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賀瀚低頭看著地上的書,腦子都是懵的。在四中讀書,誰會不認識沈執。雖然賀瀚也是那種家裡有錢還有點兒混的人,但他也就是在學校裡追追妹子談戀愛,彆說打架,就是碰到職高那幫人都是低頭趕緊溜。更何況是把職高人當孫子打的沈執。他,他就是想撩一下新同學,怎麼就得罪這位大佬了。沈執冷眼看著他,神色漠然地伸出腳尖踢了一下地上的英語書:“要我給你翻開來嗎?”其實沈執平時脾氣沒那麼躁。學校裡確實有不少關於他的傳言,真的、假的,誇張的、曲解的都有,他懶得管。相反他在學校裡頭真的很低調,除了之前確實動手打過一個傻逼之外,他真沒跟學校裡的人動過手。可今天他脾氣是真的上來了。剛才打完籃球從那邊操場回來,準備離開學校,因為正好走的是教學樓旁邊這條路,就看見這幾個人站在拐角這裡偷偷摸摸盯著樓上。夏江鳴一眼看見賀瀚,不屑地說:“這小子肯定是在等女生呢。”他在學校裡麵人緣不錯,是那種誰都認識能聊上幾句,不過對賀瀚這種人他挺不喜歡的,光是他知道的,賀瀚就交了五六個女朋友。小小年紀就開始四處勾搭,長大也不是個好東西。結果他剛鄙視完,看見從樓梯緩緩而下的少女,明眸櫻唇,肌膚勝雪,柔和的夕陽光線跳躍在她周身,這樣過分美好的畫麵,驚豔的眾人差點兒說不出話。紀染穿著學校裡最普通的校服,藍白相間寬鬆肥大,明明那麼多人穿得醜的要命。可是她硬生生穿出了電影裡才有的初戀感。賀瀚他們攔住了紀染的去路。“臥槽,賀瀚這個傻逼居然是在我小嫂子。”夏江鳴差點兒跳起來。他看著沈執說:“執哥,這個傻逼可沒下限了,據說之前還把女生弄懷孕過。要不是他家有錢壓下來,這傻逼早該被學校開除。我覺得他跟我小嫂子說話,都是對小嫂子的侮辱。”沈執剛打完球,渾身出了一層汗,本來以為心底的那點兒鬱氣在籃球場上發泄完了。結果在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心底騰地升起一股子壓都壓不下去的戾氣。於是沈執沒顧著夏江鳴的絮絮叨叨,直接走了過去,一腳踹在賀瀚的腿彎,對方被他踹的跪在地上,本來回頭張嘴想罵人,但是在看見沈執時所有怒氣變成了畏懼。沈執又踢了一腳地上英語書的的時候,不管是旁邊的夏江鳴徐一航他們,還是賀瀚帶來的幾個人,都被震撼了。大佬這懲罰方式真的太他媽新穎彆致了。彆致到他們仔細想了下,覺得自己寧願被揍一頓,也絕對不想承受這種折磨。畢竟對於學渣來說,英語書對他們而言,就是天書。賀瀚不敢耽誤立即從地上把書拿了起來,但是他一邊翻書一邊望著麵前的紀染,那模樣仿佛等著紀染說話。畢竟按照正常的劇情,這姑娘長相甜美看起來軟乎乎的,肯定會息事寧人吧。鬨大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於是賀瀚一邊開始磕磕巴巴讀第一篇文章,一邊朝紀染拚命看。誰知麵前的姑娘輕抬眼睛看了過來,她睫毛真的又長又濃,抬起時輕顫著,清亮黑眸明明清純動人,是一種彆樣的勾人。賀瀚險些又看呆,真的太漂亮了。可下一秒少女淡淡朝賀瀚手裡的英語書掃了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這麼難得的學習機會,好好珍惜,彆浪費了。”少女的聲音那麼輕軟綿甜,本來應該聽的人心底麻酥酥。但她說的話,讓人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紀染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也有點兒後悔。有點兒崩人設呐,說好的她是人美心甜安靜美少女呢。不能這麼煞的。本來夏江鳴在一旁看見賀瀚這小子的眼神,他生怕紀染心軟放過這家夥,畢竟小姑娘嘛,特彆怕惹出事兒。結果紀染這話說出口,他驚地張大了嘴巴。這小嫂子跟他想的有點兒不一樣啊。他下意識朝沈執看過去,結果沈執的眼神落在紀染身上。此時沈執眼底裡露出幾分笑意,還有那麼點兒得意。這小姑娘果然有點兒不一樣。紀染懶得再聽這個男生滿嘴的塑料英語,背著自己的包直接走旁邊準備離開,隻是在路過沈執身邊的時候,她停頓了幾秒。要是上一世有人告訴紀染,她有一天會接受沈執的幫忙,並且要對他說謝謝。