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故土難離 第十章 無聲勝有聲(1 / 1)

逆神 斷章 973 字 2個月前

安然沒有躲,木然地站在那裡,他失戀的傷心事再次被勾起,心下悲愴無限,一動不動,一聲不吭,木然站在那裡,忍受著他老爹近乎瘋狂的抽打。安富貴連罵帶吼的一頓好打,長鞭如刀,片刻之後,安然就像個血人似的——複原能力再快也跟不上疾風般的鞭子——身上的衣服被鞭子抽得左一縷右一道。可是,直到安富貴打累了,也沒見兒子叫一聲疼、服一聲軟,隻是眼睛裡有著瀠瀠的水色,淚光迷離,有些某種說不出、也不能說的苦痛。安富貴是個粗人,當然看不出來安然倒底怎麼了,以為這孩子天生就是個犟種,怎麼打也不服,並且,安然這種不說話、不告饒的倔脾氣讓他更加惱火。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這麼倔犟,怎麼打也不服氣,身上都皮開肉綻了,自己也打得手腕子發酸,可這小子嘴裡沒吐出一個字來,安富貴的父親權威受到了沉默而有力的挑戰,他真急了,心想,“如果今天打不服你,我就不是你爹……”“啪啪……”不停的抽打,中間夾雜著安富貴的怒吼聲。“你說話,服不服?”沒人應。“啪啪啪……”“服不服?”依舊沒人應。“啪啪啪啪啪……”疾風暴雨般的鞭子酣暢淋漓,暢通無阻地抽打在安然的身上,可是安然半點反應也沒有,仿佛一點感覺都沒有,隻是滿眼淚水,癡癡地透過眼前的一幅水幕,盯著某處地方一動不動,像是整個人都傻掉了。“你說話……”“啪啪啪……”“你說話……”“啪啪啪……”“你說話……”“啪啪啪……”安富貴累得心頭亂蹦,不得不放緩了節奏,韻律感比較強的打起了節拍,打幾下,吼一聲,再打幾下,再吼一聲……可就是這樣,打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安然依舊“悲痛”地站在原地,一個字也沒說。此刻身邊的一切都仿佛離他很遙遠,至於老爹嘴裡念叨著的是些什麼,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莫名的悲愴抑鬱於心,沒人理解他這個沒娘的孩子,整個世間隻剩下了他可憐的一個人。安富貴實在累得受不了,就是鐵人卯足了全勁揮舞了一個多小時的鞭子也該累了吧?最後一鞭子抽出,腿一軟,安富貴累得差點跌倒,勉強穩住身子,扶著炕沿爬了上去,他連累帶氣,兼且因為自己教育的失敗以及想起了孩子他娘等許許多多的往事,頓時心頭悲涼,也開始不顧形象地放聲哭了起來,邊哭邊吼,“安然,你個小兔崽子,你不爭氣呀,為什麼不說話……”此時,宛如泥偶般的安然終於醒過神來,眼眶裡噙滿了淚水,張張嘴唇,抽泣道,“此時無聲勝有聲……”話未說完,安富貴已經撲通一聲從炕沿上跌了下來,人事不省……——安然退學了,為了免除違反“普九”有關精神的責任,校長讓他提前拿了初中畢業證回家了。好歹有了個初中文憑,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此時,父子倆正在房前乾活。他家的老房子殘破不堪,長年風吹雨淋的,房頂已經成了現代少女的短裙——薄、露、透。冬天還好些,一到夏天就遭罪了,隻要外麵一下大雨,屋裡就下小雨,外麵天都放晴了,屋裡還餘瀝未儘。每次下雨,都弄得屋裡跟水漫金山似的。安然已經提前初中畢業回家了,父子倆沒事,到了秋天了,就想把房子抹一抹。可憐的、倍受打擊的安然現在還沒從失戀的痛苦中解脫出來,兩眼呆滯,神色木然,他爹喊他一聲,他就動一下,不喊他,他就不動。安富貴心痛地歎了口氣,心想,“這好端端的一個孩子,怎麼忽然間說傻就傻了呢?唉,全怪我那天下手太重了……”他在房頂上忙呼著,扔下個皮桶子來,讓安然往桶子裡盛泥,然後用繩子吊上去。安然力氣大,根本不用繩子,盛了滿滿的一桶子泥,直接往上輕輕一扔,便穩穩當當的落在房頂上了,驚得安富貴眼珠子都快掉下來,心想,一桶泥最少也有個六七十斤,這小子竟然能一隻手向上扔出幾米遠,臉都不紅一下,可真是厲害,心裡也不禁為兒子的力氣得意起來。不過,兒子從小時起,力氣就有些超乎尋常,驚訝歸驚訝,他倒也沒在意,專心地在房頂上抹泥。左移右動,安富貴不知不覺就到了房簷附近,可他自己還渾然未知,一轉身,結果踏空了,腦袋向下便來了個倒栽蔥摔了下去。如果這下摔實了,準保會把腦袋摔進脖腔裡去。安富貴空中一閉眼,“完了”。站在下麵的安然剛將一桶泥扔了上去,渾渾噩噩的就感覺到好像有東西掉下來了。他以為自己沒扔好,桶子又掉下來了,於是看也沒看,順手接住,跟扔口袋似的又扔上去了。安富貴耳畔風聲呼呼作響,感覺自己身子往下墜,可還沒到地麵,又感覺身子一輕,“嗖”,像“神六”似的又飛上去了。忽忽悠悠的睜開眼睛,安富貴坐在屋頂上發呆,他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來。正悠然出神,一個皮桶扔了上來,“呱唧”,一桶泥就扣他腦袋上了。安富貴慘叫著用手扒開臉上的稀泥,終於清醒過來,知道是兒子把自己跟皮球似的扔上來了。回過頭來一想,又是後怕又是驚訝,後怕的是,如果沒有安然,恐怕他脖子都要摔斷了。驚訝的是,安然的力量簡直太大了,隨手就是輕輕一扔,他這個一百四十多斤的大活人就這樣被扔上了屋頂,這簡直令人費解、令人難以想像……讓他驚訝的事情更在後麵。(全本網 )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