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夢那一臉坦然的樣子,讓林梔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是好了。林梔緩了緩, 和她說:“你知道一句話嗎, 天涯何處無芳草, 何必愛上這條狗。”“……?”陳清夢是那種會認輸的人嗎?她不是。於是她順勢把這句話扔給林梔:“我記得你也有一個喜歡的人吧, 而且是你單方麵喜歡他,他都不喜歡你。你看看你,暗戀一個男的這麼多年, 就一個男人而已,他至於嗎?天涯何處無芳草,這狗到底哪裡好?”林梔今天算是徹底明白了, 什麼叫做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了。林梔被噎了一下,氣焰低了不少,她裹著條毯子縮在沙發上,下巴墊在膝蓋上,聲音很低:“我也沒有喜歡他很多年, 我也是大一的時候才喜歡他的。”“他到底是誰啊?”陳清夢困惑極了。林梔嘟囔著說了個名字,陳清夢沒聽清:“你大點兒聲。”“反正,他下個月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帶你見他。”林梔似乎不太願意透露出那人的名字, 含糊的一筆帶過,“但是我保證,你見到他之後,一定會讚美我, ’你的眼光怎麼這麼棒!’、’這個男人也太優秀了吧!’,到時候你一定會說這樣的話的!”陳清夢半信半疑:“這個男的有這麼優秀嗎?”“那當然,比許星河優秀多了好吧!”林梔說,“而且他本來這個月就回來的,那邊工作室拖了點兒事,隻好下個月回來了。”話題就這樣從陳清夢和許星河轉移到了林梔暗戀的那個男人身上。聊完之後,兩個人的目光紛紛落在許星河送給陳清夢的殺青禮上。陳清夢和林梔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異口同聲:“你猜這裡麵是什麼?”陳清夢問林梔:“你收到的殺青禮是什麼?”林梔:“mac的口紅禮盒,好像女主演都是送的這個,我們都是口紅了,你這個這麼大,這個盒子的大小……應該是個包吧?gucci?dior?還是愛馬仕啊?”陳清夢也不知道是什麼,但得知林梔的是口紅禮盒之後,她對盒子裡的東西更有期待了。隨便一個路人都能送口紅,她這個還是許星河親自挑選的,再不濟也得是個gucci marmont吧?雖然她已經有三隻gucci marmont了,但是包包這玩意兒,女人哪裡會嫌多的對吧?所以這個禮盒,就在兩個人期待的目光裡緩緩打開。緩緩打開……緩打開……打開……開……盒子打開的第一秒,原本還散漫地把啤酒當水喝的林梔看清東西之後當場愣在原地。陳清夢似乎是不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東西。她眨了眨眼,又伸手揉了揉眼,確認自己確實沒有看錯東西之後,啪——的一聲,把盒子合上。林梔含在嘴裡的那一口酒“噗——”的一下全部都噴了出來。酒店頂樓的豪華套房裡,突然迸發出一陣驚天地泣鬼神一般的爆笑,林梔笑的在沙發上打滾,披在身上的毯子早就滑了下來,一半躺在地上。她笑的東倒西歪的,肚子都笑疼了,伸手捂著肚子,說話斷斷續續的,“這…這什麼玩意兒啊?許……許星河也……也太得勁了吧……送了你……你一件……大媽款的內衣……哈哈哈哈哈哈。”嗬嗬。陳清夢麵無表情地看向林梔。林梔覺得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殺氣。梔子花的後脖頸無限發涼,她有種感覺,如果她再這麼肆無忌憚的嘲笑下去,眼前的人就會辣手摧梔子花。為了生命安全著想,林梔忍住笑意。陳清夢雲淡風輕地說:“你看錯了。”林梔配合著點頭,“我絕對是看錯了。”然而腦海裡剛才的畫麵清晰萬分,白色的紙盒裡,一套黑色的大媽款內衣與白色紙盒形成強烈對比,雖然陳清夢動作快速地把盒子合上,但是那幾秒的時間,足夠林梔看的清清楚楚的了。那款內衣,可真的是要多大媽有多大媽。而且肉眼可見的,要多厚有多厚。不怕死的林梔接著說:“可是你的胸這——麼大,許星河還嫌不夠嗎?果然,男人都是貪得無厭的下半身思考動物,隻為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陳清夢咬牙切齒:“臟東西!”林梔順著她的話說:“許星河真的很臟。”恰逢下半年,寰球國際已經在準備賀歲片了,許星河之前開了個會,和一群導演製片以及公司其他高層就這一件事討論了許久,最終定下了幾個片子,也定下了導演和製片。其中一個就是柳瀚,柳導。趁著今晚殺青宴結束,許星河和柳瀚聊了新片的選角和開拍時間,賀歲片自然是用自家公司藝人這沒得商量,《後宮》可以用彆家公司的藝人當主演,主要一個原因是電視劇本身就處於寒冬了,傳統古裝劇已然過去最輝煌的時代;電影則不同,但凡演技、劇本在線,電影就能爆紅。是的,是爆紅。國內電影市場良莠不齊,稍稍拍部尚且可以的片,都能夠火很久,如果主角演技在線,劇本沒有什麼邏輯漏洞,完全能夠刷新票房奇跡。