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三 愛子踏上魔的自由業! 弟弟(1 / 1)

今天開始做魔王 喬林知 12906 字 2個月前

弟弟真的很無趣。從小無論我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沒想到一上小學,就擺出一副「從今天起我獨立了」的樣子,無論我怎麼說,他就是不肯照我的計畫走。即使我發揮爆裂主廚的手藝,他也不肯吃超辣的料理。而且不管我怎麼求他,他就是不肯叫我葛格。在一般學校都已經開學的九月中旬,澀穀家的長男?澀穀勝利被蟬聲吵醒了。枕邊的卡通造型時鐘正指著下午一點半。窗外不畏酷暑的小學生邊發出怪叫聲邊把球往牆上踢。都已經日上三竿,理應在樓下的母親竟然沒上來叫兒子起床。可能室在冷氣夠強的客廳裡看重播的二小時連續劇吧。不管過著多麼放蕩的生活,她對還在放暑假的大學生就是不聞不問。才想說視野角落好像有什麼在動,原來是電腦的螢幕保護程式。因為自己玩剛買的遊戲直到天亮。「糟糕」這麼說來,電燈跟冷氣也都開到天亮。要是被弟弟看到自己這麼樣子,一定會被念個不停。今天是星期六,早一點的話應該回到家了吧。澀穀家的次男澀穀有利是個健康的優秀高中生,很少跟學校請假。他幾乎都會準時起床,不管天氣多熱都會吃完早餐再上學。擔心身體受冷,所以不喜歡吹冷氣;又怕體能變差,所以不搭公車或電車。現今社會像他的這樣的高中生已經不多了,堪稱是稀有的四肢發達健康寶寶。雖然四肢發達不一定頭腦簡單,不過他真的不擅長念書。每年暑假接近尾聲時,總是看他對著堆積如山的暑假作業抱頭苦戰,邊挨哥哥的罵邊熬夜趕作業。但是今年不一樣。上了高中的弟弟,有史以來首次不靠家人的幫忙安然度過八月。據他的說話,是靠國中時期的朋友幫忙,所以把作業全都解決了。怎麼會有這種事!這下子換他的家人傷腦筋了。如此一來不僅沒有迎接九月的乾勁,也沒有夏天結束的真實感。「今天是九月九月幾號啊?」口中喃喃問著丟臉的問題,澀穀家的長男?澀穀勝利終於起床了。國高中小學已經放完暑假,也沒有補習班老師的兼差可做。他一隻手伸向枕邊找尋眼鏡,一隻手伸向內褲抓癢這是附近鄰居絕對看不到的模樣。這個家唯一的女性也就是母親,從以前的口頭禪就是「男孩子真的很無趣」。不過最進母親已經不再對自己念這句話了,彷佛對這個長男不再換有任何夢想跟希望。從小學一路升到高中的這十二年來,他一直是個成績優秀,鄰居讚譽有加的好學生,現在還是符合眾人期待的一橋大學的學生。雖然視力不太好,不過外表還算不錯。但是毫不避諱公開尊敬的人事石原慎太郎的澀穀勝利真正模樣,隻有家人才知道。像是他瞞著好有架設評論美少女遊戲的網站、喜歡的類型是雷尼?什麼修特拉瑟〈注:美少女遊戲「櫻花大戰2」的花組成員雷尼?米爾西修特拉瑟ReniMichstrale〉、內衣褲全都是母親買的、考了兩次練習駕照都沒過。澀穀勝利的黑暗麵是絕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這些都是追隨自己仰慕的石原慎太郎,即將背負東京都未來的天才,見不得光的過去。說到見不得光的過去「啊是誰啊?還有那麼大的附加檔案」在確認收件匣的時候,看到許久不見的舊識傳了封MAIL過來。反正一定又在提同樣的事,這個頻頻更換住處的美國人現在好像待在亞利桑那州。那年夏天,三男一女的澀穀家萬萬沒想到會不得已到海外生活。因為全家的經濟支柱小馬,也就是澀穀勝馬接到通知,要被調派到紐約三個月。「所以我才問你為什麼是紐約呢?不是我們住慣的波士頓,而是大都市紐約?我覺得公司是在故意刁難你!」「公司乾嘛刁難我啊?如果是德州或阿拉斯加,你歎氣我倒還能理解。問題是那裡有摩天大樓、還有曼哈頓、還有自由女神像喲!而且」被氣勢洶洶的澀穀家女主人壓倒的勝馬,嚇得把「還有兩座棒球場」這句話嚥了回去。「你可以儘情欣賞原味原汁的音樂劇啊!」「天哪~~真嚇死我了,竟然要我去看音樂劇!你是叫我這個德州珍妮佛去看看音樂劇嗎?好、那我問你,你推薦哪一出呢?」「像是貓啊。」「我喜歡狗。」「或是悲慘世界。」「我支持賈威警探〈注:Javert,「悲慘世界」裡想儘辦法要抓主角尚萬進回牢獄的警探。〉」「要不然萬事巨星。」「我打從出生就是佛教徒。」暗地裡喜歡「南太平洋」的丈夫放棄再舉出推薦的作品。「那上上當地才有的課怎麼樣?」「當地才有的?幫我壓著這裡一下,要用力壓,要不然鬆掉的話就慘了。譬如說什麼?爵士樂嗎?」「或是唱聖歌。」「你是故意挑我的歌唱得不好的毛病是吧?你說的沒錯,去學點東西反正有三個月的時間,應該蠻不錯的。我剛好也想趁這個機會學會卡波耶拉〈注:capoeira,源自巴西奴隸階級,結合武術與舞蹈的運動〉呢。」那是巴西的武術吧!?想像老婆更強更壯的模樣,澀古勝馬不禁在內心打哆嗦。憋氣纏上和服腰帶的她,從外表看起來的確是相當賢淑。實際上,她是參加過全國西洋劍大賽的選手,學生時代還以「橫濱珍妮佛」之名威震四方還聽得到「是個勇者是個勇者是個勇者」的回音。那樣的老婆要是去學了卡波耶拉,在家裡練武的話,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姑且不論練不練武,老婆還會在深夜悄悄舉起鐵啞鈴,就連自己的李小龍檢定七級也拿她沒辦法。「算了算了,上課的事就當我沒說。那麼就送你一個大禮,讓你去血拚。這個月就讓你到第五大道儘量刷吧!」要是讓她認真花錢,也是一筆龐大的花費。但現在不是顧慮那些的時候,畢竟下午還有上司舉辦的宴會。如果這時候惹火老婆,屆時將會陷入沒有女伴一同出席的窘境。生在日本,長在日本的夫妻對於歐美文件特有的聚會最感頭痛。雖然不會遭到種族歧視或排擠,隻是不懂得知時說笑的丈夫並不習慣那種場合,就連在眾集場所不斷被說「喔好美的和服、藝妓、大和美女」的妻子,每次在回家的路上都快氣到爆炸。勝馬隻能在心裡大喊,大家都叫她「大和美女」的女性,現在正準備去學卡波耶拉她應該比較接近忍者或武士吧。話說回來,已婚男性沒有帶女性出席宴會,這可是會被當成笑柄的,在公司也會被懷疑是同性戀呢。像是悄悄傳來的紙箱上,竟邀請自己參加女裝同好會時,真的是糗大了。我才不會參加!無論是解放內在的自我的研習會或是六月底的遊行〈注:每到六月底,全球各地都會舉辦同性戀遊行〉,我都不會參加!「好吧這個月就不要考慮什麼貨款的事,儘管拿我的美國運通卡去刷吧!」美子瞄了他一眼:「那種事我第一天就煩了。」「什麼?第一天?」「因為孩子們的衣服不齊全啊。難得有機會讓孩子試穿可愛的名牌服裝,結果都是一些黑色或棕色這種倒胃口的衣服。小有應該穿更明亮、更華麗的顏色」「什麼!?」勝馬打開隔壁寢室的門他有種不祥的預感,非常不詳的預感。次男有利還差一個月就四歲了,這時候正是最可愛的時期,既不會反抗也不會口出惡言,也不會使臉色給彆人看。跟長男勝利比起來雖然有點笨,不過從小運動神經就不錯,平衡感也很優秀,但走路的速度很快。更重要的是他遺傳勝馬的基因,才三歲就很喜歡棒球。昨晚他穿上剛買的洋基隊製服款式睡衣,結果發出不像幼兒會有的鼾聲呼呼大聲,看來他穿得很開心。看著細條紋衣物嚇的肚子上下起伏,老爸非常滿意地點頭。嗯,很適合他。這孩子將來一定會成為職棒選手!倒是老婆用目瞪口呆的表情說:「如果小有適合穿超人力霸王的睡衣,他將來不就得當超人力霸王?」「那怎麼可能,不要說夢話了。」這時勝馬忘了一件事。次男雖然是父親實現夢想的道具,同時也是妻子的最愛。「啊!」寢室裡的兩個兒子正開心看著第四台。次男有利就坐在哥哥兩腿之間,對著電視裡貪吃餅乾的藍色木偶大笑。大他五歲的長男則抓著膝蓋,開心指著電視畫麵。因短期外調而從日本一同前來的們,正在紐約的公寓飯店寢室裡天真地笑著。這真是讓人感動到微笑的景色,不過問題出在次男的服裝。「小、小有,好可愛哦~~不對,你穿這什麼玩意啊!?」已經四歲的小兒子,穿著長度到膝蓋的深藍色連身洋裝加純白圍裙,頭上的頭發硬是綁上粉藍色蝴蝶結,腳上還套了刻意搭配的蕾絲襪。「裙子,那是裙子沒錯吧!?老、老老老婆你讓小有從小穿這種衣服,要是他以後有女裝癖,那還得了!?」勝利一麵抓著弟弟的手腕做動作,一麵露出「又來了」的表情,電視裡的畫麵是世界各國的孩子模仿字母的模樣跳舞。「不要當著小孩的麵大聲嚷嚷啦。」「啊,對不起。爸爸錯了。」不曉得是混到哪個祖先的DNA,長男顯得特彆聰明。