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紀染本以為上班之後, 她和沈執的事情會傳遍整個公司, 畢竟那天晚上她可是當著他所有下屬的麵兒抱著他哭的。隻不過她沒想到周一的高通證券一切都風平浪靜。她猜測到或許是沈執嚴禁他們私底下傳播這件事, 不得不說,紀染還挺佩服他的馭下手段。沈執的做法紀染還挺支持。高通證券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不允許辦公室戀情, 但他們都不是那種喜歡把工作和私人生活混為一談的人。紀染鬆了一口氣, 不過又有點兒好笑。高中的時候兩人假裝不熟是為了避開老師的耳目, 結果現在到了誰都管不著他們談戀愛的年紀,卻又因為在同一個公司要注意影響。第二天早上她給眾人開完會之後, 突然方芊拿著平板電腦走了進來。“老大,你看。”方芊把平板電腦放在她麵前。紀染低頭看了一眼標題,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立即點開視頻。這是幾分鐘前被發布的一則新聞, 是關於恒馳集團董事長沈橋山先生身體狀況突然惡化入院的新聞。方芊低聲說:“老大這新聞一出來咱們群裡可都聊瘋了。”“你們這麼關心恒馳集團的事情?”紀染壓著心底的擔心, 隻是眉頭依舊微蹙著。方芊立即來了精神,她說:“老大,您忘記了恒馳集團可是沈總家的公司,難怪沈總今天早上沒來上班呢。大家都在討論沈總會不會回家繼承他家的礦啊?”紀染知道沈執今天早上沒來上班, 但是她知道是因為他跟律所那邊有個會議要開,隻是沒想到現在出現這樣的狀況。她知道沈爺爺是沈家僅有對他溫情的存在。哪怕是把他帶回去的沈紀明,都無法讓沈執信任。紀染歎了一口氣。方芊有些疑惑地問道:“老大, 你好好的歎氣乾嘛?這是怎麼了?”紀染隨口道:“隻是覺得生老病死是誰都逃脫不得的, 哪怕再有錢都不行。”“對哦,就是這樣的。”方芊點頭,不過她隨後說道:“但是能建立恒馳這樣的大公司, 我覺得一輩子都沒遺憾了吧。”紀染不置可否。“大哥,不是我說,你憑什麼不讓我們見爸爸,你有什麼資格?”此時沈家二伯沈紀遠站在走廊,不顧身份和地位大聲喊了起來。“就是啊,大伯,我爸爸也是爺爺的兒子,您這麼獨斷專行隻怕是不妥當吧。”沈敏雙手抱在胸口,有點兒不忿道。說起來在沈家,三個兒子裡麵沈紀遠確實是最不受老爺子喜歡的,老大是長子從一出生就受到萬眾矚目,老三是幼子打小就受儘寵愛。在中間的這個就有點兒爹不疼娘不愛的意思,況且沈紀遠能力普通,就連沈紀明都不如。因此老爺子一倒下,他是真急了。此時見到大哥居然還攔著不讓他進病房,這腦子裡麵當即就炸了。什麼豪門爭產的例子全都在他腦子裡頭過了一邊。沈家大伯沈紀東見他們盯著自己吵,也是氣得腦殼子有點兒疼,薄怒道:“你們都在說說什麼呢,爸爸都病倒了,醫生都說要休養。你們這麼多人進去,還怎麼休息?”“你們進去看過了,在爸爸麵前露過臉了,現在你就攔著我們。你這是想乾嘛呀?”“我進去就說了兩句話出來。老二你這是什麼意思?”本來在外頭都是風風光光的沈總,此時兩人吵起來,絲毫不顧及身份地位。就連一旁站著的沈紀明都看著發笑。他倒沒老二那麼著急,就算真讓老大見著老爺子又怎麼樣。難不成多見一麵,老爺子就把整個集團給老大了。他不停回頭往電梯的方向看,一副正在等人的樣子。終於電梯叮地一聲聲響傳遞到這邊,沈紀明整個人來了精神。沒一會兒從電梯裡走出來幾個人,隻是為首的兩人倒是大家沒想到他們會一起來。沈紀明微眯著眼,盯著沈執和沈越走到自己麵前。隻是沈越剛一走近,身上那股子酒氣熏天,他忍不住伸手擋了下鼻子,微皺眉道:“沈越,你這是喝了多少酒?”“三叔,真沒多少。”沈越嬉皮笑臉地說。可是他一張嘴熏的沈紀明往後倒退了一步,就連站在稍遠的沈敏都不住皺眉。沈越母親趕緊過來拉住他的手,小聲說:“怎麼喝了這麼多?”“媽,彆擔心,我沒事兒。”沈越不在意地說道。