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果然熟門熟路,工作熱情高漲,不到一個小時就拉了十幾個表麵上嬉皮笑臉,內心卻有些忐忑不安的年輕人進來了。在桌前一字排開,也沒個樣子,就跟治安所裡的兵痞差不多。沈之默讓他們各自在旁邊的桌子坐好,叫老板端來好酒。這些年輕人好像餓了三天三夜似的,個個見了酒就笑逐顏開,恨不得把沈之默叫做爸爸。亞當上前道:“撒加先生,他們都是附近街坊鄰居的子弟,平時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就知道賭博、喝酒,手裡沒錢了就去偷去搶。您看那小子阿爾瓦的父親是我好朋友,都恨不得當初生下他的時候把他溺死在尿桶裡算了。”那個被點到名字的年輕人嚷了起來:“亞當叔叔,你說什麼壞話呢?我可是正經人,家裡老頭子去砌牆時我也幫忙遞過磚頭的,可惜就是錢太少了,不頂用,現在叫我乾我不乾了。”亞當低聲解釋道:“他父親是東巷的泥水匠。這小子,唉,怎麼說呢,還算尊敬老人,打架是一把好手,就是不願找份正經工作。”要說這些年輕人就是蹲在街邊看姑娘吹口哨,也不願和亞當這種老頭子多說幾句話,不過前段日子的“查德事件”引起的轟動,還有特洛伊悄悄透露的綁架蝰蛇之牙事件,再加上亞當的賣力宣傳,不少人都知道了黑暗葵花會的名頭,懂得是個充滿神秘色彩的組織,而毫無意外的,幾乎所有年輕人都對黑暗葵花會表現出異乎尋常的興趣,不為彆的,隻為它實在太酷了,居然敢把尊貴的騎士吊死在廣場上,綁架傭兵團團長的兒子,卻沒被騎士團製裁,教廷也查不到蹤跡,簡直是說不出的刺激,甚至有一段時間,他們嘴裡的話題都離不開黑暗葵花會。亞當做為“查德事件”的當事人之一,去外麵見這幫混小子在街頭閒坐,隨便稍露口風,隱約提及黑暗葵花會,他們便乖乖跟著過來了。沈之默淡淡問道:“蠢貨們,看你們喝得這麼狼狽,平時能掙多少錢?”“什麼?你叫誰是蠢貨?”馬上有個衝動的年輕人站起來,似乎想起亞當說過他是跟黑暗葵花會有關係的人,才沒上前揪衣領。阿爾瓦隱約是這群人的頭領,拍桌子道:“彆廢話,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亞當小聲道:“阿爾瓦,你最好還是回答撒加先生的問話。”阿爾瓦不好違逆亞當的意思,灌了一口酒,惡狠狠地說:“老子在酒館裡賭錢,手氣好的話,一天至少一銀元,要是沒了賭本,老子就去幫人打架,不光有錢拿,還有免費吃喝,一個月算下來,十多銀元的收入是免不了的。”沈之默笑道:“嗬嗬,看起來還不錯。我現在有一項工作,想請你們幫忙。”“是麼?”阿爾瓦乜斜著眼睛道:“首先聲明,臟活、累活我不乾,少於十銀元不乾,需要離開都城的不乾,不然老子就拍屁股走人,反正酒也喝過了。”“好吧。”沈之默歎了一口氣:“我需要你們幫忙打架、勒索、敲詐,專做壞事,絕對安全,沒風險,沒人反抗,任你作威作福,憲兵也不會管你,也不會離開都城範圍,另外,每個月一百銀元的薪水,喜歡嗎?”阿爾瓦眼睛爆出亮亮的光彩:“簡直夢寐以求!不過,您說的是實話嗎?世界上有這麼好的工作?”沈之默朝奧布裡努努嘴:“給這些窮鬼每個人先發十銀元鼓勵一下,算是定金,給他們安安心。”抖出一張紙說道:“願意拿錢辦事的,在這裡簽個名,寫自己的家庭住址,老亞當,你幫我核實一下他們有沒有故意寫假名字、假地址。”這幫人一見到錢就沒了腦筋,阿爾瓦笑得合不攏嘴,道:“平白就拿十銀元,還有什麼不好說話的?到底要乾什麼事就交個底,綁架哪家美貌姑娘還是搶劫商鋪?”奧布裡很不樂意,但還是給他們每人點出十銀元,拿到錢的人都歡天喜地,幾乎要抱住奧布裡親上一口。在阿爾瓦帶領和亞當的慫恿下,每個人都簽了名字。眾人十分高興,有的人上竄下跳,還有的人索性就掏出紙牌立馬開局賭博,亂得一團糟。“好了,他娘的,給我安靜。”沈之默冷漠地環顧四周,目光掠過每一個年輕人興奮的臉,說:“今天晚上休息,明天早上八點鐘準時過來集中……”他話還沒說完,便有一個人搶著笑道:“八點鐘?哪個傻瓜會起那麼早?老子還得留著精力嫖姑娘呢!告訴你,老子不到中午十二點不會起床,要麼您換個時間?”沈之默一伸手抓住那人的頭發,隨手扔開,那人仿佛出膛的炮彈一般,劃過半空,瞬間飛過十多米的距離,帶翻兩張桌子,腦袋撞上結實的柚木櫃台,碰出一個大窟窿。櫃台劇烈晃動,上麵的酒杯、盤子、花瓶紛紛傾倒。那人血流如注,當場不省人事,也不知是死是活。“想換時間的話,就拿命來換。”沈之默吹掉沾在掌上的發絲,冷冷說道:“彆試圖跟我討價還價。我叫撒加,你們都必須記住我的名字。”阿爾瓦一夥人全都傻了,剛才這人是他們當中長得比較高大的一個,體重起碼一百八十斤,竟被他像拎兔子一樣扔掉,那手勁著實大得恐怖。其他幾名零零散散的酒客聽到喧嘩,都不太敢做聲。沈之默抖著紙張,凶神惡煞地說:“我有你們的姓名和地址,明天誰要是不來,他就彆想在這條街上混。”奧布裡心想:“不愧是老大,要是我也有他那樣的手勁,直接就攔在街道中間收過路費了。” (全本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