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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時謝斯哲留在外公家,這是他少有的幾次和外公這邊的親人團聚,母親也要從國外回來,按理說應該是值得慶祝的事。可是謝斯哲卻總有點惆悵的感覺。在帝都等著母親的航班早日回國,他的心,卻飛向了不著邊際的遠方。那個地方有山路,有猛獸,有槍聲,還有縈繞的邊歌。春節時家中迎來送往的氛圍,這些年他已經逐漸習慣了。卻還是第一次,在熱鬨的家中,有點魂不守舍。舅舅家的小表妹也來了,興奮地纏著這個平時很少見麵的表哥,非要拉他去視頻給同學看:“我她們說,你長得比那什麼天團好看多了,她們都不相信!我非要震撼一下她們!”她的親哥嘴毒道:“那是因為她們先看到了你,你的臉破壞了他們的信任。”小表妹愣了三秒,氣得拿起抱枕扔他。旁邊的人看著這一切,哈哈大笑。而謝斯哲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打鬨,心不在焉地淡淡一笑。“小少爺是不是有點心事。”有人來給老首長拜年,看到客廳裡一片熱鬨,謝斯哲雖然得體地應對,卻總是有點晃神,有些遊離於煙火人間的冷淡,忍不住問道。他外公重重哼了一聲:“他心思藏得深,誰知道!”心裡默默地打起鼓來,這孩子,不會是想家了吧,想回謝家那邊去?好不容易才留在這裡,可不要歸心似箭!又想了想,也不至於,他回國這一年,還是交了幾個朋友的。以前讓他去參加自己一個老戰友親戚家小孩兒的生日宴會,結交幾個朋友,還得使儘渾身解數;現在他自己有了興趣,甚至還放下手裡的事,去玩了一把紀錄片,又到劇組探個班,分明玩得挺愉快的嘛。不過一起吃午飯的時候,鐘老爺子看了眼謝斯哲麵前的盤子,菜幾乎沒有夾過,就猜到他心思不在這上麵。他停了筷子,意味深長地看了謝斯哲一眼,拖著字腔悠然道:“思極傷脾,沒食欲了吧。”謝斯哲停箸,就在外公以為他會反駁什麼的時候,他走神了一下,竟然點了點頭,然後對他一笑,順理成章地說:“我吃完了,你們慢用。”“……”鐘老爺子瞬間心情複雜了!他的外孫遇到什麼心事了,從來沒有這樣過?謝斯哲上樓,回到自己的書房,小張把聯係的n省那邊的傭兵公司的情況,用郵件發給了他。他知道許盈沫去了n省,卻不知她為什麼,要瞞著所有人。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來麵對,欣慰的是她一視同仁,鬱悶的也是她一視同仁?儘管心情鬱鬱,卻還是要順著查下去。找人調取了n省那邊的消息,他查到了寧真和那邊森林公安有過聯係。而先前安排給許佳倩的“生活助理”,除了看管許佳倩外,很大程度上也要留意幫著許盈沫,所以她和寧真的行動,他在這邊基本上掌握了七八分。雖然是有zf牽頭的打擊盜獵行動,但中間發生意外的可能性和危險係數不能低估。這幾天,小張通過謝家舅舅手下的關係,已經聯係了好幾個傭兵公司。“東南亞那邊的,緬泰撾一帶,有兩家保安公司,是那一帶最大的雇傭兵組織了,和當地一些軍方也有業務往來,能力不錯。”謝斯哲考慮了不到三秒就pass掉:“國外的不要。”