他常說將來要當什麼博士或是部長,應該會走上那條路吧。「我覺得靠外表裝扮來判斷一個人是不對的。」「嗯,你說的一點也不錯等等!等等等等,小勝!這是爸爸跟媽媽的問題。我說老婆珍妮佛!珍妮佛!」有點遲鈍的當事人被回到客廳的父親大喊大叫的聲音嚇到,愣在原地高舉雙手。「?」「沒事的,小有。那是爸爸跟媽媽的問題。小孩要是乾涉夫妻之間的談話,不會有什麼好事的喔。」這時候三歲小孩指著電視畫麵開心大叫:「V!」「對,沒錯,是V。葛格的名字就是Victory的V喲」「Victory!」「沒錯,小有是Advantage〈有利〉。」「阿特」「你應該還不會念吧」因為有利有點笨。這對夫妻的爭吵,一直持續到門鈴響起為止。兩人本來就已經不高興了,當下更是不願意去應門。穿過客廳網大門走去的勝馬氣呼呼地:「頭發要挽起來才好看!露出脖子才算美,要我拿出珍藏的棒球卡來賭也無所謂有什麼事嗎?」他隔著鎖鏈把門開一個細縫,看到一名陌生男子正笑臉盈盈站在外麵,身上還穿著從未見過的製服。跟飯店的製服比起來,顏色比較鮮豔。可能是警衛吧?不過那個白色的五分褲又是怎麼一回事?「您是Mr.澀穀吧?」對方突然行了個禮。「是、是的,我姓澀穀。請問你今天來這裡有什麼事嗎?」如果是童子軍或女童軍募款,應該會派更可愛的年少男女吧。「我是從紐約分公司派來的保姆。」「喔~原來是保姆啊~」確認過對方遞上來的介紹信,勝馬便解開門鎖鏈。識彆證確實注明公司名稱與所屬單位、還有男子的姓名。馬修?奧森〈注:名字與動畫「機動戰士鋼彈」,黑色三連星之一的馬修相似〉,二十六歲,保育人員。「保育人員」「我取得執照已經有三年了。啊、這身製服是為了跟小孩打成一片而做的裝扮,常常被誤認為黑色三連星,不過我是聯邦軍的人。」「聯邦軍的人?」什麼跟什麼?澀穀勝馬因為夫妻吵架而氣昏頭被搞得不知所措。對方的意思可能是指自己是美國聯邦政府的公民吧。管他的,反正自己的確有請紐約分公司派保姆來。撇開次男不談,長男的英文也比父母親強,就算不是日本人,溝通應該不成問題。「總之請進」澀穀勝馬把門拉開準備讓那名男子進來,結果「哈羅,Mr?澀穀!」「咦?」又出現另一名相同製服的男子。長得比自稱是馬修?奧森的人還有傀魁梧,臉上蓄著棕色的胡須,簡直像是一頭熊〈注:長相與動畫「機動戰士鋼彈」裡,黑色三連星之一的蓋亞相似〉。派過來的識彆證也跟剛剛那個人的一樣,用粗體字寫著「保育人員」四個字。「我也是公司派來的保姆,雖然常被誤認為黑色三連星,不過我是聯邦軍的人。」「我不記得有叫兩名保姆耶。」「怎麼了?」因為夫妻大戰被打斷而且和服帶子勒的太緊而不太高興的美子,腳步有點粗暴。「沒什麼,老板好像看我們有兩個小孩,特地叫了兩名保姆過來。」自圓其說的勝馬用力把門打開結果正如他預料,第三個人直立不動向他致敬。這次的男子穿得難得一見的粉紅色製服,胸前還有著可愛的領巾〈注:動畫「機動戰士鋼彈」哩,芙勞在白色基地上的裝扮〉。不過他是腿毛自由發展主義者,反而造成反效果。「來、來了三個人?」「嗨~Mr.&Miss.澀穀!我是公司派來的保姆,雖然常被誤認為」「煩死了!」心情差到極點的美子粗暴地把門往男子的鼻尖甩上。「是黑色三連星」第三個人在進屋前就被擊墬。「為什麼會有兩名保姆呢!?而且還是看起來這麼可怕的大叔!?」「大等一下,搞不好是公司顧慮到孩子在海外會怕生,才特地配合父母的年齡找來這樣的保姆。」「你也太沒禮貌了吧!你的意思是說我長得像大叔嗎!?」「不是啦,老婆怎麼會是大叔呢!」不過,保育人員馬修?奧森也才二十六歲。看來她已經氣到要在雞蛋裡挑骨頭了。澀穀美子夫人揮舞著馬尾逼近丈夫:「真是我受不了了!所以我才討厭來紐約!話說回來,不惜讓剛分班的小勝休學,把全家人帶來這裡究竟有什麼意義呢?如果害他回國之後遭到同學們的排擠,導致他不願上學的話,這個責任你負得起嗎!?」「你這個家夥婚前還是大放厥詞,說家人就是要永遠在一起嗎」妻子一麵往孩子們玩耍的寢室方向移動,一麵用手指著丈夫。下垂的眼角顯得有些畏懼。難不成她這個大和美女想要攻擊老公的眼睛?「還有、不要、叫我、這家夥!」「對、對不起!」轉身背對乖乖舉手投降的丈夫,美子從衣櫥拉出行李箱,把身邊的東西紛紛塞進裡麵。慘了,這簡直是「我要回娘家inSA」版本,範圍從自由女神像所在的都市,橫跨到充滿異國情調的橫濱。「不好意思,我們要先回國了。」「乾嘛突然要回國,彆這麼任性好不好!下午的宴會怎麼辦?那是我上司兼他兒子公開發表大會耶!雖然不曉得要公開發表什麼,但屆時也有不少生意上的大客戶到場喔!」「哎呀~~~」繼續坐在長男兩腿間的次男指著電視畫麵笑了起來,完全不受周遭的喧鬨影響。他似乎很喜歡不斷在大鍵盤上跳動發出聲響的場景可能是切換到了電影頻道了吧。「看來勝馬覺得工作比我們這些家人重要呢。」「唔!」糟糕,老婆竟然直呼老公的名字,看來她已經怒火中燒了。「我想也是,勝馬是國際銀行的行員,簡稱圍國銀超人。哎呀我好像搞錯了,你是全球銀行行員,應該簡稱為全球超人吧?」一個像大蜻蜓班的職業名稱突然從天而降,讓做丈夫的有些被激怒。「啊~~沒錯,我是全球超人。為了守護世界金融的和平而跟電腦、計算機奮戰的經世濟民戰士全球超人。但是日本製造的全球超人為了跟海外的經濟戰士作戰,絕不能缺少一同出席宴會的女性協助呦!這點小事在波士頓就該知道了吧?」「那你大可以雇用能在六月的紐約陪你大步走路的藝妓粉紅全球超人啊!」「粉紅全球超人」刹那間澀穀勝馬開始想像這號人物的打扮,眼神開始遊移。她應該是個載著正經八百的眼鏡、妝化得有點濃、年約三時的女性資深行員吧。雖然是負責接洽融資業務的優秀櫃台行員,但假日還得扮演上司的女伴。工作方便彆說是一塊錢,連一毛錢都不會有所失誤,還會幫忙後進的牢騷。就連上司勝馬帶著點心禮盒低頭道歉的次數,也因為粉紅色超人處置得當而急遽減少。手上拿著愛用的電子計算機跟附有印章的原子筆,膝蓋上是抵擋辦公室過強冷氣的保溫毯。平常使用的文具是本行的吉祥物小鴨鴨船長的周邊商品。「這樣或許不錯」「你說什麼!?」短短幾秒的妄想,讓現實生活的老婆怒氣如烈火般燃燒。「看吧,小勝、小有!你們爸爸都老大不小了還沈浸在色色的妄想裡。他隻要在想什麼惡心事就會眼睛下垂,變成那一種嘴臉呦!啊、等等、小勝!那部電影不行,不能看那部電影!我不是告訴過你們,還不能看有親親畫麵的節目嗎?」「媽媽這裡是紐約,外國就算是普遍級電影也有親吻的場景啦!」八歲的長男不斷打量激動的雙親,臉上滿是訝異的表情。「就是說啊,小勝。不管哪部電影都有親吻的畫麵,我的妄想跟那些比實在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已。這個歐巴桑的腦筋太死板了」「歐巴桑?」妻子把手上的錢甩到丈夫腳邊,太陽穴浮起青筋。她可能是回想起第一次被附近的小學生喊歐巴桑的那一天吧。那是個深感歲月流逝的殘酷而淚濕枕邊的夜晚。「你不是叫我大嬸而是叫毆巴桑?」她覺得不甘心的重點跟一般人似乎有些不同。澀穀美子兩手插腰,命令坐在床上看著兩位夫妻吵架的孩子們:「小勝、小有,去整理行李!準備跟爸爸說再見!」「什麼!?為什麼突然要跟我說再見!?」「我覺得跟喊自己比自己年紀小的女人歐巴桑的人比較起來,這兩個孩子不如讓我來帶還比較比較幸福。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勝馬?接下來我要講結婚以來我從未說過的話喲!」勝馬做好迎接任何衝擊的架勢。什麼話?什麼話?你到底想說什麼?「難道是其實你是戴假發吧?」隻見珍妮佛眼神冷靜地開口:「我要跟你離婚!」什麼嘛,比想像中的還要普通。「不對,什麼!?就算是這樣,老婆你也不該帶著兩個孩子離開吧?而且你搞錯了,離婚之後扶養權歸母親的想法已經落伍了!好歹我也當了那麼多年的父親,而、而且我有經濟能力!」「問題是我有攻擊力跟生命力啊!」「但是我有恢複魔力不是那個問題!總之,我不會輕易把兒子交給你的!尤其是小有,他可是背負了父親成為職棒選手的夢想,是備受期待的次男呢!我絕不會讓你這個不懂男人的浪漫是什麼的老婆養育他!對吧小有!」什麼都不懂的三歲小孩,對彎腰徵求同意的父親微笑。這時候做母親的怎能置之不理。「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太響了!隨便把夢想加諸在孩子身上未免想的太美了!