這話叫他二伯不滿起來,沈紀遠斥責道:“你到底怎麼回事,你爺爺都病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喝酒。”“老二,你這話就說錯了,沈越他又不知道爸爸突然住院的事情。他一天到晚為公司做事兒你看不見,這喝酒倒是讓你抓住了。”這一下兩人又吵嚷起來。沈執站在離他們最遠的地方,單手插在褲兜裡,整個人挺拔玉立地站著,隻不過在聽著他們越發肆無忌憚地相互指責下,眉梢終於忍不住輕挑起來。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思相互攻訐。“你怎麼才來?”沈紀明鬆了一口氣,不過心情還算不錯,估摸是為了沈執及時趕到。“我是擔心爺爺。”沈執語氣淡淡,如秋水上的雲霧那樣飄渺,聽著聲音是空的。他很少會給人這麼不堅定的感覺,但是這一刻或許是同情或許有那麼幾分心疼吧,爺爺把整個沈家扛在肩膀上。可是他一病倒這裡所有的人,吵鬨不休,猶如失去了那顆賴以生存的猢猻,可悲又可憐。沈紀明並不知他心底的想法,低聲說道:“你大伯和二伯都吵到現在了。”沈執眉梢輕壓,整個人猶如籠罩著一層叫人窒息的低氣壓。哪怕是沈紀明都不由有些莫名心虛。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裡麵走出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這是老爺子的助理,跟在老子身邊二十多年,是比兒子還忠心的存在。“執少爺,老爺子醒了,說是想要見見您。”所有人腦袋就像是被吸鐵石同時吸住一樣,全部轉頭看向站在末尾的沈執。他輕輕頷首走到陳特助的身邊,低聲說:“麻煩帶路。”兩人消失在走廊時,除了沈紀明之外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不已。此時沈家二伯到時候還有心情嘲笑道:“有人把自己當成這個家裡大管家,結果好像爸爸不這麼看啊。”沈家大伯一下跳腳在,氣急怒道:“老二你這是說什麼廢話呢。”“我說你了嗎?我指名道姓了嗎?”連沈紀明都不明白這兩人今天火氣怎麼這麼大。沈執進了病床之後,他看著老爺子身上還戴著氧氣罩,身上連著機器的線,看起來虛弱極了。他一進去,老爺子的手指微微抬起,似乎在叫他過去。“爺爺。”沈執走過去半蹲在床邊輕輕握住他的手掌,年少時他覺得特彆溫暖的一雙手,如今乾瘦如材,一握住仿佛在捏著一把骨頭似得。老爺子睜開眼睛望著他,眸光竟是發亮般,他張了張嘴,第一下沒出聲。待他又試了第二次之後終於喊道:“阿執。”沈執輕輕點頭時,老爺子已經開口說道:“你還不願意幫爺爺嗎?”其實早在沈執成為高通證券的董事總經理的時候,老爺子已經開始勸說他回恒馳集團發展,甚至以他目前的履曆和能力,直接掌管整個恒馳集團都沒有問題。他雖然年輕卻經曆了太多。老爺子如今在沈家唯一能信任的人,隻有他了。哪怕沈執一次又一次毫不猶豫地拒絕爺爺,可是這一秒他望著床上這個虛弱的老人,往常不假思索的話竟是有點兒說不出口。在沈家,唯一對他好的隻有沈老爺子。沈紀明因為他故意考砸的事情,惱火成怒時要斷掉他的生活費,甚至還威脅要讓原笙和外公外婆流浪街頭。可是後來是老爺子笑眯眯地跟他說,阿執不要太著急,趁著年輕想乾點兒什麼就乾點什麼。這位睿智的老人一直都知道他在做什麼。沈執看著他不說話,可是老人仿佛抓住救命稻草那樣,“阿執,爺爺隻有你了。”晚上紀染回家的時候,一打開燈,剛要把包扔在沙發上,結果眼睛瞥見沙發上躺著的人,差點兒包從手裡直接掉了下來。“你在家?”紀染趕緊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沈執好像睡了很久的樣子,此時剛醒來,濃密長睫微微輕顫,黑眸周圍密布著細小的紅絲,看起來疲倦不已。“染染。”他輕聲喊了一句,將手搭在她的後背,聲音裡夾雜著淺淺倦意:“讓我抱一下。”