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錯了事，應該由法律來製裁，雖然我並不清楚孫偉說的鬼有鬼途是什麼意思，應該就是用鬼的方式來報複，既然是報複，就應該阻止。“晚了。”我從下麵往上看，出現在四樓窗戶上的那個人就是之前受傷住院的教導主任，我清晰的看到他的腿上還纏著那種白色的繃帶。一個斷腿的為什麼要爬到窗戶上麵，我往上看的時候，看到他一臉茫然的站在那，幾乎同時，我看到他的身後站著的那個影子。是孫偉。“孫偉，彆害人，這個人做的錯事，我答應你，一定幫你查清楚，讓那些人都得到應有的懲罰，相信我。”我站在下麵大聲喊，我知道孫偉可以聽到，現在從樓梯爬上去已經來不及，如果孫偉真的因為無法放下心中的仇恨要殺人，隻要用力一推。“我錯了，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教導主任半跪在上麵，我看到他的身體不停的抖，這個時候，下麵的那些人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因為我根本不是在和那個要跳樓的人在說話。孫偉從上麵看著我，他衝著我揮手，臉上帶著笑意。“告訴他們，你做了什麼？”我看到孫偉的手放在教導主任的背上，隻要輕輕用力，整個人就會從上麵掉下來，四層的高度，那樣掉下去幾乎是沒命。“自私自利，身為教師，為了自己的兒子的前途，不惜更改檔案，冒名頂替，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教導主任跪在那不停的大聲哀求。“這不是全部。”我聽到孫偉憤怒的嘶吼。“好，我說，當時擔心事情敗露，看著孫偉從樓上跳下去，狠心沒有去營救，是我害死了孫偉。”教導主任在孫偉的逼迫下說出了事實，前麵的事情孫偉說過，至於後麵那件事，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孫偉會有這麼大的怨恨。下麵那些人聽得清楚，有人開始罵，我按了一下手機上的錄像按鈕，有了這個等事情結束之後就可以讓他受到法律的製裁，算是還孫偉一個公道。“爹，你糊塗了。”我聽到裡麵有人喊了一句，然後看到一道人影接近，居然是王大飛，我看到他的身子整個向前衝了出去。那一刻，孫偉站在那並沒有動，就在王大飛衝過來的一瞬間，教導主任的身體直接從上麵掉了下來。耳邊是刺耳的叫聲，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如此恐怖的叫聲，從四樓落下的過程中，教導主任拚命的喊。站在下麵看熱鬨的人快速喊著躲開，然後是砰地一聲巨響，教導主任大頭朝下掉到地上，血順著鼻子、嘴往外淌，整個腦袋縮進去，腿不停的抽動。這一下發生的太突然，我看到王大飛站在四層的窗戶那，呆呆的看著樓下。居然是衝過去的王大飛腳下不穩撞到教導主任的身上，然後直接從上麵掉了下去，醫院的救護人員很快從裡麵出來，簡單處理了幾下，眼看著是不行了。很快有人拿著白色的布從裡麵出來，那一下摔得太重，生命體征很快消失，等於直接宣告死亡。“李威，你怎麼知道教導主任要出事？”看著下麵被白布蓋上的屍體，行政科的小孫一臉崇拜的看著我，在刑偵科，能有這種本事的人絕對是有內線或者內部資料的人，隻要能破幾個大案子就能升職。“猜的。”孫偉不見了，所有的事都是教導主任一個人搞出來的，雖然始作俑者是那個讓我討厭的胖子，我相信孫偉，一定不會因為仇恨牽扯到不相乾的人。我回去以後，刑偵科的人給我做了筆錄，我把知道的都說了，包括孫偉的死，錄取通知書被改的事，當時方校長也在，我看他的臉色很難看，對於一個高中而言，出了這種事絕對是一個醜聞。“身為教師，為了一己私利做出這種事，簡直是教育界的恥辱，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雖然當時接手的是教導主任，畢竟改檔案不是一個人能辦的事，因為這件事牽扯出戶籍科的民警，當年拿了教導主任二萬塊錢好處，幫忙改了戶籍信息，加上更改後的學籍檔案，王大飛堂而皇之的變成了孫偉，用這個名字上了大學，畢業後再利用關係回到學校工作。整個案子逐漸清晰，教導主任還是沒有逃脫摔死的命運。因為傷心過度，王胖子住進了醫院，算是得了報應，因為修改檔案冒名上學的事，工作和學曆肯定會被取消，有一件事我沒有想明白，當年是怎麼拿著孫偉的畢業證回到學校，堂而皇之的做了老師，又是怎麼麵對曾經在這裡因為悲傷跳樓自殺的孫偉，也許，他們的世界我永遠不會明白。在這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教導主任的兒子，而不是當初跳樓死了的孫偉。這裡交給警方處理，我一路跑出去，上了車直奔我們學校，一定要找孫偉問清楚，如果他的仇報了，孫偉的魂應該就會在今晚消失。我下了車，一直跑到教學樓，找到那一次我爬上去的梯子，然後順著梯子爬了上去。孫偉真的在上麵，我看到他站在那，還是第一次我看到他的那個位置，他居然是在等我。“李威，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孫偉聽到聲音轉過身來，那一刻，他眼神裡的戾氣完全消失，再一次變成我熟悉的那個孫偉。我咳嗽一聲，可能是剛才爬的太快的緣故，當時氣息有點亂，“你做到了，沒有因為仇恨而殺人。”孫偉點頭，“當時我很想殺他，後來看到你，你說的對，他應該得到報應，但是不應該由我來懲罰，可惜，他還是死了。”孫偉說這些的時候，臉上絲毫沒有報仇之後的那種興奮，而是出奇的平淡，教導主任說出事實真相的那一刻，孫偉應該已經放下了心中的仇恨。我深吸一口氣，“孫偉，告訴我，為什麼要殺馬大成，他跟這件事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你過來。”孫偉衝著我擺手。我走過去，當時身上有符，所以並不擔心，而且，我相信孫偉不會害我，我走過去，孫偉手指伸過來放在我的頭頂位置，那一刻，我看到了當年的一幕。六年前的夜裡。孫偉坐在樓頂上哭，後背不停的抖動，他哭得很悲傷，因為高考的失利，從後麵過來一個人，居然是馬大成，我看到馬大成出現在孫偉的背後，他看孫偉的眼神很怪。“孫偉，你哭什麼？”“錄取通知書沒有我，這一次沒考上。”孫偉擦了一下眼淚。“那就明年再考。”馬大成走過來，孫偉還是坐在那。“不行，我答應過娘，一定會考上，我不想讓他傷心。”孫偉停止哭聲。“不就是一個大學，有什麼了不起的，好多人上了大學，還不是給彆人打工，你手裡拿的是什麼？”馬大成看到孫偉手裡拿著一樣東西。“剛才遇到孫梅，她給我的，說讓我交給你。”孫偉突然想起剛才遇到的事，自己出來的時候，突然有人叫住自己，是孫梅。“孫梅，你怎麼還沒走？”孫偉看著孫梅，孫梅長得很好看，烏黑的頭發，而且胸很大。“一會就走，孫偉，你怎麼樣？”“沒考上。”孫梅居然笑了一下，“沒事，複習一年，明年肯定能考上一個好大學，幫我把這個交給馬大成，你知道，我不想見他。”“哦。”孫梅把信交給孫偉，然後笑了一下走了，孫偉愣在那，好一會才順著梯子爬上教學樓的頂端，那裡很安靜，孫偉平時喜歡一個人偷偷爬上去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