不是美子想太美,是你想得太美喲!什麼棒球?小有可是有著無限的可能性!運動也不是隻有打棒球吧,搞不好還有其他更適合他的項目!我絕對無法原諒為了個人的私欲而以理想名義抹殺孩子的可能性!那種人沒資格做為人父母!對吧~~小有,你長大以後想練什麼呢?西洋劍?劍道?還是武打三口組〈注:日本吉本興業旗下的搞笑團體。以時代劇的打鬥為主要表演。雖然名為三口組,但現在有四名成員〉?」「武打三口組不是運動吧?」被心愛的媽媽問話,沒有一個小孩子會不高興。有利興奮地舞動雙手、探出身子,幾乎快從哥哥的膝上摔下去。「看吧~~~小有果然覺得跟自己血脈相連的媽媽比較好」「太賊了,就算你會餵奶,我也是能擠出一點東西來的!」「我說的不是奶,是血!」「都一樣啦!小有你聽到了沒,女人老愛拿母愛或懷胎十月忍痛生下的小孩之類的理論來嚇人哦!所以女人很奸詐吧親子之間的親情可是比母乳更重要呢!」「歪了喲,小馬。你這樣有點歪!」「咦!?哪有,我是真發,真發啦!」對於這對夫妻即將展開的搞笑相聲,在一旁冷眼帝觀的長男抱著弟弟,從床上下來。他熟練地幫弟弟穿上小小的運動鞋,兩個人躲到客廳避難。「我們走吧,小有。接下來有場大戰要開打了。」「大戰。」「這個字可以不用記啦!」澀穀夫人發現孩子們不在,是在激烈的大戰開打二十分鐘後。穿著聯邦軍的馬修?奧森戰戰兢兢地敲敲寢室的門:「那個」「誰啊!?」他們足足花了十五秒才想到剛剛有讓保姆進房間。「還沒回來耶」「什麼啦!」發抖的巨漢不知所措。「你們的小孩去上廁所之後就沒回來羅。」「你說孩子們?兩個都還沒回來?」既然這樣還不快去敲敲廁所門,看看他們兩個是不是在裡麵睡著了。澀穀勝馬一麵小聲咒罵保姆,一麵抓著浴室的門把。停戰狀態的妻子也跟在後麵。「不好了,要是被馬桶衝走怎麼辦?」「少胡說八道,這世界哪有小孩會被馬桶衝走根本就不可能嘛!」浴室的門並沒有鎖上。輕鬆打開門之後,並沒有發現長男勝利跟次男有利的蹤影。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把水藍色浴廉卷起來,但是他們並沒有蹲在浴缸裡。「啊、廁所在哪裡!?」保姆兩人組滿臉被將了一軍的表情。澀穀夫妻見狀不禁皺起眉頭。飯店的房間附有衛浴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真搞不懂這些美國人在說些什麼?「不是啦,因為我們通常住的地方,是共用廁所跟浴室的。」共用廁所跟廁所?那是什麼等級的旅館啊?現在連日本民宿的房間都有廁所了。更何況洗臉台在室外,三更半夜如果想乾麻還得彎著身子經過走廊,實在太麻煩想像到這裡的丈夫突然發現一件事:「等等,這麼說來,我那兩個孩子說要上廁所之後就離開房間了,是嗎!?」「啊!正確來說,他們是說要尿尿。」「而且還說,快尿出來了。」美子馬上轉變成有三歲小孩的母親應有的表情大叫:「哇他漏尿的老毛病又犯了嗎!?」「不是那個問題!現在不是那個問題!老婆。」公寓飯店的走廊跟日本公寓的走廊不一樣,並不是適合小三的小孩跟無法自己上廁所的幼童徘徊的地方。而且要是看到那麼可愛不、那麼聰明的孩子,想必就連初次來到地球的外星人都想綁架他們。天哪、不要再說了!救命哪,千萬不要讓牛隻分屍事件〈注:CattleMutilation,指一連串牧牛離奇死亡事件。相傳是外星人乾的好事〉發生在他們身上。「現、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快、快去找他們!萬一讓他們離開飯店就糟了」「父親大人,我們發現一封留書。」不是馬修?奧森的另一名男子高高舉起放在桌上的紙。想到把信擺在廁所的正對麵,這兩個兒子還真聰明。「快給我看我們即將踏上旅程,請不要找我們。拜托,這哪裡是去上廁所!?根本就是離家出走嘛!」「好、我知道了,目標是補藥!大夥們,準備去找補藥」「拜托你講清楚,到底是找補藥還是找人」這封信還有後續。我們即將踏上旅程,請不要找我們。踏上通往那變成大人的階梯,可是你尚未尚未什麼啊?「竟然在離家出走的信寫下辭世詞小勝真是個可怕的小三生呢。」「彆彆彆講這麼觸黴頭的話啦,老婆!這哪是什麼辭世詞啊!不過你放心,無論什麼神童或是天才,很多隻要過了十五歲就變得跟一般人沒什麼兩樣。總之先去找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在飯店裡逮到他們。」身穿製服的兩人用熟悉的動作敬禮,露出獵犬追捕獵物的眼神。「了解!我們會在飯店裡到處搜索,一定會把卡茲、雷茲與吉卜〈注:動畫?機動戰士鋼彈裡,滯留在白色基地裡的三個孤兒〉帶回來的!」「咦,誰?我家的小孩叫小勝跟小有。」「不不不,這你就彆計較了。就是卡茲、雷茲跟吉卜!」問題這不是三個人嗎?正當製服兩人組跟孩子的母親準備衝到走廊時,門鈴突然響個不停,還響起急促的敲門聲。現在不管有什麼急事也沒時間理會了。正當勝馬開門並準備破口大罵,嘴巴也做出「誰」的嘴形「誰」隻見門口站著一個明明快七月了還穿著灰色雙排扣大衣、頭戴黑帽、嘴裡還刁著一跟沒點燃的雪茄,打扮有點不正常的中年男子。因為他的個子比勝馬矮,所以勝馬現在是往下看的。像鬆鼠腮袋的鬢角隨著室內微風而飄動。身旁還帶著一名穿著正式服裝的年輕人,及全都是男性的一群人。「這位太太請放心,既然我們來了,就表示事情已經解決了。我還帶來專門幼童失蹤的小組,以及熟悉地理環境的紐約活字典地理狂?唐老爺呢。」澀穀夫妻仔細一看,那群怎麼看都像是街友的老人正舉起一隻手,嗨~~地向他們打招呼。發型是天然的雷鬼頭。「他們是熱愛道路、熱愛到路上過活的高手。啊、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紹,我是迪亞斯探員。等一下要搜索的府上可愛的孩子,他的名字叫什麼來著啊,小隊長?」「請、請等一下,請、等一下!」美子拚命搖頭打斷對方的話。「我好像在哪看過那對鬢角。為什麼你會在紐約不,那並不重要,倒是我們又沒報警,怎麼會有警察跑來呢!?」「不,我們並不是警察呦,太太。是門房目擊到兩名單獨在外搖蕩的幼童,被可疑的計程車載走,於是便通報我們。如果要在廣大區域搜尋失蹤的兒童,就得靠我們FBI出馬了。我們詢問大廳櫃台之後,發現年齡打扮都很符合府上的小孩,所以就趕來這裡。」妻子突然發出筆墨無法形容的慘叫聲,頭發還因為過度驚嚇而豎了起來。「呀阿!這麼說來小勝跟小有被外國人帶走了!?」「冷、冷靜一點啦,老婆。人家搞不好是好心的大叔。」「天哪怎麼辦?總之先報警,我們得報警才行!」「都說你們大可不用報警,隻要我們來了就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看來尊夫人有點太激動了。這也難怪啦,畢竟寶貝兒子下落不明。喂、小隊長,有帶安撫失蹤兒童家屬的職業心理輔導員?」「請等一下。順便一提,我已經不是小隊長了。」穿著正式服裝的年輕人用無線電確認之後點頭:「他剛到了,正在上樓途中。」電梯門打開,一名手握金色麥克風,翹起小指的男子輕輕點頭之後走進大廳:「嗨,這位太太,我是心理輔導員威廉。為了緩和你的心情特地來這裡。我先聲明,我是真心想幫助你,讓我們一起打破這個僵局吧。因此有必要讓你知道我的心意,取得信任才行。先從我開始說起好了,等一下再等你們說說兩人初識的情形。那麼先聽我的第一首歌我生長在威廉康辛州。作詞編曲、主唱、合音都是我,唯讀作曲是傑可麥克森唔噗」「不要在飯店走廊大聲喧嘩!」在金麥克風開始獨唱以前,心理輔導員就被隔壁房探頭出來的房客淋了一身濕。「天哪~~怎麼辦,小馬!看樣子連FBI也靠不住呢!我們一定要自己設法找到兒子才行!」身為一家之主,也是兩個兒子的父親澀穀勝馬,雖然下垂的眼睛讓他的臉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不過他緊握拳頭點頭表示同意:「說的也是,首先要收集情報。各位,無論多微不足道的情報都無所謂。隻要找到我們的兒子請馬上打電話給我!我會針對有利的情報提供獎金!」「啊!你們做什麼!」一聽到有獎金可拿,迪亞斯探員帶來的人便全都衝了出去。看來這支專業集團都是拜金主義者。現場隻剩下地理狂?唐老爺跟前警長的忠實部下,西裝筆挺的年輕人。另一方麵,留下鬨離婚的雙親離開房間的澀穀兄弟,從有點瘦弱的房門麵前走過,麵朝著飯店站在七十二街。