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罐正享受著船上旅行。在風平浪靜的海麵上行駛的海上朋友號並沒什麼搖晃,感覺很舒適。而且平常不讓自己離開膝蓋的山脈隊長,最近也會像這樣把自己擺在木桶上曬太陽。無論多喜歡跟對方在一起,小陶罐還是不喜歡太過約束,因此像這樣獨處算是好事一樁。小陶罐朦朦朧朧地認為,這可能是因為依賴症狀減輕的關係,這一定是海洋的影響。當然啦,太陽曬太久對皮膚不好,不過對已經度過漫長人生的骨骸而言,就算遇到黑骨時期也無所謂。因此小陶罐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那裡目睹到那樣的場景。對於她(?)在無意識之間所采取的舉動,究竟該怪誰呢?馮比雷費魯特卿沃爾夫拉姆正站在甲板前方跟祈禱航海平安的女神像套交情。隻不過在他的嘴角還沾著嘔吐物。沃爾夫拉姆暈船的毛病還是沒有治好,明明收下魔族裡最糟糕的秘術雲特的守護之類的,但是也隻有短暫的前兩天沒有受到嘔吐症狀騷擾。因此他實在搞不懂當初究竟是為了什麼被迫帶著那個有點惡心的護身符。而且還是用頭發編成的就有利的方式來說,那的確是100%純羊毛,也充滿了高級感。但實際上隻是把雲特的毛十成十用外國的方式來表現罷了。他從懷裡取出灰色小布袋,讓詛咒的道具隨著海風晃動晃呀晃,晃呀晃。怎麼,你今天沒吐啊?照理說應該不是被晃動的布袋吸引,不過阿達爾貝魯特還是晃呀晃地走過來。依舊是個肌肉棒子的他,這幾天似乎相當疲憊。眼睛下方出現明顯的熊貓眼,就連他引以為傲的肌肉也萎靡不振。不過沃爾夫拉姆對他並沒有好感,因此不但不擔心,甚至還不悅地哼了一聲。更何況在不久前他還是被視為魔族之敵的家夥呢。即使因為不習慣航海而身體不適,也實在沒必要替他擔心。不過阿達爾貝魯特用毫無生氣的表情,遞了一包藥粉給沃爾夫拉姆:暈船藥,拿去吃吧。雖然是人類的藥,但是說不定會對你有效呢。什麼?你在說什麼啊?要吃你自己吃!我吃?要我吃這包把吸血蝙蝠眼球跟毒乳蛙跟爛梨子跟魚人王鱗片一起磨成粉的暈船藥?我怎麼可能吃啊!真搞不懂他是好心還是故意惹人嫌。阿達爾貝魯特抓著甲板欄杆用力發揮肌肉功能,用危險的姿勢探出身子。我可沒有暈船。要不然你那是怎麼回事,臉色那麼難看?我先跟你聲明,為了讓你上船,我們可是做了很大的犧牲喔!要是關鍵時刻你因為身體不適而派不上用場的話,我可是會把你那些肌肉按部位一一分屍丟近海裡喔!暈船會讓人脾氣變得暴躁。奇怪的是阿達爾貝魯特非但沒對他的那些話一笑置之,反而還沮喪地低下頭:我還寧願你把我丟進海裡怎、怎麼了,古蘭茲?你到底哪根筋不對勁啊?這種痛苦,你是不會懂的。他的眼神空洞,望著遙遠的地平線如此說道:那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回響父親大人,父親大人的聲音,語尾還帶點疑問的語氣,有略歪著頭說父親大人?的感覺。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麼啊!?沃爾夫拉姆往後退了好幾步:你這家夥不僅背叛魔族跟人類聯手,甚至還有私生子!?而且還好死不死把那麼天真無邪的女孩,悄悄帶上這艘要前去搭救有利的船!?我模仿的樣子哪裡天真無邪了啊?你病得很嚴重哦。阿達爾貝魯特用強壯的手腕拚命抓自己的金發,還用絕望的語氣念念有詞:活了快一百五十年,萬萬沒想到會慘遭毒女的毒牙!原本以為隻有我能逃過一劫的。我懂了,原來是跟艾妮西娜有關啊?