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1 / 1)

美人尖 小紅杏 1934 字 3個月前

許秋來不會本地方言,不管她找什麼樣的理由, 一個外地女孩獨自出現在這荒山野嶺, 本身就破綻百出。儘管她一再否認, 但那張和秋甜六七分相似的臉畢竟不是白長的,稍一深思, 她出現在這兒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腳。兩人如臨大敵,左一遍又一遍問她有沒有報警,有沒有同夥,甚至把周邊到處搜了一遍,但華哥和陸離早已不在原處,自然是白白費力一場。“確實有同夥,我男朋友的車就在山腳等我。”許秋來話音未落,那搶已經拉動保險栓抵在她的額角。“但我沒有報警, 我明白你們的規則, 我妹妹的性命最重要。”許秋來攤開手給他看, “瞧, 我什麼都沒帶, 如果我報警了,現在警察應該和我一塊兒站在這兒了。”到這時候, 許秋來看了一眼表, 越發冷靜下來,水流順著她的下巴往下落,她用那鎮定又冷靜的聲音半真半假誘導:“我們來做個交易吧。”“彆人怎麼樣我不管,把我妹妹放了, 我給你們每人一百萬。反正她本來就是意外捎帶上的麻煩,早晚要處理掉,不是嗎?”在她第一次撒謊,他們差點相信的時候,許秋來就已經下了結論,這兩人智商和文化水平都不高,所以隻是打下手的囉嘍。她一邊說話,一邊打量兩人的神色,繼續試探:“隻要把我妹妹帶出來,錢我現在就可以轉到你們賬戶上,我背了電腦。”她敲敲自己背後的皮質雙肩包,“我會靜悄悄把她帶走,絕對不會報警,不給你們惹麻煩。”有句話說得好,這世上隻要有50%的利潤,就會有人願為它鋌而走險;100%的利潤,他們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絞首的危險。人在利益麵前是最容易被分化的,那矮胖的男人眼神微動,許秋來察覺到這一點,咬牙增加砝碼:“每人兩百萬。”“你怎麼保證你不會報警?”“我父親就是死在監獄裡的,你說我會不會幫他們?”許秋來試圖去摸口袋,木倉頓時抵得更緊,精瘦的男人吼她:“你老實點!”“彆緊張,我隻是想證明給你們看。”許秋來把自己的手機從口袋裡掏出來,搜索她父親的名字,把詞條內容遞到兩人跟前:“我父親死後沒多久,我媽也病死了,主要是氣的,你們有多恨警察,我就有多恨,這世上我隻剩我妹妹一個親人,我願意拿所有的財產和她的性命交換。”“你爹給你留了多少錢?”許秋來猶豫著不肯說,直到感受那搶口又往額頭抵了抵,才顫聲,“一千萬不到,還有一處房產。”“不是說破產了嗎?還真是黑啊,那麼多員工沒留一分錢,給女兒留了這麼多。”刀疤矮胖子已經把詞條內容瀏覽了一邊,他很有心機地打開她的通訊錄查看了一遍通話記錄,確認她確實沒有和警方的通話記錄,連個往來頻繁的號碼都沒有的時候,終於信了她的話。從事發到現在,秋來聯係最多的是陸離,也都是陸離在和警方聯係,通話記錄自然沒有露出端倪。“五百萬,我幫你把那小丫頭片子領出來。”胖子笑起來時,眉間連到額角的刀疤越發猙獰。許秋來似是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卻又聽他補充,“每人五百萬,不是說願意拿所有交換嗎?我老三冒這麼大風險,反正都是底層員工身上搜刮來的不義之財,你給錢,我去帶人。”老三。這個名號秋來在警方調查的內容裡聽到過,是個好賭的,在團夥裡負責當打手,還有盜車。如果換個頭腦清醒的人,這個時候最先做的事應該是拷問清楚她怎麼追到這裡來的,然後通知團夥警戒轉移,而不是聽她巧言善辯,和她討價還價。