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鴉群(1 / 1)

活見鬼 半依箏 1271 字 2個月前

“啊!”眼前的場麵將白翌辰刺激不小,他連殺雞殺豬都沒怎麼看到過,更何況是一個人在眼前被開膛破肚?不由捂住嘴,隻覺得胃在痙攣個不停,險些就要嘔吐了.“咯咯,害羞了麼,就不敢看看我?”女人說著,誇張的敞開血色的衣衫,“我可是,被你害成這樣的呢。”儘管她半裸著姣好的身體,然而慘白的皮膚帶著一種屍體特有的灰青色,與血紅的傷口產生極大的反差。甚至還有鮮血從傷口處不斷地湧出來,將她腳下的土地都染成一片緋紅。“夠了。”白翌辰說著,右手發力,斬妖劍徑直冒著光焰朝那該死的女鬼直撲而去。女鬼輕盈的向一旁跳開幾步,避過了劍氣鋒芒。見白翌辰起身快步跟進上去,女鬼長發下露出的紅唇翹起一個弧度:“你要與我比腳力嗎?笑死人了……”然而話音未落,斬妖劍尖卻從背後戳進了她的身體,從胸口貫穿而出。她一愣,轉過頭想要去看。白翌辰看到,她修長的脖頸上有一道細細的紅線,她的頭向後轉動,發出微微的嘎吱聲,就像體內的筋肉骨頭一同被強行扭到了不可能達到的程度,足足轉了180度。她看到那被避過的斬妖劍竟然拐了一個大彎,從背後襲擊了自己,非但沒有害怕,卻咯咯怪笑了起來。白翌辰隻覺得這個女鬼怪異的行為不斷挑戰自己忍耐的極限,他強壓著惡心說到:“我已經儘到禮數,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識時務!快告訴我,趙哥在哪?那條怪蛇在哪?”然而女鬼卻隻是笑著:“真是好凶啊,為了他你就要殺我?白翌辰,難道你不認得我了?”白翌辰狠狠瞪著她的臉,他總覺得這女人的聲音和形貌都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這灰青膚色被開膛破肚的女人,實在無法將她和自己認識的任何一個人聯係起來。女人笑著,僵直的伸出右手,細長的指頭在自己額前的亂發上虛撫了一下。以為要露出真麵目了,誰料那手卻轉了個方向,緩慢的摸向他的臉。白翌辰側頭,猛然撤身躲開了她無謂的愛撫。當胸穿出的斬妖劍像一根被壓彎到極限的樹枝忽然沒了束縛,橫向劈開,甩出一個巨大的弧形,將女鬼連同周圍那飄動的白色花瓣一同切成兩半。當劍芒回到手中時,那女人已經從胸口被斬成了兩段,血痕在她身體上畫出一個巨大的歪斜著的十字架,觸目驚心。她仍然咯咯笑著,柔聲說:“翌辰,我喜歡你的啊,你這樣對我,會後悔的……”“你到底是誰!”白翌辰隻覺得全身發寒,他就怕應付人形的鬼怪,更何況是女人。那次鬼媽媽就已經給他造成了太大的陰影,而這次竟然是用如此殘忍的手段殺掉一個本來沒有大害的年輕女鬼。他腦海中一團混亂之際,忽然被這樣曖昧的告白,可不是一件ng漫的事情。“嗬嗬,你注定會親手毀掉喜歡你的人,你記好了……”那女人並不回答他的問話,她的上身正緩慢的向下傾斜,偏離了身體的支撐。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濺起一汪血。話音卻仍舊幽幽的響起,就像一種毒,緩慢滲透進白翌辰的身體當中。“趙一凱就在這白櫻塚中,我在他的結境之外又加了一層結境,已經被你所破。倘若還要硬闖,他必死無疑。”說罷,那女人的身體上長出無數血紅色的花苞,隻見花苞極快的長大,怒放,血色的大朵重瓣櫻花覆蓋了整個身體,然後嘩的一下儘數飄散,和亂舞的白色飛花裹挾在一起,漸漸不見了蹤跡。