紀染輕輕彎腰趴在他的懷裡。他的胸口微燙,紀染的臉頰貼著他微敞開的脖頸,感受著溫熱的皮膚後。誰都沒說話。安靜地待在一起。終於沈執開口說:“今天我故意沒上班。”從醫院回來之後他就一直在家裡沙發上躺著,一開始隻是在放空自己,後來漸漸睡著。一覺睡到紀染回來的時候。紀染小聲說:“你開心嗎?”“我好像很久很久沒這麼痛快了。”沈執聲音裡夾雜著笑意。直到兩人坐起來時,沈執側著頭目光落在她身上,突然低聲問:“如果我選了一條很累的路,你會支持嗎?”雖然他沒說,可是紀染仿佛猜想到了他的想法。她知道一定是跟沈家的事情有關。可是她沒多問,也沒多想,直接點頭說:“我會支持。”“阿執,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哪怕全世界都反對,我也會支持你。”她伸手將沈執的手掌拉了起來,手指輕輕插進他的手指指縫中。待紀染將兩人的手掌舉到半空中,輕聲說:“就像這樣牢不可破。”果然很快,恒馳集團創始人住院的事情被大幅度報道。就連公司股價都應聲下跌,畢竟恒馳集團至今都沒未確定繼承人。可以說整個家族暗潮洶湧。直到一個月後恒馳集團突然舉起了一場新聞發布會。當沈執穿著一身西裝出現在現場的時候,所有媒體一片嘩然。本來大家都以為這場發布會是介紹公司新項目,沒什麼大料出現。結果作為高通證券董事總經理的沈執突然出現,豈不是意味著他即將執掌恒馳集團。果不其然,在會議上宣布沈執將出任恒馳集團新任ceo。這件事不僅得到了沈老爺子的支持,也得到了整個恒馳集團董事會的一致讚同。紀染是在辦公室裡跟方芊一起看這場直播的,自從方芊無意中看見紀染上了沈執的車,並且紀染直言不諱地告訴她,她確實在和沈總談戀愛的時候。方芊就是捧著臉,張著嘴無聲尖叫,心底怒吼著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肯定是這樣的。甚至她懷疑紀染那麼討厭沈執,其實就是故意裝的。這樣才能引起沈總的注意。當然她不敢把這種妄想告訴紀染,因為她懷疑自己下一秒就會失去工作。哪怕成為ceo沈執的工作也並非一帆風順,畢竟沈家其他兩房在公司裡經營許久,不僅對他不配合甚至還是處處阻攔。以至於沈執工作困難程度比尋常增加幾倍。況且沈越像瘋了一樣,對於沈執成為ceo這件事,他甚至比他父親的反應還要大。在他看來自己是沈家的長子長孫,沈家一切都屬於他,這個私生子憑什麼跟自己爭呢。偏偏沈執贏了。他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沈越夢寐以求的恒馳ceo這個位置。所以沈越發了瘋一樣想要報複他。此時豪華包廂裡發出一聲巨大的脆響聲,是酒杯砸在牆壁上破碎的聲音,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在半空中崩得到處都是。可他似乎還嫌不夠,直接拿起一個女生的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但地上鋪著厚實又柔軟的地毯,壓根沒辦法摔碎手機。於是沈越直接將手機又撿了起來,對準桌角狠狠砸下去。這一下手機屏幕四分五裂,他露出邪笑:“還帥?他還帥嗎?”問完這句話時,他直接把破碎的手機砸在她的頭上,女生被嚇得抱住頭頂嗚嗚大哭起來。“沈少算了吧。”終於有人怕鬨出事情,開口勸阻了一句。沈越冷漠地望著對方,又把人嚇的不敢說話了。要說這個女生也是飛來橫禍,她是被沈越一個朋友帶過來玩的小網紅,幾個男人湊在一塊喝悶酒,她們女生乾脆在一起聊天玩手機。誰知這個女生正好刷到微博上發的沈執新聞,就跟其他人開心分享起來,還說這個ceo真的是又帥又年輕,是現在微博上新晉老公。沈越正好聽見這才發了大火。就在沈越起身把桌子上的酒瓶、酒杯全部掃落在地上的時候,包廂的門被推開。江藝進來時,正好看見他發狂的一幕。最近這一段時間她見過太多次沈越發怒的樣子,所以她並不意外。