盜獵組織的背後是一條巨大的利益鏈條,除了在山林裡拿著槍的,還有後麵的黑市交易,而被獵動物的主要市場也集中在東南亞和歐美一帶,這其中內-幕交錯十分複雜,誰知道那安保公司會和哪一方牽扯更深,會對許盈沫造成怎樣的危害?這樣隱患的風險,一絲一毫都不能存在。張哥的臉非常苦逼了:“額,n省那邊也有資質不錯的傭兵公司,但是人家要過年啊……_(:3ゝ∠)_”謝斯哲不假思索道:“加錢,出市價的三倍,再不行就問問其他地方的,空運過去。”這些問題,都不算問題,隻看錢給的夠不夠。張哥咋舌:“……”仿佛看到雇人和包機的錢嘩啦啦的流淌,心碎中。他抹了一把臉,好不容易粘好了破裂的心,謝斯哲又補了一句:“人越多越好,記得檢查每個人的資質證。我也一起去。”張哥咋舌:“……”好吧,既然少爺這樣發話了,意誌這樣堅定了,那他就這麼辦吧!大過年的,謝斯哲都找不到合適的傭兵組織,陸蔓琪那邊,自然更不用說了。帥管家拿著電話,風中淩亂地想,他什麼時候成了和國際傭兵組織有聯係的人了,聽起來簡直酷炫拽,tmd,人家要過年不接單,逼得他還要賣萌!關鍵是賣了萌,對方也未必領情!還冷酷道:“我們已經接了彆的工作,人手不足,所以非常抱歉,希望我們下次能有機會合作。”……下次,下次誰要跑到那種猴子頻出的鬼地方啊!傭兵hi!傭兵bye!陸蔓琪聽了他的彙報後,倒是不以為意,淡定道:“多帶些保鏢過去就行,我們又不唱主角,那裡警力不會少的。”她估計得沒錯,年底這種幾個部門聯合的大型行動,隨便都能抽調上千人,還不比她帶保鏢來得更方便?陸蔓琪出行一切都有人打點,那些會遭遇的意外,早就做成了應急備案,有人專門負責,隻要小心,並不需要擔心出太多差池。到時候,她一方麵可以向謝斯哲證明,自己不管哪一方麵,都比許盈沫強得多;另一方麵,也可以通過施以援手,讓許盈沫對她信服。用這樣不顯示不露水的溫和方式,想辦法贏回謝斯哲的感情,也讓許盈沫重新審視她和謝斯哲之間的差距。多好,兩全其美。當然,有一個問題,還沒從藝術學院畢業的她,自然是想不到的……這種聯合行動,雖然聲勢浩大,卻有個最關鍵最致命的方麵——牽頭單位一旦多起來,每個分管領導都喜歡進來插個話,對下麵指手畫腳一通,多頭指揮,活動真正的組織起來時,就會格外混亂。而謝斯哲所顧慮的,正是這一點。為防造成不可挽回的意外,才緊急篩選傭兵保鏢,無論如何先空投一部分人到許盈沫他們身邊去。***c國另外一頭,還不知道許盈沫已經隻身犯險的許母,精神煥發地回到了a市。舒茂菁這一年休養得不錯,許外婆看到她狀態好,全家人都很欣慰,又牽掛地問道:“沫沫呢?她什麼時候回來?”在他們心裡,許盈沫肯定不能回許家過年,平白糟蹋心情。“她今年寒假有事,留在帝都過年了。”前兩天舒茂菁接到了女兒的電話,聽說她想要趁寒假的時候拍個紀錄片,過年不能回家,舒茂菁失落之餘,還是很開明地支持她。“而且,許家出了些事,說起來也是一言難儘啊。我打算過完年,乾脆就去帝都。”許潛淵的事情,已經在他們本地小企業家的圈子裡傳開了,成了q市中上階層的一個笑話。他們酒場上總會有些交集,自然要拿來說笑一番。至此,舒茂菁覺得自己當年離婚,實在是一樁幸事。至於還在苦海中掙紮的桐豔麗,她不同情,也不想落井下石。事情過去了許多年,該放下的早已放下,何況她現在事業再次煥發光彩,孩子也闖出了一番天地,人生柳暗花明,再去求其他的就是貪心了。然而,聽說桐豔麗的女兒去帝都,還投奔了許盈沫,她頗感意外。