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車輛在身邊擦身而過,第一次有這種經曆的烏鴉儘管見慣了大世麵,還是手心裡捏了把冷汗。但為了保持做大哥臨危不亂的氣度,他坐在那兒,一聲不吭,還故作輕鬆地掏出支煙點上,但墨鏡後麵的眼睛卻是一刻也出離開前方。點了四次才把煙點上,猛吸一口,他偏過頭道:“乾嗎非要走這邊,那邊不是很寬嗎?”“沒什麼,隻是在適應車身的寬度。”高飛道:“烏鴉哥還要去哪?”和一輛本田CR—4SUV擦身而過,對方車上的司機見高飛的車這麼近距離地kao近,幾乎嚇傻了,一聲長長的鳴笛,象極了慘叫聲。烏鴉正要答話,卻聽著對方車的喇叭聲透過沒有關嚴的窗戶在耳邊呼嘯而過,兩車相交時產生的氣流猛地慣進他的一隻耳朵裡,耳朵裡全是嗡嗡的聲音。到了嘴邊的話也忘了說。驚魂甫定,烏鴉不動聲色地喘了口氣,對高飛道:“我突然想到要去辦件重要的事,你就在這兒停下吧。”“我送烏鴉哥去。”高飛這個時候,那裡還不知道烏鴉的心情,但還是假裝拍馬,見烏鴉搖搖手,才kao邊停下。烏鴉整了整衣領,開門下了車,腳下一軟,差點摔一跤。還好他在車門上借了下力,見阿秀的車跟了上來,頭也不回地衝高飛擺擺手,上了阿秀的車。“第一次出場,肯定給他印象深刻。”高飛打了個響指。阿秀等烏鴉上了車,奇怪地問道:“怎麼下來了?”“少廢話,去阿惠那兒。”緊張之餘和惡戰之後都會去找女人發泄,這幾乎是道上人都知道的烏鴉的習慣。隻是這次是怎麼了?阿秀奇怪想,也不敢問,老老實實開車轉進旁邊的路上,再看高飛的車,已經不見了蹤跡。“你怎麼看那個高飛的車技?”烏鴉邊啃著一隻雞爪,邊問道:“跟在他後麵是什麼感覺?”阿秀低頭想了想:“看他的樣子,應該對距離的把握比較好,但車技怎麼樣看不出來,他今天應該沒有出全力。”期待這麼久,想不到他是個這樣的瘋子。想著高飛飛車時的樣子,烏鴉都能再次看見那些和他迎麵而來的司機驚恐的眼神。說不定真的撿到寶了。“彆說了,他來了。”烏鴉衝剛進門還在東張西望的高飛揮手道:“在這兒。”“高哥,你的新車很拉風啊。”剛落坐沒寒暄幾句,阿秀就發出戰書:“現在你車也有了,是不是可以和我跑一場了。”“彆急呀,阿秀。”作為老大,一定要一碗水端平,至少表麵上也得做到,這樣手下才會服。見阿秀這般咄咄逼人,烏鴉當然要表現出對新人的照顧:“雖然我也想看看高飛的車技,不過你就多給他點時間適應車子。”“謝烏鴉哥了。”高飛接道:“我也的確需要點時間,那就一個月以後再比吧。”烏鴉心道,我說讓你適應車子是客氣,你還真當真啊。開口就是一個月後,一個月後,怕是我的那場重要的比賽也開始了,那還有你賽車的機會。不過道上的人都是言出必踐,自己說的話,再當眾收回實在有損形象。他笑道:“那我們可就等的心焦了,就十天以後吧。”高飛的要求是獅子大開口,這時聽烏鴉限製為十天,也比較符合自己的意象。他點頭應好,心道:十天,應該可以完善那個變態的動作了吧。時間一天天地過去。對於烏鴉來說,時間沒有什麼概念,在黑社會的日子,每天無非就是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搶地盤是第一要務。