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有些焦急起來,使勁兒的敲門,大聲叫著珞珈的名字,可敲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反應。我都準備要踹門了。這時候,一個推著車子過來的阿姨說:“小夥子,彆敲了。這個房間住的那閨女,已經退房走了。”“什麼?!退房走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激動的問道。阿姨想了想說:“大概有半小時了吧,不過她在樓下的前台放了個東西,說是給你的。”我聽到這裡,什麼都聽不進去了,掏出手機給珞珈打電話,不過已經提示關機了。我又趕回跑回房間去,把正在酣睡的小豆子給抱了起來,小豆子還在睡夢中,揉了揉眼睛說:“爹爹,乾嘛啊?”他布坑才。“找你珞珈阿姨去!”我把小豆子背在背上,飛快的跑下樓去,跑到前台問:“818號房間的客人。是不是退房走了,給我留了個東西?”前台的小姐說:“是的。您稍等一下。”這小姐轉身過去,拿出一個信封給我,我把信封接過手後,裡麵有一張卡和一張紙。紙上寫著一排排的文字,字跡娟秀,淡雅,看字跡,仿佛就有一種古典的韻味。“周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請你原諒我的不辭而彆。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和你的認識,也許就是緣分的開始。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對你已經有了感情。也許是水溝坡潭底的一吻,也許是墓穴中的舍身相救,但這些都不重要了,我愛你。卻一直沒有勇氣告訴你。也許,我缺少勇氣吧。我曾經幻想過,跟你一起長相廝守,跟你一起到老。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應該有一個很美的夢,哪怕這夢不切實際,哪怕隻是一些虛幻的東西,但至少證明在這個階段,有過一些美好的會議。周青,原諒我的首先氣餒,原諒我的離開。因為幻想有時候太過於美麗,就像陽光太過於刺眼。讓我睜不開眼睛,看不到真正的未來。現實,總是那麼殘酷,這一點,幾百年前,我早已看透。曾經,我無數次告訴自己,我就拋開一切,不顧一切的跟你在一起吧。哪怕未來是刀山,是火海,帶著曼陀羅的毒藥深入骨髓,我也願意跟著你一起沉淪。然而,在夢醒之際那種失落和無奈,讓我疼得快要死掉。在跟你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就再想,也許再過多少年,我喝下了孟婆湯,經曆了轉世輪回,在遇到你,也許那時你已經老去,我們若能在紅塵中再見,我觸摸到你臉龐的時候,我會記起這一時的點點滴滴和溫暖也說不定。不好難過,不要悲傷,好嗎?我很怕,害怕你在追逐我的時候,讓自己摔得遍體鱗傷。你是屬於你自己的,而不應該為我負擔什麼,你需要的不是枷鎖,而是能夠自由飛翔的天空。人鬼殊途,這是不可逾越的一條分界線,我跨不過,你也跨不過。所以我放手了,離開了。我們擦肩而過的感情,並不是簡單的回眸,更是我這一生,數百年來永遠都會銘記的回憶。不要再找我,你應該忘記我,正如我也會漸漸忘記你一樣。彆時方才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再見,周青……”我把信看到了末尾,眼角已經悄然濕潤,我隻能抬頭望著天,才能讓苦澀的眼淚不要流到嘴裡,而希望眼淚流回我的心裡。我以為,經曆了這麼多,我和珞珈之間已經彼此離不開了,縱然前方有多少苦難,我都能咬著牙麵對過去,縱然麵對死亡,我也無所畏懼,卻不想珞珈給我的答案是這樣的。難怪昨晚她的表現有些奇怪,也許她早就想好了離開。忍不住想要仰天咆哮,想要奮力的去追逐,但珞珈的腳步那麼遠,身影那麼模糊,我追不到了。她在信的末尾說,卡裡給我留了足夠的錢,讓我想辦法離開運城。我心裡很明白,珞珈故意要躲著我,我根本找不到。小豆子搖晃著我的手臂說:“爹爹,你為什麼哭了?爹爹,你不要哭,小豆子會很傷心的。”我深吸了一口氣,把小豆子抱在懷裡說:“乖兒子,爹爹身邊現在隻剩下你了,你不會離開爹爹吧?”小豆子搖了搖頭說:“不會。豆子一輩子都要跟著爹爹。”我親了他一下,擠出一絲微笑說:“那好,咱們走吧。”珞珈的離開有些莫名其妙,從她的信中我看出來了,她依然無法接受我們人鬼殊途的界限。我走在大街上,有些漫無目的,最後停在一家銀行前,掏出珞珈給我留下的卡,取了些錢。我要從運城離開,沒有錢寸步難行。飛機沒辦法坐,我隻好隨便找了個出租車,讓他送出城,結果剛到高速路口的收費站,遠遠我就看到有警察在一一的排查車輛,連大貨車的車廂都不放過,我無奈選擇了放棄,給了司機錢,我走著路快速離開。這樣都走不了,那就跟彆提汽車站,火車站和飛機場了。我思索再三,決定再運城潛伏幾天,等風頭過了再找機會離開。小豆子一身紅肚兜很惹眼,容易被發現,我去給他買了身衣服和一個帽子戴上,我沒敢去住太高檔的酒店,而是隨便找了個路邊的小旅館,謊稱自己身份證掉了。一開始老板還不願意讓我住,我多給了幾百塊,老板這才答應,給我開了個房間。我坐在床上,看著手機,忍不住想給珞珈打電話,猶豫了好久,還是忍住了。快到晚上了吧,我才準備出去買點吃的東西,沒事就儘量少出門。我牽著小豆子剛打開房間門,迎麵走來一個打扮非主流,染著紅色頭發的少年。“紅毛哥?!”我一眼就認出了他,驚呼出聲。這種在異鄉無助的時候,看到一個熟人朋友的感覺,真的是挺美的。紅毛哥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說道:“周青?你小子怎麼在這裡?”我愣一下說:“來運城玩唄,你這麼巧也來了?”紅毛哥不客氣的說道:“你倒是挺會玩的啊,把人家江家給玩個底掉,弄死江家這麼多人,現在全城通緝你小子呢。”我趕緊去捂住了紅毛哥的嘴,把他拖進了房間說:“大哥,你小點聲啊,想害死我嗎?”紅毛哥笑道:“咋了?你有膽子殺到江家去鬨個天翻地複,這會兒變膽小鬼了?”我翻了翻白眼說:“這事說來話長,你是怎麼知道的?”紅毛哥一屁股最在床上說:“我紅毛哥是什麼人啊,能有我不知道的事?不過,你怎麼帶這個小屁孩住小旅館?我記得那個叫珞珈的女鬼挺有錢的啊,她不是也在這裡嗎?”我有些苦悶的說:“她走了。彆跟我提這件事。”紅毛哥點了一支煙抽起來說:“走了?我剛還看見她行色匆匆的樣子,咋能扔下你不管呢。”我一聽到紅毛哥這句話,哪裡還忍得住,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激動的說道:“你說啥?你看到珞珈了?在哪裡?快帶我去!”紅毛哥說:“我擦,你這麼激動乾嘛。我剛過來的時候,在天橋下見著她了,不過她似乎被江家的人給盯上了,可能會有麻煩。你就彆跟著去湊熱鬨了。”我才不管那麼多,一把將紅毛哥拽了起來說:“彆bb了,趕緊帶我去找她,找到人,我請你吃大餐。”紅毛哥一聽吃大餐,眼睛一亮說:“老子服了你了,不過你丫彆說話不算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