隻不過看見有個女生坐在地上哭時,她還有點兒驚訝。“你們先出去吧。”江藝揮揮手。這幫小姑娘都是沈越朋友帶來玩的,本來大家都是來玩,誰能想到差點兒遇見個瘋子。這時候大家都被嚇蒙了,誰也不敢動。正好江藝說了這句話,一個個拿起包包趕緊起身跑了。幸虧還有個人記得把地上被嚇得腿軟的姑娘一起帶走。包廂裡隻剩下沈越和江藝兩個人的時候,江藝把自己手機拿出來遞到他麵前。沈越沒接,江藝冷笑:“你知道沈執現在跟誰在一起嗎?”沈越一聽到沈執這兩個名字,猛地轉過頭。終於他看見了上麵的照片,隨後他抬起頭:“這不是那個……”“紀染。”江藝冷笑,她說:“沈執現在已經占據上風,如果他再跟紀染結婚,那麼你就更贏不了了。”沈越一下暴怒起來:“誰說我贏不了?那隻是個小雜種而已。”“阿越,我們現在才是同一陣營的人。你說對不對。”江藝伸手輕輕地按住沈越的肩膀。沈越望著她,江藝的聲音又輕又柔:“所以我們一定得阻止他們。”當江藝看見這幾張照片時,簡直是狂怒。誰都不知道她第一個喜歡的男生叫沈執,哪怕過了這麼多年,再見到那個男人時她依舊還記得當初心動的感覺。麵前的沈越即便擁有同樣姓氏,可他們卻是天壤之彆。如果沈執跟彆人在一起她還能忍受,但是她絕不能忍受他和紀染在一起。“怎麼阻止?”沈越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他眼睛發紅像是個到了窮途末路的野獸般:“沈執已經開始查我的賬目了,他肯定會大做文章的。我現在哪還有什麼功夫管他跟誰談戀愛。”“怎麼沒有。”江藝是越調查越心驚,原來之前紀染昏迷住院兩個月,沈執居然連工作都不要一直在醫院裡陪著她。他竟是愛她到如此地步。“之前她昏迷兩個月,沈執都這麼陪著她。你說她萬一要是死了,沈執會不會發瘋?你不是一直都說他母親是個精神病,萬一他被刺激的發瘋呢?”沈越愣住,哆嗦了下:“你…你是說殺人?”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江藝,仿佛不認識她一樣。這個女人怎麼能把這種事情說的這麼輕鬆。“當然不是我們親自動手,我手裡有個很好的人選,我們可以把他推出去。你知道嗎?除了你之外,他才是最恨沈執的那個人。咱們隻提供點兒線索,讓他去找該找的人而已。”沈越想了半天,終於輕聲說:“你說的是誰?”“唐振鵬。”紀染加班到九點多的時候,像往常一樣刷卡下樓。到了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她剛走出去幾步就聽到後麵有動靜。可她回頭時,偌大的停車場空寂無人。紀染往前走了幾步,終於走到自己的車子前麵,她伸手用車鑰匙開門之後,正伸手去開門,突然餘光瞥見一個男人站在自己不遠處。紀染明顯被嚇了一跳,手裡車鑰匙都掉了下來。她假裝沒在意那個人的模樣,彎腰撿起鑰匙,可是卻死死拽著手裡的包。她突然有點兒後悔今天背著的包是軟皮材質,哪怕是砸在人的身上也沒那麼疼。終於男人還是走了上來,他麵無表情地望著紀染說:“你是紀染嗎?”紀染下意識否認:“我不是。”她仔細看著這個男人的臉,最起碼三十五歲以上的模樣,個子不是很高背部有點兒佝僂,整個人看起來唯唯諾諾的。隻是這張臉卻出奇的眼熟。真的好眼熟,她究竟是在哪兒見過。直到她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一個畫麵,是在一個公交站牌裡,沈執狠狠地按著對方,將他推到廣告牌上的畫麵。唐振鵬。紀染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來找到他,可是她心底下意識覺得不好,伸手就去拽車門。但是對方比她速度更快。唐振鵬直接衝上來箍著她的脖子,但是紀染身體靈活地彎腰,居然從他腰那邊逃了過去。隨後她放棄上車的想法,拚命開始往前跑,大喊:“救命,救命啊。”可唐振鵬並未放棄,直接衝上來,男人和女人的速度天生就有差距,他一下抓住紀染。