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什麼叫為禍世間?你們自閉不問世事,美其名曰清心寡欲,依我看,都是狗屁。你以為現在是太平盛世嗎?有多少妖魔鬼怪化身人形出來為禍人間?這麼多年以來,你們隻知道閉關自守,或是為了個天下第一的虛名爭來鬥去,你們想過用自己的能力真正的為世間的老百姓乾點什麼嗎?妖魔鬼怪吃人搞事,禍害老百姓,你們就能眼睜睜地瞅著?心安理得地拿著百姓上供的香火錢而對世間的任何慘事不聞不問?沒錯,我們龍組的人都是修真人,也是中國修真一派的傳承骨血;做為一個本應信奉著祖宗避世教條的修真人,似乎我們也應該獨善其身,可是,我們偏不。世上有不平路,就應該有不平人出來踩,這就是現實的道理。平常的凡人哪怕再是勇猛,又哪有什麼能力與那些修煉了幾百年上千年的妖魔鬼怪去爭鬥?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任憑妖魔鬼怪的肆虐而無動於衷。所以,這些不是出身於名門大派的修真人才聚成了龍組,每一個人都是真心的想為百姓乾點事。起碼,無論怎樣,我認為,我們做得沒錯。祖訓又怎樣?那已經過時了,做事情要講良心,而不是死守著所謂的清規到老。中國龍組,個個都是好樣的,都是熱血的好漢子,不像你們,沒事就內鬥,有事就裝烏龜。隻要妖魔鬼怪不打上家門口,任憑它們禍害老百姓也不出一聲。哼哼。”瘋子組長周雄怒了,這頓痛快淋漓的怒罵啊,罵得竺逸清幾個人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尤其是性子火爆的竺逸清,大脖筋蹦起老高,忍不住要發火了。“周雄,休得放肆,我們都是平輩人,豈容你信口開河的教訓我們。就算你是當年的一代天驕,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就先讓我領教一下當年的天驕倒底有多厲害。”竺逸清動了真怒。無論怎麼說,人家也是一派大宗主,哪能忍得住周雄指著自己的鼻子一頓通罵?就算周雄地位身份也頗為崇高,他無離門主也不差啊。況且,周雄又算哪根蔥,豈能容他來教訓自己?事情已經演變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現在,就算是龍組想退出恐怕不經過一場大戰也是不可能了。本來就存了向龍組討個說法的中國修真者聯盟幾個首腦被罵得狗血噴頭,豈能如此善罷甘休?“滾你娘的,你想找死,我來成全你。像你這樣沒有社會責任感和道義心的修真人,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乾掉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周雄更是怒火上湧,渾身上下湧起了可怕的強芒,盛怒之下就想出手,想好好的教育一下這個什麼狗屁的無離門主。他和安然是同樣的毛病,或許,應該說是禍根,近年來越來越是明顯——一遇到關鍵場合,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相反,總是被內心深處一種不斷澎湃洶湧的情緒所控製,忍不住要以武相挾,痛快淋巴地發泄這種情緒。似乎,隻有以一種爆烈無比的方式發泄這種情緒,才能獲得一種倍感滿足的快感。對他和安然而言,或許,骨子裡都帶有一種暴力的傾向?虛若無見勢不好,一把就拉住了他。如果讓這個盛怒之下的老家夥親自出手,事情搞不好就會弄得一團糟。周雄的身手彆人不知道,龍組的兄弟可是一清二楚,那是當之無愧的高手、高手、高高手,一旦出手,下手絕情,狠辣無比。“老周,你乾什麼?息怒,千萬控製自己的情緒,彆讓黑色的負麵情緒影響你行為,你要記住,或許,最大限度地的挑動人類的激動情緒進而達到自己挑唆的目的才有可能是操控者所樂此不疲的,千萬,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虛若無這一句實則無心的話登時便讓周雄的身子僵在了半空之中。正要出手的周雄聽到虛若無的話,刹時便冷靜下來,如同一盆涼水,從頭澆下。此時,虛若無也輕輕伸出掌去,銀光一閃,一道幽綠色的光芒已經沿著周雄的後背透出了進去。虛若無的本意是替周雄安撫意誌,他輸出的不過是一道修真人最常用的舒心理氣的凝神氣而已,主要功能在於用來安撫周雄暴怒的心態。可是,這一道凝神氣卻登時發揮了意想不到的效用。隻見這一道幽綠色的凝神氣透入了周雄的體內,周雄隨即便是一個哆嗦,而後,身上忽然地血光迸起,衝天怒放,形成了一道強大而可怕的血色光柱。周圍的人都是一呆,搞不清楚周雄這究竟是怎麼了。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周雄身上的那股血色氣勁顏色竟然逐漸發生了變化,漸漸地血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光柱變成了透亮雪白的顏色,而後,又再變化,由透亮雪白變成了五色斑斕的色彩。就此,定在這個色彩之上,再也沒有發生半點變化。而此刻,周雄潛意識裡的思想也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許多朦朦朧朧想不懂、想不透、也想不通的問題,終於在一瞬間全都透通,有一種頓悟之後茅塞頓開的感覺。“對啊,為什麼我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呢?時時暴怒,近年來遇事越來越不冷靜?動輒便想出手殺人泄憤?難道,當年雖然我沒死,但操控者那個惡神還在我的記憶裡埋下了一顆罪惡的種子,時時勾引著我最負麵、最黑暗的情緒,以便在突如其來的事件中看到它想看到的一切?”諸多問題紛遝而至,隻是一刹那,暴怒的周雄便徹底冷靜下來,進而腦門子上冷汗刷刷地往下流,他終於想通了關鍵之處。