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滑的冷卻液緩緩地從儲存槽裡退出,當我的口鼻暴露在外的時候,連接我脊椎的線路傳來一道恰好的電流,把我從沉睡的黑暗中叫醒。“xiii號能量充滿,第一狀態檢查結果,一切正常。”熟悉的電子合成聲音在機艙裡回響,每次醒來都聽到這個聲音的我幾乎都可以把它用一樣的腔調語氣背下來了。一位一身軍裝、身材嬌小的褐發美女走到我麵前,默默地替我**的身體換上一套沙漠中人最常穿著的黃色衣物。她的名字是桃麗絲·黛爾,是除了我的維護人員外唯一可以接近我的軍方人員。這也許是因為每次任務完成後我血液中沸騰的殺意總是無法控製,唯有在她**的身體上進行著人類稱之為“性行為”的過程才能平複,而軍方自然也願意他們的秘密武器保持穩定,於是我和她的關係就在軍方的默許下保持到現在。“還有5分鐘就到達目的地上空了。”黛爾低著頭,幫我穿上靴子,並且用白色的布帶係緊靴筒,防止沙子瀉入。她的態度一直是這樣冷冷的,無論是對軍方來的高官,還是和她發生過關係的我,這也是她被人背後稱為“冰山美人”的原因。我走出儲存槽,站在機艙中央任一道道紅色的光束掃描全身,片刻之後,電子聲音再次響起:“第二狀態檢查結果,能量場正常,思想傳送速度正常,準許脫離。”機艙門打開,下方一片黃色的沙海。一個一身白袍,戴著厚厚眼鏡的瘦削男子站到我麵前,他也是我很熟悉的人,西林克·愛因斯坦。據我腦中的已知情報,他曾經是某大國的科學院院長,後來因為擅自進行人體試驗而被驅逐,被組織延攬,成為了兵器項目的負責人之一,專門負責xiii實驗小組。每次我執行任務前,都會由他進行最後的評估,並且告知任務的內容。一樣是不苟言笑,比起黛爾,我卻一點也不喜歡西林克。也許“喜歡”這個詞出現在我這件兵器身上有些不恰當,但是我想不出我的這種情緒反應在我的詞彙庫中還有什麼可以形容。西林克結束了對我的各種測試,最後冷冷地看我一眼,聲音毫無感情地開口道:“任務內容,在沙漠中搜索s國通緝的**遊擊隊——沙漠狐狸的根據地,找到之後全部摧毀,不用保留活口,任務時間72小時,一切所需資料可以通過思想傳輸由基地獲得,有不清楚的嗎?”我把他告知的信息在腦海裡回溯了一遍,肯定的回答:“沒有。”西林克無表情地一點頭,“任務開始。”走到機艙門前,黛爾一直跟在我身邊,看著她冰冷卻美麗的臉,我忽然有種這是最後一次看到她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她的手,她輕輕一顫,順從的任我握著。“等我回來。”儘管和她有過好多次性行為,但是我卻從來沒有和她交談過,這句話,是我和她說的第一句話。她抬頭奇怪的看我一眼,然後輕輕的反握我的手,低聲應道:“嗯,我會等你回來。”我平息掉心頭因為情緒波動而帶來的不快,再深深地看她一眼,轉身躍出機艙門。飛機的轟鳴聲離我越來越遠,而黃色的沙海離我越來越近……***碰的一聲巨響,我筆直地墜落在一個巨大的沙丘上。在身體向下陷落的同時,無形的能量破體而出,在身體的周圍形成一個小範圍的衝擊波,把潮水般向我湧來的沙粒吹開,等到身體停止下陷的時候,在我身邊已經形成一個半徑超過百米的巨型沙坑。要不是我心頭一直縈繞著黛爾反握我手的奇怪滋味,在著陸之前我就可以改變自己的重力構造,無聲無息地著陸。現在發出這聲巨響,隻要附近有人,一定會被驚動的吧。經過生物能量探測,我放下心來,附近方圓十裡之內,除了低等的爬行生物外,根本沒有其他的生物存在。在廣闊的沙漠上尋找一支不清楚人數的武裝力量,說句實話,即使動用最先進的間諜衛星,也猶如大海撈針一樣困難。