許秋來心底已經有了譜,但還是不能立刻鬆口,又是一番掙紮後,無奈地答應了他的要求,“先說好,如果我妹妹出了問題,你們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再給你們一分錢。”她歎一口氣,“你們就是綁了陸放,也分不到那麼多吧,我隻能先給你們一半,等我和我妹妹平安下山,再把剩下的轉給你們。”許秋來有一千萬嗎?當然不,她連拿出十萬塊都難,可誰讓她有電腦呢。她隻需要知道姓名卡號,黑進銀|行係統,在數字那欄餘額加上轉賬款項,做點障眼法糊弄他們,再通過偽基站發條轉賬成功的短信,反正隻是一組數字而已,再簡單不過。反正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他們也沒地驗證。胖子撐著傘,她在兩個人的注視下打開書包拿電腦,一直沒吭聲的那個黑瘦男人忽然冷冷開口:“轉賬隨時能被凍結,警方能追蹤資金流向,老三不懂,你也不知道嗎?你從一開始就沒拿出誠意來。老三,把她帶回去交給金哥處理。”他的話中分明還有還轉的餘地,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許秋來立刻開口為自己分辨:“鎮上沒辦法預約那麼多現金,或者你們把我妹妹帶上,跟我去一趟t城,我親自把現金取出來交到你們手上。”許秋來即便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也誠懇無比,她現在隻需要爭取時間等警方趕到。她的表情實在太真實,這一次,精瘦的男人舔了舔嘴唇,終於意動了。錢財錦帛動人心。一千萬啊!他們摸爬滾打刀口舔血半輩子沒見過那麼多錢,如果不是為這幾文錢,誰會想冒著殺頭的罪再次鋌而走險。那兩個累贅,老金本來就決定這兩天要處理掉的,如果能讓他倆發一筆橫財,也不算白白麻煩一場。越往山上走,穿過果林層層疊疊的枝葉,視線開闊起來,山頂有一小片空曠,三間磚瓦平房,還有個彩鋼瓦搭成的倉庫,邊上停了一輛金杯車,中間那屋子亮著燈,裡麵傳來哄笑和打牌劃拳聲。他們人手不少。秋甜就在這裡了,許秋來心中一動,險些按捺不住自己。然後就聽那兩人嘀嘀咕咕商量幾句,大約在分工,一個在這看著她,另一個悄悄回去拿鑰匙開庫門。跟許秋來做交易拿到手的錢是跟金哥分到的十倍,傻子都知道怎麼選。從他們決定私吞這筆錢開始,就已經做好退夥的準備了,私自把人放走,金哥是不會放過他們的。秋甜睡得迷迷糊糊,悄無聲息被人攔腰抱起來,她剛想大聲喊,嘴巴就被人捂住了,地上的小胖和陸放睡得像死豬,任她怎麼努力弄出響動,也沒醒來。慘了!他們不會是看她家最窮,要先把她宰了吧!她還這麼小,不能扔下姐姐不管!“嗚嗚嗚……”大壞蛋,放我回去,我還不想死!雨聲中,秋甜掙紮的響動全被淹沒了,她絕望閉眼,聽著倉庫大門落鎖。眼睛再睜,居然看到秋來就在她跟前!“姐姐!”她驚喜地瞪大眼睛,一連眨了好幾下,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險些以為自己在做夢。秋來豎起食指示意她噤聲,邊走邊利索地把她身上繩索解了,一行四人飛快下山。“王川晨他們呢?就我們自己走嗎?”秋甜很快弄明白狀況。秋來朝身後撇了一眼,“救你一個就夠我費力的了,哪管得上彆人。”秋甜不知道姐姐是說給背後兩人聽的,隻以為是姐姐帶著自己拋下兩個小夥伴逃命,想起往日和小胖相處的種種,還有陸放說叫他爸爸交贖金把他們都贖走,心裡酸澀極了,總覺得不是滋味。還沒從傷心裡回神,她忽然感覺到姐姐在捏她手掌,餘光撇著路下麵的小坡,拚命給她使眼色。