「走」「對,我們出去走走。今天天氣真好。」身穿著深藍色連身佯裝外加圍裙這種特殊服裝的弟弟,用力揮動牽著哥哥的手。看樣子心情很不錯。六月的紐約濕氣並不重,昨天還是陰天,現在卻灑下晴朗的陽光。夏天就快到了。「走把拔跟馬麻呢?」「爸爸媽媽不會跟來呦,小有。那兩個人正在開戰。爸爸他們正麵臨離婚的危機呢。」「淋昏的雞?」「不是啦。」勝利一麵牽著弟弟的小手,一麵仔細看著觀光指南撕下來的地圖。長及膝蓋的五分褲裡塞著母親丟在地上的錢包。「要去哪邊好呢?」往右手邊走是麥迪遜大道,往左手邊是中央公園跟第五街。無論在哪一邊搭上巴士,都能抵達大車站吧。有利舉起空著的手,元氣十足地大喊:「迪士尼!」「不可能,這裡又不是佛羅裡達州。」「那遊樂園!」「遊樂園?這倒是可以,不過我們得先搭上交通工具。總之要離這裡遠一點。」這真不是開玩笑的。開始往大馬路走的勝利喃喃說道。隻是因為離婚就要搶奪寶貝兒子,這算什麼嘛冷靜到讓人無法想像這是小三生的澀穀勝利感到十分憤慨。弟弟不是爸爸媽媽的私人物品,但是他們卻用孩子年紀小不懂事為由,無視本人意見並隨便決定要由哪一方撫養。縱使他們是我們的監護人,也不能原諒無視小孩人權的做法。而且要是父母各自撫養一個孩子,自己就必須跟弟弟分開開什麼玩笑啊?即使是父母也沒有權力把小有從我身邊搶走。「大人太蠻橫了。」「饅頭?」勝利一邊摸弟弟的頭說「不是啦」,一邊安排未來的計畫。總之先逃得遠遠的,再向相關機構提出保護申請。美國是個注重兒童人權的國家,隻要依循法律途徑,兄弟倆應該可以生活在一起。但這塊土地的治安,對單身行動的兩個小孩來說太差了,因此勝利必須提高警覺,好好保護自己跟弟弟的安全。再也沒有什麼比小心更重要的。「總之先搭巴士到賓州站吧。如此一來就能搭電車或長途巴士離開這裡。」「遊樂園呢?」「遊樂園等之後再去吧。等我們徹底甩掉追兵之後哇!」背後突然有人按喇叭,把兩個小孩嚇得跳起來回頭一看,一名東方男子從計程車駕駛座探出頭來。「兩位小朋友是從高級飯店走出來的觀光客,不可以獨自在街上遊蕩呦!」那個男人有著一對有如兩枚海苔的粗眉毛,還有分不清到底有沒有張開的眯眯眼。「我是不知道你們想去哪裡,但是隻有兩個小孩可是很危險呦!我們當地人是不會啦,但要是你們在中央公園迷路的話,真的很危險哦!」「你真的是本地人?」眉毛超粗的東方人開朗地回答:「你們在說什麼啊,光是聽我講話就有NEW約腔吧?雖然我是在隔壁的紐澤西出生的,不過曼哈頓就像我家的院子一樣。我從七歲就在這裡蹓躂了」他該不會把北海道的長萬部跟曼哈頓搞混了吧?勝利重振精神,緊緊抓住弟弟的手。畢竟在街上來來往往的無數計程車之中,還是有心懷不軌的壞人,總之得小心謹慎才行。「我們要搭巴士。」「什麼?」人看起來不錯的司機,粗眉變成八字型下垂。「不能搭巴士啦,今天是六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天呦。這一天在第五街附近搭巴士是很愚蠢的哦!真是太不巧了,你們還是請爸爸媽媽帶你們過去吧。」「問題就是出在我們的爸爸媽媽身上!」勝利刻意壓低聲音,裝出悲傷的表情:「其實我父親打算把我賣到大聯盟地獄訓練機構球穴去。所以我才帶著弟弟從那兒逃出來。」「咿!」一聽到不尋常的組織名稱,計程車司機的臉色大變。「要、要送你去球穴!?」「是的。還有我弟弟你看,應是讓他穿上啦啦隊培訓隊長的連身洋裝。」「咿怎麼會有這種父親!」亞裔司機連忙下車把後座的車門打開,東望西望窺視周遭之後,把兩兄弟推進去。「快點快點,要是被發現就慘羅。既然是這個原因,我載你們去車站吧,記得把頭壓低不要讓外麵的人看見呦」幸虧遇到善良的計程車司機,兩人就靠嘴巴哼著「NEW約NEW約」的好司機離開七十二街。但是不隻笨笨的有利,就連勝利也沒發現有人從頭到尾看完這一幕。躲在大樓後麵的男子,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一身黑的可疑打扮。他攔下後麵的計程車並對拉丁拉丁裔司機說:「幫我追前麵的車!」「喔?客人是FBI的人嗎?」「你管那麼多乾嘛?總之追前麵那輛計程車就是了!」「不是啦,其實我是上個月才來到東部,對這一帶還不熟」「就算不知道路也不沒關係!你隻要追前麵的計程車就好了!」「唉呀~~既然是這麼特殊的任務,那我得多收錢才行」很遺憾,在紐約市區裡,也有幾個惡劣的計程車司機。澀穀夫妻和兩名無能的保姆在紐約市警局櫃台前氣衝衝地抱怨。因為他們對來自異國的上班族家庭實在太冷淡了。「兩位請聽我說,即是你們這麼說,他們也才失蹤三十分鐘而已,我們還無法受理報案。更何況如果跟禦宅族有關」身穿聯邦製服的兩人,把手放在臉前拚命揮動,表示他們不是禦宅族。「他們不是被綁架,而是離家出走對吧?很明顯他們是離家出走的吧?我們警方可不是整天閒閒沒事做,既然是離家出走,我們怎麼可能挪出人手去找。」「可是,就算是離家出走,我那兩個兒子也才八歲跟三歲呦!?雖然小勝的英文很溜,也聰明到人稱冷若冰霜的五歲小孩,不過紐約並不是適合小孩外出散步並順利到處閒逛的安全地方哦!麻煩快找吧,無論用什麼法子都要找到他們!那不正是警察的工作嗎?」肚子突到快要看不見腳邊的製服警官為難地抓抓鼻子下方。「就算你這麼說但問題是優秀警官今天都放假了。我們署裡已經呈現嚴重的人手不足呢我自己也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幫忙呢。」正如他所說,在他背後工作的警官正忙著團團轉有一個抓著三隻話筒,一次回答三通電話的牽手觀音警官、被堆積如山的文件團團圍住,差點遇難的山怪警官、以及一口氣咬著五片披薩,滿心喜悅的大食量警官。至於值班警官則用死心的眼神遙望這個場麵,口中念念有詞:「這到底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請假的都是一些充滿男子氣概的優秀夥伴呢?」「看吧小馬!」澀穀美子一看到那個樣子,馬上轉過身來:「我就說警察看不住吧?小馬還說會不會發生什麼奇跡,試著跟他們交涉,但最後還是被無情回絕了。警察果然靠不住!我們還是儘快公布獎金尋找犯人、張貼通緝海報吧。如此一來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追得到,說什麼都要宰了他!」「等一下老婆,又還不確定有沒有綁匪可是,如果真是那樣,除了要儘快收集情報以外,我們可能還要找個搜尋失蹤人口的專家。警察先生,曼哈頓第一的尋人高手是誰?你應該不會連這個都不願意告訴我們吧?」麵對雙手撐著櫃台、氣勢洶洶的監護人,值班員警不由得有點害怕,原本傲慢的態度也有點收斂「嗯說到民間厲害的尋人高手,應該就是追蹤兒童小子B級吧。」「B、B級行嗎?」「我也不知道他行不行,不過這是他的電話號碼」一把搶下遞過來的紙條,美子立刻衝進房間角落的公用電話。撥完第九個號碼之後,出現遲緩的回應聲:你好,這裡是失蹤小子B級,你要找什麼東西?「是我兒子,我兒子啦!兩名小」是不好找的東西嗎?「怎麼變成館廣誌〈注!日本老牌演員,專門演日本警匪影集的刑警角色〉了!」美子氣得用力切斷公用電話。「冷靜一點啦,老婆。他也不是円廣誌〈注:日本歌手兼作曲家〉哦!那隻不過是電話留言罷了,那家夥不可能在紐約啦。」可是丈夫顯然沒什麼說服力,妻子?珍妮佛早已經抓狂了。身穿宴會的高級和服,頭上冒出青筋猛抓頭發,已經瀕臨火山爆發。「啊~~該怎麼辦才好?當我們再這裡擔心時,小勝跟小有可能已經遭到壞人的毒手了。搞不好已經被邪惡組織抓去改造成邪惡的大哥哥呢!」「哇那很可能被迫什麼怪物合體呢!如果能跟喬狄馬〈注:紐約洋基隊名將,1999年因肺癌病逝〉的遺傳基因合體,那可會讓我熱血沸騰呢!」從這裡可以稍微看到澀穀勝馬腦中沒人性的部分。嘎嘎嗶沙沙就在氣氛十分低迷時,一個機械音適時出現。保姆之一的馬修?奧森趕緊拿起係在腰上的無線電:「我是阿姆羅。」你是阿姆羅!?這裡是芙勞?波。對方是芙勞啊混著雜音的無線電,是來自模仿動畫角色的裝扮,身穿紅色製服的保姆。也就是鼻子吃了閉門羹而無法進屋內的第三人。「其實嘎已經確定卡茲、雷茲與吉卡往廁所的方向嗶為了以防萬一,我跑在後麵追趕」「用跑的!?真厲害,不愧是飛毛腿芙勞!」馬修?奧森的反應讓周遭的人們興奮起來。「目標現在在哪?」這個嗎嘎請打開電視嘎嗶嗶沙嗶「可惡,又是米諾夫斯基粒子!」