但是隻要是人,就離不開食物和水。利用基地傳輸過來的沙漠地圖確定了一下方向,我決定開始搜索沙漠裡大大小小的綠洲,隻要他們曾經到過任何一處,我就有把握把他們找出來。我的能量全開,輕而易舉地從沙坑裡麵躍出,向最近的綠洲狂奔而去。***仍在沙漠上空飛行的飛機中,幾個身著白袍的工作人員忙碌地監看著屏幕上跳動的數據。西林克悠哉地坐在休息室的一張桌前品嘗著咖啡,刀鋒般的眼神卻緊盯著麵前的黛爾。黛爾仍是一副冰冷的神情,從表麵上一點也看不出情緒的波動,一雙美眸眨也不眨地回視著西林克。西林克緩緩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無感情地開口:“黛爾上校,我想向你請教一件事。”不等黛爾有所表示,他就繼續開口問道:“xiii號脫機前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請你每個字都要誠實地轉述。”黛爾毫不回避他的視線,聲音卻冷得象冰:“西林克教授,我想這關係到我們軍方和兵器之間的交流,不需要向你報告才對。”西林克乾笑一聲,眼光掃過黛爾高聳的胸部和交疊的修長雙腿,臉上掛有嘲諷的笑意:“交流啊……”黛爾拍案而起,怒道:“西林克教授,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西林克注視著黛爾的臉,冷冷地一個字一個字說:“組織派我來就是讓我監控兵器的穩定性,相信軍方也會對此保持一致的意見。如果兵器失去了控製,那麼即使他是耗資幾千億的高科技精華,那麼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毀滅他。如果你想知道軍方高層對此的意見,不妨去聯係他們。”說完,他昂首飲儘杯中的咖啡,大步走出休息室,留下黛爾一個人呆立在桌邊。***這是我搜索的第七個綠洲,也是沙漠裡最大的綠洲。根據資料,除了大量的植物,這裡還有一個沙漠中罕見的淡水湖,如果說這個沙漠中還有沙漠狐狸的成員最可能出現的地方,那就非這裡莫屬了。果然,離這個綠洲還有幾裡的距離,我的生物探測儀上便出現了屬於人類的波動。我連忙收斂自身的氣息,小心地接近目標。在沙漠中心的湖中,我找到了波動的來源——一個沐浴中的少女。沒有親身經曆,絕對無法想象這是怎樣的震撼。剛剛從充滿死亡和荒涼的沙漠中進入充滿生機的綠洲,便在清澈見底的湖水中發現了如精靈般靈動的美麗少女。月光透過樹梢,細碎地灑在她**的**上,給那凹凸的曲線鍍上一層銀色的光暈,配上她那出水芙蓉般的美麗臉龐,就連身為兵器的我也被震懾得一時不知如何行動。然而一種危險的預感迅速地把我從沉醉中叫醒,能量波無聲無息的擴散開來,迅速地找到了危險的來源——一隻彪悍的雄性沙漠狼。沙漠裡到處都是危機,每一種動物都可能是無情的殺手。蠍子毒蛇等等都可以在沙子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向人類發起致命的一擊,但是狼卻不行。過於龐大的身形讓它無法在沙漠的地形中掩飾形跡。所以大部分的沙漠狼集中在沙漠的綠洲地帶,對來此飲水的其他動物發起攻擊,獲得自己生存必須的食物,也是因此沙漠狼被沙漠中的旅人畏稱為“綠洲殺手”。現在這樣一隻綠洲殺手出現在這裡,它的目標當然不會是已經把一切生物氣息收斂的我,那麼它的獵物就隻能是仍然不知危險降臨的戲水少女了。