許盈沫跟她解釋了自己過年不能回家的原因,又叫許佳倩給她拜了個年。許佳倩已經在許盈沫的鞭策下,“棍棒底下出英才”,打電話的時候也老老實實地喊“阿姨”,幫著她姐一起扯謊:“嗯,我現在在這裡考試,年後好幾個學校,要考到三月中旬呢。姐姐說乾脆就不回來了,暑假我們再回來看您。”舒茂菁心裡的滋味這叫一個複雜,不過還是尊重孩子的決定:“也行,你們倆好好過年吧,在外麵吃點好的,不能虧待了自己。”她又鄭重了口氣叮囑:“你也大了,過年後就成人了,不要再給你姐添麻煩。”許佳倩喏喏地答應著,眼眶忽然就紅了。她媽媽的電話被父親監視著,所以一直不敢和媽媽聯係,過年連個問候的聲音都聽不見。可是卻在舒茂菁這裡,聽到了來自一個陌生阿姨的關懷。雖然這關心都是衝著許盈沫去的,但她在一旁,也被惠及到了這份溫情,許盈沫沒有把她隔絕開。她本以為舒茂菁會討厭自己,畢竟自己出身那樣不光彩,還破壞了她們的家庭,然而舒茂菁什麼也沒說,甚至吩咐她們好好過年,不要虧待自己。這是舒茂菁對許盈沫的信任,信任她的每一個決定,哪怕她收留教導許佳倩,也不會有任何置喙。父母對孩子的這種信任,如此難能可貴,也許,這正是許盈沫和媽媽感情如此深厚的根本。許佳倩一邊悄悄抽鼻子,一邊心裡又覺得忐忑,好像有些對不起舒茂菁。阿姨這麼關心許盈沫,囑咐了這麼多,她卻在幫姐姐瞞著她。生平頭一次,她內心產生了一種辜負了彆人的罪惡感。她越想越覺得六神無主——跑去邊境拍盜獵紀錄片,畢竟不是小事情。許盈沫叫她保密,卻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滿腦子縈繞著“萬一出事了怎麼辦?”如今雖然惹怒了父親,可她卻覺得在帝都的日子前所未有的寬心,她害怕失去,害怕改變。想找人傾訴,幫她分析出主意,可想來想去也沒有合適的人選。謝斯哲?他們不熟。宋琢言?更是遙不可及。何潤萱在劇組裡趕拍電影;水兵曾經教訓過她,她很害怕……掙紮了幾天,許佳倩忽然想到了趙婷。這個也是姐姐進大學後交的朋友,並且很靠得住的樣子!對,隻有頭腦謹慎、邏輯清晰的趙婷,才可以幫她做出一些正確的判斷。而且,趙婷這個人很有分寸,如果請她保密,她一定不會聲張的!想到這裡,許佳倩不再猶豫躊躇,她忐忑不安地聯係了趙婷,請她掛帥狗頭軍師。……許佳倩沒想到,以為趙婷會保密的她,還是太!天!真!了!***今年的春節格外晚,到了二月中旬,人潮湧動的春運才開始。寧真拖著個桃紅色行李箱,擠上了紅皮火車,半條命都擠掉了,才滿頭大汗找到自己的位置,癱坐下來。車廂裡什麼人都有,一個民工拖著兩個大麻袋坐到了他的身旁,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個兩鬢發白頭發枯黃的中年婦女,提著一籠雞,坐在了對麵。寧真和那隻雞大眼瞪小眼,雞在籠子裡撲騰著翅膀;另外一個白色針織口袋裡,兩隻鴨子伸出頭,轉著腦袋,深邃的目光掃視車廂,然後“嘎嘎嘎”地叫了起來。寧真:“……”沒關係,要淡定!畢竟他是一個這麼靚麗不俗的人,就算坐硬座,周圍全是雞鴨鵝,也不能掩蓋他靚麗的本質!堅強地建設好心理高牆,剛才那個頭發油油的民工,已經脫了鞋,身子一歪,擠到他身邊,寧真很鬱悶地往一邊讓了讓,那個男人又大喇喇地伸了條腿過來,襪子湊到寧真麵前,腳氣瞬間四溢,沁人心脾。寧真:“……”沒關係,要淡定!