你們怎麼不用不用米諾夫斯粒子影響的普通無線電呢?現場的人都很想吐他槽,但認為現在不是好時機而閉口。「電視、打開電視!」在聽到勝馬的指示,正在觀看警匪片的頻道的年輕警官連忙將電視轉到NY1〈注:NY1是一個地方頻道,二十四小時服務紐約客的電視新聞〉。這個地方電視台的新聞節目正在轉播熱鬨的街頭活動。嗨~~我是記者安喬依。不曉得電視前的觀眾朋友是怎麼渡過六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天呢?在記者所在的曼哈頓第五街,可是正在舉行每年慣例的同誌遊行呦!畫麵裡裹著迷你緊身套裝的性感記者,正活力四射地一手拿著麥克風對著鏡頭送秋波。澀穀夫妻當場目瞪口呆:「同誌、遊行?」現在是三點四十分,遊行隊伍從市立圖書館前朝華盛頓廣場走去。成員從每到連超級名模都會嚇到臉色發白的美男子,到有如找到同伴的海豹班高興的怪人。精心打扮、金光閃閃的同誌讓史匹柏導演都大吃一驚呢!SNG車後方式日本難得一見的景象濃妝豔抹、服裝繽紛的女王,還有一群身穿緊身皮衣、頭戴墨鏡、在腰際垂掛鎖鏈的粗壯老兄在街上大聲喧鬨。隊伍之中有男有女,也有不少在路旁圍觀的群眾。其實裡麵也有不少人裝著很普遍的服裝,不過他們就不怎麼引人注目。這時候有一名女王陛下纏住電視台的轉播人員又抱又親。看到對方逼近的後唇,轉播人員不由得拿起攝影機護身。這個舉動讓鏡頭照到人們群眾的場所。「啊!」夫妻倆同時大叫。「小有!」他們可愛的次男正在跟一旁的同性戀玩耍。穿著深藍色連身洋裝加綴滿蕾絲的圍群及粉紅色襪子的次男,被全身綴滿亮片的變裝女王高高舉起,開懷大笑呢。「小、小小小小有!?」那麼把現場交還給主播。好好享樂吧~「謝謝安喬伊的報導,現場再次回到主播肯特這裡。」轉播到此結束,畫麵上出現板著一張臉、帶著粗框眼鏡的男性。勝馬抓著老舊的電視拚命搖動:「可惡,我不想看這個眼鏡仔!快播小有的畫麵,我想看小有奮鬥的模樣!」「住手、你想破壞警局裡的設備嗎?」頂著啤酒肚的值班員警趕緊抓住這個快失控的日本人,那可是十年來跟他苦樂共享的寶貝電視呢。「你那兩個離家出走、下落不明的兒子居然跑去參加同誌旅行,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也不要把氣出在警局的設備上。又還沒確定你那兩個兒子是同性戀啊。」「廢話、有哪個三歲小孩就搞GAY的!好了,既然已經查出地點,確認他們的所在位置,就快點派警察過去保護他們啊!對了車子,把警車借我!我直接去孩子身邊!」「等、等一下啦,Ms.澀穀!那可是一年一度、無法無天的同誌遊行區域。為了圍觀群眾的安全,我們都會派駐警力,不過要從那麼浩大的遊行隊伍裡找出兩個小孩」抖著啤酒肚的值班員警,像是在感歎警方力有未逮似的搖頭:「不老實說我們這種普通警察,並沒有勇氣闖進那種凝聚力強的集團」肩膀夾著三隻話筒的警官動也不動、狂吃披薩的警官也停下手,屏氣凝神觀望接下來的發展。但是他們其中一人因為文書工作不順利而皺著眉頭的男人,像是做了什麼決定後站了起來:「值班的彆難過啦,雖然我的搭檔今天休假,不過我會試著跟他連絡看看。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有攜帶無線電。雖然我答應絕不會說出去,但是為了那兩個幼小的孩子,他應該會原諒我的。」接著,原本一直盯著警匪片的頻道的年輕人也意氣凜然地站起來:「我的搭檔今天也休假,不過他有攜帶正在開發中的行動電話,我試著跟他連絡。」結果警局裡各個角落紛紛發出「我也來聯絡」的聲音。大家紛紛用無線電、電話、狼煙、旗號等方法呼叫夥伴。「啊啊,是大衛呢?是我啦,不是什麼詐騙集團。什麼?現在要教你梅拉妮?彆鬨啦。我跟你說,雖然抱歉壞了你的興致,不過這是緊急狀況啦!」「蘇珊?我是莫妮卡,我知道今天是你重要的日子,不過在你附近有兩名離家出走的失蹤幼童喔。」「嗨,鄧肯!遊行好玩嗎?不好意思在這時候打擾你,據報有兩個日本小鬼混在你那的遊行隊伍中。啊?你參加的事同誌遊行?安啦,我不會跟彆人說的,我一定會保守秘密,不會說出去了。你要相信我這個搭檔啊!」在本周的第二天,警局裡到底發生什麼事,光是想像都覺得可怕。時間稍微往前回溯。看卲聖派翠克大教堂的白色尖塔,計程車司機皺緊他的粗眉。透過車內後視鏡看到這個模樣的勝利,不安地詢問男子:「怎麼了嗎?」「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耶啊、不要回頭看呦。後麵跟著一台計程車、還有身穿粉紅色製服以超快速在人行道奔跑的女人、還有」「用跑的!」雖說塞車時的車速不快,不過從七十二街跑到這裡也有一段距離。隻靠自己的雙腳跟在汽車後麵,這番毅力實在太讓人敬佩了。自稱當地人的司機看著前方的道路,不耐煩地搥打方向盤:「雖然很想說一切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會把他們甩掉,可是交通塞成這樣,根本無法展現我的開車技術沒辦法,所謂樹要藏在森林裡,牛要養在牧場裡,我乾脆直接開車衝進遊行隊伍,你們就混進人群甩開追兵吧」司機先生話一說完,就突然把方向盤一橫,擦過兩三輛車擠到前方十字路口然後向右轉。連詢問是什麼遊行隊伍的機會都沒有。「哇哇哇哇哇」因為沒有兒童安全座椅,害得有利從座位上滑下去。「小有沒事吧!?」「雲霄」他沒來得及說出「飛車」,計程車就緊急刹車。勝利拚命壓住小弟,避免他飛出去。好不容易熬過這個衝擊,抬起頭來往上看,才發現黃色計程車已經被人群團團包圍。許多帶著大頂假發又濃妝豔抹的臉,正隔著車窗往裡麵看。「這裡是」「好了、兩位小朋友,沒時間拖拖拉拉的!你們快點下車,混在人群之中前往地鐵站吧如果要去灰狗〈注!長程運輸公司「GreyhoundLines」〉長途巴士的車站,在三十四街的賓州車站或四十二街下車,很快就會看到了」「可是車錢」在地人豎起大拇指,表示義務助人是不收錢的。「因為你們隻是小鬼〈注:在動畫「機動戰士鋼彈」裡,夏亞在看到薩比家三男卡爾馬國葬直撥時所說的名台詞〉」他們一下計程車就被人群團團圍住,連天空都看不見。每個人都長得好高大,而且身上都穿著花俏又華麗的服裝。「請問這是這是什麼集會啊?」「哎呀,你不知道嗎?我們是一群敞開自我心扉的女性,誠實活在現代的女性呦!」「女」勝利差點脫口說出「你們也算女人嗎?」但他連忙閉嘴,因為這句話太沒禮貌了。即使英文很溜的勝利也對同性戀毫無知悉呢。大姐姐們一看到穿著連身洋裝的有利,如獲至寶似的把他舉到頭頂。「啊,小有!」「哇好可愛!你們快過來,有看過這麼可愛的小孩嗎?我說葛格啊,不曉得你弟弟何時才會踏入我們的世界?如果他現在就加入的話,鐵定很受歡迎~~」「我認為這種可能性很低,因為熱中此道的是我媽而不是我弟。」「哇、好一個通情達理的媽媽呢」剛開始被抱到頭上的有利覺得好玩,並抓著有如白金漢宮衛兵帽子的假發。但是坐在肩上沒多久,小眼睛就開始四處尋找勝利。「小勝、小勝!」「我在這裡,小有!我在下麵!」「小勝!」他拚命揮動手腳想到哥哥身邊。這時候身材高大,服裝也格外華麗的大姐姐一把抱起有力將他放回地麵上。「你們幾個彆欺負人家小孩子。」他穿著全身鑲滿紫色亮片的華麗服裝。在午後的陽光照射下閃閃發亮,粗壯的腰上還纏著如拳頭般粗、仿自輪胎花紋的腰帶看起來很像什麼項目的冠軍。「嗚!咿嗚!好可、可怕妖怪!」驚人的外表嚇得有利快要哭了出來。其實他害怕的是對方又寬又大的嘴巴,加上鮮紅的口紅,感覺好像剛吞下一個人。「喔!麥可這個名字我已經丟在肯德基的雞舍裡了,現在的我叫做玻沙諾瓦,不叫麥可哦。」裸露的手臂有心形刺青,不過心形中間的人名好像重刺了兩遍。「聽好,千萬不要喊我們過去的名字。現在她叫做玻沙諾瓦,我叫梅拉妮。」站在玻沙諾瓦身邊,穿著翡翠綠迷你裙的「女性」如此說道。當他把手插在織腰上斜斜站立時,看來就像郵購雜誌裡的模特兒一樣美麗。此時,從梅拉妮束著緊緊的腰際傳來不太悅耳的電子聲。隻見他熟練拿起無線電,手貼在嘴邊:「嗨~我是梅拉妮~」聽到無線電傳來的聲音,梅拉妮慌張地壓低聲音,捂著嘴巴轉過身:「乾麻啦,不是跟你說過假日時我不叫大衛嗎?今天是六月最後一個星期六,早在半年前我就請好假了耶!嗯?什麼?有兩名幼童失蹤你說在遊行隊伍!?」