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新計劃(1 / 1)

連續工作之後,塔伯特有些疲勞,他和換班的同僚交接之後,披著件外套靠在軍士艙的床鋪上沉沉睡去,夢裡依稀又回到了七千英裡外的芝加哥老家,在瘦弱溫順的妻子陪伴下,與自己剛剛出生不久的兒子在院子裡儘情玩耍。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是多麼愉快,雖然他的家庭仍然簡陋貧窮,但那裡是他心靈的歸宿和力量的源泉。沉浸在這樣幸福的時光裡,不知不覺就過了兩個小時。當他的意識終於掙脫了夢神的擺布,快要從短暫的幸福時光中醒過來的時候,一陣與他心靈密切連接的波動喚醒了他。塔伯特恍恍惚惚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也沒穿鞋子,就那樣赤著腳踩著冰冷的地板走了出去,經過長長的走廊,沿著台階上到了寬敞的軍官艙。“先生?”這時他似是醒過來了,見周圍沒有人,就輕輕地敲響了艙門。一陣寂靜後,門打開了。雖然旁邊就站著兩個麵無表情的德國人,但他卻像毫無所見一樣徑直走了進去,穿過隔間的門,然後他看到了自己的長官。“你還好嗎,先生?”塔伯特關心的問道。“哦,塔伯特。”房間裡一片狼籍,到處都是桌椅碎片,埃瑞克渾身是血,不過精神不錯。他沒有回頭,站在窗前微笑著回答。“我很好,好極了。”他的神色中有種莫名的振奮。此時大西洋上肆虐的風雨雖然沒有停歇,但這艘船的上方卻被無形的力量打開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就像暴風眼中央一樣,數平方英裡範圍內風平浪靜,沒有灰暗濃密的烏雲阻擋,金色的陽光從遙遠的太空中照射下來,儘數灑在埃瑞克身上,使他一身滿滿的都是金光。在這一刻。他看起來就像一位神祇般。塔伯特心中產生了一陣無法形容的戰栗,他的雙手緊緊的在胸前交握,然後虔誠的跪了下去。沒有再說話,埃瑞克靜靜的欣賞著這副美妙的景致。現在,他終於踏出了屬於自己的一步。最關鍵的一步。接下來整整一天他都沒有出門,一直停留在房間裡鞏固力量,把所有的外務全部拋開。沒有他的提醒,這艘船會不會撞上礁石沉沒,會不會被盟軍的飛機發現誤炸,船上的德國人會不會找到機會暴動。現在都不重要了。在這一刻,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與這樣偉大的感受相比較,即使失去這艘船,把船上的美國人和德國兵一起殺光,也沒有什麼值得可惜的。當然,他不需要真的那麼做,沸騰的力量雖然展現出暴虐強橫的本質,但強化後的大腦自然可以主宰它們進入正確的軌道。至此,埃瑞克對整個物質世界都有了全新的理解。宏觀與微觀的變化都不再遮遮掩掩,像羞澀的花朵般一層層為他綻放,即使一滴水珠都可以同時從各個角度解析,變得如同鑽石般璀燦。隻要他願意。整艘船無論巨細都儘在掌控之中,不隻是鋼鐵,任何不具備能量保護的物質都可以被他用一個念頭分解。哪怕是人類的靈魂,也不再是隔了一層迷霧般朦朦朧朧。在心靈力量審視下,它們幾乎像像流動的物質一樣,再也不是難以捉摸的東西。不過。雖然有了這麼大的進展,並不代表埃瑞克就會肆無忌憚的使用心靈感應進入彆人的內心世界,像對待奴隸一樣隨意扭曲他們的靈魂。無論如何弱小,人類的靈魂都是造物主最偉大的傑作,對真正偉大的事物應當保持足夠的尊重,而不是憑借強勢地位予取予求。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以教授的強大,長期出入普通人的內心,漫長的歲月積累下來也迷失了自己的立場,埃瑞克絕不會重蹈覆轍。何況,操縱心靈是捷徑,捷徑雖然會帶來不錯的效果,卻也會使人變得軟弱。一旦習慣變成了依賴,原本的工具就變成了主人,而主人反而喪失了權柄,淪為力量的奴隸,那就太可悲了。在這種想法下,埃瑞克基本放開了對手下人的約束,讓他們的思維更加活躍,允許他們提出自己的看法,隻在關鍵地方保留一些影響。就像現在,雖然他的新計劃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但埃瑞克仍然願意花點力氣說服他們而不是用自己的力量強行通過。