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⑦章(1 / 1)

七根凶簡 尾魚 1231 字 2個月前

“那幫我盯著他。”曹嚴華不說話了,過了會,他突然發覺自己挺虧的:“憑什麼啊?”他語氣太激越,第一個字發力過猛,唾沫星子不敢說噴了木代一臉,至少部分登陸了。木代讓他噴的眼睛下意識一閉,又緩緩睜開。曹嚴華有點內疚。木代掏出紙巾,慢慢擦肩,麵帶微笑地咬牙切齒:“咱們不是朋友嗎?你以後去雲南玩兒,我招待你啊,再說了,你彆當是幫我啊,你就當你是……teambuilding啊。”曹嚴華猶豫了一下。“妹妹這樣,我知道你有點本事,你再給我露個絕的讓我掂量掂量。人交朋友呢,無非是交用得上的,有錢的、有權的、有本事的,我都要上巴著的。你彆怪我交朋友勢利,誰都想這樣,誰不想背靠大樹……”話沒說完,眼角餘光忽然瞥到身邊一空,又聽到撲撲兩聲輕響,再抬頭時,覺得天靈蓋兒冒氣,一句話卡在喉嚨眼裡出不來。我滴個乖乖!小巷兩邊,一邊是矮房背麵,一邊是樓房背麵,木代在樓房牆麵上約莫四五米高,兩手攀在樓外架的空調邊板,身子掉轉,頭下腳上,兩隻眼睛亮的懾人。這叫壁虎遊牆,又名仙人掛畫,據說源出少林,但後來是被綠林發揚光大,需要很長時間的練習。歌訣說“功成輕身如螻蟻”,說的就是木代這種的吧,簡直真的像壁虎,倏忽一下,就上去了。曹嚴華半晌才回神,他激動的說話都打顫了:“大家是朋友了木代妹妹,我一有消息就去彆苑找你。”***第二天一早,服務員敲門更換毛巾,還順便帶了個檔案袋,檔案袋上黑色記號筆寫了兩行字。第一行是:霍子紅小姐。第二行是:如有問題,撥打內線108。雖然是給紅姨的,但自己是全權代表,應該是能看的吧?木代把檔案袋打開了看,萬烽火他們的效率著實不低,雖然有的時候未必能打聽出最隱秘的消息,但是一旦有突破口,外圍的附加參考信息是一點都不少的。裡頭是劉樹海的詳細資料,證實了岑春嬌說的不虛,屍檢的確是正常生病死亡,也的確被砍了左腳,但是砍傷跟致死沒有關係。另外,屍檢發現了更多的內容,劉樹海的後背正中,有一部分皮膚缺失,準確的說,像是被剜去了一片長,寬5cm的皮膚。這是什麼鬼?木代按照長度比劃了一下,覺得像一根寬的直尺,又像拉長了的書簽。資料裡提到,這部分缺口上下非常齊整,絕非隨意剜去,即便是人為,也需要精細的功夫,而且,是脫去衣服屍檢的時候才發現的,創口新鮮,跟腳上的砍傷時間應該差不了很久。真是奇怪,從岑春嬌奪門而出到喊來看門老頭,至多一分多鐘,砍去左腳已經匪夷所思,誰又能精量細取地來剝皮呢?檔案袋裡附有一張劉樹海的生平小記,72年生,長沙人,自營一家汽修店,鄰裡客戶評價忠厚老實,這輩子就沒見他和誰紅過臉,日複一日的普通人生,命裡唯一一次大的波折是2007年帶家人去山西大同看石窟,結果旅遊車撞破護欄栽進河裡,沒有大的傷亡,但劉樹海是最後被救上來的,醫院裡昏迷了足有4時才醒。2008年離開家,說是到外頭找生意機會,之後很少跟家裡聯係,2010年在濟南西郊客運站的一個小旅館裡因病死亡。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家人回憶,劉樹海沒去過落馬湖。岑春嬌看來是要跳腳了。翻到下一份,木代忽然愣了一下。