他往勝利這邊看了一下,又壓低聲音跟對方說話:「八歲跟三歲,其中一個雖是男孩,卻穿著深藍色連身洋裝及綴有蕾絲的圍裙難不成啊、我知道了!好。我馬上保護他們,了解。」「怎麼了,梅拉妮~~」紫色亮片「小姐」擔心地等夥伴講完無線電。真名好像叫大衛的綠色迷你裙「小姐」捂著嘴巴清了一下喉嚨,然後把手伸進塞滿東西的胸部裡拿出警徽:「啊咳咳!我剛剛接到通知,說要保護你們兄弟倆。你們父母似乎很擔心你們。大姐姐我不是啦,本警官會送你們回警局」「等一下!咦,什麼跟什麼啊?梅拉妮是警官!?」紫色亮片「小姐」倏地臉色大變。話雖如此,因為他的粉底打太厚,也看不出來到底是從什麼色變成什麼色。「你聽我解釋,玻沙諾瓦,這是有原因的。很抱歉我一直沒告訴你真相,但實際上我家代代都是紐約警」「天哪!梅拉妮,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喔唔!」紫色亮片,也就是玻沙諾瓦「小姐」設法像個女人甩對方一個耳光。但不管打扮多麼光鮮亮麗,內在還是個男人。因此挨了耳光的梅拉妮,也就是大衛〈猜測〉,整個人隨即噴著鼻血飛了出來。「呸,老子除了軍人,第二個討厭的就是警察。」玻沙諾瓦不屑地說道。他是男人如假包換的男子漢。不過他馬上變回之前的聲音,妖豔地扭腰擺臀。紫色亮片再次閃閃發亮。「兩位小朋友,你們趁現在快逃吧!放心,大姐姐是站在你們這邊地呦!要是還有其他警察追來,我也會用織瘦的女性手臂阻止他們!」「謝謝你。」被放到地麵的有利笑眯眯地大喊:「謝謝你,妖怪。」真慶幸弟弟的英文不太標準。勝利偷偷歎氣,然後抓著有利細小的手離開遊行隊伍。「過來吧,小有。」「嗯、掰掰,阿妖」「路上小心哦,小朋友」打扮成女侍的參加者推開玻沙諾瓦,準備抓住他們兩個。「喂,等一下!我們接到的聯絡是要保護那兩個孩子咕啊!」「彆故作親暱隨便碰我啦,警官。」「快讓開,我們要保護那對兄弟哇!」「我不會因為你是女人就手下留情喔,因為人家也是女的。」身上不停掉落紫色晶片的玻沙諾瓦把正義的警官擊倒,光是想像都覺得可怕。在這片騷動之中,明顯跟警方無關的人物穿過隊伍衝了進來。明明快到夏天,卻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剛衝進來時還靈巧地運用細柺杖閃過人群。他的鼻子如果再低個幾釐米,曆史可能就會改變。他的容貌如果再平凡一點,應該可以追到小勝跟小有。但傷腦筋的是,這個看起來不隻五、六十歲的男人,外表跟好萊塢的明星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在場的同性戀者怎麼可能放過眼前這個跟大明星勞勃迪尼洛長的一模一樣的酷帥男性呢。「等一下,你不是迪尼洛嗎?」「天哪,是真的耶!哇、不愧是帥哥哇~~他臉上還有刮胡子的痕跡~」「你們誤會了,我不是迪尼洛。哪個人幫我欄下那兩個孩子!他們是我朋友的小孩,請幫我攔住他們!」被人群擋住去路的他拚命把手伸長。但那對小兄弟還是順利逃走,兩個背影不一會兒就變得越來越渺小。「哎呀~討厭,迪尼洛?你真的是迪尼洛?天哪,想不到老迪也是我們的夥伴!」「我們並不討厭你,反而很開心也超感動呢!我說勞勃啊,好萊屋是不是真的有很多同性戀啊?」「這、這、這我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哇瞧你臉紅了,好可愛哦我說迪尼洛,你有沒有興趣在紐約發展啊?如果要開人妖酒店,我們可是熟得很哦而且隨時都能幫你的忙呢」「哎呀,不行!人家希望勞勃開一間可愛的咖啡店啦!或是我們喜歡的壽司餐廳也行。」「喂喂喂,聽說迪尼洛來了,真的嗎!?在哪裡在哪裡?啊!」「放手!放開我啦!我有急事唔耶!」被體格健壯的女王陛下們團團圍住的追蹤者,最後落到動彈不得的下場。「你說他們跑了?」澀穀夫妻尤其是太太,兩手叉在胸前略歪著頭。「你們不是派出充滿男子氣概的優秀警官了嗎?結果還是讓八歲跟三歲的小兄弟逃走了?哇不愧是我家的小孩,真聰明!不對,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老、老婆!」警局每個人都是垂頭喪氣。沮喪的值班員警上前報告:「與其說讓他們給跑了,不如說是大家都被擺平了」「沒用的東西。」「老、老婆!?」紐約市警可是辦過無數大小邢案,甚至曆經過攸關性命的槍戰。然而這個家庭主婦卻當這群警員麵前大放厥詞。「我沒說錯啊,小馬。會參加同誌遊行的,應該都是萬中選一的優秀警察吧。可是他們連我們的寶貝兒子都保護不了,這不是沒用的東西是什麼?」出奇冷靜的澀穀美子一麵整理和服的帶扣,一麵眯著雙眼皮的眼睛。科學無法解釋的第六感讓丈夫的背脊直打哆嗦完了,這下完了。「所以我就說,警察根本靠不住。看吧跟我說的一模一樣吧?算了,沒關係。既然你們沒辦法為我們做什麼,那我就自己去救兒子。彆看我這個樣子,婚前可是人稱橫濱的緊急追捕令〈注:電影「DirtyHarry」,由克林伊斯威特自導自演〉,讓那些小奸小惡的家夥聞風喪膽呢。用麥格農轉輪手槍嚇唬那些在外國人墓地隨地便溺的男人,可是我的興趣呢。」麥格農輪轉手槍?丈夫對妻子的過去感到不安。「事到如今我隻好一個人上街,把可疑份子全都抓起來!我要讓紐約在誤逮地獄裡大聲哭喊!就叫做橫濱的緊急追補令曼哈頓珍奇之旅吧!哎呀,這標題真不錯!感覺就像是假日早上播放的旅遊節目。」「等一下、等一下,老婆!隻靠什麼珍奇之旅是無法解決事情的不過算了,總比地獄的7-11好。」鬆了口氣的丈夫太天真了。下一秒鐘,抓住淑女珍妮佛以穿著和服的姿勢,一腳踏在值班櫃台上,勒住執班員警的喉嚨。「唔」「好了,哪個人把44口徑的麥格農轉輪手槍借給我!我說借我就快點借給我!既然克林伊斯威特辦得到,我怎麼可能辦不到!」「哇我老婆變成克林伊斯威特了」丈夫跟警官們開始慘叫,連忙將手邊的槍藏起來。要是讓她說出「我就是法律」,鐵定會沒命的。得快點製止美子,讓她恢複理智才行但是警局裡的警察不是製止失控的妻子,反而是撲向丈夫勝馬。「什、什什什什麼!?」除了模仿李小龍之外,連武術的武字都不曾說出口的勝馬,不一會兒就被扣押並帶到地下拘留所。聽著牢固的鎖無情鎖上的聲音,勝馬打從心底感慨自己在日本連超速的經驗都沒有,為什麼會在美國而且還是紐約的牢裡呢。「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你這個丈夫是怎麼當的,竟然逼淑女做出那種事?我最討厭這種卑劣的男人。」可是為什麼我這個當丈夫的,必須代替意謀奪槍的妻子關進拘留所呢。而且更倒楣的是,這個滿是黴味又昏暗的牢獄裡還有其他人。就像畫裡描繪的壯漢。對方穿著重型機車愛好者最愛的黑色緊身皮衣。他發出嚼口香糖的聲音,笑嘻嘻的好像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不但剃個大光頭,上麵還刺了一個骷髏纏著一條蛇的刺青。不過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岮「便便」。先來的人用力揮動右手,用低沉的聲音呼喚勝馬。「Hey,eon」善良的日本人腦裡隨即閃過在國外拘留所會遇到的幾種危險。一、暴力行為、二、私邢、三、肮臟的廁所。勝馬用力揮動雙手,表明自己毫無敵意,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最重要的是要確實表達自己的意思,否則曖昧不明的態度隻會造成誤會。「No,No卡門!NoNo看門!」「HeyHey,eon。」「NoNoNo,Thankyou。我是勇於說No的日本人!」「幫我把背後的拉鍊拉上,Please。」「啥?」原來是自己不懂裝懂搞錯了。肌肉棒子男性隻是要他幫忙把緊繃的皮衣拉鍊拉上而已,不然一直抵著鐵欄杆,他的腰會痛。啊小勝小有你們現在在什麼地方,縱使被老婆害得入獄,做父親的依然十分關心兒子們的安危。「家長同意書呢?」勝利帶著弟弟好不容易來到巴士總站售票處,卻被對方如此追問。對方是體格健壯的非裔美國女性。製服紐扣繃的緊緊,黑發梳攏在後麵,金色的圈圈耳環在耳邊搖晃。勝利不敢放開弟弟的手,好不容易才把媽媽的錢包從五分褲裡拿出來。他以為對方要看他的身分證明,於是拚命找信用卡。女性的聲音再次從上方傳過來:「我不是在說信用卡呦。