我的頭腦立刻對眼前的形勢進行了準確的分析:沙漠狐狸是這片沙漠中唯一的居住者,這位美麗的少女是沙漠狐狸的一員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從她對周圍環境幾乎沒有警覺性來看,她應該不是身經百戰的遊擊隊員,否則也沒有那晶瑩剔透、完美無瑕的**了。那麼她就是沙漠狐狸的某位戰士的家屬,而且她應該很受沙漠狐狸的戰士們的愛護,不然在以紀律嚴明著稱的沙漠狐狸的營地裡,怎麼可能讓一個無自保之力的少女偷溜出來沐浴呢?既然如此,想要找到沙漠狐狸的營地,有兩種方法:一種當然是把她抓住直接通過讀取思想來得到想要的情報,壞處是被我的腦波涉入之後,她大腦裡大概不會有太多的東西留下來,換句用過電腦的人都能明白的說法,我的讀取過程,是剪切而不是複製;而另一種隻需要在這個被保護得太好、涉世未深的少女麵前營造某種情勢,她自然會把我帶回她的居住地,也就達到了我的目的。第一種方法我很快就決定放棄,因為腦波涉入是一件很危險的行動,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處處危險的沙漠裡顯然很難找到這樣的地方;另外讓這麼美麗的少女變成白癡,我實在下不了手。現在就隻剩下第二種方法了。邏輯過程隻用了幾秒鐘,沙漠狼卻在我思考的過程中放棄了等待,悄無聲息地滑入水中,向少女背後遊去。我自然不會讓它得逞,腳下輕輕用力,整個身體的重力構造瞬間改變,讓我無聲無息地飛臨這隻倒黴的沙漠狼頭上,伸手扼住它咽喉的同時,重力構造再變回正常,落入湖中濺起大片的水花。受驚的少女掩胸轉身,兩隻手卻怎樣也掩不住外泄的春光,可惜在場的兩位觀眾卻都沒有閒暇去欣賞。可憐的沙漠狼自然不用說,被扼住喉嚨的它又撕又咬,想從我手中找到一條生路;而我則忙著把護身的能量收進身體內部,讓身體外部組織被瘋狂的沙漠狼撕咬出一道道看起來很恐怖的傷口,組織中的體液緩緩流入湖水,把因為我們“激烈”的搏鬥而翻騰的湖水染得鮮紅。估計效果已經達到,我手上稍微用力,沙漠狼連一聲慘號都來不及發出,頸骨斷裂,直接斃命。而我裝作傷勢過重,體力不支,向湖底沉去,果不出所料,一道曼妙的身影向下沉的我遊來,從背後抱住我,奮力向湖麵遊去。“你還好吧?”頭剛剛露出水麵,身後的少女就急切地問道,聲音中夾帶著一絲哭音。為了真實起見,我乾脆連呼吸係統也調弱,讓呼吸若有若無,仿佛會在下一刻斷絕。少女連拖帶抱地把我拖到岸邊,連衣服也顧不得穿,就開始緊張的檢查我。儘管我的雙眼緊閉,但是能量波反饋的圖像卻能在我的腦中完整地勾勒出那活色生香的畫麵。少女顯然是見過人受傷的場麵,動作熟練地撕開我傷處的衣物,這更加證實了我先前關於她身份的猜想。看見泉湧而出的“鮮血”,她加快手腳,抓過自己的衣物,毫不猶豫地從裙上撕下幾條布條,把我的傷口包紮起來。止住了血,她猶豫了一下,俯下身來,兩手捏住我的頰邊,又香又軟的唇對上我“失血發白”的雙唇,一口還帶有少許濕意的空氣吹入我口中。說實在的,這意外飛來的豔福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知道對方是身無寸縷的美麗少女,而且她香軟的唇正在我唇上廝磨,要不是我的身體狀況都在自己的控製之下,我不產生強烈的生理反應才怪。我連忙把呼吸係統調強了少許,表示我“活”過來了,才逃脫了這幸福的酷刑。然後就和我設想的一樣,她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用呼哨叫來了她的馬,小心翼翼的把我搬上馬背,向她的家馳去。當然,要是我不改變自己的重力構造,憑她嬌小的身軀想把我搬上馬背,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嘛。