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裡的笑聲戛然而止,人人抬眼望去,隻見一群大號兒猛男站在寢室外麵,當先的幾個,身高均在兩米以上,虎背熊腰,氣吞山河,那是威風凜凜,煞氣騰騰。後麵,還有無數雙惡狼般的眼睛閃著寒光向屋裡死盯著不停,仿佛一群饑餓的狼在尋找著美味的食物。“說曹操到,曹操就到了。”石委倫上牙碰著下牙,坐在那裡嚇得麵青唇白。倒底是知識分子,沒見過什麼大場麵。一動真章的就徹底變成達利園蛋黃派——軟了。種馬和花癡更不爭氣,早已經躲到了床底下,跟老鼠做伴去了。隻剩下安然歪在床上,不動聲色地望著這幫家夥。“誰叫安然?出來,我們有話跟你說。”領頭的一個猛男站在寢室門前,聲如洪鐘地說道。看樣子,是個高手。“我是安然。怎麼了?誰找我?”安然根本沒在乎,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隨手抓起床邊的中華煙盒,將一根煙塞到了嘴裡點燃,坐起來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很威風啊,見到我們鐵塔老大都敢這樣怠慢,真是欠揍了。”邊上的那個家夥有些怒了,這樣張狂的新生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禁不住就想上去教訓安然一下。“彆在這裡打。鬨得沸沸揚揚的不好。哦,你就是安然。很好,如果你有種,晚上七點半,我們體育係在體育場恭候你。無論你帶多少人,我們都是全係上陣。為我們四個兄弟討回個說法。如果你不來,就乾脆自動退學回家,中大從此再沒有你的字號。你看著辦吧。”那個領頭的鐵塔看樣子很有做老大的氣度風標,淵停嶽峙地站在那裡,伸手攔住了要動手的那個家夥,死死盯著安然說道。說罷,轉過身來,領著一群如狼似虎的家夥走了。“他是體育係的老大。據說,在他的領導下,體育係這一屆是最輝煌的一屆,走上了打架鬥毆的黃金時代。他所領導的體育猛男們不僅打遍全學校無敵手,而且還殺出了校園,令其他幾所學校的所有刺頭都聞風喪膽,不寒而栗,就連社會的黑社會提起鐵塔的威名也都懼他三分。安然,這下你有麻煩了。我已經準備好了兩張草席,留著給你收屍……”號稱萬事通的石委倫從背後閃了出來,十分無奈地搖搖頭,看著安然的眼光已經是像看個死人一樣了。“切,你甭他媽長敵人誌氣,滅自己的威風好不好?我還沒出手你怎麼就知道我死定了?”安然不屑一顧。“你一個能打過幾十甚至上百號人嗎?結局是一定的,答案是明確的,我提前為你默哀。如果不想死,你就跑路吧。或者,弄些禮品去孝敬一下體育係的老大們,也許有可能逃過這一劫。”石委倫低下頭去滿臉悲哀地說道。“用得著這麼誇張嗎?現在是法治社會,打死人不償命啊?”其實安然很想告訴他自己曾經一個人獨闖虎穴乾倒了六百多個小偷。隻是,好漢不提當年前,都已經是過去時了,提那些沒有意義。況且,自己又不是來這裡想唱一出驚天動地的樣板戲,能低調還是低調一些吧。隻是,就目前情況來看,無論怎樣他也是低調不起來了。他無奈地搖頭笑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他忽然想起了這樣一句台詞——那幫體育係的猛男們此刻正在體育場上集體做著熱身運動。什麼太極拳、八卦掌、太祖長拳、佛山無影腳,嘿嘿哈哈,吐氣開聲,耍得有模有樣。極個彆變態的家夥在秋天已儘的日子裡竟然還不怕冷,**著上身,在那裡練健美。一塊塊怒凸的肌肉趾高氣揚地在身上不停地抖動,像是有隻耗子在上麵來回的亂竄。可那位大哥練了半個小時之後,卻唇白臉青,上下牙齒不停打顫。