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倆個孩子打打鬨鬨的時候, 四個大人總算也定下了這筆錢的歸屬, 十八萬,兩家人平分, 每家各占九萬, 而這些錢, 就投資在晏家準備開設的鹵味鋪子上。“我覺得這鹵味味道這麼好,一開始咱們就不能把格調做低了。”江亞紅率先開口。“鐘華、秀娟, 你們是做早點的, 也知道門麵裝潢以及品牌對食物定價的影響,為什麼同樣是肉包, 你們早餐推車上的包子隻能賣一塊錢,一塊五一個, 而那些裝潢精美的早餐店卻能將包子賣到三塊錢甚至更高的價格, 不就是因為人家把那個同樣的包子做了不同的包裝嗎。”江亞紅覺得自己當年破釜沉舟開小超市的進取心在嘗到晏家做的鹵味後被重新激活了,一下子煥發了自己拚搏的第二春。“你們做的鹵味味道比外麵賣的好上十倍百倍, 沒道理還跟人家賣一樣的價格啊, 我和建東這些年東奔西跑的也走過不少地方,老字號的鹵味店我們也吃了不少,我敢打包票,沒一家的味道比得上你們。”“咱們既然打算開店, 一開始就不能讓彆人覺得咱們店裡的東西和那些菜場熟食店是一個檔次的, 首先咱們店麵的裝修就要好,其次鹵味的定價要高,一開始, 就要讓人留下咱們是鹵味中的愛馬仕,鹵味中的勞斯萊斯的印象。”江亞紅說的唾沫橫飛,雙眼泛光,就差啪啪拍桌,抒發自己心裡的激情澎湃了。“定價太貴,會不會沒人買啊?”金秀娟張了張嘴,有些擔心地問道。“怕什麼。”江亞紅信心滿滿地說道:“你看那些頂尖餐廳一盤青菜三四百的定價,不是照樣有冤大頭去吃嗎,咱們味道哪裡比那些東西差了,開業當天咱們就使勁把那鹵味的香氣往外扇,咱們淮市彆的東西可能會少,就是有錢人絕對少不到哪裡去,這些年多少人大把大把撒錢往淮市跑,還會缺那些願意花錢買享受的人嗎?”再說了江亞紅也沒打算將鹵味定價到黃金的位置啊,就是比市麵上普遍的價格高上兩三倍罷了,如果東西的味道確實好,肯定還是有不少人願意買的。“不過如果真是我計劃的那樣,前期十八萬的投資肯定是不夠的了,我家還有點積蓄,我跟老白再添三十萬,咱們一步做到位,將鋪子給收拾全乎了。”江亞紅覺得這買賣還是很有希望的,大不了生意不好再降價唄,反正鹵味的味道擺在那兒,絕對是不可能賣不出去的,沒見菜市場那些熟食攤老板都三四套房的身家,這東西,利潤大著呢。江亞紅的氣場壓住了全局,晏鐘華和金秀娟本來就是沒多少心眼的,白建東看著媳婦揮斥方遒,心裡還挺得意,更是她說什麼都好了。“四十八萬也差不多了,你們出方子,那是鹵味鋪子的靈魂,我和建東雖然出錢多,可這也是占你們便宜,這店鋪利潤的分成,我們就要一成。”江亞紅覺得自己要一成似乎也挺多了,她是很看好鹵味鋪子的未來的,彆看她前期透了近四十萬的錢,如果鋪子發展的好,幾年就足夠回本了。“這哪行呢。”晏家人自然反對,兩個老實人看白家出了那麼多錢還隻要一成的分紅,都覺得過意不去,要重新劃分。最後定下三七分,江家占三層,這已經是晏家再三要求的結果了。“其實怎麼分都是一樣的,反正到頭來都是給倆個孩子的,就苓苓和小褚的熱乎勁兒,咱們兩家還誰跟誰啊。”江亞紅覺得自己一定得把這鹵肉鋪子給經營好了,這可是她閨女未來的嫁妝和她女婿的家底呢,幸福的生活就靠他了。“這話不錯,咱們再怎麼掙錢還不是給孩子掙,這份家底,到時候就是給我們孫子孫女,給你們外孫外孫女的。”金秀娟也轉過了這個彎來,怎麼劃分分成也就是左手倒右手,最後還是一家的。四個大人樂嗬嗬的,仿佛看到了兒女畢業婚禮的場景,還幻想出來了可愛的孫子孫女,等晏褚和白苓從房裡出來的時候,這四個大人都已經喊上親家公親家母了,可把臉皮薄的白苓給羞壞了。*****晏白兩家一塊出錢投資的鹵味店在三個月後順利開張了,並且很快就在淮市打開了局麵。因為對店裡的每一處擺設裝潢都吹毛求疵,原本預計的四十多萬預算還超了,白家墊上了貨款,晏家把原本存下來備著給兒子上大學的五萬塊錢也拿了出來。這家鹵味鋪子確實也沒辜負兩家人的希望,裡麵所有的鹵味都大受歡迎,即便是超出市麵上普通鹵味一大截的價格,都沒有把人嚇退。尤其是在店裡又開辟了一塊區域,專門售賣鹵肉麵和鹵味飯後,濃鬱鹹香的新菜色吸引了更多附近上班的白領們,雖然每一份定食最低的也售價一百二十八,最高售價一百八十八,依舊供不應求,尤其是節假日的時候,鹵味窗口外排滿了長隊,餐廳裡麵也是人山人海。短時間內,兩家都沒有要擴大規模的意思,打算等人氣更高些的時候,在考慮其他。