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多半還是電話聊天,以至於紀染望著手機裡超七個小時的通話時間,她有種腦子發懵的感覺。她居然一夜都沒掛斷電話。紀染憋了又憋還是沒忍住問道:“你乾嘛不掛斷電話?”誰知對麵的人還挺有理由的,他的聲音還是那種剛起床的沙啞,隨意道:“我想聽聽看你睡覺會不會打呼?”紀染立即瞪大眼睛。她冷靜道:“怎麼可能,我睡覺從來不打呼,少女睡覺怎麼可能會打呼呢。”可是沈執輕輕打了個哈欠,語氣挺淡但是聽得出來他在笑,他問:“你要聽聽嗎?”聽……聽什麼?好幾個念頭一下全擠進她的腦海中。她怎麼可能會打呼。不會的。肯定不是。在她腦袋瘋狂否認急速運轉的時候,突然沈執輕聲說:“早安,染染。”紀染猛地倒在溫暖的被子裡,輕輕咬著被角防止自己尖叫出聲,可是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會撩呀。哪怕大家再擔驚受怕,期末考試還是如約而至。如果說唯一能安慰學生的,大概就是考完試之後就是寒假。對於寒假的期待,多少能抵消期末考試這個鬼故事的到來。前一天大家把教室打掃完之後,又把各個考場準備好了。四中對於期中和期末考試的規格一向是跟高考一樣,反正彆問,問就是全程比照高考考場和時間安排。聞淺夏這次更加虔誠的準備了東西,不僅有奧利奧,甚至還有蘋果。貢品之隆重,可見她心之虔誠。對於紀染來說,有點兒不一樣的大概就是她從最後一個考場飛升到第一考場。四中期末考試的考場安排是根據期中考試的成績來的。紀染是全校第二號學生。於是第一考場的第一排第二個位置,穩穩的屬於她。至於她前麵還空著的座位,自然是屬於那位一向能踩點來絕對不會提前一秒的沈大佬。其實紀染到考場的時候也挺晚的,她站在門口時,整個教室裡差不多都坐滿了人。畢竟是第一考場的學生,對於時間的概念跟倒數第一考場的不能比。上次考試的時候,比沈執還牛的是一個學生足足遲到了二十分鐘。而且正好被金毛獅王逮到了,站在門口哪怕壓著聲音罵了,整個考場的人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當然這次絕對不可能再出現這種情況。紀染進來時,第一考場的同學們紛紛抬頭,大家眼神裡多是好。畢竟她沒有什麼惡名,況且還頂著校花的頭銜。好在第一考場學生真沒那麼八卦,大家頂多是眼神在紀染身上掃了掃。等她坐下之後,眾人又紛紛低頭繼續看自己手裡的書。他們倒也不是臨時抱佛腳,就是習慣性地學習。直到有個人再次推開教室的門,畢竟是冬天,教室的門都是關起來的。當他推門進來時,紀染清楚又肯定地聽到有個人倒吸了一口氣的聲音。至於嗎?這一次打量的眼神可就複雜了,有好奇、有害怕甚至還有些不屑的。這種高分區域的學生,一般都比較固定,大多數都是被一班和二班兩個重點班的學生包攬。所以相互之間不是同班同學就是隔壁班的同學,不僅看著都臉熟還能叫的出名字。反而顯得沈執和紀染,有點兒像是誤闖羊群的感覺。因為監考老師這時候還沒來,沈執趁機轉頭望著身後的小姑娘,低聲問:“感覺怎麼樣?”紀染跟他是同桌,因此他可是知道這姑娘最近複習有多認真。一副迫不及待謀權篡位,要把他拉下馬的姿態。紀染捏著一支筆淡聲說:“我今天出門之前看了黃曆。”其實不是她看的,是趙阿姨幫她看的。對,當紀染看見一本撕的隻剩下沒幾張的黃曆出現時,她是有點兒震驚的。趙阿姨知道她今天期末考試,怕她緊張,特地在早餐的時候把她的黃曆拿了出來。還生怕紀染不相信一樣,親眼給紀染看了黃曆上寫的。今天宜開考。沈執輕挑眉,低聲說:“黃曆還說這個?”紀染見他這模樣看起來是是不信的,立即表示:“我親眼看見的,上麵寫了今日宜開考。”“宜開考呀,那我豈不是也適合考試。”沈執這麼一句話,還真的提醒到她了,紀染瞬間愣住。