美少年不知不覺表示讚同。隻要扯上艾妮西娜,無論發生多麼可怕的事情都不足為奇。雖然不曉得肌肉男怎麼會憑空冒出個女兒,但是既然跟毒女有關,那就不好追究了。與其跟女兒疏遠,能夠讓她喜歡不是更值得高興嗎?既然是你心愛的女兒就沒辦法了,她偷渡上船的事我就當作不知道吧。為、為什麼你會認定我有女兒呢!?完全進入父親模式的沃爾夫拉姆根本沒有把彆人的話聽進去。即使對方是自己打從心裡討厭的男人,但是隻要讓他有機會誇耀古蕾塔就心滿意足了。的確,為人父者最禁不起自己小孩說父親大人?這句話。隻要聽到孩子用疑問的語氣央求,不管她要什麼都會買給她呢。對了,你女兒幾歲了?那、個、年紀?幾歲?看起來很老,不過實際上才三十四、五歲吧?五歲啊!我家那個十歲了。這麼說來,以當爸爸的經驗來說,我可是前輩喔。喂、等一下!你什麼時候當父親了完全沉浸在父親模式的沃爾夫拉姆,根本不在意彆人的疑惑。即使對方是屁股型下巴的男人,隻要讓他有機會炫耀愛女,什麼都無所謂。嗯五歲真的很小呢。我能夠想像古蕾塔五歲的時候,應該沒有抱著布偶就睡不著吧。隻要收到特製的玩具,她應該會非常開心,不曉得送黃色小鴨鴨怎麼樣?小鴨把黃色小鴨鴨送給下半身卷著草席,以人魚坐姿喊父親大人的馬奇辛是否有用呢?倒是他巴不得把沃爾夫拉姆拉進房間,讓他充分體驗父親大人地獄。既然這樣乾脆就碰碰運氣,用催眠法術試圖中和毒性好了!催眠法術?沃爾夫拉姆對在既有的單字後多加兩個字的用語產生反應。這個說法似乎有效解除他暈船的痛苦。從以前我就覺得很不可思議,既不是神族也不是人類的你,是怎麼學會法術的?前古蘭茲大爺眯著他藍色的眼睛,露出你問這個乾嘛的怪異表情。並非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我可是累積了幾近讓下巴裂成屁股型的訓練才學會的。下巴!?你不是一出生就長了個屁股型的下巴嗎!?呃就是因為這樣才受不了這種足不出戶的溫室美少年。不僅對冷笑話哈哈大笑,甚至還當真了。你或我出生就長了屁股型的下邊,那應該是誤會吧。難不成你大哥打從出生開始就是皺著眉頭的嗎?不,應該沒有。下巴跟皺紋還是有些不一樣。更重要的是,有嬰兒會長著屁股型的下巴嗎?你看過嗎?應該沒有。這就對囉!你好~~好記清楚,下巴跟腹肌一樣,你越是鍛煉它就會分的越多塊,而且越使用會越習慣。習慣屁股型的下巴啊?沃爾夫拉姆雖然心有不甘,但也覺得受教了而不由得點點頭。不過他可能把這個地方誤以為是父親研討會或是什麼來著,內心相信有女兒的父親不是壞人吧。要是再不快點讓他從父親模式覺醒,回複成他平常的樣子,鐵定會有危險的。不過他們卻不知道這段丟臉的會話,已經透過全世界的骨骸一族實況轉播了。另一方麵,這個時候在血盟城的古恩達、艾妮西娜與古蕾塔大中小三人組把一片樂樂組合積骨連接在一個巨型湯碗狀的器材上,緊張地屏氣凝神聆聽通訊的內容。雖然內容沒什麼大不了。這個麻麻YESYES電波接受中,簡稱麻YES君的性能如何?隻要有了它,甚至能透過骨骸通訊實況轉播交友決鬥等等,不管什麼聲音都能接受得到。嗯?哎呀。艾妮西娜修剪整齊的美麗指甲伸向麻YES君。沃爾夫拉姆被肌肉男給騙了。長兄用修長的手指抱著頭喃喃自語:弟弟呀坐在他膝蓋上的古蕾塔,用力伸長自己的手去撫摸古恩達的頭。好乖好乖,古恩達。不要哭哦古蕾塔知道,就算再怎麼鍛煉,下巴也不可能變成屁股型的,就跟世上沒有天生毒女的道理是一樣的。馮溫克特卿或許稱得上是天生毒女。艾妮西娜不經意的一句話,讓隻差五秒鐘就愛上毒女的少女為之興奮。