柳導也是知名大導演了,對這些是得心應手的,隻不過在選人一事上,他稍有猶豫,“向薇的演技和票房號召力,在國內真的無人能敵,我在想……”“她檔期衝突。”許星河冷淡回絕了,“你的戲,選自己公司的。”柳導詫異:“我前幾天還問過她,她說她十月並沒有接戲啊,怎麼就檔期衝突了?”許星河:“她接了。”柳導:“許總,你……”“反正,你選彆人吧。”許星河說完,抬手看了看腕表,竟然已經是一點多了,他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女一號的事,你再找彆人吧。”送走許星河之後,柳導有點兒茫然了。這許星河吧,圈子裡都在傳是和林梔有那麼一段的,結果拍戲這段時間,柳瀚覺得不是,他覺得許星河和陳清夢是有那麼一段的,可是今晚這個聊天,許星河對向薇的行程這麼篤定的樣子,他又覺得許星河是和向薇有一段的。那麼問題來了,許星河到底是和誰有一段的?王克煜一直都在包廂外麵等著許星河,見他出來,立馬跟了上去,和他彙報:“陳小姐在殺青宴結束之後就和林小姐走了,她在林小姐的房間一直待到現在,沒離開過,中途還叫了客房服務,送了六瓶啤酒上去。”許星河的眸光閃了閃,“六瓶啤酒?”“是的,是陳小姐打的電話。”不知道為什麼,王克煜覺得自己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總裁的眼神好像幽深隱晦了幾分。下了電梯,許星河走向林梔的房間外。伸手敲了敲門。沒人應。王克煜說:“需要我給林小姐打電話嗎?”“不需要,你回去休息吧。”許星河從手機裡拿出手機,他徑直給陳清夢打了電話。電話響了許久也沒人接。許星河伸手又敲了敲門。隔著一扇門,模模糊糊地聽到室內的腳步聲,沒一會兒,門從裡打開。林梔喝了十來瓶酒了,此刻還清醒得很,見到是許星河,臉上的笑有點兒憋不住,沒像以前那樣反感他,甚至還朝他眨了眨眼,熱情地打招呼“嗨,許總。”“陳清夢呢?”許星河不知道她為什麼態度轉變的這麼突然,但這和他無關。林梔:“她在裡麵。”“方便進去嗎?”話音落下,他就已經推開門,走了進去。林梔在他的身後,很是嫌棄:審美有問題不說,還很沒有禮貌,我家沉沉腦子裡可能進的不是水,她估計是當初赴美留學的時候跌進太平洋了,腦子裡是一片海域。要不然怎麼會看上許星河這種人?難道就因為他這張長得挺帥的冰山臉?沉沉不像是這麼膚淺的女人啊!房間裡,因為收到星降大禮的陳清夢過於感動,激動之前溢於言表之下,她忍不住喝了酒,一喝不可收拾地喝了五六瓶,邊喝邊和林梔誇獎許星河到底有多好,甚至還問候了許星河的家人,把許星河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過去了。她真的太激動了,太感謝許星河了!竟然送了她一件,她媽都不會穿的,大媽款內衣!那個厚度,簡直了,有三厘米吧?他是有多不滿意她的c罩杯?還有那個款式,陳清夢活了這麼多年,真的沒見過一件內衣可以醜成那個樣子。“許星河,我***!”豪飲了一大口啤酒的陳清夢,再一次問候了許星河的家人。她聲音響亮,罵人的時候不帶一絲的拖泥帶水。林梔聽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狂跳不止,雖然她不喜歡許星河,但是一直以來都不敢在明麵上表現出自己很不喜歡和他捆綁在一起,因為作為許星河的相親對象,林梔對許星河還是蠻了解的。一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決,不留一絲情麵的男人。而且林梔在和許星河的接觸過程中發現,許星河這個人沉默寡言,寡冷陰鬱,人群中最沉默又最閃耀的存在,她父親曾說他身居高位並不輕浮,這樣的年輕人是能乾大事的。林梔覺得不是,她覺得這樣的人很可怕,因為她根本看不清他的想法。就像現在,她覺得被問候家人的許星河應該要生氣吧,可是許星河非但沒有生氣,甚至還把陳清夢公主抱抱了起來。林梔:“???”這人好像有點兒毛病啊,之前沉沉打了他一巴掌,他也把她公主抱抱走了,現在沉沉罵他,他也沒生氣,也把她公主抱抱走了。他抖m嗎?許星河把林梔當不存在似的從她身邊走過,走到門邊的時候被林梔叫住:“你……沉沉…… ”“我的人,我帶走了。”許星河不想解釋太多。林梔:“你的人是什麼意思?”許星河停下腳步,垂眸,懷裡的陳清夢仍在嘟囔著什麼,他抿了抿唇,聲線平淡寡冷:“字麵上的意思。”頓了頓,又怕了這位大小姐一直以來的腦補能力,平生第一次,許星河和人解釋,“她是我女朋友,我對你,”他輕嗤了聲,笑聲短促,“向來都是,避而遠之。”林梔:“……?”她是蒼蠅嗎要用“避而遠之”這四個字?她現在確定了,陳清夢確實就是個很膚淺的隻看臉的女人,要不然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個審美有問題、沒有禮貌而且毒舌的冰山?許星河渾身上下,真的除了那張臉以外,一無是處!作者有話要說:沉沉:他還有錢!!!!!!許星河:?你看上的是我的錢?沉沉:對啊!!!!(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