畢竟他是一個這麼靚麗不俗的人,就算坐硬座,周圍被腳氣環繞,也不能掩蓋他身上噴的高雅香水!自己買的硬座票……跪著也要把它坐完……他一臉蒼茫地看著自己周圍,摳牙的、搓腳的,手機鈴聲在這時忽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怔住了——是許盈沫。前幾天發生爭執後,他知道自己沒道理,而兩人這樣撕破臉,以後大概不會有往來了。雖然惋惜,但他不好意思去道歉,隻卯足勁兒想把這個紀錄片拍出來,到時候證明給她們看。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許盈沫竟然會主動聯係他——她,是改變主意了嗎?他平靜地接了起來,儘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很積極:“有什麼事?”許盈沫的聲音在一片嘈亂的車廂中,清晰地飄了過來:“來接我。我在你身後。”本來想學謝斯哲,玩一把浪漫,可是天命不與,她要被擠死了……寧真荒謬地想,這新年過的再晚,也沒有到4月1號才除夕夜啊!他嘴角抽了抽:“我已經在火車上了。”“是啊,我看到你了,我就在你身後!”寧真張大了嘴,保持著這個姿勢回頭,就見許盈沫站在車廂連接處,被擠得騰空,依然霸氣側露道:“你發什麼呆呢,快來幫我啊!我想好了,陪你去拍那個紀錄片!有危險,我們一起擔待。”正接過行李的寧真:……震撼過後,雖然挺驚喜,但你被一群攜帶雞鴨鵝的旅客擠得雙腳離地、卡在半空,這樣的環境下,就算是封騰·張翰·總裁,都完全沒有了霸氣深情的感覺好嗎!許盈沫衣服都被擠得變了形,才來到寧真的座位上,後者幫她把行李放上貨架,還如同做夢一般,回不過神來,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麼……忽然改變主意?”雖然在這樣的時刻,看到她的到來,心裡無疑是驚喜。但更多還是困惑。明明那裡是有風險的,明明我沒法承諾保護你。我們也確實不是朋友,你答應我是情分,不答應我是本分。終於被問到了這句話,許盈沫和係統一致熱淚縱橫……不枉我擠了這麼久的火車,還沒買票……她微微仰頭,漫不經心又處處深情地道:“你說的對,先前,我總是無意識的否定你。當然,你的理想信仰,我會尊重。而你幫過我幾次忙,我覺得你人不錯,挺想和你做個朋友。所以,我不會讓你隻身涉險——朋友啊,遇到困難、需要幫助、前路危險,更要來結伴同行。你不必有心理負擔,我決定陪你一起去滇西了。”她又正視他的眼睛,認真道:“把紀錄片拍好,告慰你的父親,告慰那些為此付出過、奔波過、犧牲過的人。”“……”身子被過客不斷擠著,寧真卻渾然忘我,他腦子裡“轟”的一聲,幾乎是魂遊天外地把行李放好,那幾句話卻像魔咒一樣,不斷在心頭回放。周圍車廂人來人往,還十分喧囂嘈雜。寧真卻覺得,許盈沫那輕柔的聲音,仿佛有著蓋過一切雜音的力量。……果然,是他先前太偏激了吧?明明許盈沫是個心胸豁達的人,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更是個義氣待人的人。他好像確實是有點小心眼了……因為她拒絕了自己,不斷的否定,就心生抗拒,還對她冷嘲熱諷,說不稀罕她……而她,拒絕了自己,訓斥了自己,又選擇來幫助自己。寧真一瞬間有點無地自容。