不好意思小朋友,十二歲以下的兒童若要單獨旅行,沒有家長同意書我們是無法賣給你長途票的。要是不小心幫助兒童離家出走,對我們也是很大的困擾。」「可是我們」話還沒說完他就想到,對方之所以說「不能幫助兒童離家出走」,就表示剛才的理由是行不通的。於是他立刻改用淚眼攻勢:「我爸爸媽媽離婚,結果媽媽離家出走了。從此以後我爸爸天天喝酒不工作,隻要一喝醉就打我跟弟弟,所以我們想去投靠孟菲斯的奶奶。」他拚命眨眼睛,刻意讓眼睛充滿淚水。然後再微微皺眉,擺出祈求的表情往上看。非裔美國女議員有點心軟,表情顯得有點黯淡。但沒多久又想起自己的職務,於是揮著雙手對他說「不行」。「不管你再怎麼求都沒用,我對這種事是很嚴格的。既然你家長無法寫同意書,那就等你找其他監護人寫好同意書再來吧。」「小氣鬼。」「你說什麼?」不知不覺說出真心話。雖然講的是日話,但非善意的肢體語言好像在國外也能通用。「我不是故意找你們麻煩呦,小朋友。這是公司的規定,知道嗎?這也是為了你跟你妹妹還是弟弟的安全著想。」「我們走吧,小有。」勝利知道,再死纏爛打下去也沒有用,於是拉著弟弟的手離開。海港車站〈注:PortAuthority,曼哈頓二個主要的長途巴士站之一〉是個大車站,要從入口找到售票處需要花相當多的時間。想到一切又要回到原點,內心不禁覺得鬱悶。但既然無法買到長途巴士的車票,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於是他把目的地設定得近一點,也考慮到搭電車的方法。那樣旅程應該會變得悠閒一點,對年幼的有利也比較輕鬆吧。不過如果想買AMTRAK〈注:美國國鐵〉的票,對小孩子來說也不大容易。於是他一麵試著找出當初過來的正確路線,一麵推敲下一個方法。既然沒辦法在紐約買票,那走道隔壁洲呢?因為美國每一洲的法律都不一樣,在紐澤西或許十二歲以下的兒童也能買票呢。「喂小勝」牽著的小手突然用力緊握自己。「什麼事?想尿尿嗎?」「不是。」三歲的有利表情非常正經。「遊樂園呢?」「我說小有,現在不是」勝利的話隻說一半。從離開飯店的時候,他就說過想去遊樂園,是自己勉強弟弟一直忍耐到現在。先是騙他離開住的房間,然後哄他搭上交通工具,一再逼迫年僅三歲的弟弟忍耐,於是他緊緊回握弟弟的手。「也對,我們已經搭過計程車跟地鐵,接下來輪到去遊樂園了。那麼我們今天去遠一點的遊樂園,玩兒童也能搭乘的雲霄飛車吧。」「真的嗎?」有利的表情突然亮了起來。「是真的呦!」有利突然變得精神奕奕,彷佛之前的疲憊一掃而空。他們回到地麵上的四十二街車站,再次把代幣放入驗票閘門。「我們要往南走那就是DOWNTOWN羅?」「當當!」「不是啦!」不知不覺又衝口說出,小勝立刻就後悔了。被嚇到的弟弟抬頭小聲欲言又止的問:「阿當?」勝利蹲下來緊緊抱住小弟。緊張的人不是隻有自己,年僅三歲,連英文都不太懂的有利應該比自己還要不安。「沒錯,DOWNTOWN就是阿當對不起,小有。葛格並沒有生氣呦。」「小勝。」不過這孩子會的字還真少。兩個人無論是在無法分辨黑夜白天的月台牽著手等待列車、或是留在塗鴉痕跡的車門打開,走進過客匆匆的車廂內時,都儘可能人多的地方。讓弟弟坐在兩腿之間的哥哥大口歎氣。他覺得車廂裡的視線全都看著他們。像是聽著音樂的非洲青年、看著報紙的西裝男子,甚至覺得捧著印有商標的紙袋的老婦人都在盯著他們。照理說那是不可能的事。彆人並沒有自己想像一樣,一直往這邊看。「椅子,橘子好硬哦。」「嗯,很硬。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呦。」沒辦法,我們必須到遠方去。也必須習慣不安與緊張。搭了一小時的地鐵終點站,是距離曼哈頓最近的海灘。一望無際的沙灘,似乎怎麼走都怎不完。接近黃昏的午後,在海邊嬉戲的人們不分大小小孩都發出歡鬨的聲音,彷佛衷心期待夏天的到來。顏色褪的剛剛好的木版路前方,有一座小型遊樂場。裡麵的設備都很老舊,但看起來很溫馨,不知為何觸動了日本人的鄉愁。「有種好懷念的感覺哦。」不禁令人想起母親年輕打工的橫濱巨蛋,或是春假跟祖父母一起去玩的花園。每當車輛通過,柱子就會喀喀作響的雲霄飛車,好像是美國的第一座雲霄飛車。有利還玩了一轉就快故障的咖啡杯,還抓著不穩定的摩天輪窗戶開心大叫。摩天輪轉到最高點時,可以了望遠處的海麵。「小有,你知道海的另一邊有什麼嗎?」「日本?」「不對,是歐洲哦。」「騙人」在三歲小孩的世界裡,隻有日本跟美國。他買了熱狗跟柳橙汁給喊肚子餓的弟弟。園內到處都有人魚的展示品,有利隻要一看到就會開心地指著大喊:「小勝,魚人!魚人!」「應該是人魚吧。」可能覺得歡喜雀躍的小孩很可愛吧,附近的職員告訴他們昨天舉行過人魚嘉年華,還親切地拿出小孩子的人魚尾巴讓有利套上,並用拍立得相機幫他拍照。開心至極的弟弟拉著哥哥的手到處跑,還發出笑聲跟弟弟一起同歡,好不開心。不久太陽漸漸下沉,腳邊的影子拉得很長。人們也開始回家,原本熱鬨的園區突然變得鴉雀無聲。當夕陽西下之際,最後隻剩下他們跟海鳥在空無一人的海邊步行。他把玩累到發呆的弟弟肩膀拉過來,兩人慢慢走在前往車站的路上。隻有三歲的頭腦跟身體,因為愉快的疲勞而開始打瞌睡。「小有,不可以睡著喲!我們等一下還要搭電車。」「嗯」自己也很清楚晚上的地鐵很危險,可是他們又不可能露宿街頭,也不能在這裡打電話回飯店,乖乖回到父母身邊。要是父母真的離婚,他們就得各分東西了。自己說什麼也不想跟弟弟分開,也不喜歡被人當作物品一樣處置。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也才八歲跟三歲。連要買長途巴士的車票都被拒絕,又有哪家旅館把房間租成他們呢。勝利一邊以蝸牛的速度前進,一邊想起白天看的電影。如果是城市近郊的汽車旅館,或許不會多聞些什麼就讓他們住宿。雖然內部有隨時都可能脫落、咯咯作響的樓梯;住的是聽得到隔壁房間槍聲的客房;兒蓮篷頭隻會流出棕色的水不僅如此,每層樓隻有一個衝澡間,廁所還是共用的。歎氣的勝利低頭看著褲子裡的錢包。裡頭有足夠住一晚的錢。可是自己隻是小孩,無法到什麼像樣的地方投宿。好想哭,腳步也好沉重,隻能夠望著地麵,原來這就是走投無路的感覺。明明自己隻是個小孩卻感到好鬱悶。「啊!」原本邊走邊打盹的有利,似乎發現什麼,開始蹦蹦跳跳。原來在散步專用道的幾公尺前方,有一個看似公共電話亭的孤單箱子。「小勝,電話」「我們不能打電話回家。」「為什麼?」「不能叫爸爸媽媽來接我們,你跟葛格兩個,要到很遠的地方去。」「嗯」「不喜歡嗎?」有利毫不猶豫地搖頭。勝利雖然感到自毫,同時也有無法保護弟弟的無力感。「如果那是如果電話亭〈注:漫畫《多啦A夢》出現過的道具之一〉,能夠馬上大人就好了。」「如花電話亭?」「如果電話亭啦!」可是走到旁邊一看,才發現這個高大的木箱並不是公共電話亭。下半部用木板圍起來,然後用粉紅色與黃色的字寫上MIRACLE、MAGIC、DREAM2等單字。上半部是整片玻璃,還有用紙糊成的可疑阿拉伯人。他不但纏著頭巾還有胡須,正瞪著眼經看著這裡。「我看過這個!之前曾在電視上看過!」「對,是白天播的電影。」如果記得沒錯,這應該是類似算命機器或許願機器的東西。放在手掌的銅板會隨著軌道滾到手臂,隻要順利落到胡須上就能許一個願望好像是這樣吧。「銅板,銅板」他把二十五分錢交給拚命央求的弟弟,然後把他往上抱到搆得著投幣口的高度。隻見暗暗發亮的金屬順著細細的軌道慢慢接近阿拉伯人的臉。著迷的有利屏住氣息,看到銅板好不容易落在人偶的胡須,隨即開心的拍手。人偶動著嘴唇,發出事先錄好的男聲那是帶有腔調的英文:請許一個願望吧。「小勝,願望,你要許什麼願望?」「什麼?」他一時想不到要許什麼願望。當時電影裡的主角許了什麼願望?我記得是站在移動遊樂園的機器前麵,那個童星當時說的台詞浮現在腦海裡。對現在的自己來說,那也是非常接近的願望。勝利忍住口中的乾渴張開嘴巴:「希望快點變成」話都還沒講完,就聽到飛快的腳步聲衝來,其中還夾雜著柺杖的聲音,形成一種奇妙的節奏。而且聲音一直繞到許願箱的後麵。隻見一個男人用驚人的力量扳開後方的三夾板,把紙糊的阿拉伯人拉倒。他把隻剩上半身的人偶擱置一旁,再整個人硬擠進空隙裡。雖說夏天就快到了,但是他卻穿著黑色西裝,帶著一副墨鏡。讓人覺得他長得好像某位知名的演員,但卻不是小孩子說得出來的名字。「實在是太勉強了。」那個男人氣喘籲籲地縮進玻璃窗:「嗨、嗨~~澀穀兄弟,我叫做鮑伯。