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風裡,始終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殘垣斷壁下依然可見不少來不及掩埋的屍體。一路上總能看到不少人在一個個翻查屍首,一次次的翻起,一次次的搖頭而去。時間就像凝固住了悲傷,讓人無法打破的腐爛。高高的城牆上,並排掛著十幾個首級。城門外貼著一張大大的告示,圍著不少人在那裡觀看,把城門擠得水泄不通。一隊衛兵把守著入口,嚴格盤查每一個進城的人,不時會出現一陣騷亂,緊接著便迅速恢複平靜。“本地洪門、新安幫及其他一乾土豪,在國遇被厄之際,不思為國儘忠,反而倒戈向逆賊黃射天,殺國家忠良誌士,操縱鹽糧,致使本地民不聊生……”告示之中列出了十幾個名單,其中不少是葉歡在葉家時混賭場就認識的,也都算是曜火府這個地盤上響當當的人物。“如此處罰,也未免太過於殘忍了吧!”葉歡看著布告暗自皺眉,心中不由升起一絲無奈。那上麵寫著洪門、新安幫就地解散,匪首砍頭示眾三日,夷九族。與他們有牽連的朋友、債主等等,男的發配邊疆,女的罰為官妓。按照這種處罰的標準,隻怕光曜火府一地受到牽連的人,就足有幾千人。“唉,蔣恒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洪麒大哥受到這樣的處置,也未免太冤枉了!”“這些年要不是洪麒大哥帶著洪門,讓蔣恒他們不至於敢太放肆,曜火府隻怕早就成了一個空城了!”“唉,誰叫洪大哥得罪了三王子,現在老皇族忽然翻盤,梵天宗已經是被徹底鏟除,這麼亂的時候想殺誰還不就殺誰!”……葉歡聽著人群之中的種種議論,臉色越發的難看。他幫助張氏皇族的動機很簡單,除了有張宸這個朋友在,也是希望張氏皇族能夠延續當年仁孝皇帝無為而治的思想,讓陽火帝國的百姓脫離戰火,過上太平的日子。可是現在看來,張晗之他們與黃射天的本質並沒有什麼差彆。從葬龍穀回來這一路上,所路過的每一處都是殺氣騰騰,餓殍滿地,空氣之中始終籠罩著恐怖的氣息。葉歡輕輕歎了一口氣,邁步向城內走去。他心知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隻能讓張氏皇族完成他們的清洗和報複。隻願他們瘋狂的時間不會太長,以後能夠好好治理這個古老的王國,不要再出現戰亂。“站住!”葉歡才走到城門前,兩名肌肉橫生的戰士已經架起了長槍,狠狠地對葉歡喝道:“你的關防呢!”“關防?不是出入國境時才用的到麼?”葉歡聞言一愣。“如今非常時期,為防止梵天宗餘黨作亂,凡進出城池必須憑關防才能通行!”一名戰士皮笑肉不笑的對葉歡說道:“你若沒有,即刻去一旁補辦!有了關防,便可以進城!”葉歡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城門旁擺著一張桌子,已經排了十幾個人的隊伍,都是愁眉苦臉的。一個軍官模樣的壯漢悠閒地坐在旁邊,鷹隼一樣的眼睛,四下裡亂瞄。“隻需要五十枚金幣,就可以辦理關防,快快去吧!”戰士的長槍向前頂了頂,要逼葉歡退後。“五十枚金幣?”葉歡聞言心頭怒火上湧,冷聲道:“以前不是三十錢麼?怎麼一下子漲了幾百倍,你們還讓不讓老百姓過日子了!”一百錢等於一枚金幣,五十枚金幣就算是太平時期也足夠讓一個普通人家衣食無憂的過兩年了。“老皇族複國成功,需要重建家園!這增加的一點費用,將來也是用在帝國的建設之上!”那兩名戰士惡狠狠的說道:“你難不成是梵天宗的餘孽!”“以剝削老百姓來重建的國家,也不是老百姓的國家!”葉歡冷笑道。旁邊也準備進城的老百姓聞言都是露出了認同之色,但同時也知道,葉歡這句話要給他帶來大麻煩了。幾乎所有人不等那兩名戰士發飆,便下意識的向後退卻幾步。“看來你果真是梵天宗的餘孽~”那兩名戰士頓時殺氣騰騰,高聲對那城牆下坐著的的軍官喊道:“大力哥,抓到一個叛黨!”那名軍官看了一眼這邊,原本懶散坐著的身子,猶如一根筆直的竹竿一般竟一瞬間立了起來,強橫的氣息也在那一瞬間爆發,幾步便是走到了葉歡的身前。人群發出一聲驚呼,沒想到這區區曜火府城門的守衛裡,竟也有鬥氣修煉的強者。“大力哥真帥!”“湊小子,識相的還不乖乖束手就擒!等大力出手,你命可就沒了!”旁邊的戰士都鼓噪起來,顯然對於這個所謂的大力哥,他們是極其有信心的。而也很顯然,這群兵痞子,估計已經欺負過不知道多少普通老百姓了。“小子,看你瘦的跟杠子一樣,一陣風就能吹倒~”大力站在葉歡身前,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道:“你哥我今天不想殺人,乖乖去那邊辦好關防,哥可以放你一馬!”葉歡的嘴角劃出一道苦笑的痕跡,看著大力並未說完,隻是眼神之中,卻是流露出一絲殺機。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現在的他實在是太容易起殺機了。“臭小子,不知好歹是麼,看我……”大力的話還沒說完,葉歡連手都未抬一下,磅礴的靈魂力便如一把大錘一般直衝向大力的胸膛。“轟~”轉眼之間,大力飛出十幾米遠重重砸在堅實的城牆上,城牆破了一個大大的窟窿,而那原本牛氣熏天的大力哥,身體大部分都成了肉醬,死的透透的。“區區三級鬥者,也敢如此囂張~”葉歡嘴角噙著殺機,冷冷說著,目光掃向那些目瞪口呆的衛兵,猶如冰雪一般讓人脊背發涼。“啊~啊~”人群在短暫的沉寂之後,爆發出一陣驚恐的呼喊,所有人都像是篩子上的米粒一般四下逃散開,原本擁擠的城門之前,隻剩下幾個腿軟的走不動的衛兵。“若要找我的麻煩,到葉家來吧~”葉歡對那幾名衛兵沉聲說了一句,便是舉步向城內走去。那幾名士兵宛如中邪一般呆怔著不能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個原本毫不起眼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