高位的定價意味著更大的利潤,除去剛開張的那個月,之後的每個月店裡都能有七八十萬的純利潤,收回成本,比兩家人想象中的更快,錢包鼓起來後兩家人的精神麵貌都不一樣了,對待孩子們,自然也是更加大方闊綽了。鹵味店的選址離他們住的小區很遠,當初就是挑附近有高檔小區和密集寫字樓的地段來的,現在店裡每天都忙的要命,剛開店不到半年,兩家人也敢對底下人放手,尤其是財務這塊,都是自己盯著的,因此晏褚和白苓自從開學後每天的午飯都是在學校解決的,雙休日是店裡生意最忙的時候,自然更是如此了。原本家裡有錢了,兩邊家長合議想給兒子閨女找一個專門做飯的保姆,隻是被晏褚給拒絕了,主動承擔了雙休日喂飽白苓的這項工作。晏褚現在可不是當初的他了,在這半年裡,他陸續完成了係統交給他的任務,先後學習了不少菜譜,隻是他覺得一下子步子邁得太大並不是什麼好事,因此這半年隻是陸續完善那張鹵味方子,並沒有在家人麵前表現出其他菜色方麵的能力。平日裡做菜,他也就發揮兩三成的水平,光是這樣,就常常讓白苓覺得自己大飽口福,在短短半年裡,胖了好幾斤,這還是晏褚每天都拉著她晨跑鍛煉的結果。“胡蘿卜能益肝明目,你這些天每天揉眼睛,應該多吃點。”晏褚看著白苓將她飯盒裡的胡蘿卜挑到了自己的飯碗裡,皺著眉頭說道,“你看看我,我就從來不挑食。”說著,晏褚夾了口自己飯盒裡的胡蘿卜以做表率作用。自從學校食堂裡發生了一起規模不小的食物中毒事件後,晏褚和白苓倆人的午飯就成了自己從家裡帶來的盒飯,都是晏褚每天晨練後做的,白苓負責搭把手。學校裡和他們一樣做法的學生還不少,尤其是高三屆的學生,都養成了帶盒飯的習慣,雖說食堂的承包方因為那次食物中毒事件換了人,可誰都擔心下一次還會出現這樣的事,這麼關鍵的時間點,拉下一天的課程都是家長不樂意見到的。學校也知道他們有錯在前,特地在食堂放置了幾個微波爐,每到飯點,哪裡就排滿了給盒飯加熱的學生。“你不愛吃的東西,你也不會做啊。”白苓小聲嘀咕了一句,看著晏褚的表情,縮了縮脖子乖乖將夾過去的胡蘿卜夾到自己的碗裡,跟吃毒藥似得往嘴裡咽。這個世界上除了香菜,胡蘿卜就是她最大的敵人。“嗤嗤。”張芝看著吃癟的白苓,忍不住笑了。這兩口子的存在也是高三屆的奇觀了,那麼多被班主任和教導主任扼殺在搖籃裡的早戀,唯獨這一對堅挺到了現在。雙方父母也都被叫來學校過,結果人家對孩子談戀愛樂見其成,還說這是打小的娃娃親,掰不散的,堵得班主任都啞口無言。尤其是這半學期來倆人的成績在每一次月考中都能有不小的進步,班主任更是將他們倆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本來早戀最怕的就是耽擱學習,以及一時衝動初嘗禁果,鬨出人命,學校因此會攤上責任,現在倆人成績也越來越好了,感情的事也是父母允許的牽扯不到學校,為什麼還要阻止呢。張芝是挺羨慕這樣青梅竹馬的感情的,隻可惜她的竹馬一個個在成長過程中刹不住車跑遠了。“你們聽說過賭石嗎?”張芝這個八百瓦的電燈泡吃飽了狗糧,將自己的飯盒一蓋,神秘地對著白苓和晏褚問道。“我小舅就是搞這個的,元旦的時候他那兒會從緬甸進來一批貨,咱們高三不是能放一天假嗎,不如就去開開眼界。”張芝家裡的條件還是很好的,沒人知道她家是做什麼的,但是天天車接車送的,還有專職的司機,顯然不一般。她身上也沒什麼有錢人家小姐的嬌氣,幾萬十幾萬的首飾她也戴,十幾塊錢地攤淘來的首飾她也喜歡,時常約白苓去那種小服裝店裡淘衣服,以討價還價為樂,算是最普通最沒架子的有錢人了。她也是頭一次知道賭石這種東西,張芝還是很喜歡玉飾的,加上這次模擬考她的成績不錯,小舅說了,她可以隨意選一塊石頭玩玩,如果開出玉石來了,就歸她。張芝還挺躍躍欲試的,迫不及待跟自己的好姐妹分享這個趣事。這一次賭石會還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去的,據說來的都是好料子,能夠入場的,都得預先支付二十萬的押金,而且沒有引薦人,有錢都不一定能夠要得到邀請函。張芝軟磨硬泡跟小舅多要了兩個名額,她想帶著白苓一塊去,而白苓和晏褚就是連體嬰,既然都磨著小舅要名額了,乾脆多要了一個。張芝的小舅生了兩個兒子,最寶貝這個外甥女,幾乎是有求必應,囑咐外甥女當天不要亂跑後,就答應了下來,這不,張芝說通了小舅,就開始做白苓的思想工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