂大概看出她不對勁,拿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怎麼啦,恍恍惚惚的。”曹嚴華說:“哎呀,紅砂妹妹,你懂什麼,我小師父畢竟是馬上要當新娘子的人了,心態不一樣的。”炎紅砂翻他白眼:“我不懂,你懂?說的跟你當過新娘子似的。”但這借口顯然萬用,木代再表現的不對,彆人也隻回以心知肚明的善意微笑,一萬三還揶揄炎紅砂:“沒個眼力勁兒,將來你當新娘子,就知道了。”炎紅砂讓他說的不吭氣,心裡又不服:怎麼一個個都跟過來人似的。炎紅砂他們是晚歸的最後一批客人,她們上樓之後,院落就安靜下來,木代聽到毛哥關大門的聲音,木頭的門扇吱呀吱呀,吊著人的一口氣,然後砰一聲落閂,舊時代的農耕日子,尋常人家,總要等這一聲門響,才算真正結束了一天吧。木代也關了燈,嶽小峰規規矩矩的躺著,被子蓋到胸口,黑暗中,眼睛眨巴眨巴。小孩子的眼睛,不看汙濁,不經世事,不受塵霜浸染,亮的像星子。說:“口袋姨姨,我想媽媽。”木代說:“媽媽也想你啊。”“媽媽會給我講故事噠,還會拍拍我。”木代也開始講故事了,一邊講,一邊輕輕拍他。講老子過函穀關的故事,那頭馱他出關的青牛如何亂跑,喂了三顆巧克力才聽話,後來,尹喜開著小火車在後麵追,說,先生先生,你應該封印七根凶簡啊……嶽小峰睡著了。木代在黑暗裡靜靜坐著,聽嶽小峰綿軟的呼吸。然後輕手輕腳,掀開被子下床。季棠棠說,小家夥很乖的,睡覺前讓他尿尿,晚上他就不起夜了,睡的也沉,安安靜靜到天亮,不勞人。但木代還是不放心,怕他晚上亂滾摔下床,搬了椅子,擋住床兩邊,又用枕頭在他邊上摞起。這才很小心的開門出來。夜氣清冷,小書屋在院落中央融著月色發出玻璃的亮光,木代屏住呼吸慢慢上樓,木頭的樓梯,腳步稍重就吱呀一聲,像是知曉她的心事。到了二樓,記得羅韌住右手第三間,儘量輕的過去,夜晚傳音,能聽到房間裡客人們入睡後的聲息,過第二間時,聽到曹嚴華咳嗽,不耐煩的嘟嚷著翻身。羅韌的房間到了,沒開燈,虛掩著門,像是個邀約的手勢。木代咬嘴唇,心跳如鼓,忽然對自己歎氣。她從小被紅姨和師父教育著做個淑女,自愛守禮的道理一堆堆,總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三更半夜,摸進男人的房間去,而且,心裡還挺樂意。理當遭到鄙視,她想。鄙視了自己幾秒之後,並不迷途知返,推門,進屋。世人總會有點甘於沉淪的**和向往,在寂靜的夜裡,羞於啟齒,但也不想口是心非。畢竟高手,隻一秒鐘,她就知道,羅韌不在。有點不甘心,往裡走了幾步,摸到床,床單冰涼,被子疊的方正,木代往床上一躺,忽然生氣,一腳踹翻被子,心裡罵:羅小刀,騙子,壞蛋過了會,起身,揣著生氣,打羅韌的電話。他很快接了,在那頭輕笑,說:“呦,去啦。”木代臉紅,說:“我回去睡覺了。”“出來吧,我在外麵。”“毛哥已經關門了。”“難得倒你?”再聽,那頭就掛電話了,木代攥著手機,覺得自己很沒麵子:大半夜的,和自己的男朋友見麵,撲個空也就算了,還要我走屋頂翻牆,我是有多主動?悶氣生了一會,還是照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凶簡的緣故,素日裡的輕身功夫,簡直信手拈來,她從客棧垂脊的長背處站起身子,看到夜半古城長長的泛著青石板色澤的安靜巷道,也看到巷子儘頭處,背倚路燈燈柱站著的羅韌,指間挾著支煙。