——不過,認錯什麼的,他總覺得開不了口了。那麼,隻有對許盈沫好一點,補償先前的過錯吧。【個人積分:18620分。日常任務(5號對象):已完成】【5號情敵好感度:17 當前好感度等級:1、江湖初逢】終於又從【江湖初逢】開始攻略,總有種“一夜回到解放前”的錯覺_(:3ゝ∠)_許盈沫準備落座了,這時環顧四周,她才忽然發現——竟然沒有床!這是她第一次坐上傳說中的硬座車廂。費勁千辛萬苦擠上火車來,就要這樣坐五十多個小時麼??走道裡還堆滿了編織口袋,就算她腿細,也覺得難以落腳。於是剛對寧真說完深情肺腑的一段話,她就翻臉怒了,痛心疾首道:“何不食肉糜!”寧真秒懂:“機建燃油費!”即便提前兩個月預訂機票,臨近過年的機票也非常昂貴,寧真算了一下,省出來的錢夠給弟弟妹妹包幾個壓歲錢紅包,於是沒舍得買,最後用學生證買了半折硬座,聽著“動次打次”的火車聲回家。許盈沫臉色蒼白地看著車廂,她隻坐過軟臥,而且從那以後便敬謝不敏——就算是有包廂門,四個人同寢還是會影響對方,打呼嚕的、哭鬨的,影響休息。然而現在,不是睡眠質量的問題了,而是……她接下來這兩天兩夜,該往哪裡坐……寧真四下掃視了一圈,車廂當然已經是人滿為患,彆說找個座位了,坐在桌子上都不行。他把行李箱從座位底下掏出來,拍了拍,發出“砰砰”的聲音:“要不你坐這個?”“……”許盈沫想象了一下自己在車廂走道中間,蹲坐在箱子上矮人一頭的場景,義正言辭拒絕道:“妨礙他人通行,是沒有社會公德的行為,應該引以為恥。”沒有社會公德的寧真:“……”“那我來坐!”他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到了箱子上,隻聽“卡啦”一聲,箱子被坐得凹了進去……寧真心疼得趕緊抬臀,這個粉紅色的箱子,他可是相當喜歡呢!許盈沫等著補票,她左右看了下,猶豫道:“要不,乾脆你抱著我吧,這樣就能坐開了。”反正對方是gay,在她眼裡已經劃為婦女之友了。寧真噘著嘴,扭捏道:“可是我不想抱著女孩子呀,感覺好怪異的!”於是兩人僵持住了,過往的人擠來擠去,有大媽推搡道:“誒,你倆到底坐不坐啊,兩個人矗在這裡,很礙事啊!”許盈沫見寧真還在磨嘰,乾脆坐到座位上,一拍腿:“那你給我坐上來!”寧真:“……”姐姐,彆鬨……周圍的人:“……”頂著一群人囧囧有神的目光,寧真試圖找回男人的尊嚴:“還是我來抱著你吧。”雖然不習慣,但也總比自己一米七五的個子,被個一米六幾的女生抱著強吧!男的被女的抱著坐在身上,算什麼事兒啊!很違和的好嗎!而許盈沫已經坐下了,她懶得再動身,擺了擺手:“算了,還是你坐我腿上吧,相信我,我抱著你絕對比你抱著我輕鬆。”寧真:“…………”許盈沫:“要是有人問,你就說你是我兒子,隻不過我長得年輕。”寧真:“…………”他抹了一把臉,頂著周圍人歎為觀止看奇葩的目光,糾結地坐到許盈沫的腿上,不安地扭了兩下,一不小心回憶起以前看的某,攻抱著受神馬的,頓時臉紅了起來。周圍正斜著眼偷看的人:“……”臥槽,他居然還臉紅!你們到底是怎麼詭異的存在啊!!!但是覺得意外的反差萌是怎麼回事!!他羞澀的低著頭,許盈沫感受到他的不安,示意他不要扭動,警告地說道:“我告訴你啊,不準在我腿上放屁啊!不然我拿你喂鐵軌!”