“先生,是不是再考慮一下。”塔伯特作為水兵首領,不得不婉轉表示意見。他的理由無非是好不容易逃出一條小命,又費儘力氣奪得一條船,接下來隻要等待救援就可以了,你老人家就放過兄弟們脆弱的心臟吧。其他人的看法也差不多,隨著埃瑞克不再左右他們的意誌,這些普通水兵立刻就恢複了平庸。“長官。”另一個人請求發言,他和埃瑞克的關係沒有塔伯特那麼親近,顯得有些大大咧咧。“長官,如果現在是在布魯克林海軍基地的酒吧裡打架,你讓我朝十個對手衝上去,我威廉.巴裡也不會皺一皺眉毛,但是如果你想讓我跟著你送死,那我隻能說一聲抱歉。”他的話雖然粗魯,但是給後麵的人壯了膽。“長官,我們已經證實了自己的勇敢,這條船和一百多德國人就是證明。當然這都是在你的領導下完成的,我們全都非常欽佩你。不過我們已經做得夠多了,現在我們隻想儘快脫身,畢竟還有家人在美國等著我們。”另一個人姿態放得更低,不過他的想法和大家基本一致,好不容易活下來,正常人都想活的更久。“是啊,隻要逃出去,我們都是英雄,整個美國的小妞都會樂意爬到我們床上。”巴裡也在旁邊大聲嚷嚷,其他人紛紛點頭。這就是現狀,既恐懼於繼續前進可能遭遇到的事情,又無比自滿於過去獲得的成就,這是群一心想要從戰場上溜走的家夥,必須讓發熱的頭腦冷卻下來才能讓他們麵對現實。埃瑞克不動聲色,等其他人七嘴八舌把所有意見表達完,說得口乾舌燥再也拿不出一點新鮮的觀點才開口。“我可以理解你們的願望,誰都不想白白死掉。但也請你們告訴我,如果按你們想的那樣,我們要怎麼才能擺脫現在的困境,從意大利的領海離開?”沒錯,正是意大利的領海。在長達一周的漂泊中,借助北大西洋的暴風雨、洋流、夜色和某人的神奇力量,這艘德國破船不僅沒有沉沒,反而奇跡般的靠近了歐洲大陸,甚至混過了戒備森嚴的直布羅陀海峽,進入喧鬨的地中海一路向亞平寧半島前進。當風雨平息,埃瑞克漸次收回力量,頭昏腦脹的水兵們才萬分驚愕的發現自己竟然摸到了軸心國的鼻子底下。一場歇斯底裡的驚慌失措後,美國人揮舞著武器把所有德國人關進倉庫,然後跑來向埃瑞克求助,希望他能拿個主意解決問題,但是埃瑞克的奇思妙想差點兒讓這群人又一次昏過去。不過他有自己的理由。“聽著。”埃瑞克打開海圖,把目前所在的位置指給八個菜鳥水兵看。“按照德國俘虜的描述和你們自己的觀察,我們現在已經成功穿過撒丁島和西西裡島之間的意大利防線,東西兩側都有納粹的海軍,向南要經過起碼160海裡才能到達北非,而我們現在的座標在哪裡?”“北緯40°54,東經12°57。”塔伯特低聲回答。“靠近龐廷群島。”“謝謝,塔伯特先生。”埃瑞克說著,把指揮棒北移。“大家都看清楚了,除了向北之外,任何一個方向都會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而且我們沒有足夠燃料,根本不可能跑那麼遠,即使通過無線電聯係到盟軍,我也很懷疑他們肯不肯冒險來救我們。我們靠近意大利本土,如果選擇不對,雖然意大利陸軍像兔子一樣經不起考驗,但是據我觀察,他們的空軍或者海軍遠遠的向一艘開不動的破船開炮或是投下幾枚炸彈的勇氣還是有的,僅憑他們用高射炮打死本國元帥的經驗來看,這些家夥打炮的水平不會比做通心粉的水平差很多。”“那我們投降怎麼樣,聽說意大利抓到的俘虜每天都能吃豪華套餐。”雖然大家麵帶憂色,但是還有一名年輕水兵麵帶憧憬。“那也得你同樣是位英國皇室成員才行。”埃瑞克對這個提議嗤之以鼻,繼續打擊他們。“此外,你們不經我允許,擅自把工作中的德國人趕回倉庫,現在他們一定全都明白了外麵的情況,以你們這些天的虐待,我不認為他們脫身會心慈手軟到不絞死你們——也許他們會把你們中的某些人洗洗乾淨,抹上黃油用小火慢慢煎了當牛排吃。”他這一番威脅,水兵們的臉全都變得灰敗起來,特彆是威廉.巴裡,他比彆人更加心虛,虐待德國俘虜最厲害的人就有他一個。有了這樣的認識,接下來的鼓動就順理成章。“後退無路,現在我們隻有向北前進。37海裡外就是羅馬港,我們要做的就是把船開過去,趁敵不備攻陷羅馬城,活捉墨索裡尼。”他用力一拍地圖,八個水兵條件反射般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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