什麼意思?秋來沒看懂,但本能抓緊姐姐的手,有了戒備。就著這一刹那,變故突生,秋來腳下一滑,懷裡裹著秋甜從路上往一側的斜坡滾下去,躲開了射程。那精瘦的綁匪心中一震,反應過來正要瞄準,一道人影從側上方的林子裡落下,側身一個斜踢,劇痛襲來,他的指骨險些裂開,握在手中的武器瞬間飛了出去,隻是鬆手的最後一秒,男人扣動扳機射了一發空槍。木倉響震起一林子的飛鳥,華哥臉色一變,沒時間糾纏了,山上的人一驚動,任他身手再好,雙拳難敵四手,那麼多人根本跑不脫。“你們先走。”秋甜被護在懷裡,沒受傷,隻沾了一身泥,來不及搞清狀況,她一咕嚕翻爬起身,把落在附近的木倉撿起來抱懷裡,跑到姐姐身後獻寶:“姐姐!木倉!”許秋來從前是去過幾次射擊俱樂部的,準頭不怎麼樣但架勢在,她身姿挺直,拉動保險栓指著反抗的兩個人:“不準動,再動我就開木倉了!”“娘的,你他媽打的是這個主意,你從一開始就沒想把錢給我們哥倆!”刀疤胖子臉都漲紅了,不想自己終日打雁,居然被這乳臭未乾的丫頭啄了眼。“我比你們還窮,窮得隻剩一條命了,你們綁誰不好,綁我妹妹。”秋來毫無愧疚之意,把剛從妹妹手上解下來的繩索扔給陸離,“捆上。”華哥動作利索將兩人敲暈,陸離默契地係了幾個死結把兩個壯漢背對背綁一塊兒,從口袋裡摸到倉庫鑰匙,然後就恨恨一腳把人踢到山坡腳下的陰溝裡去。許秋來跟他們一起上山後,陸離和華哥便一直尾隨後麵。有好幾次,他心提到嗓子眼,緊張得快炸了,親眼看著許秋來把妹妹從兩個人手中騙回來,下山時找到合適埋伏的地勢,他便趕緊給許秋來發短信。內容就一個英文單詞“dodge”,閃避的意思,好在秋來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指令。陸離眼睛紅彤彤的,分不清是被雨水蟄了,還是失而複得看見秋來想要流淚。他心裡有許多話,然而千言萬語湧到喉間,唇角隻是笨拙地動了一下。“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磕到碰到?疼不疼?”許秋來是第一次聽陸離用那麼遷就又溫柔的聲音跟自己說話,心裡的小鹿蹄子打滑四處亂撞,有點適應不了,把人往前推了推:“陸神,我們逃命呢,認真,速度快點兒。”許秋來拉著妹妹一口氣快要跑到山腰便和包抄上來的特警撞上了,山腳的路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無聲息停滿了荷搶實彈的警車。安全了!許秋來緊了兩天的弦終於繃斷,她渾身是泥,朝前踉蹌了兩步險些沒站穩,還好陸離眼疾手快把人扶住。兩天來,沒有一刻比現在更真實,她渾身冰涼,鼻息間都是泥土的腥氣,但妹妹安安全全在她身邊,拉著她的手。“山上還有兩個小男孩兒,都關在倉庫裡,這是鑰匙。”陸離把東西遞給領頭那隊長,三兩句交代完山上的情況,“剛剛的響聲肯定驚動到他們了,你們要抓緊時間。”山腳跟隊的女警給他們每人倒了一杯熱水,又找了冬季的警服給幾人套上,車廂內的暖氣開到最大,許秋來身上的血液才漸漸回暖。她回頭,發現從剛剛到現在,陸離的眼神就像雛鳥一樣,一直在目不轉睛楚楚可憐地盯著她。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張粥粥愛吃紅棗 10瓶;風從海上來、青春尚好-may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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