羅韌也抬頭看她,淡薄的煙氣被燈光染成暈黃,隔著這一層,她在屋脊上站起,長發順著風的方向揚,衣服被吹的緊貼身體,貼出盈盈一握的腰線。她很快下來,有點彆扭,那一段路,走了好久。到近前時,顧左右而言它:“不是不喜歡抽煙嗎?”羅韌在邊上的駁牆上摁熄煙頭,拉她進懷,低頭,貼著她嘴唇鼻端,跟她說話。“清醒時不大碰,但有些時候,助興。”說的含蓄,又更直白,淡淡的煙味,摩挲著嘴唇,和她的氣息糾纏在一起,木代的聲音帶些微顫,問他:“明天不就結婚了嗎,怎麼是今天?”換了是她,不管多想,都願意為某個重要的日子,等上一等。羅韌說:“今天心情好。”木代瞪他,他笑起來,終於實話實說。“婚禮是辦給彆人的熱鬨,神棍從四麵八方給我拉來那麼多人,到了明天,各種流程,各套儀式,各種玩鬨,勸酒鬨房聽牆角,我還怎麼專心?”“紅砂她們今天消失那麼久,你還真覺得是逛街去的?”“小屁孩這兩天也沒走的架勢,到了明晚,再鬨騰起來,我頭疼。”木代笑,羅韌總有道理,她也總無話可說。她攥住羅韌衣角,手心微汗,頓了頓低聲說:“那乾嘛出來?”羅韌抬頭,看向客棧的門楣大扇:“毛哥的客棧,什麼都好,就一點。”“什麼?”“不隔音。”他的房間,一邊是曹嚴華,一邊是炎紅砂,曹嚴華打呼嚕的聲音如在肘邊,留在房間裡,他才是昏了頭了。峰棠間最有人氣是有道理的,那是樓下的唯一一間客房,磚瓦結構,隔音效果不錯,不過,嶽小峰正在裡頭睡的四仰八叉。他拉木代:“走吧。”去哪?木代沒問,羅韌總是有安排的,就好像他料理葛二,花了一些心思,事後隻說,還行吧,都解決了。木代被他牽著手走,過高高低低的青石階或明或暗的巷道,有時遇到新奇的店麵,會停下來看兩眼,看到誇張的廣告語,會取笑兩句,她覺得這樣也不錯,一直走下去也願意。然後就到了。對比毛哥客棧的中心位置,這裡算邊緣,挺偏,客棧少人住,所以店家挖空心思,反走路線,寄望於長租,做的都是小院獨棟,精心設計。羅韌帶著她拐進一家,院子不大,鵝卵石鋪的小道,辟了一半的院落做水池,裡頭立著一人多高假山,池邊有射燈的暗光,假山上一道瀑布下掛,水聲淅淅瀝瀝,山上有住戶,錯落分布著惟妙惟肖的泥塑兒人,有打獵的,有蓬屋燒火的,有趕牛的,有張油紙傘的,也有作揖的。木代步子有點飄,就在這泠泠的水聲裡進屋,房門關上,月光隻在窗沿下抹一道銀色的影子,木代說:“不開燈嗎?”“開了又關,怪麻煩的。”也是,她吞咽了一下,攥起了手,以她的目力,本該很快就視物,這個時候,忽然失去分寸,隻覺得黑,屋子大而清冷,兩人的呼吸在看不見的地方相觸,隱約看到羅韌的身形輪廓,他脫了上衣,過來抱她。木代倒吸著氣,觸到他炙熱的身體,手不知道往哪裡擺,又覺得他筋骨有力,把她的柔軟收的沒有縫隙,小臂在她臀下一托,穩穩把她豎抱起來,下身相貼,不加掩飾的試探和進犯。木代腦子發炸,她一貫以為,和羅韌早已足夠親密,隻是未逾最後一道人倫,現在才知道,和最後一關相比,經曆過的,好像蜻蜓點水。她聲音打顫,說:“羅小刀,你跟我說說話,我……有點緊張。”羅韌輕笑,抱著她往裡走,木代沒了重心,隻能摟住他脖頸,張皇間,忽然又被放倒在床上,床很大,背貼著柔軟的褥子,卻似乎人生都沒了著落。他站在床邊,然後泰山壓頂樣,向她覆蓋下來。木代承受他男人的形體和重量,覺得自己很小,小到能被他遮掩收藏,她喘不過氣來,四圍的氧氣忽然缺失,不知道羅韌怎麼幫她脫的衣服,冰涼的空氣忽然侵過來,□□在外的肌膚浮起一層細小顫栗。