咦,那是誰?古蕾塔可以當那個人的徒弟嗎!?古蕾塔,等你到了生肖那一年再來考慮這件事吧。咦古蕾塔發出不滿的聲音。因為真魔國的生肖動物總共有五百七十七種,要在有生之年再次遇到出生的生肖幾率並不高。不過沃爾夫單純又笨笨的地方,正是他的美麗所在喔。哎呀、古蕾塔,要是讓沃爾夫拉姆聽到你這句稱讚他的話,鐵定會開心得跳起來呢!不過陛下也真有兩下子,該罵人的時候罵,該稱讚的時候稱讚,教導得很好呢。這句話不是有利說的喔!要不然是誰?吉賽拉!沮喪的古恩達發出筆墨無法形容的悲鳴。哎呀,那個專門以玩弄健壯男人為樂的上士大人,終於把目標擺在比自己年輕的男生身上了啦?好恐怖、好期待啊。啊哈、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啊~~弟弟呀,我為你哭泣。無論在哪個世界,身為兄長的人都感到苦惱。在處刑者名單的最後,確實記載了聽起來不像是神族的名字。傑森與佛萊迪。偏偏我又看不懂像鳥飛翔的文字,就算我試著一邊觸摸文字一邊也沒用。當我看到寫在最下麵那兩行字,一股哽咽想哭的衝動頓時湧了上來。我一直在找你們,找了好久。其他三人都是海外歸國的男性,是被隔離在首都附近設施裡的人。海瑟爾不、貝尼拉好像光聽名字就知道對方是誰。她握拳貼在額頭,緊閉雙眼。儘管如此,她對救出同胞這件事非常慎重,是否要為這些人冒這個險,一直到晚上都還沒做出結論。縱使他們是親密到足以感受到心痛的友人也一樣。貝尼拉的說法是他們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在決定拋棄祖國,搭乘尋找新天地的船隻出海時就做好心理準備。大家都知道,一旦失敗了會麵臨什麼樣的命運,也知道有多少成功幾率才啟程。遺憾的是,沒有人告訴過傑森跟佛萊迪這些事。沒錯,那兩個人隻是接受我這個菜鳥的幫忙,所以根本無法想像自己的前途。沒有人告訴過她們要先做好心理準備,因為她們根本就不知道會有什麼遭遇在等著自己。我害她們認為隻要回到出生的故鄉,就有可以擁有幸福的未來,就這麼把她們兩人送回聖砂國。這根本是詐欺,跟欺騙沒什麼兩樣!我明白你想說什麼,陛下!既然這樣!就算這樣,我們也沒有理由為這一次破例。海瑟爾不管何時都是這麼冷靜。媽的!糟糕,我竟然當著女士的麵罵臟話,真是對不起。媽的!我小心翼翼地把人家給我的飲料放回地上,一邊搥打牆壁一邊離開房間。當初遭到追捕之後承蒙人家救助、藏匿,甚至還給我們食物,結果我所表現出來的竟然是這種態度,真是很沒有禮貌。我走出來的通道壁上四處都點著火,就算沒拿火把也能勉強行走。約劄克跟另一個應該是肯拉德也一起跟了過來。當我往與先前過來的狹小道路相反方向前進時,走沒幾分鐘,牆壁上的火光就中斷了。為了不讓自己在黑暗中迷路,我絕不踏進沒有火光的地方。我跨在黑暗與人類世界的分界線上,靠著混雜土石的牆壁。我的右腳睬在黑暗空間,左腳則踩在這個世界。我對於沒有任何人說話,隻有呼吸聲的狀態感到焦慮。約劄克若無其事地開口。反正你一定會去救她們對吧?他的語氣平淡到像是在詢問我要不要參加晨間聯係。反正才五個人而已,用突襲之類的方法或許可以成功隻有兩個人就更容易了。可是我們我沒繼續說下去,利用微微的光芒看著他們兩人的臉。我可以把你算在內吧,肯拉德?如果這正如我猜測的,是薩拉列基出的主意,照理說大西馬隆政府也會下令阻止才對。隻有三個人耶?而且其中一個還是我。無論長打能力還是戰鬥能力都是零光是要擊出內野滾地球都很勉強。可惡要是撲壘的話,倒是有可能變成內野安打。