這次紀染還想在繼續掙紮,可是對方一下子拿出一把早已經藏在身上的匕首。“你再動,你再喊呀。”他的眼珠泛紅,有種不正常的詭異。紀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可是停車場並非隻有他們在,確實有人聽到紀染的求救聲,走過來一下看見一個男人將一個姑娘按在地上。男人手裡還拿著一把匕首。“你乾嘛?”路人男子趕緊嗬斥道。可是唐振鵬直接將紀染從地上拽了起來,將她拉著往停在靠牆壁的兩輛車中間,這樣紀染擋在前麵,兩輛車和身後的牆壁直接擋住他的。紀染大口喘氣。還真是冤家路窄,或者說也不是路窄,唐振鵬明顯是衝著她來的。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唐振鵬會找到她?按理來說,唐振鵬並不會記得關於她的記憶。畢竟連聞淺夏和夏江鳴都不記得。就在她疑惑地下一秒,唐振鵬的匕首抵著她脖子喊道:“打電話給沈執,你打電話給沈執叫他來。”突然紀染明白了唐振鵬為什麼會找上自己,他是想要通過自己報複沈執。紀染知道她記憶裡的很多事情在上一世都是發生過的,所以唐振鵬也一定是因為猥褻女生的事情被判刑了。就像她記憶裡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沈執也一定在這其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紀染當然不會打電話給沈執,她除非是瘋了才會讓沈執過來麵對這個瘋子。但是那個路人迅速報警,一切早已經不夠她的控製。沈執趕到的時候,整個地下停車場已經被封鎖住。警車停在外麵,哪怕是晚上周圍還圍著不少人。他到的時候本來警察不允許他進去,可是當他說自己是沈執時,警察趕緊讓路。當他看見紀染被一個男人用匕首控製住時,整個人仿佛一下連呼吸都困難起來。他再也不顧直接走到最前麵。此時唐振鵬已經等的不耐煩,正在念叨:“怎麼還不來,還不來。你們是不是騙我呢。”紀染被他勒著,他越激動勒著紀染就越緊,她險些連喘氣都喘不上來。當沈執出現時,他朗聲道:“我來了。”唐振鵬看見他的一瞬間,表情再次變得猙獰。這個男人哪怕此刻在這個憋屈又有些氣悶的地下停車場,依舊那樣耀眼奪目,他一出現時周圍仿佛都亮堂了起來。唐振鵬怨毒地望著沈執,是他,都是他。如果當初不是沈執告發他,他就不會被學校開除也不會被警察抓。他上學比彆人晚一年,當初被抓的時候因為年滿十八歲,刑期完全是按照成年人的標準。所以一坐牢就是八年。他出來之後找不到任何工作,要不是靠著他舅舅家,隻怕他什麼工作都找不到。他再也不敢路過四中,甚至不敢去那附近,因為他從一個學習成績那麼好的天之驕子一下子掉落在泥沼裡。可是沈執呢,他卻越來越風光。這種風光在沈執出席發布會被宣布成為恒馳集團總經理的時候,達到了頂點,也讓唐振鵬心底的恨達到了頂點。沈執微眯著眼睛望著對方。他記憶裡一向極好,許久他冷冷吐出幾個字:“唐振鵬。”他也認出對方來了。況且他有之前的記憶,所以唐振鵬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十年未見的人,所以哪怕他現在老了許多,沈執還是把他認了出來。“你想要乾嘛?”沈執沒有廢話,直接問道。唐振鵬激動地說:“你給我跪下,你現在就跪在我麵前懺悔,說你錯了,當初不該那麼害我。”他情緒越發激動,本來抵著紀染脖子的匕首竟是往她皮膚上深了幾分,一下割出一道血印。“你彆動。”沈執猛地喊道,他望著唐振鵬試圖緩解他激動的情緒:“有什麼話,你好好說。”他怕對方繼續傷害到紀染。紀染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唇,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閉嘴。