裝作昏迷地靠在她懷裡,感覺她柔軟的**隨著馬背的起伏在我背上輕輕地摩擦,我忽然覺得費了這麼多力,其實也不是那麼的多餘。至少如果是用精神拷問得到了沙漠狐狸的營地的位置,哪來現在這麼舒服的享受?!***飛機在沙漠邊緣降落下來,等待著任務結束之後將兵器收回。所有維護人員在各自的崗位上忙碌不停,西林克和黛爾卻一起麵無表情地站在飛機的通訊室內,等待著來自軍方高層的衛星通訊。占據了整麵內牆的屏幕一閃,亮了起來,畫麵迅速分割出五個獨立的小畫麵,顯示出五位幕後國家的軍方首腦的圖像。而畫麵的正中,則顯示了葛爾登財團的現任總裁,也是ig**的最高決策者斯萊爾·葛爾登的圖像。麵對整個ig**的最高層,黛爾雖然還是冷冷的表情,也不得不行了個標準的軍禮,聲音略微提高地道:“ig**所屬特勤部隊上校桃麗絲·黛爾向各位長官報到。”可是各位高官的視線卻沒有在黛爾臉上作片刻停留,都集中在站在她身邊臉上帶有一絲冷笑的西林克身上。片刻沉默之後,斯萊爾開口問道:“西林克教授,剛才你使用緊急通訊報告說xiii號的穩定性出現了致命性的非常狀況,需要使用緊急銷毀手段,你能對這些做出解釋嗎?”“你……”聽到了這些話,黛爾臉上的冰冷終於消失,轉頭怒視著西林克。“我當然能做出解釋。”西林克得意地看了黛爾一眼,按動手中的遙控器,一邊的電視牆上流過一行行的數據。“這是這次任務開始時xiii號脫機時的監控紀錄,請各位長官注意這條表示兵器情緒的曲線,這種波動的幅度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設下的安全範圍。”他把視線調向一旁怒視著他的黛爾,確定幾位高官的視線也都集中在她身上,才慢條斯理的開口:“而發生這種情況的時候,我們的黛爾上校和xiii號有過短暫的交談,我向她詢問,卻被她以越權拒絕。現在趁各位高官在場,我想再向她請教一下,xiii號脫機前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黛爾上校?”儘管恨不能把西林克殺死,黛爾還是得麵對長官們詢問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氣,恢複了一貫的冷靜,麵對屏幕上的長官們冷冷地說出:“他說‘等我回來’!”沒有預料到的是平常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高官們一個個臉色大變,互相之間利用秘密通訊頻道簡單地交談之後,由斯萊爾宣布他們的決定:“西林克教授,全部高層決定授權給你執行這次對xiii號的銷毀任務,危機處理部隊以及所有相關部隊的指揮權暫由你代理,和xiii號相關的一切事物的處理也交給你全權決定。”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斯萊爾的眼神盯著黛爾,讓她背後油然而生一股涼意。她試圖改變幾乎已成定局的事實,剛剛開口喊出:“長官……”屏幕忽然熄滅,整個通話結束了。西林克冷笑著走過黛爾身邊,輕輕在她耳邊說道:“與其擔心xiii號的命運,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彆忘了你也是xiii號的相關事物之一啊!”黛爾望向窗外無際的沙漠,心中無聲的呐喊:“xiii號,你在哪裡啊?你可知道在你的麵前等待你的不是迎接你歸來的我,而是毀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