事實上,用儘吃奶的力氣衝刺會比較快。我不能讓陛下置身於危險之中。肯拉德一邊歎氣一邊說。臉上還露出許久不見的我就知道會這樣表情。但是我也沒有權利阻止你親自上場不過關於人手,每個國家應該都有隻要有錢就肯做事的人。隻要善用這一點,將會是不錯的戰力呢。啊、我知道,請彆擔心。看到真魔國組的我們做出我們可沒錢喔的動作,偉拉卿拍拍胸膛:我可以申請公費。大西馬隆還是真有錢呢~~少爺!就是啊~~古裡葉!我跟古裡葉互相看著對方開玩笑。主要是語言的問題。就算我的英語說得夠溜,但是聖砂國的語言就不行了。換句話說,我的靈魂似乎不曾生為神族。但是話說回來,我也不清楚魔族所高喊的輪回轉世資源回收名單之中是否有神族。參加!突然聽到有人說話,回過頭隻見戴著厚厚鏡片的翻譯先生臉頰泛紅站起身來。下巴白黴狀的胡須因為情緒激動而豎立。參加。一名,表哥。裡麵有你的表哥嗎?難怪你會這麼在意,阿吉拉先生對喔,你祖父母是奴隸階級的人對吧?如此一來就不用擔心語言問題了。雖說有兩名高手在側,但是跟對方的人數比較起來,還是相差十分懸殊。但是我沒辦法因為這個原因就對佛萊迪跟傑森見死不救。不過,一旦判斷無法成功就要立即中止。關於這一點還請你們務必諒解。好的,不過一定會成功的。我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自信。把手繞到腦後,開心地看著我們交涉的約劄克,抬頭看看幾乎快撞到頭的天花板上麵當然沒有星星。啊啊~~不知道會不會因為下雨而暫停處刑呢?若是因雨順延,我們就有時間演練作戰計劃了。不行的是,隔天是晴天。就連當地人的阿吉拉也對這麼晴朗的天氣嘖嘖稱奇,因為青空萬裡無雲,亮到發白的太陽高掛在寒空。吹拂臉頰的風雖然寒冷刺骨,但是以冬天來說,照射下來的陽光算是很溫暖的。話說回來這個國家現在是冬天,距離春天好像還有段時間。走在首都裡完全感受不到民眾階級差彆與奴隸製度的存在。放眼望去都是美麗的街道跟帶著滿足神情的市民。眼前全是統一為相同顏色、相同構造的建築物,還有頭發、眼睛甚至大多數的服裝顏色都一樣的人群。還有熱鬨的商店、微笑地互相打招呼的熟識老友、相依相偎的年輕男女、互相照顧散布的老夫婦,以及孩子夾在正中央的幸福家庭。太完美了。眼前的一切都太過完美,讓我擔心自己該不會是上當受騙了。其實聖砂國的奴隸階級受到虐待是捏造出來的謊言,真實情況正如眼前所見,這裡是每個人都過著幸福生活的和平土地。金色的洪水把我衝得頭暈目眩。不過那種想像立刻消失的一乾二淨。因為一個從小巷滾出來的孩子,撞到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性腳踝。緊接著發生在我麵前三分鐘不到的景象,根本跟樂園扯不上關係。衣衫襤褸的孩子逃回昏暗的巷子裡。身上還流著血。我、肯拉德跟約劄克都祈求他能夠平安逃走,在心裡不斷向他道歉,默默看著他離開。明顯是異類的我,為了隱藏頭發跟眼睛,用帽子覆蓋在頭上,並且低著頭混在人群裡。在淨是白色與金色的土地上,光是外國人就已經夠醒目了,要是還隨便行動,一定會更加引人注目。會做這種打扮的隻有一小部分的外國人。應該說,多虧這裡有少數從出島過來做生意的商人,才讓我不會像白雪裡的黑棋子那麼突兀。無視於我內心的不安,街道又若無其事恢複原狀。可能大家都習以為常了吧。這就證明這種事在這裡有如家常便飯,時常發生又理所當然。會為了這點小事就緊張得屏住氣息、喉嚨乾渴的,或許隻有我吧。難不成時間一到,這群人就會全部湧上前去圍觀處決會場在哪裡啊?