她聲音不小,周圍的人都聽到了,忍不住又是一陣側目……而小gay的腿頂著一個“藍天醫院,專治脫肛、前列腺炎”的廣告,接受到周圍探究的目光,頓時又羞又怒道:“你彆胡說八道,我又不是肛瘺!”尼瑪,搞得就跟我管不住肛-門括約肌一樣!老子的括約肌也是有尊嚴的!(╯‵□′)╯︵┻━┻周圍的人徹底敗了:“…………”先前那個脫了鞋摳牙搓腳的大叔,已經徹底被身邊這倆人鎮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往另一邊挪去,再也不敢占地方……隨著鳴笛聲,火車開始緩緩發動。站台從窗戶外倒行而去,賣零食的小販、磚紅房子一一消失在身後,樹木婆娑成影,在眼前片片閃過。車廂裡回蕩著音樂,周圍飄散著泡麵的香氣。寧真也有些餓,主動起身去泡方便麵。天已經入夜,外麵黑了下來,車廂亮著燈,許盈沫看著自己在車窗上的倒影,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趙婷。許佳倩選擇向趙婷求助,而聽說許盈沫去n省,要拍盜獵紀錄片,趙婷當場內心就各種斯巴達了!她維持著一貫的淡定,對許佳倩鼓勵道:“你做的很好,她要你瞞著,可你得看清現實狀況——有風險的事情,必須要讓我們這些朋友知道,才能一起來承擔啊。”許佳倩這才放了心,卻沒想到,回頭趙婷就把她賣了。趙婷把這件事告訴了容嫵,想征詢她的意見。而容嫵內心鬥爭紛紜。她也想回家過年,又不放心許盈沫;她不想去危險的盜獵邊境,又怕趙婷去了,顯得自己不夠義氣。兩個人都在試探對方的打算。趙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屏幕,微微抿著唇,第一次和容嫵商量事情:“你去嗎?”容嫵用中指纏繞著一縷縷頭發把玩,眼眸垂落,轉動著,第一次和趙婷交流意見:“你呢?”趙婷想了想,理所當然的口氣道:“沫沫是我們的朋友,自己去拍紀錄片不告訴我們,這件事是她不對。”容嫵微微挑眉,心想——難道她要以此為借口,不去幫忙?這也太不夠朋友了吧?就聽趙婷繼續道:“……可是,如果我們知道她自己去有危險的地方,還當做不知道,我們還算朋友嗎?”趙婷如此表態,容嫵又豈能輸於人前:“你說的,也正是我剛才想的。雖然她不告訴我們,但我們得問清楚——”於是許盈沫接到了趙婷的電話,見瞞不住,也隻好把拍紀錄片的事情告訴了她們。聽到趙婷說想要過來,許盈沫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你們回家吧,這邊你們來了也不方便。”“這有什麼不方便?在容嫵爺爺家,我們不也住過來了嗎?”趙婷反問道。容嫵中槍,在一旁翻了她一個白眼,湊近電話道:“我們倆已經在訂機票了,真是的,你不早說,害我們這麼倉促,現在隻有全價票,加上機建燃油費,將近2000塊錢呢!”許盈沫一聽,這倆祖宗還真要來啊!這麼多人,她就算是鹹蛋超人也hold不住啊,到時候玩脫了就完了!她趕緊阻止道:“不行!你們不能過來,我不會帶你們去的。聽我說,盜獵不是拍著玩,人家有槍!子彈不認人,這件事是有危險的!”“沒錯,有危險。”趙婷在電話那邊,平靜道:“正是因為有危險,我們才會跟過來。如果隻是個普通的紀錄片,我們最多問問你需不需要幫忙。你再怎麼能乾,麵對危險時,也隻是一個普通人!”