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六 兵分兩路(1 / 1)

活見鬼 半依箏 1689 字 2個月前

白翌辰點點頭:“這個我聽伯奇講了……”“嗬嗬,某方麵來說,他和你還是很像……什麼事情都想去管,又沒這個大包大攬的實力,隻能一步步把自己逼向死角.他這人偏生性子彆扭,總要處處顯現出促狹,鬨得做了好人也沒人待見……”白翌辰越聽這口風越是不對:“難道您……挺看不起他這樣的?”“他心結太重,是看不起自己才這樣作踐自己。”古爺搖搖頭,“唉,一步錯,步步錯……也許這樣在他看來,是一種解脫也說不定。”白翌辰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是先想辦法解決顧小夏,還是先封印伯奇?”“先封印伯奇會更容易,不過……這次封住騰根神體耗損了我所有的靈氣,我至少要半個月才能恢複……年歲大了,不如你們年輕人那麼能折騰。”“那您教給我,我去找老然配合著封印伯奇吧?”他迫不及待的主動請戰,古爺卻擺手製止道:“你現在需要適應一下這個鎮魔圖,如果爬著去對戰伯奇就太難看了……而且現在,咳咳……我們沒有幫手……”“老然也不行?那趙一凱看在您的麵子上總能請得動吧?”“鬼宅的映世瓶,其實是聚陰瓶……我最後見到它時,有兩隻瓶身上的花紋已經空白,而繪有伯奇及騰根的瓶子已經轉為深色,花紋以飛白形式出現的……這證明,鬼宅當中所有的陰氣能量正灌輸在你們兩個身上,試圖促使凶獸覺醒。但是現在,伯奇的氣息卻不見了,而且幾乎是同時,我所掛心的幾個人,除了你之外都感受不到。據我掐算,是又藏在虛境中……而且,我已經知道具體位置了……”“就像窮奇那樣嗎?是地府的人乾的?等等,您說掛心的幾個……難道墨叔老然他們也都……”白翌辰吃驚地問,他忽然抓住古爺的袖子,低聲問,“他們會有事嗎?我聽說,作為強梁的方琳月就忽然消失了……您也知道吧?”“我知道,唉,終究還是躲不過去……這就是命啊……其實我很後悔,一輩子都謹慎的試圖脫身於圈子之外,以最小犧牲而將一切掌握,並讓它按著自己的意思發展……沒想到,我竟然把最為珍視的都搭進去了……”“古爺爺……您在說什麼?”白翌辰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卻感到麵前這位前輩竟顯現出一種深深的無奈,這種感覺令他想起,似乎自己很小的時候,父親也有過同樣的無奈與哀傷,那是一種,眼睜睜看著心愛的骨肉即將離去,而不能保護的無力與絕望。隻是,父親的麵孔,已經記不清楚了。“你已經,不能再進入虛境了。”古爺閉上眼睛,歎了口氣說,“虛境當中,會呈現出最為真實的樣貌……封靈血進入虛境後,作用會降到最低……你的肉身,縱使有陣圖壓製,但也極有可能控製不住騰根之力,就會如重九那樣遭到反噬。你不能再去冒這個險……這次,是我考慮不周,我會想辦法彌補。”“可是您……”“聽我說……很快就到這個月你與城隍彙報的時間了。我要你做的是,儘可能拖住他,或者將他拉到陽間來幫你破除鬼宅……放心吧,那裡我能破掉的陣都破了,就算是遇上顧小夏,隻要有城隍在,她必然不敢造次……我會再入虛境,想辦法探查然子他們的下落。我們兵分兩路,這樣一定就……”“啊……”白翌辰有些發愣,“我嘴笨,哪能框的住城隍呀……”“不用你拿嘴框,對了,城隍神位你還留著沒?”白翌辰點點頭,他一直把那兩個半塊板磚放在小書包裡隨身帶著。之前和白翌星惡戰時,包摔到房間角落去了。“東西在,就好說了。附耳過來……”古爺嘿嘿一笑,輕輕捏住白翌辰的一隻耳朵,壓低聲音私語起來。白翌辰感到心跳的有些快,他沒想到自己要再擔任一次綁架犯的工作,而對象竟然會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地府城隍大神。“那我要把他扣到什麼時候?”“事情妥了立刻來找我啊,你總不能讓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子自己麵對虛境當中那麼多古怪的狀況吧!”“嗯,我會儘力的!”白翌辰說,古爺那雙略帶疲憊的眼睛凝視著他,良久輕聲說:“這次,如果一切順利……那麼凡間這場劫難,也算平安度過了,而你……”他說著,用那隻變形扭曲的手,撫摸著白翌辰有些淩亂的發:“你也可以,過上平靜日子……畢竟命格已經在此轉折,或許,你父親也會回來,全家團聚說不定喲。”“真的?”白翌辰略略有些驚喜,然而這種感覺卻稍縱即逝,隻心裡像無數針紮般疼了起來。