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97章(1 / 1)

美人尖 小紅杏 1518 字 3個月前

耽擱了一個星期,老太太的娘家妹妹侄子一刻不停在她耳邊煽風點火, 眼看母子倆訴狀都找人寫好, 一副就要將人告上法庭、不討回房子誓不罷休的樣子。梁初霄再拋出問題, 李助理前妻幾番猶豫,終於肯妥協。“簽了這委托協議, 我兒子就能少判幾年?”老太太狐疑地看向兒媳。“媽,”女人跟她解釋,“是這樣沒錯,之前的施律師是富春放貸的企業派來的,他們隻想把孩子爸摁在牢裡,我們都被騙了,不能用施律師……”老太太抹著眼淚簽字,“小芹啊, 其實這段時間媽沒有彆的意思, 要是我兒子他真沒事兒, 房子我也不討回來了, 還記在你名下。”……自從兒子進去之後, 媳婦對他們老兩口的態度一落千丈,她會著把房子要回來, 何嘗不是因為不安惶恐。儘管老太太一再承諾, 但經此一事,更大的撕裂顯然已經形成,兒媳口是心非地拍著老太太的背安慰幾句,許秋來在旁一眼能瞧出其中敷衍。她不耐煩歎口氣。這社會就是人與人的防備太重了, 一樣的結果,之前梁初霄解釋再三,老太太隻覺得人是騙子,沒良心的兒媳一哄,全能聽進去,瞎耽誤她這麼久工夫,早聽他們話簽了不就沒事兒了。老太太落筆,秋來收起協議,起身道:“律師之後會直接過來,後續的事他跟你們接洽,放心,對方是個有能力的大——律師,而且律師費肯定比施律便宜得多。”這個便宜的大律師便是陸政,陸離親自介紹的。開庭在即,這節骨眼倉促去請律師難得很,陸離乾脆直接找了自己堂哥,值得信任,能力在線,後台硬還不怕和施律對上,也能替許秋來打個親屬折扣價。陸政再見到曾日思夜想的佳人,直接呆住了。“你好。”許秋來抿唇微笑。目光再移到她和陸離相扣的手上,陸政一顆心被戳得支離破碎。在餐廳上菜的空兒,他著急忙慌拉著陸離到走廊:“栗栗,她你女朋友?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從來沒跟我們說過?”“我談戀愛還得經過你們同意?”陸離反問。“我不是那個意思,”陸政急了,“她……她她……”“她怎麼了?”她是哥哥我早就看上的啊!陸政這話湧到胸口不敢說,自咖啡店一彆,他連辦公桌都想搬到樓下了,卻再沒和人碰過麵。簡直憋屈死了,他才華橫溢,又這麼英俊瀟灑多金,誰料許秋來居然給他留個假的聯係方式。再見麵,她卻已經是堂弟的女友了。陸政不敢跟弟弟搶姑娘,他的感情經曆已經夠多,能夠承受這種失去的痛楚,弟弟卻是頭一遭,初戀出了毛病留下後遺症,他就是整個陸家的大罪人,再三思慮,還是決定含淚放手,寧願自己抱憾也不能拆散這對小情侶。他正沉浸在這種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自我感動中,陸離跟他提起了申振助理的案子。聽著聽著,陸政的神色凝起來,“這案子我接不了……我跟啟辰有過合作,關係不錯,上次程峰那官司,要不是他自己扯後腿,離婚案我贏定了。”陸政越想越氣,“但就算是他自己的鍋,輸了也要算在我頭上。你也知道我名聲不太好,我今天把這案子一接,明天外邊兒就有人說我打輸了官司回頭還搞客戶,栗栗,你不會這麼整我吧……”那離婚案還是她攪的,許秋來有點心虛,餘光偷看陸離,隻見他麵不改色放下碗筷,“我認真的。你找我幫過那麼多忙,有來有往,也該幫我一次。”“我幫你彆的忙行不行?”“平時把‘有事儘管找你’掛嘴邊,結果就這麼指甲蓋點大的忙你都不願意幫,我今天算是看透了你的本質。”陸離翻臉不認人,豎起一根手指:“欠我的錢一分鐘轉回我賬上,今天長了記性,以後我都不會再借錢給你了。”“彆!”陸政雙手忙捂住陸離的手指頭,連聲哄道,“好弟弟,你知道哥剛買了新車,寫字樓明年的房租也快到時候交了,你可不能這時候釜底抽薪。”“這被告不就一普通外資銀行員工嗎,怎麼值得你費這麼大勁兒幫人,你和啟辰有仇?不可能啊,你們又沒什麼交集,乾嘛灘人家渾水,栗栗,這事情真不是指甲蓋兒大點兒,還是挺大的。”