其實她瘋狂地想要告訴這個唐振鵬,沈執做的事情是對的,他隻不過是一個人渣送去了該去的地方而已。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在彆人的手上,她不能刺激對方。沈執望著紀染時,唐振鵬獰笑:“你舍不得她對吧,現在給我跪下,跪下道歉。”對方一直在叫囂著。此時警隊負責人走到沈執身邊,低聲說道:“沈先生,對方情緒太激動了。你不適合在留在這裡了。”“我要是走了,他豈不是更瘋。”“所以我打算強攻救下紀小姐。”負責人解釋道。當談判無法達到要求的時候,唯有這個辦法。沈執猛地搖頭:“你們有多大的機會,百分之百嗎?如果你們都不能保證,你讓我怎麼離開?”突然他瞥見對方腰間的匕首,突然轉頭衝著唐振鵬說:“隻是下跪嗎?你對我的要求隻有這些嗎?”他這話倒是把唐振鵬驚醒了,唐振鵬立即喊道:“對,不能這麼便宜你了。”唐振鵬突然從腰間掏出另外一把匕首,扔到中間的過道,猛地喊道:“你現在捅自己一刀,我要看見你放血。對,你必須捅自己。”沈執毫不猶豫地往前走,準備去撿那把匕首。警察負責人伸手拉住他準備攔著,他低聲說:“就是現在,準備了嗎?”他這一句話叫對方微怔。下一秒沈執走過去,將地上的匕首撿了起來,紀染望著他終於再也忍不住:“不要。”她喊出來的時候,沈執已經拿起匕首對準自己的胸口。當刀尖抵到他胸膛的一瞬,突然一聲劃破空氣的聲音悄然而至,唐振鵬的肩膀被射中的一瞬,紀染猛地掙脫開,周圍的特警更是一擁而上製住他。紀染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到了沈執身邊,她望著他不停在流血地傷口吼道:“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嗯,我可以為你發瘋。”沈執的黑眸緊緊地望著她,像是盯著隨時又會被人搶走的寶貝般。“染染,你是我願意拿命來換的人。”這件事哪怕被封鎖消息,可還是影響極惡劣。因此整個偵破工作極快,當紀慶禮看見自家客廳裡站著的警察時,還以為他們是找自己了解情況的。可誰知警察卻說:“我們是來帶紀藝回去詢問,她涉及一起綁架謀殺案。”“什麼,不可能的。”江利綺搖頭,堅決不信。可是警察帶著逮捕令壓根不理會她,直接把江藝帶走了。當紀慶禮知道居然就是江英教唆唐振鵬對紀染下手的時候,他險些崩潰。自己這十年婚姻,居然隻養出了一隻白眼狼。他自覺對江藝已經夠仁至義儘,可是偏偏她卻貪心不足。當江利綺哭著求他救救江藝,求他給江藝請最好的律師時,紀慶禮冷笑著望向望向她:“你讓我去救一個殺人犯?還是要對我女兒下手的殺人犯?”紀慶禮這次再也忍不住,一把將江利綺推開:“你滾,你給我從我家裡滾出去。”他下定了決心要跟江利綺離婚。至於沈越他被同樣的罪名逮捕,雖然他一直在宣稱這件事是江藝主謀。因此沈紀遠忙著給他找律師,好跟江藝狗咬狗,也沒什麼功夫在關心公司的事情。至於江藝和沈越這兩人,下次他們的見麵,應該就是在法院了吧。到時候他們會站在被告審判席上,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沈執出院的那天,紀染臉色都不好。在她的心目中,她舍不得沈執用他的命來換她,她舍不得。可是偏偏他又是為了救自己,於是她又生不起來沈執的氣,最後變成都生自己的氣。她那天在停車場要是有能力直接把唐振鵬打死就好了。眼看著夏天一下子都過去了。八月底的某天,一向忙到無法分身的沈執居然有空帶著紀染出去吃法。隻不過他這次沒選什麼浪漫餐廳,又是那種很好吃的店,隻不過如今大眾媒體越來越發達。這些好吃的小店,藏都藏不住。兩人吃完之後,沈執領著她沿著路邊往前走,逛逛消食。誰知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一個小公園,此時公園門口好幾個地方亮晶晶,都是擺著小攤子的地方,還有買帶燈的氣球,那麼長一根管子連著氣球,小孩子拿在手裡彆提多拉風。