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和黛麗絲帶著六個手下開始沿著海岸線逐漸擴大搜索範圍。一圈又一圈,也不知飛了有多遠,這種用神意探詢周圍生命征兆的玩意最是耗費力量,縱然艾伯特力量強橫,可找到最後也已經有些受不了了。出奇的是,剛才一直未出手的聖女黛麗絲現在卻精神百倍,不遺餘力地尋找安然。縱然白晰的額頭上累得香汗淋漓,卻一直在咬牙堅持,始終沒有放棄。正當幾個人都累了個半死,就連艾伯特都想放棄查找時,忽然間,一股龐大無匹的能量波衝空而起,直接天地,連帶著,附近的海水瘋狂地湧動起來,巨大的海浪鋪天蓋地的當空咆哮,足足掀起了近十米高的浪頭。不能不說,大自然發威時所爆發的能量是極度可怕的,那真是毀天滅地的自然能量,絕非人力所能抗拒。整片海域都仿佛發了瘋,巨大的風浪滾滾湧動,挾著自然的威勢,讓人無法抵禦。隨著海水的瘋狂漲落,遠遠地,隻見一條肉眼可見的恐怖海浪旋轉著,鑽天而起,盤旋飛騰不休,細細長長直向上飛起,接天連地,竟然像龍卷風一樣形成一條可怕的龍卷氣旋,威勢滔天,直逼人心。艾伯特倒吸一口涼氣。“我的天,那是什麼?”見多識廣的艾伯特也大惑不解,搞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周圍的人也大吃一驚,看到這人間奇景,腦筋裡一時也都有些轉不過彎兒來。如果說那是一陣龍卷風吧,可是怎麼看起來都不太像。哪有純粹的海水直接飛騰起天地之間形成的“龍卷風”的?周圍的人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在胸口不住劃著十字,都在感歎老天爺的威力,讚美著神的無所不能。正當人們驚歎於自然的偉力時,那龍卷風來得快,去得也快,隻持續了一瞬間,竟然消失不見了。騰空而起的海浪失去了那股偉岸龐然的原動力,轉瞬跌落回海麵,濺起一堆細細白白的水沫。天地之間,複歸於平靜,甚至靜得連根風絲兒都感覺不到,怪異得可怕。“這是怎麼回事?走,過去看看。”艾伯特心念一動,感覺這件事情不該平白發生,應該與安然有些關係。這老家夥不僅實力驚人,而且向來狡猾,心細如發,這個也不得不承認,否則,他也坐不到今天的這個位置。在艾伯特的帶領下,其他六個人火速飛了過去。而黛麗絲也心係安然,默默地跟在後麵,其實比誰都急。從那個年輕人受傷逃走的一刻起,她的心思便被牢牢地拴在了安然的身上,再也不能移動分毫。其實她並不想這樣,可是,自己的心神卻無法受自己的控製。她也不知道是該悲哀,還是該無奈。幾個人都是教廷的好手,飛行速度何等之快,轉瞬之間就已經來到了安然出事的地點。可是,搜尋了半天,也未見安然的影子。艾伯特並不甘心,親自鑽下水域去搜尋安然,可是也白費力氣。這片海域廣大無邊,普通深度就達幾千米,最深處甚至恐怕連馬裡亞納大海溝都自歎不如。深水中,海水的壓力太大了,艾伯特就算變成一塊石頭也沉不到底,隻潛入不到幾百米,他就已經被強大的壓強壓得鼻血狂流,不得已,他隻好頹然放棄搜索。除了安然的那件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的白色T恤隨著翻滾的海浪湧了上來之外,彆的什麼也沒找到。艾伯特拿著安然的那件破T恤鬱悶得幾乎要吐血,翻了覆去地看了好一陣子,心中懊惱無限。他媽的,搞了半天,搭上了幾條精英的人命,還再次得罪了中國的修真界,結下了不死不休的大仇,可是,現在竟然白費力氣,依然一無所獲。照現在這種情形看來,安然不是被魚吃了,就是被剛才的那股異力給吸得無影無蹤,總之,音訊全無。受了這麼重的傷,他想憑著自己的力量逃跑是絕對不可能的。艾伯特也隻能無奈地接受這個現實。“媽的,這可惡的中國小子真命短,竟然喪命在這片海域裡了。可恨,那塊神啟古玉也給他陪葬了。他的命可也真值錢呢。”艾伯特狠命地捏著那件猶自在滴著水的白色T恤,心中暗罵晦氣。黛麗絲臉色慘白,劈手搶過了安然的那件白色T恤,一陣刺骨的疼痛驟然襲上了她的心頭,茫然地望著這片海域,她的心在滴血。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心痛,總之,像是有什麼可怕的事物壓迫著她身上的每根神經,痛得她難以呼吸。“他死了?他真的死了?!不,不會的,他還那麼年輕,他不應該死的,他不應該死啊……”一瞬間,替自己擋住了那顆槍彈的影子再一次映過腦海——那帥中帶壞的笑容,那浪蕩不羈的身影,那烏黑明亮的眼睛……一切,一切,曆曆在目,如此清晰明了地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頻頻掠過。“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死,不會死……”黛麗突然控製不住心中的情感,用那件尚還滴著水的T恤捂著臉猛然哭出聲來,仿佛在體味著安然臨去前最後的體溫。這一情景將周圍的人全都嚇了一跳。不明就裡的人們個個都在納悶,“不就是死了個人嗎?聖女犯得上這樣悲傷?哦,是了,純潔的聖女肯定是在用哭聲為那個短命鬼祈禱,淨化他的靈魂,祝福他能夠早些升入天堂。並且,聖女也一定是在擔心教皇的病再無治愈的可能,一時間悲從心來……聖女簡直太偉大了,她真是教科書一樣的教廷範本呀……”幾個人也不住地在胸口劃著十字,為這個該死的短命鬼祈禱。隻有艾伯特隱約感覺到了什麼,因為從一開始見到安然時,他便注意到了聖女黛麗絲的種種失態,包括與那個中國女孩子鬥嘴。不過,他隻是皺皺眉頭,並沒有說什麼。人老成精,他早已經看出來了黛麗絲與安然的關係。隻是,這個節骨眼兒上他還能說些什麼呢?無論說什麼都對聖女的詆毀,縱然他是教廷的紅衣主教,可是教廷聖女的尊崇地位可不是鬨著玩兒的,得了,睜一眼閉一眼算了,反正安然已經死了,想必聖女也鬨不出什麼花樣來。沉重地呼出一口氣,艾伯特的腦子現在也有些亂。恐怕這次要惹下大麻煩了,中國的修真界必定不會善罷某休,自己還是多多乞福吧。一想到這裡,艾伯特就有些頭大。(全本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