哥哥已經死了,說什麼全家團聚呢……況且,父親拋下我和媽媽那麼久,他又有什麼理由回來。就算回來,我能接受他嗎?那個自小就偏愛哥哥的人……和媽媽一樣,隻把我當成多餘的人……而已。古爺見他神色黯然,便關切問是不是哪不舒服。白翌辰搖搖頭,勉強笑了下:“有點累而已。”餘下的時間裡,古爺都在打坐養氣,處於入定狀態。而白翌辰則不斷運用靈氣,嘗試著通過鎮魔圖的漏洞之處來熟悉並施展自己的力量。三天時間轉瞬即逝,又一個農曆初七之日即將到來。初六當晚,天空中布滿沉沉烏雲,然而卻不顯得如何憋悶。古爺帶著白翌辰再度來到宣武門爛漫胡同,八點來鐘,街上還顯得很是熱鬨。一路之上,不斷有納涼的老人對古爺打著招呼,他也微笑著一一點頭還禮,好像在這附近頗有人緣。有熱心的大媽指著白翌辰問,這可是孫兒嗎,都長真麼大了。是兒子嗎?多俊喲……一會兒就按上好幾個稱謂,白翌辰自己都鬨糊塗了。古爺隻是一笑,被問得緊了,就摸著他的頭說:“是孫兒。”便又迎來一陣誇讚。但是他們走出幾步,就聽見那些老太太們竊竊私語:“他家不是獨苗苗麼,哪又來一個孫兒?”“誰知道,夏天的時候倒也總看到這孩子呢……沒準……”“人家的私事呢……”白翌辰無奈搖搖頭,又看看古爺,見老人家並沒在意這些事,便悄聲說:“我都給忘了您家也在這條街上了。”“再不回來,我自己都快忘記了。”說著話,兩人已經走過熟悉的墨家大院,穿過那老舊的小牌樓,最終停在趙家老宅前麵。“咱們的計劃都記住了沒?”古爺問。“記住了。”白翌辰點點頭,“咱們先踢館,您抓趙一凱去虛境救人。耗到初七子時,我就抓出城隍大叔,去鬼宅搞破壞。”“很好。”古爺點點頭,此刻他一貫溫和的臉上嚴肅起來,“那,踢館開始了哦,先去開門。”白翌辰兩步走上前,他發現兩旁的辟邪將身體比往日壓得更低,呈現出一種拜服狀。他暗自感到奇怪,但仍舊按著命令將手掌按在兩扇大門中間。“我開了啊……萬一有人找我算賬,我就賴著您了!”他有些擔心的回頭看向古爺,古爺揚起下巴,催促他隻管去做。他便得了聖旨般,催動內力,雙手之間靈光一現,隻聽得咣當一聲,大門就像被大力撼動了般猛然前後扇動了一下。門閂竟從側麵整個飛了出去,好像是砸中了幾個花盆,發出一串嗙嗙啷啷的響聲。頓時,大門在推動之下,毫無阻礙的大敞開來。有時候,白翌辰真的挺喜歡和古爺一起行動,無論到哪都有點橫行霸道的意思,特彆的痛快。他垂手而立,恭敬地請古爺進門,隨後又將門關好鎖死。並貼了一張謐符在鎖上,無論裡麵打得多熱鬨,外麵也不會有人發覺,雖然不如結境那樣可以封閉院子,但是至少也能掩人耳目,防止外人打擾。“這怎麼回事兒,我才幾天沒來,這家就要換戶主了啊?”古爺在院中站定,提聲說道。這一句話顯出了十足中氣,意外的洪亮,那聲音裹挾著充足的靈氣,在大院當中回蕩起來,發出嗡嗡的回音。古爺講話一向是溫和平靜,除了那次為白翌辰叫魂之外,從未這樣大聲喊話過。這一嗓子簡直就像戲曲中花臉的叫板似的,從前院一直能傳到後院去。白翌辰感到耳膜發顫,不禁捂住了耳朵。然而,良久也不見院中有動靜,古爺不禁微微皺眉。“走。”他說著,提步進到正廳當中,白翌辰忙跟了上去。就在這時,後院傳來了一些雜亂的聲響,伴隨著火光一現。白翌辰知道,一定是趙一凱又從陰陽池中借著咒符火遁出來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從心裡帶著幾分興奮,期待著即將到來的遭遇戰。大廳中房門一響,隻見趙一凱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他抬眼先看到了垂手立在門邊的白翌辰。兩人眼神一對,白翌辰忙裝作無辜的樣子看向他,但是趙一凱的眼角卻明顯抽動了一下。隨即,他將目光轉向了在房間中溜達的古爺。古爺似乎並沒注意到他的出現,而是在大廳裡轉了一圈,隨後大大咧咧的坐在上座位置,眼皮也沒抬起半點,那樣子儼然是一副泰鬥老前輩的傲慢作風。白翌辰雖然和他相處了太多日,見慣那和藹的樣子,此刻忽然的氣場轉換,還是讓他心裡暗自有了三分懼怕。而趙一凱的樣子,似乎比他還怕上好幾倍,隻見他高大的身子瞬間就矮了下去,幾步走上前,竟然在古爺麵前雙膝點地跪了下去。“爺爺……孫兒給爺爺請安。”他顯得異常不知所措,雙手撐地,恭敬地輕聲喚道。白翌辰猛然覺得像被人在腦袋上狠狠打了一拳頭似的,嗡嗡作響。什麼……他、他說什麼?古爺竟然就是……傳說中的趙家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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