羅韌說:“我跟你一起,但我不說話。”不跟她說話嗎,那怎麼辦?木代睜著眼睛,扭頭看窗口透的那一沿光,想借這一線光度過全程,卻被身體的反應狠狠拉回來。羅韌的手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像攻防,專攻她最敏感脆弱的部位,她卻沒有撤退逃離的空間,想蜷縮到最小,又被迫對著他全部舒展,他手臂從她後背橫亙,逼得她上身挺起,埋頭在她胸口,吮吸咬齧,另一手卻滑入她腿側,撩撥最後的關口。木代失聲叫出來,近乎掙紮著斷斷續續說話,床榻周圍,散落她潰不成音的低喃。不行,真的不行。羅小刀,我們下次好不好。多久?還有多久?然後就沒有話了,她說不出來,喉頭發乾,那些想說的句子,成了一個個無聲的字,彈跳出好高,又打回她身上,拳頭空攥,喉間徘徊近乎失聲的□□,下意識抓住床單,齊整鋪開的床布被她攥的移位,糾作一團。長發壓在身下,有時牽扯到,居然不覺得疼,身體開始灼熱,脖頸腰間出密密的汗,羅韌的呼吸也濁重,身上每一處都硬的像鐵。她記得清楚,有那麼一瞬,他兩手攥住她的腰,向著身下狠狠一拖,長驅直入。世界像立在平衡板,轟然斷裂,一切都坍塌,碎裂,化作輕柔的灰,朝著她大雨滂沱。有幾秒鐘,她失去知覺,隻知道自己後背拱起,離開了床,繃的像鐵,一動不動。羅韌也不動,手臂托著她後背,等她自己柔軟。如他所願,她終於慢慢軟下來,有了第一線聲息,像冰層融化成春水,沒有掙紮,眸色映入月光,灘開一片迷離,脖頸微微後仰,柔美的曲線,帶呼吸的起伏。城垣破碎,守軍潰散,一片無人駐防的豐美,由他擺布,這世界推翻,任他心意重來,拆散,搭建,撕裂,吞咬,咀嚼。還有多久?剛剛開始。……木代在晨曦裡醒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這晨曦帶金色的光,空氣中曖昧的味道彌漫,乾燥的沒有水分,羅韌似乎比她先醒,聽到她動靜,起身看她。被子被他帶開,露出她雪白但又遍布痕跡的肩膀,黑色的頭發散在胸口,金色的晨曦映襯的皮膚微粉,透亮。這個世界一夜之間重塑,有點不真實。木代想拉起被子,羅韌不讓,胳膊墊入她腰下,覆到她身上,居高臨下看她,目光從她脖頸向下,頓了頓低頭,吻她平坦小腹。手機的外擴音忽然響起:“喂?”是曹嚴華的聲音,羅韌居然撥通了電話。這驟然來自外界的聲音,和這個房間格格不入,木代身子一緊,慌的氣也不敢出,羅韌卻隻微笑,手機拿到耳邊,懶洋洋說:“你起了嗎?去看看嶽小峰那小家夥,他一個人在房裡,我怕他醒了鬨。”曹嚴華奇怪:“嶽小峰?他不是跟我小師父一起睡嗎?”羅韌嗯了一聲,似吻非吻,鼻息輕暖,舌尖輕帶,從她小腹,一路往上,經柔軟的乳側,到鎖骨,到耳邊。木代死死咬住牙,身子泛上一層潮粉,隨著他行進發顫。說:“沒有,昨晚上,我帶木代,出來看星星了。”是嗎?小毛頭一個人在房間裡嗎?雖然這一晚都安靜,沒聽到嶽小峰哭鬨,謹慎起見,曹嚴華還是手忙腳亂起來,趕緊下床,穿上一隻鞋子,找不見另一隻,四下看,不知什麼時候,被他踢踏到門邊去了。於是光著腳,一格一格跳著去穿鞋,心裡頭一陣怒其不爭。都多大的人了不說抓緊時間做正事,學什麼中二少年看星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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