對呀,黃曆又不是對她一個人有效果。本來是考試前的心理博弈,結果現在紀染發現自己居然完敗了。於是她再也不想在考試之前跟沈執說話了,因為這個人真的很討厭啊。兩天的考試時間,所有人都覺得時間過的飛快。以至於最後一門理綜考完的時候,所有人不是舒了一口氣,而是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畢竟這次期末考試是全市統一考試。不僅題型多變,而且難度也比期中考試提高了不少。因為試卷批改需要點兒時間,因此學校先給學生放了兩天假期,下周一的時候再到校拿成績單。紀染回到家的時候,看見門口的箱子。江藝一考完試就被江利綺接了回來。畢竟馬上要放寒假了,江利綺在紀慶禮跟前估計也賣了挺久的慘,這才把江藝接了回來。這次江利綺可不敢挑釁紀染,見她回來,立即讓江藝先上樓。“染染,考試考的怎麼樣?”江利綺故作關心地問道。紀染朝她輕瞥了一眼,淡聲道:“您還是對江藝的成績多上心吧。”她語氣裡倒沒什麼嘲諷,但江藝的成績實在是每況愈下。之前還能勉強看,可上次月考的時候,一下子滑落到年級倒數行列。要不是這次期末考試的考場排位是按照期中考試的成績來排,她必然是倒數第一考場的。第二天,聞淺夏給紀染打電話,居然是約她去天空之境唱歌的。這次算是班級裡的集體活動,不少人都會到場。紀染本來就想見沈執,聽說大家都去,立即點頭表示可以。下午的時候,她換了一身衣服下樓。江藝正好在樓下煲電話粥,紀染下來她隻是掃了一眼,沒太在意。直到紀染讓司機送她去天空之境,躺在沙發上的江藝嘴角勾了勾。等紀染離開之後,江藝撥通另外一個電話。“怎麼了?”對麵那頭的人語氣不算太熱情。沈越這人身邊的女人太多,一開始他對江藝還有點兒熱情,無非就是因為她是個學生妹,看起來挺純情的模樣。但是自從那天在四中門口見到紀染之後,他才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隻不過他不知道紀染的名字,幾次想從江藝那邊打聽,她也藏著掖著不說。況且江藝平時多數還是在學校,沈越身邊跟著彆的妹子,久而久之對她態度也就冷淡了下來。江藝對沈越這種人也是了解,知道他沒什麼定性,就是出手特彆大方。他們認識一個月的時候,沈越帶她去逛街還買了好幾個包。江藝倒是一時不太想放手這麼大一條魚。隻不過對方最近對她明顯冷淡了下來,哪怕她主動發信息過去,也是敷衍了事。剛才看見紀染出門的時候,江藝突然想起來沈越之前對紀染感興趣的事情。既然這個花花公子對自己已經冷落下來,倒不如利用這點兒消息,最後弄點兒好處。江藝經曆了這些事情之後才發現,整個人都變了。在她看來,江利綺就算真的嫁入豪門又怎麼樣,像她這樣戰戰兢兢地活著真是生不如死。哪怕江藝想要買個稍微貴點兒的東西,江利綺都要對她耳提麵命。什麼高中生不該如此奢侈,要是讓紀叔叔看見了心底會怎麼想。如今江藝靠著自己的本事,讓男人心甘情願地為她花錢,倒也不用再看誰的眼色了。此時她怨毒地朝門口看了一眼,沈越這種人,彆的不在行,撩女人倒是有一手。要是他真能從沈執手裡搶走紀染,那可真是太好。電話一接通,江藝開口說:“你不是一直想問我,上次在我們學校門口遇見的那個女生是誰嗎?”沈越沒想到她打電話過來,是主動跟自己說這件事。本來他確實對江藝已經沒興趣了,反正他身邊的漂亮女孩多著呢。但此刻聽到江藝提起那個女生,沈越心底又癢了起來。彆人提不起他的興趣,但是那個女生一定可以。“她叫紀染,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呢。”天空之境平時就熱鬨,放假的時候更是熱鬨非凡,哪怕是貴了點兒,但是來玩的人總是不缺。包廂是夏江鳴訂的,聞淺夏把包廂號發給紀染的時候,她正好剛下車。沒一會兒,她坐了電梯上去。