紀染肯定會讓對方滾蛋。但是現在沈執真的幫她出了一口惡氣,雖然她不明白沈執為什麼會幫忙,看起來他並不是出於什麼同學友愛,但她想了想還是軟聲說:“謝謝你。”說完,紀染快步離開。結果她一走,夏江鳴叫喚了起來:“臥槽,小嫂子你就這麼走了,咱們執哥可是為了你……”他的話還沒說完,沈執突然大步追了過去。紀染沒想到身後的人會追來,她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少年,夕陽下他整個人隱沒在金色光線之中,眼角眉梢都被染上一層淺金色光暈。少年的輪廓在陰影裡那樣立體,隱隱透著屬於男人的感覺。沈執垂眸,淡淡開口:“你不問我為什麼幫你?”紀染沒想到他追上來就是為了這麼無聊的問題,她深吸了一口氣,但還是好脾氣地問:“為什麼?”“你不是交了保護費的。”少年微微彎了下腰,他的臉仿佛從陰影裡滑了出來,他低笑道:“所以這次保護你是應該的。”那張清俊到叫人瘋狂的臉,與她的臉越靠越近。近到沈執聞到少女身上那股隨著涼風帶來的甜綿淡香。他用一種接近耳鬢廝磨地聲音說:“紀同學,你要好好保護你自己,千萬彆再讓人欺負了。”他停頓了那麼幾秒鐘,時間仿佛被無限拉伸。直到紀染聽到他溫柔呢喃道:“因為下次我的保護費就沒那麼簡單了。”紀染很奇怪她這時候自己還能這麼冷靜。她抬頭看著沈執,“你想要什麼?”沈執這次沒說話,可是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神帶著一股子紀染看不懂的情緒。你。下次,我就想要你。紀染回到家裡的時候,連晚飯都沒吃,直接回自己房間躺著了。可是她盯著天花板的時候,腦子裡還一直在回想著學校裡的事情。特彆是沈執的眼神。這個眼神其實她並不陌生,前一世她也曾經在沈執眼中見過那樣的眼神。那次是投行的年會,按照慣例大家都會盛裝出席。男同事還好,都是西裝三件套頂多也就是款式和材質上麵有些區彆,完全比不上女同事之間的爭奇鬥豔。紀染那天穿了一條金色深v亮片吊帶長裙,□□半露膚若凝脂,最難得的是明明她那麼瘦卻絲毫不顯乾癟,反而是該有的地方都有。特彆是她那天戴著一條鑽石項鏈,綴著一顆水滴型黃鑽,那顆鑽石正正好卡在她胸口處。跟胸前那條明顯的事業線相互映襯著。紀染長相本就絕色,那天又是那樣隆重明麗的打扮,從她踏進會場開始,全場的焦點就在她身上。不知道多少男士在偷瞄她。其實紀染不是那種愛出風頭的性格,但是她得知沈執打敗她成為大中華地區年度最佳員工,以及總部ceo會在年會現場宣布他的晉升。所以她故意這麼打扮,就是要搶走所有人的目光,搶沈執的風頭。紀染家裡有礦可以繼承,對於她來說,投行的工作隻是方便她刷履曆而已,但是她就是不能忍受輸。特彆是輸給沈執。結果她跟人碰杯時,莫名轉頭居然正好撞上沈執的目光。那天他也像今天這樣看著她,黑眸深沉地如同化不開的濃墨,有股子壓抑到極致的情緒。紀染當時以為他是心底不爽自己搶走了他風頭。她心底還特彆得意。結果今天她在年少的沈執眼裡再次看見那樣的壓抑。紀染乾脆踢掉腳上的拖鞋,躺在綿軟的大床上繼續發呆,可是腦海裡想著的依舊是上輩子的事情。說起來上一世在投行圈子裡,關於沈執的傳言其實也很多。他背景深厚這件事幾乎不用說,這都是公開的秘密。還有一個流傳特彆廣的傳聞就是,沈執有個死了的白月光。對於這個白月光大家都不了解,隻是知道他心底有這麼一個人。因為沈執一直醉心工作,幾乎到偏執的地步,身邊更彆說有女人。更有人說,沈執一直思念那個死了的白月光,太過喜歡以至於對彆的女人完全沒興趣,說那個白月光是沈執年少時的戀人。因為白月光死的太早……所以這麼多年來,沈執還是個處男。紀染當初聽到這個傳聞的時候,笑得差點兒連隱形眼睛都要從眼睛裡掉出來,以至於她都忘了自己其實沒比沈執好多哪裡去。這時紀染忍不住在想,沈執那個白月光現在死了沒?還有他看自己的眼神……突然紀染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突然想到一個極大的可能性。難道她跟沈執的那個白月光長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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