紀染挺有興趣地盯著看了好久。突然,夜空中整齊地飛來一隊無人機。一下子小公園的人都被這無人機吸引,夜空中的無人機帶著閃光,猶如一顆一顆小星星,然後伴隨著無人機編隊的重新排列,竟是變幻成各種圖案。紀染知道這幾年無人機發展迅速,但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表演還是覺得格外新鮮。於是她拉著沈執站在原地望著天空。“真好看對吧。”紀染驚豔地望著,可就在她說話時,突然無人機編隊再次變幻陣形,這一次讓她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因為所有的無人機在半空中組成了兩個鬥大的紅色漢字。紀染。是她的名字!紀染一下轉頭望著麵前的男人,可是沈執依舊微抬頭仰望著天空。當底下的人再次發出驚呼時,無人機又一次變幻陣形。嫁給我。這三個字出現半空時,小公園裡本來在納涼的人們一下沸騰了起來,他們本來都以為這是一個什麼表演秀,可沒想到居然是求婚。紀染震驚地望著天空時,沈執已經拉住她的手掌,輕笑著說:“你還記得這裡嗎?”她左右看了一眼。終於發現了熟悉的感覺。沈執輕聲道:“我一次感謝時光,讓我有第二次認識你的機會。染染,這裡是我們故事第一次開始的地方。”紀染記起來了,這是當初她誤坐沈執的車子,被帶過來的小公園。她趴在車窗邊好奇地望著他在打架。那時候沈執已經把她認出來了。“所以,你的答案是?”他微微湊近,聲音那樣輕。紀染這次直接將他抱住,聲音哽咽:“我願意。”我願意成為你的妻子,成為與你相伴一生的那個人。哪怕是在夢境中,我不曾幻想過場景終於發生,我以為這不過是又一場荒唐夢境,直到我發現這是時光的饋贈。當你出現時,我祈禱神明聽見我的聲音。終於那些關於在時光中隱藏和遺忘的小秘密,再一次重見天日。比如我愛你。——正文完——作者有話要說:那些關於在時光中隱藏和遺忘的小秘密,終於再一次重見天日。比如我愛你。——我最喜歡這句話,因為這就是這個故事的根本,那些被掩藏的愛,終於被再次發現阿執終於等到了他愛著的染染正文完結啦,阿童今天也正式出門玩辣,所以跟大家說一聲,番外會有的,隻是時間沒那麼固定畢竟我在國外呢。本來準備把所有絮叨都留在最後說的,但還是謝謝大家能陪伴我一直走到故事的最後雖然這是故事的結束,但是我也相信這是另外一個故事的開始下本接擋文《人生贏家》麻煩了解一下,這次是真霸道總裁和他的驕縱小嬌妻點進作者專欄就可以收藏哦文案一:晚宴之前,某不開眼的十八線小明星信口開河非議葉臨西,正好被她撞上葉臨西垂眸看著自己保養細致光滑的手指尖她輕笑一聲:我不想在這裡看見她於是小明星當場被逐出宴會葉臨西一轉身,就看見門口站著的男人,穿著深色天鵝絨禮服,驕矜尊貴,顯然這驕橫的一幕被他徹底收入眼底。她衝著他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這位新婚一年,見麵三次的老公。文案二盛名在外的傅錦衡,哪怕傳言已婚,依舊擋不住前赴後繼的迷妹他從不更新的微博花式表白。至於他老婆是誰,沒人關心。直到某天,國內頂級傳媒專訪他和太太葉臨西。期間葉臨西穿著一身良家婦女套裝,眼神片刻不離他,始終那樣溫柔深情。當主持人問道,是什麼讓他們的婚姻始終新鮮感,如初戀般甜蜜呢。葉臨西嘴角帶笑、眼含深情看著他:“是我們共同的興趣愛好、人生價值觀和目標,還有我先生包容又溫柔的性格,最重要的是他這個人。”最後葉臨西溫柔賢良,莞爾一笑:“最重要我覺得呢,婚姻是最不能靠金錢和物質維係的。”當晚傅錦衡收到八位數賬單,還有一條短信。“老公,下次還有這種采訪記得繼續叫我一起哦。”——你我本塑料,全靠你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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