在中央廣場,為的是要懲一警百。約劄克的回答讓我咋舌。要是我老媽在場,鐵定會罵我行為粗魯並且彈我的耳朵。竟然在這麼顯眼的地方這個嗜好也太糟糕了吧,耶魯西。虧你的名字還那麼像歐盟的名字。那是EU啊?此時約劄克的右頰在抽動,好像是在忍住不笑。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講這個,少爺。你自己在凡達韋亞的時候,正是當眾揮舞莫爾吉勃的罪魁禍首喔。那可是證據確鑿的公開處決耶。而且對象跟今天一樣都是小孩子,觀眾還不是看得開心大聲叫好,還有老爺爺興奮過度而死翹翹了不是嗎?不過那應該是因為少爺徹底抓狂的關係吧?這樣啊。天哪這就證明即使拿武器給我,就跟對貓的耳朵尿尿沒什麼兩樣嘛!這講法好像會引起動物保護協會的關切呢。不然該怎麼說?給貓吃飯嗎?好像還有投球與豬(注給貓金幣與投珠與豬在日文裡同樣是指不識貨、徒勞無功的意思)的說法呢。不管再怎麼虛張聲勢,隻有我最了解自己是個膽小又無法承受壓力的人,其實我已經快被不安跟焦慮壓垮了。心想:如果失敗的話該怎麼辦?不、這本來就是成功率不高的作戰計劃。如果我們失敗的話,那兩個人會當著我的麵被處死嗎?我能夠對傑森跟佛萊迪被處死一事袖手旁觀嗎?雖然很惡心,但是我若不講點笑話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很可能會把胃裡的東西全部都噴出來。還好我沒有吃早餐,雖然是因為物資不足所以才省去早餐,但是我已經快要搞不清楚世間所謂幸運的定義了。至於偉拉卿跟翻譯阿吉拉在不久前,為了給臨時征召來的人們分配任務而暫時離開。可能是擔心事後會遭到叱責,約劄克在借來的披風底下抓住我的手臂。他加重了力道,因此我可以清楚感受到他手指的熱度。你在生氣嗎?他的臉麵向著噴水池,沒頭沒腦地問了這句話。而成為臨時處決場的中央廣場,就在石板路東邊的隔兩條街上。由於所有建築物都分布在準確的同心圓上,所以找起路來很方便。氣什麼?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嚴肅啊,古裡葉?你在氣我做過的事嗎?我沒必要氣你吧?我老是受到你的幫助呢。我不是那個意思。可能是到了設定的時間,水從四麵八方高大的石柱中噴灑出來,而且因為陽光照射的關係,還出現小小的彩虹。站在噴水池前麵等候許久的女孩看到七彩幻影,開心地拍著手。我喃喃地說:等一下你就會看到有人死掉了。真希望你的父母是通情達理的人,能夠在行刑之前把你帶回家。密探盯著四處飛濺的水花,不久又補了一句:我是指在凡達韋亞的事,我的態度還有行動。喔~~剛開始你的確是相當尖酸刻薄呢。總覺得那好像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但是事實上並沒有經過多久。以地球時間來計算,大概才過了半年左右而已。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就跟西馬隆結下不解之緣,並且開始在世界各地來來去去。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啦,畢竟我不受信賴嘛。況且這麼一個小鬼突然出現,還說:我是國王喔也難怪眾人一時之間無法信服。其實這個情況到現在也沒多大的改變。我一直對自己並非續優股一事感到過意不去。也不曉得他是否知道我的內疚,繼續用生硬的口氣說:不過那也不是對君主應有的態度。