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中,那個瘋子正盤腿而坐。剛才施展的精神歸引控製**,其實就是醍醐貫頂**的一個變種,說白了就是用精神異能在施術人與被施術人大腦之間建立一道無形的橋梁,將相應的“物資”來回“傳送”,讓被施術人在短時間內學會或是領悟什麼。這是中國古代的一種道家異術,極為耗費精神異能。本來,這種精神控製**應該是在施術人與被施術人彼此都處於靜態之中或是半靜態之中才能施術,可這瘋子非同小可,竟然能在安然被打得滿地亂滾的情況下還能與他的腦波建立聯係,並且從容施術,真是不簡單。身後有動靜。瘋子沒動彈,微微一笑,心想,“這小子本質還不錯,知道回來謝謝我。”的確是安然。他又轉了回來隻想弄明白為什麼自己剛才那麼神勇。離得老遠,就看見有人背對著他坐在草地裡,正在盤膝打坐,看樣子很像江湖中傳說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安然尋尋覓覓地走得近了,鼻子裡就聞到似曾相識的餿臭味兒,糾結叢生的一頭亂發映入眼簾;然後,似曾熟悉的歌聲響起,“想唱就唱,要唱得漂亮,不管這,舞台有多空曠……”那人陡然轉過頭來,回眸一笑,那是百媚叢生,金粉失色……安然的臉也失色了,白了。“瘋子啊……”他一聲大叫,蹦出老遠,也顧不得弄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麼那樣猛,一溜煙塵騰起,比兔子跑得還快。“唉,小孩子,彆走啊……”瘋子向他招手。不走?傻瓜才不走呢。安然膽都快嚇破了,哪能不走。“這年頭,真是好心沒好報。我教了你功夫,你卻看了我就跟見了鬼似的,有那麼誇張嗎?”瘋子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膀,攤攤手——還是光陰如水,繼續歲月如歌。轉眼又是六年過去了,掰著手指頭算算,安然年滿十六歲了。夜,曠野,無星無月。黑,伸手不見五指。忽然,一聲淒厲的哀嚎響起。“娘,娘,你在哪裡,娘,娘,我要我娘……”“轟”!一個雷劈了下來,正中安然頭頂。對他來說,“喊娘”乃“喊雷”之必備暗號,暗號對了就下雷。真不知道他娘在九泉之下做何感想。每年的這一天午夜,安然都會鬼使神差地走出去挨雷劈,暗號始終不變,變的是人,那個曾經的小毛孩子、現在十六歲的安然。老天爺特彆準時,每一回都是同一個時間劈他。每一次雷劈,他的身上總會發生一些奇妙的變化,混元真力越來越圓潤成熟,已經徹底與他的生命融為一體,演變成了他的特殊能力,再不分彼此。比如,現在他的力量簡直有些駭人聽聞,單手舉起一個六七百斤的石頭碾子不費吹灰之力。隨著力氣的增長,飯量也是越來越大,就連粗茶淡飯他老爹安富貴現在都有些供不起他了。一看到安然紮在飯桌上吃飯,安富貴就哆嗦。正在吃飯的安然表情極為可怕,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就像見了生死仇人一樣,筷如雨下,口若懸河,吃得那叫一個天高雲淡、海闊天空、險像環生。眼看著滿滿一鐵鍋的大餅都吃沒了,可是安然還有些意猶未儘。“兒子,兒子!爹求求你,好歹給我剩點兒吧……喂!混帳東西,給我留點兒,最後一個大餅了,你他媽給我留著……”安富貴真急了,操起把掃帚就要打,可是手還沒等舉起來,最後一個大餅已經被安然風卷殘雲般的消滅了。“不孝啊,真是不孝啊,連最後一口吃的都要跟他老爹搶……”安富貴帶著哭腔,斜斜坐在炕沿上,餓得前胸貼後背,簡直欲哭無淚。“爹,還有吃的沒……”安然涎著臉湊過去,不知道羞恥地問他爹。“滾……”一記虛弱的左勾拳飛了過去。安然連滾帶爬地拎起書包上學去了,時間過得真快,一晃都上中學,念初三了。“歲月催人老啊……”安富貴看著兒子躥出了大門,搖頭歎苦笑著歎了一聲,然後看著安然的背影已經遠去,偷偷摸摸地從懷裡掏出個玉米麵餅,咬了一口。“兔崽子屬豬的?這麼能吃。老子真要被你吃窮了。天哪,這個混蛋小子,連鹹菜都沒給我剩下個一點半點的……”安富貴無奈地搖搖頭,艱難地就著些殘湯對付著吃掉了偷偷留下來的餅子——安然自從昨天晚上被雷劈了以後,感覺自己又有了一些新變化。也不知道是什麼變化,讓他躁動的不得了,感覺自己心中有些什麼東西正以飛快的速度成長著,像把火似的燒得他渾身滾燙,燒得他如饑似渴,燒得他直咽唾沫,尤其是見了女同學的時候。從生理學角度來講,估計情況這是個青春期的性啟蒙雷。到了學校,安然的眼睛就提前玻璃體混濁,乾脆就不好使了。花枝招展的女同學們一個個的就在他眼前來回的晃,像小燕子似的飛來飛去,他眼睛能不花嗎?飛來飛去的小燕子們當中最出色、最美麗的一個,要數鄰村的二丫。現在,安然的眼睛大多數時間就隨著她轉。二丫是小名,人家大名叫王月茹。王月茹,多美麗的一個名字,難怪安然這麼動心。經過昨晚上那個雷劈過之後,安然明顯感覺到自己對女同學的興趣增加了,對美麗的二丫同學興趣則更加濃厚。此刻,二丫正從他身邊經過,於是安然的眼睛便開始往人家身上瞄。三瞄兩瞄的,他便鬼使神差地跟在人後頭走。也不說話,就是走。(全本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