一縷黑色的毛發在空中打了個旋,隨即一起消散在風中。白翌辰感到那股血腥氣隨之淡去,滿樹白花也消失了蹤影,自己仍舊站在滿是枯枝的百櫻築中。趙一凱的靈氣仍在燃燒,沒了櫻花香氣的阻擾,這股氣息更加清晰起來。可是他在哪?“嘎!嘎!”頭頂上忽然傳來烏鴉嘶啞的叫聲。該死的烏鴉,怎麼還在這裡?白翌辰正煩的緊,他無意抬頭看向天空,竟然看到……成群的烏鴉正在頭頂上徘徊盤旋,似乎被什麼所吸引來,如他一樣,正在高空中搜尋。真不吉利。白翌辰不由啐了一口,他無暇顧及這些吵鬨的鳥,隻是顧自搜尋著趙一凱的蹤跡。他發現,櫻樹林深處,臨著碧淵潭水有一個小涼亭,匾額上寫著“百櫻築”。原來,名字是指這個小亭子呀。白翌辰走上前去,發現趙一凱的氣息很重,幾乎就像已經站在他麵前似的。繞著小亭轉了兩圈,他發現在周圍的地麵上,有一圈淡淡的靈氣灼燒所留下的痕跡。他當下集中精神,以靈通眼,再看去,果然有一條長長的火龍身體盤繞在那痕跡上,像一條紅色的火線。這場景和驅靈時,趙一凱在小院周圍所布的那條火龍一模一樣。然而上次自己是在結境之內,這次卻被隔在外麵,他想一步走進去,然而就像麵對一個哈哈鏡般,無論怎樣走,都越過了那道被圈住的地域,直接被轉身到外麵去了。“見鬼,讓我進去啊!”白翌辰急得大喊。雖然斬妖劍可以劃破結境,但那女鬼三番五次提醒自己不要這樣,不然必會傷及趙哥。那我怎麼辦?他乾著急,那幫烏鴉仿佛在追趕著他,在他頭頂上叫囂著。“都給我滾,和你們有半毛錢的關係!”白翌辰被吵得心煩,他大罵著,隨手摸起一塊石頭向烏鴉們丟去。自然一個沒打到,還惹來鳥兒們的一陣騷亂。掛在手腕上的小包隨著晃動著,進入視線當中。他忽然想起來,城隍那次就用小煙袋破開了虛街結境,他還說,讓我學著用它造結境?他忙將小煙袋摸出來,拿在手裡卻有點發愁,可是怎麼用呢?忽然,隨著“嘎”一聲刺耳的尖叫,一隻烏鴉直衝下來,伸出爪子直抓向煙袋杆。白翌辰嚇了一跳,忙捂住煙袋,一手驅趕著那發瘋似的大鳥:“滾開,這不是給你玩的!”然而,一隻又一隻烏鴉俯衝下來,嘎嘎尖叫著,輪番向白翌辰啄咬起來。“活見鬼了!哪來的一群瘋鳥!”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搗亂外加湊熱鬨?白翌辰恨得咬牙切齒,先是女鬼作祟,後是凶鳥襲擊,我這次來救個人怎麼會鬨得這麼麻煩!他當下施展靈力,白焰在周身燃起老高,滿帶了殺意。動物大多通靈,而烏鴉尤其有靈性。見對方殺氣四溢,不小心的被靈氣灼了羽毛,倉皇慘叫著逃走,然而卻並不走遠,在高空俯瞰著他。“都滾!老子沒空和你們玩!”白翌辰罵了兩句,便撚起煙袋杆,學著城隍在虛街中的模樣吸了一口。隻見,那本沒有點燃的金煙鍋中,忽然燃起一點白色的小火苗。一縷煙隨之緩緩飄出,逐漸擴大,就如一片濃霧,漸漸將他,連同那隻火龍痕跡一起籠罩起來。白翌辰不由大喜,這就是自己的結境吧?這樣也就沒人打擾了。他抬起頭,看到被煙霧漸漸籠罩的天空中,烏鴉還在徘徊。“彆去……彆去……”從那嘎嘎的吵鬨聲中,一個聲音若隱若現。他有些迷惑,是誰在講話?周圍分明一個人也沒有,難不成是那群烏鴉?然而煙霧很快將穹頂閉合,烏鴉們變成了煙霧之外模糊的小黑點,那奇怪的聲音隨即也被隔絕,什麼也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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