“那你到底接不接?”陸離眉峰一挑。陸政其實也沒有嘴巴上說得那麼在乎名聲,也不是怕事的人,律師不就拿錢乾活嘛,隻要對得起委托人,旁人說什麼與他何乾?他心裡已經答應了,嘴上還是拿翹:“好吧,其實我也不是為了這點錢,主要還是為咱們兄弟的情誼,哥哥我這次可真的是豁出去了……”煮開的銅鍋裡,羊肉隨著沸騰的水泡滾動,許秋來夾了片最嫩的沾芝麻甜醬送到陸離碗中,陸離直接抬了她的筷子塞進嘴巴,繼續朝對麵道:“認真打啊,輸了官司就把錢還我,遲一天漲一分息。”陸政眼紅看著喂狗糧的堂弟,隻覺得這案子接的越發憋屈。陸政看起來口上花花不靠譜,真乾起事情來,行動力和執行力卻是比許秋來之前接觸過的幾位律師都強得多。從卷宗來看,這助理之前的罪行主要是參與幫助申振洗錢、受賄和職務侵占,作為下屬他是從犯,理當從輕處理。況且申振已經死了,很多事情從源頭斷了線索,證據也無跡可尋。齊進為什麼非要弄死申振不可,就是因為死人不會走漏任何消息,而且能將罪名一己承擔。若是光從犯這幾條,陸政打官司確實有把握能讓李助理少做幾年牢,但整個案子最大的問題在於,殺死申振真正的凶手,想把殺人罪按在他頭上。肇事司機的案子在被打回公安局後,麵對刑警改了證詞。他指控自己謀殺是由申振的助理指示,從怎麼找到他、報價碼,給出申振的行蹤路線,還有用什麼方式轉入,全都講得清清楚楚。細節能這麼栩栩如生,自然少不了對方律師的功勞。李助理的案件立刻從經偵隊轉到刑警隊,還有他戶頭裡那筆來源不明的巨款,也暴露在眾人麵前,這似乎更坐實了他的殺人嫌疑。想到他的當事人經過幾輪提審這會兒可能在看守所的寒夜裡瑟瑟發抖,陸政很快將案情前後理好,第二天上午西裝革履一早就到看守所申請會麵。但顯然施方石是隻老狐狸,他淩晨接到電話得知被告家屬忽然更換代理律師,意識到情況有變,立刻想辦法開始拖延時間。陸政在看守所吃了個閉門羹,案件還在偵查期間,案子又比較特殊,申請書遞出第4時,偵查機關雖然批準了,但還是找理由推遲,將會麵排在幾天後時間就是金錢,在這一秒鐘,就比誰的人脈更廣,後台更硬了。陸政也不是吃素的,第二次碰壁,他乾脆在等候室一屁股坐下來,放下公文包翹起二郎腿,拿著手機開始給自己大學老師教授,司法考同期朋友們打電話聯絡感情。會麵終於如期成功進行。李助理最開始還沒搞明白自己的辯護律師怎麼忽然換了人,還是個如此油頭粉麵看起來就不能叫人信任的小白臉。他在裡麵呆了那麼多天,心理防線幾近要崩潰了,才見人就站起來:“施律師呢?”“換了,現在我才是你的辯護律師,你父母花重金聘請來救你性命的人。”陸政把‘重金’這兩個咬得尤其重,顯然還對陸離給出的律師費報價耿耿於懷,“如果你不想當殺人犯,最好從現在開始乖乖聽話,把事情從頭到尾講給我聽。”“除了施律師,我誰也不見。”李助理怒道。他如今戒備心極重,身陷囹圄找不到一個可信任的人,莫名其妙成了殺人嫌犯,又忽然換了律師,換誰都會不安。對方往外喊正欲結束會麵,陸政嫌棄地拍了拍西服上的皺褶,同時站起來:“好啊,正好我也不想接你這案子,要不是有人找我幫忙,你父母跪著求我都不會來。”“誰找你幫忙?”“梁初霄,你上司的兒子。”事發之後再聽到這個名字,恍若隔世,李助理愣了愣,喃喃坐回椅子上,“他怎麼會想救我?他應該恨我的。”“他比你更聰明。知道你們如今站在同一陣線上。謀殺申振的司機可是直接把你給他多少錢都供出來了……”陸政話音未落,男人熬得血紅的眼睛打斷他:“我沒有殺人!我是無辜的,他被捕之前,我連見都沒有見過他!”“這話我信,警察不信,你再不對他們坦白把真凶供出來,這罪名可就坐實了。”男人的手掌深深插|入發心,苦澀在唇間轉了幾秒,最後揚起冷笑,“即便我說出來,齊進又會放過我嗎?”“那得看你供出來的東西能不能一次性扳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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