上麵寫的是:另,張光華項目無進展,據悉最後被目睹,是在太原汽車站。通篇都是劉樹海,怎麼又冒出來個張光華?木代懷疑是萬烽火搞錯了,順手撥了內線108,那頭的萬烽火聽到是她,長舒一口氣:“還以為又是岑春嬌,她剛跟我嚷嚷半天,說是這些犯罪的人行蹤都隱秘,去了落馬湖也未必告訴家人。我再三保證不會耽誤付錢,她才罷休。”木代揚了揚手裡的資料,就跟他能看見似的:“你們內部做事也夠大意的,張光華的資料都到我這來了,保密性太差了吧。”萬烽火奇怪:“張光華?”下一秒他反應過來:“哦哦,那件事。你紅姨沒跟你說嗎?也是她打聽的啊。”這回輪到木代發愣了:也是紅姨要打聽的?她到底要打聽多少人啊?萬烽火耐心給她解釋:“你紅姨在我這備兩個案,一是落馬湖,一是張光華,你這趟代表她過來,我就讓人把最新的資料整理了,張光華的項目雖然沒進展,還是順便提一下。”掛了電話,木代順手翻了翻張光華的資料,這是個土生土長的落馬湖人,跟受害的李亞青一家住同幢樓,是個機關職工,資料裡附了一張黑白照片,濃眉大眼,英俊正氣,很像那個時代的電影明星。紅姨為什麼要打聽這麼個帥哥?木代八卦之心頓起,不過翻到後麵,看到上頭寫著“當時已婚,兒子三歲”,頓時興味索然。剛把資料都塞回檔案袋,電話又響了,前台通知說有客人找。***曹嚴華耷拉著腦袋站在彆苑大堂,木代還沒走近就知道進展不順。剛走到麵前,曹嚴華重重歎口氣,估計不好意思開口,故意要用肢體語言讓木代“意會”。木代打人專打臉:“不是說要他陷入人民群眾鬥爭的汪洋大海之中嗎?”曹嚴華哀怨:“姐,這不怪我們,本來一切都沒問題,誰知道後來,他唰的開一輛車出來,你知道那什麼車嗎?咱哪跟得上啊,咱也不具備開車作業的能力,要都能開上車,誰還做這行啊,再說了……”他嘀咕:“那車飆起來,咱打三出租也跟不上啊。哎,老爺子……”忽然間眉花眼笑打招呼,木代回頭看,原來是萬烽火出來了。萬烽火瞪眼睛:“你怎麼在這呢?”曹嚴華趕緊解釋:“老爺子彆誤會,我切誰也不會切您的客人啊。”又指木代:“好朋友,我們好朋友。”好朋友?萬烽火心裡犯嘀咕,正要細問,看到之前那個出去送件的服務員回來了,趕緊問他:“送到了嗎?”“送到了。”“照片拍了嗎?我看看。”木代好奇:“送什麼還要拍照片啊?”萬烽火接過那服務員手裡的手機看照片:“不就是那個馬塗文嗎,他不住這,資料要送過去,得保證交到本人手裡,所以我讓服務員務必拍照片,呦,這家裡夠亂的……”木代伸頭過來看,照片上,馬塗文舉著那個檔案袋,眉花眼笑的正麵哢嚓,就跟拿獎似的。萬烽火正要把手機還回去,木代搶先一步接了:“我看看。”她把照片放大。小姑娘家家,真是心思莫測,萬烽火斜眼看她:這個馬塗文很帥嗎,還要放大了看。木代沒吭聲。馬塗文家裡,確實夠亂的,啤酒罐兒滾了一地,沙發上還搭著女式的吊帶。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麵前那張淩亂的桌子上,放了幾袋水果,雖然像素不高,但是粗粗一認,還是認得出的。有蘋果、香蕉,還有……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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