你、你的願望是什麼呢?」「希望快點變成大人唔!」勝利忍不住笑了出來。這種箱子,這種騙小孩的簡單機器,誰都知道是騙人的。怎麼可能實現願望呢。更何況要無視人體構造讓自己馬上變成大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那才真的是MIRACLE、MAGIC、DREAM呢。而且這也不是電影,現在的小學生怎麼會相信。「要馬上變成大人,是不可能的事。」「變成大人?是為了你那個弟弟嗎?」「沒錯但也可能不是,或許是為了我自己。因為我不想跟小有分隔兩地。要是我再長大一點,就可以兩個人一起逃得遠遠的。」勝利把弟弟放到地麵之後,用有點早熟的小學生語氣說話。「可是這個世界並沒有那種魔法。我不可能突然變成二十歲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你要不要出來啊?一定很熱吧?」「我是鮑伯。大家都這麼叫我。」他的眉毛略微下垂,感覺很丟臉地從箱子中爬出來。可能是他使勁全力跑來的關係,呼吸還沒恢複正常,兩手搭在膝上彎著身子,黑色柺杖「鑒啷」落在木板路上。「讓這麼一對、小兄弟、在紐約流浪。你們的父母、到底、在做什麼啊?」「我爸媽正麵臨離婚的危機。」「淋昏的雞!」睡意全消的有利精神奕奕地回答。而且把手伸向鮑伯的臉,根本來不及阻止。「眼鏡,眼鏡」「不行啦,小有!不可以隨便拿叔叔的墨鏡」男人的一雙眼出現在被有利拿下來的墨鏡後方。不過勝利被奇特的瞳孔顏色嚇到說不出話。「怎麼了?」「你的眼睛」原以為是金黃色的眼睛,再重新確認之後又變成普通的黑色。那男人露出頗有含意的笑容,等他把話說完。「沒什麼,可能是我看錯了。」「是嗎?」他從有利的手中把墨鏡拿回來。「年紀一大,連眼睛都變差了,不帶這種東西就沒辦法直視夕陽。倒是這孩子還真是不安分,他沒問題吧?」「請你不要說我弟弟的壞話。」完全不曉得對方指什麼地方沒問題的勝利,緊緊抱住懷裡的佳人。「他才三歲而已。」「我知道,我非常了解你們兩個的事,而且是從出生之前就認識你們了呢。我跟你們父母是好友不、應該說是上一代的澀穀家就是老朋友,就算老交情了。所以我並不是在說你弟弟的壞話喔。」有利張著嘴巴,直盯著說話的男人下巴看,但是因為他沒胡子所以很快就看膩了。然後指著遺留在海邊的美人魚遊行看板,再次「魚人魚人」地拍手叫喊。鮑伯的嘴唇露出苦笑的樣子,像是對待可愛小狗般輕輕抓住小孩的瀏海。「未來,他必須到非常遙遠的地方。可能會遇到危險,也可能被迫做出嚴酷的抉擇,所以我才會有點擔心他,要是他繼續保持這個樣子,不曉得有沒有問題呢。可是」海浪打在沙灘上又退去,再次打上來又退去。悅耳的聲音跟其他海岸沒什麼兩樣。「可能是我杞人憂天吧。」「你說會遇到危險?」勝利強而有利的聲音傳到男人的耳裡。「你說會遇到危險真的嗎?還說他會去遙遠的地方,我能不能代替他去?非得有利去不可嗎!?」「沒錯。」持續眺望海麵另一頭的鮑伯搖著頭說:「沒有人能夠代替他的人生,非他莫屬。」兩腳突然失去力量的勝利往後退了幾步。他抱著有利的身體,兄弟倆一起癱坐在背後的長板凳上。木製的椅子被初夏的陽光曬得暖烘烘。「小勝?」小手摸著哥哥的膝蓋。「小勝不要緊吧?」「不要緊,我沒事。」腳底的棕色木板傳去海浪的波動。自稱是鮑伯的神秘男子轉身麵對小兄弟:「雖然你無法代替他,但你可以從旁協助。」「要怎麼做?」勝利抬起頭再問一次:「要怎麼做?」「隻要繼承我的工作就可以了。」「你的工作是什麼?是什麼樣的工作呢?是哪家公司的社長?」「社長這個嘛,有點類似啦。工作內容就是運用大約是一個小國的預算,來整合大約一個小國的人口。」「你說的該不會是都知事吧?」他不曉得從哪裡的新聞或報紙得知,東京都的規模跟一個國家差不多。想不出知事的英文要怎麼說,所以是用日文說的。鮑伯可能是聽不懂吧,隻見他揚起墨鏡後的眉毛。「不過我是琦玉縣的居民,也沒有理由繼承你的職務。為什麼你會對第一次見麵的我說那些話呢?」「很簡單。」他漸漸拉長的影子快要觸及兄弟倆的腳邊。不知為何,勝利覺得他的影子顏色跟一般人不太一樣。「因為我年紀已經大了。這份工作我已經做很久了,想說在這裡找個人把這個位子讓給他,卸下重擔好好休息。」「我不覺得你年紀很大啊。」「人是不能靠外表判斷的。」鮑伯那張被橘光逆光照射的臉,看起來大約五十多歲,如果本人自稱八十歲,也會覺得他的確有那個歲數。真是不可思議的人。「人是不能靠外表判斷的。像你弟弟在我看來,不過是個不安分的小鬼,但是沒人知道他體內的小小靈魂裡,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你說他隻是個小鬼?」勝利僅僅抱住疲憊不堪,體溫升高的弟弟:「不準你這麼說我弟弟。」「對不起。」鮑伯很快就道歉了,這對一個大人來說是很難得的,隨後他用真誠的口吻繼續說:「對你來說,他是你最寶貝的弟弟,與其跟他分開,你寧可帶他離家出走對吧?但是對你父母來說也一樣。這時候的他們應該嚇得臉色大變,正在四處找你們兩人呢。他們是不可能會讓你們遭遇不幸的。」「你怎麼知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從很久以前就非常了解你們這家人呦!」聽他這麼一說,勝利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在這樣的異國、這樣的觀光勝地、和認識多年的朋友偶遇的機會有多大呢?他搖搖頭放棄計算,因為根本算不出來。「回家吧,澀穀兄弟。放心好了,澀穀夫妻不會拆散你們的。如果你對父母親的態度不放心,那我願意儘微薄之力,說服他們讓你們一起生活。」男人筆直伸出他的長手。「好了,我們回去吧。」勝利輕輕搖頭:「我們不能隨便跟陌生人走。」鮑伯眯起墨鏡後方的雙眼,一邊敲響柺杖,一邊沿著木板路走到年幼的兄弟旁邊,然後坐在他們旁邊:「你們也可以不要回去,就待在這裡吧。在你們那對幼稚的父母焦急地迎接你們之前,就這樣看海吧。」突然感覺到坐在膝間的弟弟身體變重原來是他突然往自己的胸口靠了過來。「小有,你睡著了嗎?小有?」規律的呼吸聲變得又長又細,柔軟的頭法搔著勝利的下巴。「沒關係,安心地睡吧。」風平浪靜的海麵被染成橘紅色,巨大的太陽有一半沉入海麵下。海浪也配合拍打的節奏變換著亮度與色彩。好暖和喔。就跟夕陽一樣地暖和。「原來如此,跑遍全世界的他,現在待在亞利桑那州啊?」一大開附加檔案,眼前就出現沉沒在地平線的細樣。鮑伯傳來的MAIL總是會附上夕陽的圖檔。「吾之一生如斯啊雖然年紀的確不小了,但也沒有必要這麼感歎吧。」簡短的英文寫著一如往常的內容。像是股票啦、世界情勢啦、金融市場等等。緊接著後麵都會補上每次都有的一句話「衷心等待繼承人的成長」。「你也太急了嗎,我都還沒大學畢業呢。」就在他關閉郵件軟體的同時,門跟玄關也發出撞擊的聲音。有人跑上樓梯。連敲都沒敲就打開房門,隨即露出有利滿臉大汗的臉。「電腦借我一下,我要看昨天比賽的畫麵怎麼這麼冷啊!?」被房間溫度嚇到的有利馬上衝向冷氣機的遙控器跟窗戶。接著還沒取得主人的許可就站在電腦桌前麵,看著美少女螢幕的保護程式,擺出一臉嫌惡的樣子:「又是新的美少女遊戲啊都已經幾歲的人了。你該不會又拿我的名字套在某個遊戲角色上吧?」「啊嗯?用你的名字?你老哥什麼時候乾過那種事啦?是西元幾年幾月幾日?幾點幾分幾秒?地球轉動幾次的時候做的?」「少來了!你明明做過!?就是上次、那個叫什麼來著,就是弓道社的女生啊!」「她叫優莉,這麼女性化的名字,才不是我弟弟的名字咧」「少、少胡說八道!你明明就是對我不滿,才刻意用我的名字吧!真是的、勝利就是這麼愛說謊!」「話說回來,我才不想要你這個臭屁的弟弟呢!你老哥想要的是名叫優莉,長的可愛的妹妹,而且還要是弓道社的開朗美少女,不是你這種男生製服的棒球小子」「啊氣、氣死我了!」弟弟拚命抓著滿頭大汗的頭發,在漸漸滲入暑氣的房間裡氣得直跺腳。勝利一麵把窗戶打開,一麵把枕頭上的運動毛巾扔給他。弟弟真的很無趣。要是有機會重新投胎,希望這次會是個老時又可愛的妹妹,那麼我倒想當個有點沒出息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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