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的存在令褪黑素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陳清夢一聲不吭地掛了電話,房間裡隻點了一盞夜燈, 她浸在昏黃夜燈裡的臉有幾分的迷離, 雙眼漸漸泛空。躺在床上的手機安靜極了, 樓下響起了一陣尖銳的汽車馬達聲, 也不過是幾秒的功夫,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闃寂時分, 陳清夢趴在床邊。燈光如一抹幽火般閃爍,她在影影綽綽的燈光裡,不斷地在想, 人這一生到底會遇到多少次的愛情呢?那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情呢?她和許星河之間的,算不算得上是愛呢?這一晚她連吃了三次褪黑素,腦袋在清醒與模糊之間不斷轉化,她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天漸漸泛白,看著晨光從床底向床頭蔓延。一夜未眠。晨光熹微, 她仍舊沒做出抉擇。沒過幾天,陳清夢接到《萌娃來了》的製作人的電話,說是節目出現了一些小狀況,開拍日期可能會延後。陳清夢體諒地表示沒關係, “但是九月陳源要進組拍戲,這之後的時間就很難說了。”“那也不會特彆晚,主要是我們這邊之前找的小孩兒鬨脾氣、不願意離開媽媽,我們也沒轍, 隻能再找個小孩兒了。”陳清夢蹙眉:“小孩兒嗎?”“是的。”“你們要找幾歲的小孩兒啊?”製片人說五六歲的吧,長得漂亮點兒的,她笑著,漫不經心道:“你有認識的小孩兒嗎,符合條件的?年紀再多或者小一兩歲也沒事,主要得長得好看。”陳清夢說有。製片人一喜,“真的嗎?”“嗯,但我得問一下她母親的意見,”陳清夢說,“小姑娘長得很漂亮,而且常年在國外生活,還會說英語。”製片人:“那真的是太好不過了,清夢,這事兒就拜托你了。”陳清夢:“嗯,我去問問看。”掛了電話之後,陳清夢給向薇打了電話。向薇正好拍完戲份在休息,接起陳清夢的電話,聽到她的來意之後,第一反應是拒絕的:“我暫時還不想讓她出現在公眾麵前。”是的,陳清夢口中的漂亮小女孩,就是影後向薇的私生女。向薇二十五歲以電影《第十一顆星》奪得戛納影後桂冠,第二年生下一女,沒有人知道小孩兒的爸爸是誰,就連陳清夢,向薇也沒有說過。陳清夢歎了口氣:“但她遲早得出現在公眾麵前,你先聽我說向薇姐。陳源和clemence在一個節目裡,陳源好歹還能照顧她,我也能隨意進組,等節目結束之後,也可以大大方方地帶clemence出來吃飯,就說是陳源在節目裡和小姑娘十分投緣,把她認妹妹了。”沉默幾秒。向薇說:“你那邊很急嗎?”陳清夢:“如果可以,下周一之前。”“可以,我晚上回去給我媽打電話,小姑娘前陣子也鬨著要回國,這是個好機會。”陳清夢鬆了一口氣:“那好,那我就和製片人說了。”“嗯。”兩邊都聯係好之後,陳清夢把clemence的照片發給製片人,向薇的女兒,遺傳了向薇的美貌,小姑娘漂亮的不行,製片人當下拍板定桌,節目開拍按原計劃進行。當天晚上,向薇把航班號發給陳清夢,囑托陳清夢接機。後天下午的飛機,陳清夢正好沒事,她給向薇發:包在我身上。可是陳清夢卻忘了clemence不是個好應付的小家夥。那天陳清夢提早了十分鐘到機場接機。她無所事事,靠在接機口的牆邊,沒等到小家夥,卻等到了許星河。他似乎是剛出差回來,眉間是一池的疲憊,眼底的烏青倦意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明顯。他原先是低著頭的,身邊的助理注意到了站在接機口的陳清夢,附耳說了幾句,許星河抬起頭來。涼颼颼的環境裡,他的目光柔和,陳清夢躲閃不及,抬起手和他尷尬地打了聲招呼。許星河和身邊的助理交代了幾句,便大闊步地朝陳清夢走了過來。陳清夢連逃的機會都沒有。偌大的候機室,她還有事在身,根本沒法逃。許星河在她麵前半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因為長時間的奔波勞累,他的淺淡單眼皮出現了厚厚的深度,成為了薄雙眼皮。許星河問她:“接人?”他總不會自作多情到她是來接自己的。到底是成年人了,理智又冷靜,但心底仍抱有一份希冀。陳清夢點頭:“嗯。”“藝人?”“不是。”她踟躕了一會兒,說,“一個……小女孩兒。”話音剛落,接機口處便熱鬨地出來了一批人。陳清夢的視線掠過許星河,沒一會兒就找到了clemence,她招了招手,“這裡。”clemence看到了她,立馬邁開了腿跑了過來。她直愣愣地撲進陳清夢的懷裡。