聞淺夏站在門口等著她,進去的時候,是班長正在唱歌,大屏幕上放著的向天再借五百年,豪邁壯闊。“我感覺期末考試成績出來,彆說五百年了,我估計五百秒都活不了了。”旁邊有個女生立即從小吃盤裡拿了一顆開心果扔了過去,惱火道:“不是都說好不要討論考試的事情。”“就是,就是。哪怕明天就是行刑期,咱們今天先放開玩。”這個提議果然被接納了。立即有個短發男生喊道:“來一首《雙節棍》。”紀染左右看了看,沈執並不在。就在她拿出手機準備給沈執發信息的時候,夏江鳴像是幽靈一樣飄到她旁邊坐下。他說:“染妹,你是不是在找執哥呀。我剛才給他打電話問過了,他今天去他爺爺家裡一趟,估計得晚點兒才能過來。”紀染麵無表情地哦了一聲。等過了幾秒鐘後,她轉頭看向夏江鳴問:“為什麼你這麼清楚他的行程?”居然比她還清楚。夏江鳴也被她問懵了。紀染一向不太會唱歌,所以有人提議讓她唱一首的時候,她趕緊找了個上廁所的理由先溜了出來。隻不過紀染趁機溜到了樓下。她記得樓下還有賣奶茶的,而且還挺好喝。隻不過她一到樓下,她自己都沒想到,居然被人盯上了。沈越在接到江藝電話之後,還真的找了朋友來天空之境玩。這種地方對於高中生來說是比較高檔的場所,但是沈越不太看得上。隻是他來了之後,也不知道紀染在哪兒,本來他準備打電話再問問江藝的。結果他在大廳裡坐著的時候,電梯一開,穿著白色大衣的小姑娘居然乖乖從電梯裡走了出來。今天紀染穿了一身白色大衣,大衣上連著的帽子有一圈毛邊,映地整個人特彆軟乎乎的。她把頭發都束了起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連發際線都好看地跟畫過似得。鬢邊的碎發輕落在臉頰側,細細軟軟。依舊是那副叫沈越心動不已的清純乖巧模樣。等紀染走過去買了兩杯奶茶,一邊吸一邊往回走的時候,沈越立即上前攔住她。跟他一起過來的年輕人都站在遠處看著,沒有跟上來。隻不過這會兒幾個人都挺吃驚。“沈少特地跑到這裡來,不會就是為了這小姑娘吧?”“這年紀也太小了點兒吧,瞧著就像未成年。”“但是多清純啊,一看就是那種還在學校裡小姑娘。什麼都不懂,這種妹子才帶感。”“你們也太他媽禽獸了吧,畜生。”紀染沒聽到這幾個人的議論,她隻知道自己被人攔住了。麵前這個男人皮相看著真的還算可以,身材挺拔長相俊朗,隻不過他身上總給人一種輕浮的感覺。對,就是這種感覺。紀染挺不喜歡的。沈越微笑著望著她說:“小姑娘,我手機沒電了,你能不能把你手機借我打個電話?”這個理由挺爛的,但是沈越每次都屢試不爽,畢竟他一身名牌,腕上帶著的手表是那種哪怕不懂表的人,看了一眼都會覺得特彆貴的那種。這麼一個富貴年輕還有點兒英俊的男人跟自己搭訕,你說一般姑娘能忍得住嗎?能。因為紀染並不是一般姑娘。她淡淡朝沈越掃了一眼,最後落在他腕上的手表上,百達翡麗,價值百萬以上那種,確實是個有錢人。隻不過紀染這輩子見過最多的就是有錢人。不管是她本身出生的圈子,還是她工作之後身處的投行圈子。沈越這種一眼就看出來是二世祖的男人,恰恰是她最討厭的那種類型。她嘴角微揚,看起來是要笑,沈越的心情隨著她扯起的嘴角也跟著上揚,他就說嘛,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在她抬手的時候,沈越已經伸手準備接過她的手機。誰知小姑娘卻是指著身後的西餐廳,淡淡說道:“這家餐廳可以提供充電,你直接去找他們服務員就好。”說完,她轉身準備離開。本來她已經打電話叫聞淺夏下來一起喝奶茶,沒想到遇到個自覺自己很帥,強行跑過來搭訕的人。沈越立即攔住她,無奈道:“我真不是壞人。”紀染皺眉,語氣挺冷靜地說:“你不是要充電的,後麵就是。”“好吧,我承認了。”沈越輕歎了一口氣,露出自以為帥氣又無奈地一麵說道:“其實我隻是想跟你要個電話號碼而已。”