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我看得懂西馬隆的文字,也很清楚當初在舉行什麼儀式。可是我還是硬把陛下送進競技場裡,這種行為跟欺騙應該沒什麼兩樣吧?原來如此!我真的根本、完全、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但是又覺得被他發現很丟臉,所以乾脆用點頭回應。本來我該被砍頭的,不過在魔族的刑罰沒有斬首這一項就是了。現在隻要一想到那件事,我就覺得丟臉到渾身不舒服。真的真的很抱歉。以丟臉的程度來說,我們算是平手啦。讓人可以看到短暫幻影的噴水秀結束了,現在的石柱隻有冒出緩緩的水流,然後女孩牽著母親的手,開始往石板路東邊走去。唉~~果然那還是去了。反正那是初次見麵的印象啦。人潮慢慢往東邊移動。不過我現在可是非常依賴你喔。尤其是這次的任務,從小西馬隆開始就一直仰賴你。縱使發現人潮開始移動,我們依舊佇立在噴水池前麵。而且事到如今根本沒有必要解釋那些事,聽到你這麼說反而讓我不知所措。啊、其實你是為了幫我分憂才可以講出貼心的話來安慰我?真是謝謝你了,古裡葉。我搥了一下他健壯的上臂二頭肌。即使隔著衣服也有令人稱羨的彈力,搥下去的聲音飽滿又好聽。嗯,連體格都是滿分。像那個常讓我老爸抱頭煩惱不已的東西,叫做什麼勤務評定表來著的,如果是我負責平分的話,你可以全部都拿A喔。所以沒有必要突然為了過去的事情感到內疚啦。啊、還是你被古恩達訓了一頓?如果是的話我幫你解釋。沒有啦~~那個人是很好的上司,從來不會說讓我沮喪的話。還是被肯拉德?那種叛徒沒資格說我。啊、討厭~~少爺,彆露出那種左右為難的表情啦,否則古裡葉也會不知所措的。平時他總是能夠自然變成大姐姐的語氣,但是今天卻是十足自我解嘲的口氣,真難得看到他害羞的一麵。情況如此急轉直下,待會兒該不會下雷雨吧?我隻是想跟你道歉,總覺得非得要當麵說清楚才行。說這句話的約劄克表情非常開心,眼神也從噴水池移到我身上。太好了,這下子我安心多了。說什麼安不安心啊,約劄克。橘色的劉海跟半遮掩的藍眼從灰色披風的帽子露出來。縱使我拚命告訴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但還是略微不安地問:你應該不會要去什麼地方吧?去什麼地方?我在國外的任務本來就很多,不可能老是待在你身邊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很害怕會一語成識,所以不敢把話說下去。要是連他都從我麵前消失,我已經不知道要喊誰才好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沒什麼我握拳揉著眼睛。沒事。少也好怪哦約劄克放開我的手,背對著我咯咯笑了起來。跟平常的他沒有什麼兩樣,還是那麼開朗,而且還發牢騷:劍若沒有配在腰際而是背在背後的話,會很難拔出來呢~~報時的樂器響起,原先步伐緩慢的人們一齊往東邊快步走去。他們的目的地是隔著兩條街的廣場。今天有個特彆活動要舉行,說什麼都不能錯過神族市民互相竊竊私語的模樣映入我的眼簾。有帶那個吧?我點頭回應約劄克小聲的詢問,並且像是在確認東西是否帶在身上似的,緊握滿是汗水的手。指間感受到舊紙及紙包粉末的觸感。我會救你們的。我壓低聲音,用低到幾乎不成聲的語調喃喃自語。我一定會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