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靈覺提醒他,自己已經被人跟上了。隻是,他不願意在市區與他們麵對麵的解決,畢竟,他現在還是一個合法的商人,過於驚世駭俗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他的車猛然加速,駛離了繁華的市區,然後,左拐右拐,進入了那塊一千三百萬天價買來的地皮,然後在那家廢棄的工廠左側一棟殘破的廠房前停了下來。夜色安詳、寧靜,美麗的月光如水般泄下,一點點沿著尚未掉光的秋葉滴落下來,滴在人的身上、心裡,讓人是如此的放鬆。這是個美麗的夜晚,可安然卻無法放鬆。夜色中醞釀著濃重的殺機,安然分明感覺到兩股不同的壓力向自己襲來。一種是淩然無匹的氣勢,混然無形,氤氳彌漫而起,從四麵八方、天上、周圍向他湧來,捉摸不定,卻異常強大,他心中一凜,有高手,而且是非常強大的修真高手。另一種則是殺氣,猶如野獸欲擇人而噬的殺氣,安然能清楚地感覺到這種殺氣的確定方向,它來自工廠外側的幾處製高點。如果沒有那股淩然無匹的可怕氣勢,安然不會將另一種殺氣放在眼裡,雖然發出殺氣的人很強大,但不會給他構成致命的威脅,他可以靜待敵人的出手而好整以暇地將其挫敗。可是,現在那股混然無形的龐大氣勢卻狠狠地壓製著他,令他不敢輕舉妄動,甚至不敢發出神意加以探察,生怕一懈之下給對手以可趁之機。“這是哪裡來的高手?太可怕了。淩羽這夥人究竟是什麼人?怎麼還擁有修真界的高手?”連串的問題問得他自己都有些頭大。受外在危險所迫,氣機感應之下,安然不自覺地全速催發了體內的混元真氣。至精至純、至剛至猛的混元真氣一經催動,安然的身體立即變幻得模糊起來,在朦朧的月下呈現半透明狀態,令人有種恍惚而不真實的感覺。空中的幾人向下探望著,臉上驚疑不定,雖然他們不知道安然運行的是哪種功法,但可以肯定,安然也是修真人,並且還達到了五氣朝元的境界——這是最少修煉一百五十年以上的修真人才能達到的境界。“龍南,這個人倒底是誰?看他的模樣,已經臻入五氣朝元之境,很可怕,絕對不是無門無派的普通異能者。他的根底你探清楚了嗎?”居中的一個老者臉上露出凝重之色問道。按照原來的計劃,他原本打算讓四個徒弟偷偷下手將這個少年擒回來。可是人家現在早有準備,不得已,隻好變偷襲為強攻了。“師傅,他原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當年遇到他時,他天賦雖然不錯,可與修真根本不搭界。可他失蹤了三年之後,就到現在的這個境界。這三年裡他遇到過誰、做過什麼事情我不就太清楚了。”旁邊一個大漢滿眼仇恨的盯著下麵的安然,咬牙切齒地說道。卻是曾經被安然折騰得死去活來的龍南現在領著師門的人複仇來了,這和安然心中所想的倒是相去甚遠,安然現在還認為他們和淩羽是一路人。不過,也幸虧安然預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否則龍南一夥人如果突施一擊會讓他方寸大亂,必會遭到滅頂之災。“不知名的朋友,出來吧,何必藏頭縮尾呢?你們不至於想在這裡跟我耗到天亮吧?”安然語利如刀的嘲笑道,不過這句話他是用神意發出的,除了與他們同樣的修真人之外,普通人根本聽不到。五條陰影踏著雲霞,從天而降。其中兩人亦浮亦沉虛飄在十米低空,另外三人分成三個方向落下地麵,將安然圍在其中。全是修真人士,尤其地麵上居中那人,流露出的風標氣質讓人油然而出中畫中神仙的感覺,毫無疑問,這個人才是高手中的高手。全方位的立體式包圍,安然想跑路可是有些困難,除非把他們全部打倒。“咦?你,你是龍南。”安然望向左側時訝然驚呼。“這個該死的,原來是找人報仇來了。當初就應該乾掉他,留下了這樣一個禍根讓老子今天陷入危境。”他後悔得幾乎要撞牆。“好長時間不見啊,你現在在哪裡混啊?混得怎麼樣啊?如果不行,就來當我的貼身保鏢吧,放心,我會給你很高的薪水,保證比於望海多……咦,經年不見,你的眼睛變得漂亮了,像天上的明月一樣,一隻初一、一隻十五的,好看極了……”安然臉上夷然無懼,像碰見老熟人一樣嬉皮笑臉地東拉西扯。龍南的眼睛現在確實一眼大一小——那都是拜當初安然所賜。兩股精神異力在體內來回衝突,他的眼珠子沒當場爆出來就算不錯的了。他並不出聲,隻是怨毒地盯著安然,臉上一片陰沉。顯然,在場的人當中有比他分量更重的人,那個人會跟安然交涉的。“安然小友,我是天虛派瑤塵子,龍南是我的關門小徒。請問你師承何處?”龍南的師傅瑤塵子終於開口說話了。這是個麵目和善的老者,從外表上看起來一派的與世無爭、慈和仁愛,實際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個瑤塵子最是斤斤計較,尤其護犢子,自己的徒弟無論怎麼鬨事他都當做玩鬨,可是,一旦門下弟子誰受了欺負,他便會要吹胡子瞪眼睛地找回場子,蠻橫無禮之處,讓人哭笑不得。且手段之狠辣讓人不寒而栗。要不然,龍南也不會如此猖狂,動輒就對人狠下殺手,名符其實的有其師必有其徒。“我操,真是打了小的老的出來。我今天要是把這家夥都乾了,會不會出來一個更老的家夥給他們報仇?”安然心裡想著,可臉上卻堆滿了笑容。(全本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