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騰一陣過後, 這場宴會到了散場的時候。不過散的是各家長輩們, 這些小輩好不容易聚這麼齊，也沒有就此散了的意思。於是決定轉個場, 去他們年輕人該玩的地方。最後是關元白去聯係了宋黎, 讓他把他家會所騰出一個大包廂來。一群人去玩，無外乎喝酒和遊戲。到了包廂後，眾人便各自玩開了, 這裡的人都是關知意的熟人, 所以她也不拘謹，就坐在關元白邊上, 隨意吃著水果。順便……偷偷瞄戚程衍。戚程衍坐在她左前方，他身邊坐著宋黎，宋黎嘰嘰喳喳的，正纏著他說話。周邊有些吵，關知意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隻看到戚程衍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眉頭微微一挑，看了眼他身邊的位置。這是在示意她坐到他身邊去。關知意蠢蠢欲動，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瞞著大家跟戚程衍偷偷談戀愛, 所以都不太敢過去跟他說話了, 總覺得自己一到他身邊就會露餡似得。兩人視線在空氣裡交彙。關知意猶豫間, 隻聽身邊的關元白突然問道，“這次回來待多久？”關知意嚇了一跳，連忙收回了視線：“啊？其實加起來也就一天, 我明天下午就要走了。”“這麼著急？”“電影還在拍嘛我不能請假太久，不過還有一個月就能殺青了。”“噢。”“元白！過來過來，江隨洲這家夥手氣太好了，來幫幫我啊。”就在這時，不遠處關子裕朝這邊喊道。“二哥你要點臉，打不過就喊外援。”關兮不滿的聲音傳來。關子裕：“關兮同誌，請你認清你的身份！你還不是江家的！怎麼就外援了——”“你管我，反正江隨洲輸了都是我的損失。”……那邊吵吵鬨鬨，關元白笑了下，對關知意說：“少吃點涼的，我過去一下。”“行。”關元白走後，關知意又看了戚程衍一眼，宋黎此時跑去點歌了，有另外一個人在跟他說話。她看他忙著同旁人聊天一時沒關注到她，於是也就沒有在動直接跑過去找他的衝動。就坐在位置上，默默聽宋黎唱歌。聽著聽著，邊上沙發突然微微往下一陷。關知意愣了下，回頭。“怎麼不過去跟你哥他們一起玩？”戚程衍竟然直接坐過來了。關知意看到他離近，心裡不自覺開始緊張，隻得故作鎮定道：“我不會玩牌。”“那怎麼不坐我旁邊來。”關知意小聲道：“你邊上不是有人嘛……”戚程衍睨了她一眼，笑道：“你要過來了，我自然讓他們讓位。”“我才不要，這多明顯。”“明顯什麼？你以前這麼做怎麼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正常？”這裡的人都是熟人，都知道她從小粘戚程衍粘得緊，在同一間屋子裡，她不在他身邊待著才不正常。是她現在心虛，所以開始自我拘束。關知意沒得反駁，隻好道：“反正你現在自己過來了。”戚程衍敲了敲她的額頭，淡淡道：“是啊，想你啊。”關知意微微瞠目，快速地看了距離他們最近的人一眼，看那人顯然沒聽到的樣子，她才鬆了口氣：“你很大聲……”“嗯？”“我說你講的太大聲了。”“沒人聽見。”戚程衍看著她，“看來，你不想我啊。”關知意哪舍得他這麼想，她輕吸了一口氣，大著膽子靠近他耳朵，快速道，“不是的，我，我也很想你。”說完後，她立刻坐直了，裝模作樣的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果汁。戚程衍微微一怔，看著她的眼神有些深了。“再說一遍。”宋黎那歌正好唱到一個高音，聲音震天響。關知意被他盯著緊，隻好又靠近他耳朵道：“你沒沒聽到就算了……好話不說第二遍！”戚程衍眯了眯眸，右手覆在了她放在沙發上的手背上。溫熱一下子罩了下來，關知意像被燙到似得，立刻就想抽出來，然而卻被他死死壓住。關知意一臉緊張：“乾嘛……”“好久沒見，還有什麼想跟我說的沒有。”兩人穿的衣袖使交疊的手半遮半掩，倒也看得不是很清楚。關知意一邊因為在眾目睽睽下跟戚程衍偷偷摸摸感到緊張，一邊又因為兩人久彆重逢而感到甜蜜。她抿了抿唇，問道：“那你呢，有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不是我問你問題嗎，怎麼又反問了。”關知意輕哼了聲：“我想先聽你的答案，我參考參考，然後再跟你說我的。”眼前的小姑娘麵目嬌俏，神色狡黠。戚程衍突然有些後悔跟這麼一群人來這了，這會，他應該把她偷偷帶回家才對。“好吧，那我先說。”“我聽著呢。”“程衍，我點個了歌，咱們倆對唱。”突然，音響裡傳出的巨大聲音把兩人從曖昧的氣氛中拉了出來。抬眸間，宋黎從點歌區那邊跑過來了。戚程衍在他回頭的時候便鬆了手：“……誰要跟你對唱？”宋黎跑到兩人前麵：“哎呀唱一個嘛，我唱女的你唱男的。”“不會。”“那我唱男的你唱女的？”“滾。”宋黎白了他一眼，轉向關知意：“那我跟小五唱。”關知意看著屏幕上那歌名，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這歌我沒聽過。”