十天的時間,烏鴉又收到兩個酒店、紅燈區的四個發廊和兩個小型賭場,外加能在一個剛開業不久的夜總會裡售賣搖頭丸。相比較而言,這些天高飛也收獲甚豐。張陽的教學風格很是特彆,寓教於學。兩人又心靈互通,很多技術要求和賽車動作都不用講解就能理會。“飄移應該從基礎練起,因為以前的特殊性,你學的也很粗放,隻知道暴拉手刹,猛打方向,其實飄移的方式很多,前驅車、後驅車和四輪驅動的車,都能做出飄移動作,隻不過實現的方法各有不同。現在,你就結合你所學的飄移動作精確控製車子。”張陽的要求一項比一項難辦,但高飛的進步也非常神速。加上張陽以往的經驗會在有意無意地流入到高飛的思維中,那些讓張陽當初都花費十天半月的動作高飛基本上一個下午就能做好。“捷豹車是前置發動機,後輪驅動,和你的自由艦的驅動方式正好相反。自由艦是前輪拉後輪,捷豹是後輪推前輪...”高飛不耐煩道:“你就彆婆媽了,這些我都記的很清,直接說重點。”張陽也不以為忤,兩人這種關係存在已經很多時候了:“後輪驅動的車至少有三種飄移方式,其中就有一項很實用的,就在在彎道上猛打方向,同時加油門,由於前輪和後輪之間的速度差,會產生飄移的效果,這樣不用拉手刹,手刹在這一刻可以用著對方向的調整上,對精確控製車輛很有幫助。”車子在馬路上飛馳,高飛不停地變化著檔位,讓每一個檔位都能得到有效的使用。新車需要很好的磨合,反正還有些時間,高飛花了三天時間把台北周邊三百公裡以內的地方跑了個遍。到了第五天,已經到了做首保的裡程數了。第十天,烏鴉帶著同樣心急的阿秀到那個租用的舊倉庫去找高飛,是該到比賽的時間了。烏鴉特地給這場比賽安排了一個夜間賽事,聽說上次冠軍要接受一個不知名車手的挑戰,坊間的傳聞更是多到泛濫,再加上三天前就已經放出了風,很多人回憶起阿秀上次最後上演的大逆轉一幕,都覺的這場大戰才是最近一個時段的重頭大戲。烏鴉的賭局已經開出近期天價,買進者還的絡繹不絕。高飛那小子可不要中途掉鏈子,這場比賽都引起洪興方麵的注意,說不定他們也會有車手參加。如果高飛不堪一擊,落後太多,烏鴉就會有“騙賽”的嫌疑。說起來,也許是被高飛蒙蔽了,都沒有看他正式賽車,烏鴉就先入為主地認為他能匹敵阿秀,進而高調宣傳他的出道,實在不太符合烏鴉的性格,連烏鴉自己想到這事時都覺得這個做法有些武斷了。今天一定要看看這個高飛到底能不能拉出來遛遛。一進倉庫門,就聽見雄厚的發動機聲,烏鴉一看,先是吃了一驚,原來寬闊的倉庫已經被用塑料件分隔成一條條小小的通道,而高飛正駕著車在這些通道上飛奔。這些通道很小,大都在一個車身的寬度,而且曲折婉蜒,彎道很多。通道的儘頭,是一個圓圓的桌子。圓桌很大,直徑足有三米。桌沿上每隔一兩尺擺著一隻玻璃杯,圍放在桌子的一圈,共有十六個,每個都突出桌外大概有兩、三厘米。看著這些布局,烏鴉和阿秀都一頭霧水,正不知有什麼妙用,就見那輛捷豹飄移著開過最後一個彎道,直直地朝圓桌衝去。車子接近圓桌不到一尺的地方,車頭猛地一扭,車尾慣性地朝逆時針方向飄去,象一個被一根從圓心處拉出的線吊著,車身以圓桌為中心圍著圓桌飄移了一圈。隻聽“乒乒乓乓”地響聲,十幾個玻璃杯挨個被撞下圓桌,掉了一地。烏鴉和阿秀同時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