原來,在這世間,人人的情緒裡都有一顆黑種子,暴怒、噬血、征服、殺戳、無儘無休的**便是種子生根發芽的陽光雨露,隻待這種子生根發芽,便會控製人的內心,讓那裡變成一片的邪惡之海,進而瘋狂地進行軟性和硬性的破壞,破壞世間的一切,包括環境、規則,還有生命!也許,會有很多人能夠清醒地認識到這一切,隻不過,認識與控製,這是一對矛盾共生體,認識到了,未必就能控製住,因為,人的**的原動力就如同拉弓射的箭矢,隻要弓弦繃出,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一切,都在陰暗處進行,這個世間,有很多東西,即使你知道了,也無法操控已經邁出的步伐。隻是短短的一分鐘,周雄的全身上下便已經被汗水濕透,冷汗滴滴答答地沿著衣角向著地麵上流淌,不可遏製地有一種恐懼從內心深處往外湧出。原來,所謂的控製,便是一場勾引與反勾引的遊戲,隻不過,身處遊戲中的人們卻是混然未知罷了。如果不是向來以智慧稱雄於世的虛若無教官不經意間的一句話而點破了他,恐怕他現在還找不到自己經常為人為事而暴怒而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而稀裡糊塗呢。“組長,你怎麼了?”安然心驚於周雄的變化,眼看著周雄腦門子上的汗珠劈哩啪啦地往下掉,整個人如同水洗過一般,他心裡的驚駭無法形容。“天啊,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會這老家夥在這一刻被氣犯了病,要真要發瘋發飆吧?”安然心係周雄的安危,禁不住伸出手掌握住了周雄的右手,關心地問道。同時,也輸過去了一股寧神安氣的道力,以期穩定周雄的情緒,怕這老家夥真會一氣之下突然瘋掉——對於這個,他可有著切身的體會。刹那間,變化再生。隻見安然也是一個哆嗦,隨後,他隻感覺到從周雄身上長江大河般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不過,這力量卻是純精神類型的,並且是軟性的、柔和的、不帶有半點侵略性的一種力量。這種力量如同三月春風,蕩滌著未開化的大地,有一種能將人內心深處陰霾全盤掃去的力量。並且,這力量是如何的謙和有致,仿佛是一個久違的聖人在對著自己微笑著諄諄教誨,讓人聽在心裡,不由自主地被教化感恩。刹那間,安然身上也是一道強烈的光芒湧起,金光中帶有一點細細的黑色。隨即,芒影不斷變幻,金光越湧越盛,而那點細細的黑色暗影則不停地顫抖著,掙紮著,仿佛依稀還能聽到它在金光四處圍剿中的聲聲銳嘶。它是那樣的不甘心。可是,最終,它還是被那一團暴烈湧起的金光給徹底的消融剿滅掉了,最後,安然身上湧起的那團金芒終於變做了純粹的金芒,再不帶半點黑色的雜彩。周雄,安然,兩個人,不,還有虛若無,三個,三個曾經與操控者和摩享佐達城人親密接觸的人,他們三人其中的兩人在操控者的生死控製中被操控者在潛意識裡埋下了一粒黑種子。而另外一個虛若無,則在潛意識中被摩享佐達中做為用以對抗操控者的人,埋下了一粒相對而言的白種子。黑白相對,正惡分明。而今,竟然鬼使神差般,三個人同時道力相合,聯結在一起,瞬間,便在周雄和安然的體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虛若無那道原本固氣凝神、可是不經意間卻帶著某種摩享佐達城人精神力量的道力操縱過渡之下,登時便引發了三人體內更深層次的黑白善惡之戰。結果,合三人之力,齊齊地將這黑種子驅逐出了體內,從此以後,周雄和安然,終於完全擺脫了操控者的控製,變成了一個“自由自在”的,人!可以完全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不再受世間任何所謂的命運的擺弄。當然,對於虛若無來說,這種感覺是莫名其妙的,他也完全是下意識的一種行為。可是,對於安然和周雄來說,一切都已經明了,不須說,不必說,也不能說了。並且,就在這一瞬間,安然與周雄的精神緊密聯結在一起,精神力量在兵和一處將打一家的基礎上,完成了一個反饋與繼承的大循環過程,可以說,現在的安然,完全承繼了周雄的一切精神念力,周雄所經曆的一切,便是安然所經曆過的一切,再也沒有彼此之分。這也算是頓悟之後的周雄在不期然間給安然的一份大禮吧。經驗,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安然這筆飛來橫財倒是獲益良多呢。也隻是在一瞬間,安然與周雄,幾乎是同時明白了前因後果,對於世間一切,頗有一種成竹在胸的感覺了。“組長,這一場,就由我來接吧。”安然一個激靈,從這場夢境般的奇異感覺中脫離了出來,隻抬眼間,便看清了場上的局勢。“去吧。”周雄向他笑笑說道,出奇地,再沒了剛才的那種暴烈與衝動。向前跨出一步,回首望著周雄,安然向他點了點頭,意思是說,自己會把握好分寸,不會惹出太大的麻煩。“好的,你去吧。記著,武為止戈,一切,自在本心,千萬彆學我,無論什麼時候,一定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周雄深吸了口氣,教導安然道。“是的,我明白,組長。我們同樣的經曆,同樣的心境,怎樣做,我能懂得。”安然也是出奇地安靜。兩個人,兩顆心,同時頓悟!“安然,把他打趴下,為我報仇……”夢菲兒還在那裡為安然沒命價的呐喊。安然回頭向她笑了笑,並未說話,隻是那溫柔的眼神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就在一瞬間,夢菲兒忽然發現,安然好像變了,變得不再毛躁,開始變得深遂起來。這種變化是形諸於內的變化,隻有最親近的人才能感覺得到。(全本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