宋黎：“真的假的？這歌你都沒聽過？”“真的。”“嘖，果然是小年輕啊。程衍，咱們跟小五都有代溝了。”戚程衍看了他一眼道：“這麼老的歌，我也沒聽過。”宋黎：“？”“我跟你也有代溝。”宋黎：“……”戚程衍不再理他，說完這個後起了身，“有點事，我出去打個電話。”“等等——喂你給我回來！你再說一遍這歌你沒聽過？初中那會咱學校廣播站循環播放的好不好！”然而戚程衍並沒有回來，宋黎找不到人和他合唱，隻好氣呼呼地回去點了重播。然後一個頂倆，硬是自己一個人把情歌給唱了。“宋黎！你能不能閉嘴，這輩子我就沒讓我耳朵受過這委屈！”不遠處另外的娛樂區，正在打牌的關兮怒氣衝衝地朝這邊喊。宋黎閉耳不聞，隻管自己陶醉，看得關知意直樂。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關知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看到了戚程衍給她發來了兩個字：【出來】關知意看完後默默收起了手機，然後狀似不經意，狀似隻是想去外麵上個廁所，偷偷溜出去了。從包廂出來後，她沿著走廊往一頭走，可卻沒看到戚程衍，剛想拿出手機問問他在哪的時候，拐角處突然伸出一隻手把她拉了進去。“啊——”“是我。”關知意立刻掩住了口：“嚇死我了。”“過來。”戚程衍拉著她往走廊另一側走，走到儘頭後，順著樓梯往上去。他們原先的包廂已經在頂層，所以再往上走便是天台出口了。本來是想去天台的，但戚程衍看關知意穿著小裙子，出去可能會有些冷，所以他也就沒繼續往上走，隻停留在了樓梯上。這層因為沒有人會上來的緣故，連燈都是關閉的，隱隱約約隻有一些光亮從天台那個門那傾灑進來。周邊隻有他們兩人，隻剩他們呼吸聲。這般寂靜下，從登機開始便擠壓著的迫切和甜蜜隱隱破土而出。她借著外麵的光看著他的臉，舍不得挪開。“哥哥，沒人打擾了，你剛才要說什麼可以說了。”關知意站著的樓梯比戚程衍高一階，再加上一個小高跟，這才勉強與他一樣高。戚程衍捏了捏她的臉，聲音有些低：“好啊。”關知意好整以暇地等著。可戚程衍看著她，卻突然輕歎了一口氣。關知意：“嗯？”戚程衍：“還是先不說了吧。”“為什麼——”戚程衍沒答，隻是突然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抱住了。關知意呆了片刻，一腔熱情似乎都被傾灑了出來，什麼收斂什麼矜持，一下子都不存在了。她嘴角忍不住溢出了笑來，用力地回抱住他。誰都沒有再說話，隻是安安靜靜地抱著。可關知意卻覺得她什麼都懂了。其實此時兩人真的沒什麼好說的呀，就是，很想很想對方了。兩人也不知道在偷偷抱了多久，直到關知意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關兮打來的。“他們肯定發現我不在裡頭，找我了。”“嗯。”關知意現在的身份不一樣，在外麵需要小心，所以戚程衍很能理解她家裡人見她好半天沒回去會操心。可是，到底短暫的小聚不能讓他滿意。關知意接完電話說自己馬上回去後便掛了，戚程衍看她要往下走了，拉住了她：“就這麼回去了？”“他們在找我們……”戚程衍沒說話，但也沒舍得放手。就在著，樓梯口下麵突然有稀稀疏疏衣服磨蹭的聲音。戚程衍和關知意同時怔了下，朝下看了眼，隻見這會下麵有兩個身影跌跌撞撞地上來了，一邊親一邊挪動，好不刺激。“……”這樓梯是什麼風水寶地嗎。兩人很快就上來了，那女人先發生了這邊有人，驚呼了聲，連忙示意男人鬆開自己。而戚程衍也在兩人上來的時候將關知意完全擋在了自己懷裡，他將她的臉擋得嚴嚴實實。再加上這邊昏暗，也看不出什麼來。“……”“先來後到，兩位能不能讓讓？”戚程衍側眸看著兩人，聲音淡淡。那兩人也是明白人，反應過來後，那男人笑了一聲：“兄弟，很會挑地啊。”戚程衍嗯了聲：“還好。”“行吧行吧，那打擾了，你們繼續。”說著，笑嘻嘻地摟著身邊的女人下去了。關知意被戚程衍堵在胸膛和牆壁之間，臉紅個徹底。確實……很會挑地。“咱們回去吧？”腳步聲遠去後，她抬頭看他。戚程衍低眸看著她，嗯了一聲，接著十分自然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關知意眨巴著眼睛，怔怔地看著他。“占了彆人的地方也不能不做事。”戚程衍笑了笑，又低頭親了一下，“你說呢。”關知意抿了抿唇：“好像是……”“那再親一下？”他聲色都低了下來。他這模樣讓關知意想起了之前在衣櫃的時候，這讓她有種預感，這要是深入做點什麼，肯定不止不休。於是關知意立刻伸手擋住了嘴，“下次吧，今天適可而止。”戚程衍幽幽道：“怎麼說的好像我不會適可而止似得。”“可你確實不會適可而止。”“……”“反正，真的得回去了。”“嗯。”他顯然是很不想回去。關知意見他臉色沉沉，晃了晃他的手，“彆不高興呀，我明天去找你家找你玩。”戚程衍看了她一眼：“是嗎，找我玩什麼。”“你想玩什麼。”戚程衍拍了她的腦袋：“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