紀染這次真的麵無表情了。她淡淡道:“我有男朋友了。”沈越這會兒是真愣住了,紀染的長相是那種特彆有欺騙性的,特彆乖巧那種,看起來彆說談戀愛,就是連朝男生多看一眼都會害羞的性格。結果她居然說自己有男朋友了。沈越自然懷疑她是在蒙自己,刻意壓低聲音說:“騙人的可不是好姑娘哦。”紀染聽著他哄三歲小孩的口吻,還有他身上那股甜膩的香水味道,惡心地往後倒退了幾步。她覺得這奶茶真不用喝了,乾脆轉身重新按了電梯。誰知沈越跟個狗皮膏藥似得,紀染轉身要走的行為在看他看來,無非就是小姑娘害羞了,他更加確定這姑娘肯定沒有男朋友。於是他乾脆站在她旁邊,輕笑道:“其實我知道你叫什麼名字。”紀染有些吃驚地望向他。沈越笑道:“染染對吧,你是不是叫染染。”這一瞬紀染心底的厭惡徹底達到了頂峰,說起來真正叫她染染的,隻有一個人。裴苑和紀慶禮並不是那種喜歡叫孩子小名的父母,特彆是裴苑,不管是高興也好生氣也罷。她總是連名帶姓地叫自己紀染。隻有沈執,他總會叫她染染。早安,染染。我要睡覺了,染染。這兩個字從他口中叫出來時,像是纏著蜜線般,透著說不出的甜。就在紀染厭惡地看著沈越時,電梯叮地響了一下,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站在裡麵的沈執抬起頭。隻是在看見紀染身邊站著的沈越時,一下子表情變得沉了下來。沈越此時也看見他了,登時玩味地笑道:“喲,這是誰,這不是咱們沈家的小少爺嘛。”這口吻透著滿滿的譏諷,惡意幾乎撲麵而來。紀染轉頭看著沈執,實在是沒想到麵前這個討厭的男人居然跟沈執認識,看起來兩人還有點兒淵源不淺的樣子。沈執走下電梯,直接將紀染的手腕拉住,低聲說:“聞淺夏在樓上找你。”紀染看了他一眼,就聽沈執說:“你先上樓。”沈越望著他們兩人這模樣,又想起剛才紀染那句她有男朋友,一時惱羞成怒,張嘴便道:“我說小姑娘,你不會是被真被這位沈家小少爺給騙了吧。”他說到沈家小少爺這幾個字的時候,咬的特彆重。“染染,聽話。”沈執沒有搭理他,按了電梯,等門重新打開時,將紀染推了進去。在紀染進了電梯的時候,沈越瞧見沈執一副完全把自己當空氣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怒罵道:“你他媽跟我狂什麼呢?”“還真當自己是沈家小少爺呢,你不過就是個野種……”突然沈越感覺到自己的側臉被噴上液體,甜膩中還帶著滾燙的溫度。待他轉頭時,發現原本在電梯裡的小姑娘,在電梯門關上的最後一秒,伸腳擋住門之後,竟是走了出來。此刻她手裡拿著的奶茶杯子,竟是對準自己毫不猶豫地噴了過來。紀染抿著嘴唇沒有說話,但是手裡的動作一點兒都沒客氣。奶茶杯子被她擠得變形,深褐色的液體從吸管裡噴濺了出來。“你他媽乾嘛?”饒是沈越對紀染滿腦子的旖念,這會兒也被她的行為氣到跳腳,忍不住叫罵出聲。紀染緊抿著的唇,終於輕輕張開,“你憑什麼這麼說他?”這句話她說的聲音有點兒小,沈越又低頭在查看自己外套的情況。以至於當他抬頭時,怒火中燒地望著紀染,皺著眉道:“你說什麼?”紀染輕輕捏著手裡的奶茶杯子,毫無畏懼地看著沈越,一字一頓道:“我說,欺負他的人……”“都、得、死。”剛說完,沈越就看見她手裡的奶茶全部砸向自己,他伸手擋住杯子,可是奶茶蓋子滾落下來,大半杯的奶茶在半空中傾倒而下。全都灑在了他的身上。沈越整個比落湯雞還要狼狽。作者有話要說:暴走蘿莉染妹,在線性感揍人接近八千字的字數,我真的有在雙更的,要是你們覺得儀式感不夠的話,我下次把一章分成兩章還行?本章繼續全部送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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