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琳在原地怔愣了很久,看著群裡爆炸式的評論,心裡有一絲異樣,被硌得慌,十分不舒服。從重新和這些所謂的老同學牽扯在一起之後,她就沒有過安寧日子,收到的全是壞消息。江梓琳輕輕搖了搖頭,伸手一攔,攔下了車。工作室。何彤彤已經坐在大廳裡了,抬頭看見江梓琳到來,開了口:“今天沒有花,也沒有禮物。”江梓琳點頭,自己悄悄鬆了口氣。何彤彤繼續道:“工作單已經排出來了,在這裡。”江梓琳伸手將日程表拿過來,掃了一眼就出去整理花草了。她新買了一批乾花,十分好看,也適合拍攝,就是容易掉枝和掉花下來,有些不好打理,所以格外小心。動作突然一停,她皺眉,抬頭看著裡麵的何彤彤。開口道:“你看見班級群裡的消息了嗎?”“班級群?”何彤彤一反常態,手裡正在給一束乾花貼膠布固定,聽見江梓琳這一句,顯得有些慌亂,連膠布的拿錯了,眼神有些飄忽道:“什麼班級群……啊。你是說班長的事情嗎?看見了。”江梓琳挑眉,等了一會,始終沒聽見何彤彤再繼續說話,越發覺得不對勁。往常這種時候,何彤彤就是逮住一些蛛絲馬跡也要八卦個沒完的,怎麼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反倒安靜了?何彤彤注意到江梓琳的眼神,手裡的動作突然加快了,有些神經質地扯著乾花,低頭不言語。“花掉了。”江梓琳提醒道。何彤彤動作太大,原本應該好好保護著的乾花,全部散落一地。“啊!”她叫了一聲,馬上蹲下來撿,撿的時候沒注意將手上的花都給扔了,頓時一地狼藉。“行了彆整理了。”江梓琳有些無奈道:“放著我待會來。”何彤彤愣了愣,抬頭看著江梓琳,抿唇有些愧疚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沒事。”江梓琳猜想何彤彤應該心性單純,是被這些消息給嚇到了,從前在大學的時候她就是出了名的咋咋呼呼,但真到了危險的時候,絕對是第一個把腦袋縮起來的。江梓琳默默起身,將乾花都掃到了一起,能用的幾隻撿了出來,和另外的花枝一起修剪一下,插在了一起,立刻煥然一新,也十分彆致。“真棒……”何彤彤在一旁由衷地讚歎一句。江梓琳笑了笑,出門繼續擺弄道具。中午時分,江顧帶了飯來工作室,剛踏進門便眼前一亮。江梓琳抬頭,愣了愣,“你中午沒工作嗎?”“我知道你買了花肯定又是擺弄一上午,沒時間吃飯,哪還敢有事啊,緊趕慢趕地給自家老婆送吃的來了。”江顧提了提自己手上的袋子。江梓琳一噎,那句“老婆”直接擊在耳膜上,震得她好半晌都沒有緩過來。雖然知道他是因為何彤彤在才戲癮上來了,但忍不住心裡一動。何彤彤在一旁羨慕地點頭:“天呐……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我也有約,先走了啊!”她揮了揮手,蹦著便出了門。江梓琳看著她的背影,轉頭看了看江顧,突然開口道:“她有沒有覺得彤彤今天有點怪?算了……也許是我想多了。”“我知道你班長自殺的事情了。”江顧道,眼神盯著包裝盒,正在幫江梓琳一盒一盒拆開,“所以過來看看你。”“看我?”江梓琳愣住。“我知道你可能不會被這些事影響,但是這種時候,我還是待在你身邊比較好。”江顧自己說著,拆開了筷子,遞給江梓琳。她失笑,接過了筷子,“影響倒不至於,就是最近發生的事情還是心裡犯堵。昨天……”停頓,“昨天我見了簡易,本來想好好把事情說清楚,最後還是沒成功,回去就把他給刪了。我是不想再碰那個同學群了。”“不碰也好,他們出現之後確實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江顧讚同。“每個人都變了,有的變化的是臉,有的變化的是心。唯一沒有變化的竟然是我,還有我一如既往的格格不入。”她玩笑一句低頭吃飯,咬到茄子時帶著幾分驚喜抬頭,“好吃。”“好吃就好。”江顧笑了。“昨天見到簡易,他狀態不太正常。”江梓琳道:“有點……偏激,但不知道是不是這麼多年發生的事情給他造成什麼心理陰影,現在完全是陌生人,動怒隻是一秒鐘的事,神經質。”江顧一邊吃飯一邊道:“這些很早就有跡象可尋了,但是我對他這個人有點疑問……還有猜測。”“疑問和猜測?”江顧點頭,放下筷子,看了門口一眼,“隻是直覺,他會不會和張誌鄭玲的事情有關係?你告訴我的那些信息雖然不多,但是提煉出來就是很簡單的一句話——當年踩低過簡易的人,在這次同學聚會之後都出了事,對不對?”江梓琳猛地一陣,被這一句給紮到心底,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細算起來……好像還真的是。但是簡易應該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吧?如果他隻是複仇,那麼第一個應該找上的應該是江可欣才對啊……不過江可欣也不是那麼容易能動的了的,也許先動一動比較容易的,也有可能?江梓琳吃不下了。“我隻是猜測,你彆緊張。”江顧笑了笑,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你最近一段時間去哪裡都儘量告訴我一聲,尤其是像昨天這樣單槍匹馬地去見他這種事,最好不要了。”“好。”江梓琳點頭。飯後,江顧回了公司。江梓琳坐在沙發上發愣,想了很多,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沒有什麼證據就這麼猜測彆人,終究也是不安。“咦,你老公走了?”何彤彤走了進來,環視周圍。“嗯,回公司了。”“有件事情告訴你。”何彤彤道:“下午有個客人拍攝要換地點,她說要在她家裡,因為是情侶寫真所以想要更溫馨更真實。”她說話時眼神有些閃躲,但江梓琳也在發呆,隻是聽了進去,沒有多想。“嗯……地點在哪裡?”“就在附近不遠的一個彆墅。”何彤彤隨口答。“好,收拾一下道具就走。”江梓琳起身,上了樓。何彤彤的眼神突然深長起來,有些猶疑,但最終還是甩了甩頭,將不相乾的疑慮都甩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