紕漏(1 / 1)

提交的證據, 一枚小小的藥丸,是一切的樞紐與關鍵。當年的藥丸早已被陳列過證據,謝冰再次提出來早已作廢的證據,難道她瘋了?祝芷蝶一向高傲, 此刻卻在微微發抖。鬱焰真人深深歎了一口氣,時隔多年, 他上前一步, 攬住祝芷蝶的肩頭,低聲說:“去吧。”意想不到的人站在了麵前。祝芷蝶不去看謝冰:“當年, 我做了偽證。”眾人嘩然!顧莫念麵如寒雪, 佁然不動。祝芷蝶道:“在謝冰指控之前, 我見過那枚藥丸, 當時我感知香味有異常, 回去之後查了許久的上古醫術,才隱約有了想法, 直至無音宮山頂, 我再研究淬體丹便發現了異樣。”“淬體丹耗費大量珍貴藥丸,確實是對身體大補, 然若加一味九轉陰陽草, 每日吃下去,便能與淬煉無異, 使身體的廢靈根無限接近有用的靈根。”“那九轉陰陽草藥效用雞肋,並不能使凡人修煉,加之世間罕有, 我也是後來才明白的。”“謝冰是五廢靈根,經過此藥淬煉十數年之後,便能無限接近於真正的五靈根骨血。所以當年謝冰說的,都是真的。”“顧主座所言其為不實,當年……”她看向謝冰,飛快的收回來眼神:“當年之事,是我錯了。”謝冰心頭明鏡一般,祝芷蝶不僅說的是藥的事,還是她將她推下懸崖之事。她心頭冷笑。謝冰閃過殷倦之在夢境中說過的話:“祝芷蝶當年推殺你之事,我早就調查清楚,卻一直不殺她。我總是想著你能回來。”“鬱焰真人所求祝芷蝶說出真相後能夠不公開發落,我同意了。”謝冰心底微酸,他的愛意,竟然蔓延了這麼久。從當年,殷倦之便在籌謀著為她翻身。饒是她已經死了。……三日前,太虛派。祝芷蝶為這次出去征戰的修士們治療傷勢。相較於以往的朝氣蓬勃,如今的太虛派有些寂靜。一半修士已然派出去抵禦淵魔,另外一部分則是出發去了聖廟。白色衣袍匆匆行至她麵前,她慢條斯理為將昏過去的修士上好了最後一點藥:“成癡,怎麼了?”晏成癡與殷倦之被稱為太虛派雙劍,被認為是殷倦之日後的左臂右膀。他笑得燦爛,抬手交給他一封信:“倦之讓我把這封信親自交給你。”祝芷蝶的麵容平靜。她拆開信封之後,眉頭越皺越緊,直至略為愕然地抬頭。她看著晏成癡,眼神飄忽不定。那一瞬間,她的眸光幾乎滲人的可怕。“他還說什麼了?”晏成癡搖了搖頭,“倦之隻讓我交給祝峰主信,旁的沒說。”話音未落,祝芷蝶已然不見了蹤影。晏成癡錘了錘肩膀,他剛從無音宮回來,一連跑了幾個地方,著實累的夠嗆。……當天夜裡,聖廟之巔山腳之下。殷倦之懶懶躺在粗大的樹乾上,手中酒壺已然飲儘大半。夜風四起,山川間平靜的湖麵乍然起了波瀾。一副棋盤,立在天地之間,一人紅發勝火,一人身穿鵝黃長袍,棋盤對弈。正是對弈最為激烈的時刻。一人自陰影中來。祝芷蝶麵容蒼白,死死盯著他:“你說的可是真的?”殷倦之微揚下巴,輕聲道:“坐。”祝芷蝶那張善意悲憫的麵容上閃過一絲遲疑,沉聲道:“殷倦之,你身為主座首徒,可知這樣做的後果?”殷倦之懶懶道:“那也總比你不知女兒真正的死因要好。”“嗒”的一聲,鬱焰真人紅發飛舞,棋子已然行錯一步。廖天音看著他,隨手一揮,將棋盤儘數碾成粉末。兩個男人之間沉默著。鬱焰的脾氣一向火爆,此刻卻顯出一絲悵然,“是我慣壞了她。”“當年若心在服刑中死去,我雖傷心難過,卻不免覺著終歸是天意弄人,誰也不曾怨懟。”謝冰是在他門下求學過,那便相當於他半個弟子,祝若心被嬌慣壞了,做下錯事,自要承擔後果。祝芷蝶冷笑:“你何曾管過若心?身為男人,現在說這些,真是可笑!”晏成癡送來的信上,那張紙上清楚明白地寫著,當年謝冰指控顧莫念之時,他前去提審宿采逸。刑堂的放逐之地是極北苦寒之地,刑堂關押之人皆數在此。七日之前,那些失蹤的犯人們不僅有宿采逸,還有副堂主出於私心加進去的祝若心。梁尚無門無路,許久之前偶然間與祝若心結了梁子,便被罰到了苦寒之地當副堂主,祝若心落在他掌中,出於私心便將她派去寒礦服刑折磨。對於祝若心來說,梁尚是一個不足掛齒的人罷了,她沒想到會有一個仇人在等著她。到了極北苦寒之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副堂主便是他們的天地,祝若心根本沒辦法通知祝芷蝶。極北酷寒靈礦並非是意外,謝冰指控顧莫念,其中證人之一便是小師弟。“小師弟和祝若心同時死去,死於一場預謀和意外。”他拚儘全力想要救宿采逸,卻沒有抵擋住無窮無儘的上古淵魔。廖天音輕聲道:“當年你在無音宮殺謝冰,我看到了。”祝芷蝶的臉色慘白。廖天音平靜的看著她:“若心已然被你教成這副模樣,你對我怨懟,一直待依心不好,我心底愧疚,從未開口乾涉。”