看來在秋末的野外赤身練習健美,很容易凍得渾身發抖,搞不好就會著涼肚子疼,落下腎炎什麼毛病的也說不定。一個值班老師吃飽飯沒事在校園裡閒遛彎兒,無意中發現了這群家夥在那裡非法集會。“喂,你們在這裡乾什麼?”值班老師沒發現是體育係的學生,等走到跟前時一看,已經晚了,心裡發怵,可又不能轉個彎走回去,那樣有些太沒麵子。隻能僵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尊敬的老師,我們正在做熱身,一會要運動一下。不過,無論怎樣,這不關您的事情,還是請您走開一些比較好。”一個油腔滑調的家夥嬉皮笑臉地說道。“你們搞什麼我不管,但彆鬨出什麼事情來就行。”值班老師欲哭無淚,都想直接開口求這幫鬨事的祖宗們,“今天是我值班,你們千萬彆搞啊搞的,弄得我這個月獎金都無影無蹤了。”“老師,您想擁有一口好的牙齒嗎?給您三個建議,第一,飯後漱口早晚刷牙;第二,每兩年去醫院檢查一次牙齒;第三,那就是少管閒事。您,明白嗎?”鐵塔凶狠地開了口。這已經是**裸的恫嚇了。也難怪,這家夥老爸是某大型私企的老板,家裡的錢可以多得用卡車裝,逢年過節的就得把錢從倉庫裡掏出來曬一曬,否則就要發黴。有了這樣雄厚的資金做底子,沒有什麼事情是他擺不平的,這也是他是在學校裡稱王稱霸的主要原因之一。“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連大學生都這樣了。難怪有個什麼狗屁的子曾經曰過,人之初,性本惡啊……”值班老師灰溜溜地走了。一眾體育係猛男哈哈狂笑,狀極不屑——這即將開始的大戰早已經在事發後半個小時之內轟傳了整個學校。人人都在猜測最後的勝果如何。個彆腦袋特彆好使的學生甚至坐莊開辦了賭局,用最後結果進行賭博。“老石,你買誰贏?”種馬站在人山人海的投注點後麵問石委倫。“我不賭博。”石委倫有些失神地說道。他很為安然擔心。“買吧。你看,同在一個寢室住著,不買安然贏好像不給人家麵子。”旁邊的花癡苦口婆心地勸他。“那,那我就買一注?”石委倫有些動心。畢竟,不能真正的出手相幫,那在精神道義上聲援一下安然也是好的。“一塊錢一注,買一注才多少錢啊,好像安老大不值錢似的。還是多買幾注吧。平時你跟安老大關係不是一直不錯嗎?”種馬繼續鼓勵石委倫。“那我買十注吧。”石委倫一咬牙,也算豁出去了。“這就對了,莊家給安然開出的賠率是一比五十,我們全都買了十注呢。”花癡賊笑著說道。“你們都認為安然能贏?”石委倫很高興地望著他們。“我們隻是在精神與道義上支持安然。”種馬避重就輕。“雖然體育係的賠率是一比一,我們還是一人買了一千注。”花癡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石委倫險些跌倒。“你們這幫無恥的沒人性的家夥,虧安老大還答應罩著你們。”“不是啊,明擺著的結局我們又不是不知道,聲援一下安老大的同時順便弄些外快給那些蠢女人們買花,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一件事情嗎?想必安老大泉下有知,也會體貼原諒我們的……”種馬和花癡死不要臉地說道。“一群人渣。”石委倫憤憤然地擠進人群中。“給我買五十注安然……”看來他很光棍,算是下血本了。“這家夥,真是無藥可救,一點都不知道變通。古人還說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呢……”種馬話還沒說完,石委倫又喊道,“再給我來一百注體育係的……”“我靠……”種馬與花癡齊翻白眼,跌倒在地。(全本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