陳清夢蹲下身來迎接她,用手拍了拍她的後腦勺,“一個人回來的嗎?”“對呀。”clemence從她的懷裡退了出來,她自然是注意到了站在邊上的許星河的,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來回撲扇,繼而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問陳清夢,“他是你的男朋友嗎?”陳清夢下意識看向許星河。“不是。”許星河也不氣,他氣定神閒地蹲下身,和小姑娘在同一水平線上,“你是誰?”“你是誰?”clemence有模有樣地學著。許星河指了指陳清夢,一本正經地說:“我是她的追求者。”clemence一臉驚訝,她扭過頭,和陳清夢再三確認:“他說的是真的嗎?”陳清夢臉上滑出一抹淡笑。見陳清夢不說話,clemence露出一副乖巧天真的模樣,仰頭,說:“媽媽,他說的是真的嗎?”陳清夢:???許星河:?許星河看著麵前的小姑娘,長得粉雕玉琢,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和陳清夢的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他的喉嚨莫名發緊,聯想到那個晚上,他確實沒有做措施。他動作緩慢地站起身來,再看向陳清夢的時候,漆黑的眼裡有著異樣的情緒。喉嚨上下滑了滑,他的嗓音發啞、低沉:“陳清夢,你……”“——不是你的孩子!”陳清夢看他這神情就知道他想到哪兒去了,“許星河,你想太多了,我怎麼可能會給你生孩子。”clemence扯了扯許星河的褲腳。許星河低頭的動作很僵硬,但看向女孩兒的眼神很溫柔:“怎麼了?”“叔叔,我爸爸不是你,我的爸爸叫許靳遠,你認識他嗎?”clemence又扔下了一顆重磅炸|彈。陳清夢隻覺得身後有隻手拉扯著自己的頭發,她頭皮發麻,全身冒著冷汗。許星河也僵住了。好半晌之後,他說,“先離開機場,找個地方我們好好地談談。”他彎腰,抱起clemence。全程都沒有看陳清夢一眼。陳清夢知道,他現在是盛怒狀態。她有點無措,想解釋,但又不知道該從哪一個地方開始解釋才好。許星河是司機,陳清夢坐在副駕駛,clemence坐在後座。許星河哪怕是在盛怒中,對clemence依然是好脾氣得很,他問她:“你叫什麼名字?”“我的英文名叫clemence。”“中文名呢?”“顧星。”小孩子的胡鬨也不過是片刻,也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就漏洞百出了。許星河自然也是發現了,“你姓顧?”“對呀。”clemence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你也可以叫我小星星,你叫什麼呀?”“許星河。”“星……是小星星的星嗎?”陳清夢忍不住插了一嘴,“那總不會是大猩猩的猩。”小星星張牙舞爪的:“小姨你壞!”瞧,這不就被抓到了麼。陳清夢冷笑:“不叫媽媽了?”小星星愣在了原地,她都忘了自己撒的謊了……這算是解釋好了。陳清夢討好似的看向許星河,他正認真地開著車,陳清夢聲音很輕地解釋道:“她今年六歲,怎麼可能是我的女兒,我和你……是十九歲的事情了,滿打滿算,都不會是我們的孩子的。”許星河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盤。“是我想太多了。”陳清夢說:“而且我那天吃藥了。”許星河的心底一沉,他緊了緊握著方向盤的手,“對不起。”陳清夢臉上的笑掛不住了。她彆過頭去,看向窗外,雙眼發酸發澀,她竭力忍著不讓它落下來。這句道歉似乎姍姍來遲了,但又似乎……陳清夢壓根不需要這句道歉。她那時雖然喝醉了,但是意識還在,那天的所有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她裝做真醉,半推半就半勾引地和許星河發生了關係。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那晚的一切,成了後來許多年裡支撐著陳清夢活下去的甜,她得到過她年少時最喜歡的人,人生有那麼多的不如意,但至少有一件是順她心意的,——她和許星河也有過最親密無間的時分,也有過赤|裸擁吻的情熱、抵死纏綿的意亂情迷。人生有過那麼一瞬也就夠了。作者有話要說:許星河你彆做夢了,想平白無故多個閨女,你想得美!!!!!老許內心:我要是多個閨女是不是追老婆就會容易些?麻煩申請讓沉沉多喝酒,謝謝,我需要多個孩子!!!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