“你殺謝冰,是為了女兒,我不讚同,卻明白你的心。”“隻是現在不一樣。我不會將女兒放在一個sha're:n凶手當主座的門派之內,我不會再將女兒留在你身邊,我要帶走依心。”祝芷蝶崩潰了。十九年失去女兒之後,她便對一直冷落的祝依心視如命,怎麼能容忍帶走祝依心?“你到底想要怎麼做?”廖天音看向她:“查明真相。”……諸多事情俱都串了起來。當年祝依心雖然坐擁資源卻始終不受重視,簡直像是委屈包。那年無音宮修仙界門派大比,謝冰撞見祝依心與祝芷蝶爭執,那時,想必是因為她的父親廖天音。……祝芷蝶的身軀打著顫,她救人無數,聲望甚高,這一下聲名儘毀。她看向祝依心,痛苦的閉上眼睛,“當年我以為女兒身死之事與謝冰有關,所以隻想讓她死罷了。”“我當年所言不實,甘願受到懲罰。”——當年祝芷蝶信誓旦旦說顧莫念所用材料上乘,對謝冰身體大有裨益,顧莫念花費大價錢煉製補藥,不過是為了討好徒弟罷了。祝芷蝶睜眼,眼睛充血:“我申請重啟調查當年之事情,我女兒死在極北刑堂,究竟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設計?為我女兒討個公道!”她要一個結果。顧莫念曬然一笑。“祝峰主,你真是糊塗了!”他緩緩轉過身來,麵向眾人,居高臨下。“誰都想為自己討個公道?那本座的公道呢?”“當年你為了你女兒,不分青紅皂白、不以公正衡量,便私自刺了謝冰一劍,將她推入懸崖殺死,我趕到之時已然來不及!”“顧忌你這些年為太虛派貢獻良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是天下人敬仰的醫仙,這才沒有揭穿你,沒想到,終成禍患!”祝芷蝶的臉色慘白!“你、你看到了!”眾人嘩然。一層層秘密揭示出來,牽扯一樁樁陳年舊事,俱都是命案!這也太勁爆了!顧莫念不急不緩:“當年你既然肯為了你以為的真相做出偽證,如今誤以為我與你女兒的事有關,便開始貿然詆毀。已然過了十九年,你還能反口說藥有問題……”他的話語緩慢而涔然,是咄咄逼人的質問:——“試問,你還有什麼值得相信的呢?”……由此及彼,以當年所做惡行,推及現在祝芷蝶行為,得出結論:祝芷蝶所做皆為偽證。他直接將祝芷蝶的證詞打為不可信。證人被汙染了。他慢條斯理、舉重若輕:“便是這藥真的能煉製成最接近五靈根的骨血,與我又有何乾呢?”對呀,如果謝冰所言為謊言,謝冰怎麼證明顧莫念讓她血肉變為五靈根,是為了煉製為爐鼎,而非是為她好呢?畢竟謝冰好端端的站在他們麵前,並未被煉製成爐鼎啊!顧莫念淡淡看向謝冰,輕聲道:“阿冰,停手吧,你這般瘋狂,為師真是於心不忍。”謝冰微微垂眸,終於明白,顧莫念依舊那麼可怕:當年,顧莫念連自己疼愛的小弟子宿采逸都殺了,他留著祝芷蝶這個隱患,是因為抓到了祝芷蝶sha're:n的把柄。有這個把柄在,他就永遠不會被扳倒。沒有底牌的謝冰,隻會淪為可笑的把柄。——建立在謝冰並無底牌的基礎上。謝冰當然知道,藥不可能扳倒他,隻要能在眾人的心尖留下一道淺淺的疑惑,那便已經是處在預期中。……司徒同光看向謝冰:“謝冰,你還有什麼證據要提交嗎?”謝冰抬眼,與顧莫念對視:“當然有。”……“顧莫念在他房間的地牢之下,以冰棺為容器,藏著南宮聽雪的頭顱,隱藏多年。”“當年我指控之時,顧莫念提前轉移走南宮聽雪的頭顱,將我指控變為一樁並不存在的蓄意汙蔑。”顧莫念嗓音低啞:“謝冰,你分明知道,這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謝冰聲音清淡:“彆急,這次,我想問的是另外一件事。”……是什麼?她看向高處,“我想問聖廟中人,南宮聽雪的屍身究竟有沒有可能被偷走?”做題不要一個思路走到黑。顧莫念能拿到南宮聽雪的頭顱,那麼說明……當年的聖廟,出了紕漏!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是490票的加更,540票加更在淩晨兩點!鹿鹿繼續熬夜肝更新!繼續求大家肝投票!距離590的加更隻差48個姐妹啦!投票簡單的!打開手機,百度輸入幾個字:“晉江文學城科技興國征文”,打開鏈接即可!不用下載,不用花錢,登錄賬號投一票就可以了!或者瀏覽器手動輸入:et/essay/index2分評論全戳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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