“而且,是你曾經說過,如果我們是朋友,當我遇到了什麼困難和麻煩,你會毫不猶豫地站到我身邊,跟我一起承擔,而我不必對你說謝謝,因為這是你應該做的。”“……”許盈沫望著窗外半黑的天,隱隱約約的樹影,和自己倒映的側臉,握著電話的手無意識的一緊。這段話,她當時是為了讓趙婷和容嫵感受到她的真心。卻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被趙婷記住了,用在了自己身上。“你現在有可能麵臨危險,我們知道了,卻不聞不問,在一邊看著……這樣我們還配成為朋友嗎?”萬一發生了什麼,你真的會不介意嗎?如果明知朋友隻身赴險,自己卻因為不願去、不想去,而不管不顧,這段友情,也就會產生罅隙。【宿主,本係統雖然能救人,但您的積分不能。】在許盈沫為趙婷的話打動,猶豫之際,係統冷靜地提醒道。沒錯,如果趙婷、容嫵也在身邊,她反而會更加束手束腳。許盈沫定下心來,勸道:“真的不要過來了,你們對我的關心,我能明白,但你們也要相信我,我既然來了,就有自保的能力。”趙婷沒料到許盈沫會拒絕得這麼徹底、乾脆。掛了電話後,她又看向了容嫵,對方正在用手指梳理頭發,神遊天外。那一刻,兩個人心裡都縈繞著同一個念頭——究竟我要不要去?究竟她要不要去?如果她去了,而我沒去,就算許盈沫再怎麼反對我們過去幫忙,也一定會對她更加不一樣,心裡會更認同她。那我作為朋友的地位和關係,就岌岌可危了。而她在許盈沫的心裡,肯定會比我更加重要!所以,猜疑鏈的關鍵一環就是——她到底去不去?反過頭來,那我要是去了,是不是就會比她更稱職、更對得起朋友這兩個字?我怎麼知道她去不去,她怎麼知道我知道她去不去…………算了,這樣防著對方搶先,也很耗費心力啊!於是兩個人眼神交錯、無聲地解讀了一番後,同時開口:“那咱們一起訂機票去吧!”對,機票一起訂!省得對方比自己搶早!***許盈沫和寧真坐了一天兩夜的火車,到第三天下午,終於抵達了n省省會火車站。二人打了個車,直奔客運汽車站,又坐上了前往寧真老家的長途汽車。就這樣坐了三個小時的長途汽車,終於顛到了s縣。路上,寧真講了這邊上山的一些注意事項,巡山隊通常的安排,又講了他們接下來的路線——一會兒下車後,還要坐去鄉鎮的客車,半個小時後到m鎮,然後步行走到h村……聽完這路漫漫其修遠兮、比投胎還遙遠的路途,許盈沫瞅了一眼他們帶的行李和器材,果斷擺手:“不約,我們不約,我住縣上的賓館。”“你這不是浪費錢嗎!”寧真心疼錢,就算這錢不是他的,白白花掉也很心疼啊!許盈沫反駁他:“你不想想,你帶個女孩兒回家,你們老家的人會怎麼想?難不成你還想給他們造成誤會,讓他們以為你性向正常?”寧真撓了撓頭:“嘿嘿,被你看出來了啊。”“廢話!”最後兩個人磨了半天,意見達成了一致,許盈沫住在縣上的賓館裡,器材行李都存放在她房間,而寧真回村子裡拜訪一下村民,第二天兩人在賓館彙合。縣上最好的賓館是準三星,一晚上還不到兩百塊錢。房間有點潮氣,除了地麵鋪上地毯,其他沒有哪個地方是三星水準。不過顛簸了整整三天,許盈沫也沒有閒情逸致再去關心住宿條件。洗了個澡,她渾身酸軟地躺到了床上,很快睡了過去。也就錯過了謝斯哲發來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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