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原來是這家“鷹之客棧”的大股東之一,財力雄厚,不過他自己很少親自參與客棧管理,是那種拿錢不管事的老板,這也可以釋解他為什麼能在住房眼中緊缺的時候,還能包到一個格外的廂院,廂院中還彆有密室了。斷雲沒有料錯,黑袍、浪天涯和孤獨刀他們是準備要做一件大事,一件在沙河外麵世界準備實行的大事。從黑袍他們口中得知,當然黑袍浪天涯在外麵世界有關係,外麵的世界雖然物產豐饒風景秀麗,可是生存競爭、廝殺搏鬥的情況也不在沙河之下。自有淵源的各方勢力,分劃著外麵世界的領土,如果說沙河中一個人還可以蠻瀟灑地遊蕩,在外麵可就不行了,除非你是真正的強者,無論哪裡,強者總是讓人生畏,退避三丈之外。“一直以來,從我們沙河出去的邪修同仁,在外麵潛心經營培植屬於邪修者的山門,不知道大家聽過當年沙河赫赫威名的陷空尊者沒有,如此他在外麵已經建立一個屬於邪修者的門派,叫血刀宗。當年陷空尊者在我剛出道的時候提拔過我,我也基本上每年南風來臨時會召集一些邪修者精英,讓大家好生了解一番外界局勢,作為指引大家加入血刀宗的引路人!當然,這一次我也是不得不離開這沙河了!”陷空尊者,如果是沙河資曆二十載以上的刀子,肯定想得起這麼威風的名字,如名一般威風猖狂的邪修刀者!黑袍一邊暗自默運血魂氣勁,治療自己的傷勢,一邊分出心思向大家娓娓道出一些秘辛。黑袍中紅光深澤吐斂,斷雲一直沒有看到黑袍的真麵目,隻覺得這個渾身散發某種強大氣息的邪修者神秘之極,高深莫測。“諸位,外麵是個豺狼奔逐的世界。陷空尊者為了讓我們邪修者能有立足之地,辛苦經營,堪稱邪修者第一人,為人豪俠仗義,實力更是近乎刀尊境界,你們如果相信黑袍我的話,我這裡可以給每人先行發一枚血刀宗名譽外圍弟子信章,出去後這個身份將有莫大好處!”想來血刀宗會不時遣派一些門人返回沙河,給黑袍或許還有其他血刀宗聯絡者帶來巨額財富和奇刀妙藥,這所謂的血刀宗名譽外圍弟子信章也是從外麵送進來的罷。黑袍這一席話確實讓斷雲舍身還有其他幾位邪修者大吃一驚,他們原本一位脫離殘酷的沙河後,就可以在外麵繁華秀美的世界縱酒行歌,快意恩仇,那樣的話也不枉他們一直承受著殺伐的沉重壓力能苦儘甘來,黑袍的話卻有如炎夏灌雪,使得他們猛一激靈,無儘空虛和困惑襲上心頭。唉,莫非真的是沒有天堂般的聖地,像輕輕鬆鬆地活著就那麼困難麼?浪天涯和孤獨刀倒沒有過於驚訝,想來黑袍早已經向他倆攤牌,這次還順手拉來舍身和斷雲,他們先前提到的邪修者單騎卻因為被擊殺不知複活在何地,要重新趕來。所以在分發血刀宗弟子信章的時候,斷雲、舍身和其他幾位邪修者得到的是名譽外圍弟子信章,而浪天涯和孤獨刀的則是正式血刀宗弟子信章。斷雲將那血刀宗名譽弟子信章拿在手上細細端看一會,隻見這信章有如小巧的令牌,整體赤紅,不知采用何種材質製成,有如血流一般的信章表麵,一把殺氣騰騰的奇形怒刀浮雕而出,邊有兩字“名譽”。他隨手丟進了自己的腰囊,對這塊信章其實並不太在意,何況是個名譽外圍弟子,心中暗道,“我就不信,外麵就真如這神神怪怪的黑袍說的那樣,既然勢力橫立如林,那我可以有諸多選擇啊!”在一番解釋介紹之後,在黑袍的示意下,斷雲和舍身以及其他幾位拿到名譽外圍弟子信章的邪修者離開了昏暗的密室,外麵自有黑袍的手下將他們安排在廂院的房間。“很好,天涯和小刀你們兩個這次立了大功,那個斷雲和舍身依我看來,都不是平凡之輩,血刀宗需要這樣年輕人!”黑袍掀開了頭頂一角黑色罩袍,露出一顆寸發不留的光亮禿頭,光潔的天靈在光線流轉下給人熠熠生輝的感覺,懾人的精光自暴露出來的雙眼裂射而出,“一念為惡,一念絕善,一念塵土煙灰,陷空尊者為表彰你們兩人的功勞,由我轉賜兩顆開靈神丹,還不跪拜謝恩接受仙藥!”“多謝陷空宗主!”浪天涯和孤獨刀跪拜地上接過了每人的藥丸,微藍色的光芒像從深澈湖中溢散出來的清水在他們掌中輕輕蕩漾,能感到其中藏有的一股精純靈力,靈力絲絲滲入靈識,兩人頓時敬奉有如神明。“有開靈神丹相助,此次南風吹來你們突破瓶頸晉升刀狂的機會將大大增加,外麵的陷空尊者還等待諸位勇猛加入,共創壯闊前程!”走出鷹之客棧,已是下午時分,帶著微妙的激動,斷雲彈指放出一隻煙火一般的彩鶴,仙鶴傳訊互飛兩地,他接到了清盈兄妹回傳的信息,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純淨的笑容。霸刀怒在沙河郡府中心的刀鋒鎮經營著各種生意活計,這客棧行業自然也有他們的分,知名度稍落鷹之客棧一線的“夢痕客棧”就是霸刀怒名下產業,位於刀鋒鎮南邊。作為霸刀怒有身份地位的風留痕和清盈,南風到來的日子,此時此刻,自然有住房招待。斷雲輕輕梳順那亂舞一般的長發,在腦後束成烏黑滑順的一把,清秀俊美的麵容,堅毅淡定的眼神,頎長玉立的身材,真是個非常不錯的小夥子。一深一稍淺的雙層紅色氣息有如一團黃昏天邊的棲雲,照出雲中人的風采。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青玉一般的石板傳透來清涼的舒爽,在沙河姑娘大膽潑辣的掃望下施然而行。看到如斯俊郞少年,姑娘們心有感慨:這是哪位年輕有為的刀者哦,可惜是位邪修者,恐怕活不得太久,太可惜了!邪修者,往往是沙河夭折者的代名詞。絲毫不將滿街正途刀客不善目光放在心上,天行者聯盟倒是真有不可小覷的勢力,偌大刀鋒鎮真的沒怎麼看到邪修者,斷雲心中輕輕歎息了一聲,一時為邪修者艱澀的修行旅途微生感慨。他若不是和舍身、浪天涯以及孤獨刀一道闖關,恐怕現在也難站在這刀鋒鎮大街。夢痕客棧有道異常顯目耀眼的招牌,就是那豎立在客棧大門前那條光潔白玉碑,碑上繪有一白衣如雪修長蒙麵的超然仙女,身周隱隱有半圈彎月弧形的光芒,有如月宮仙子,雖然看不到那白衣仙女的麵目,但那種超脫凡塵的清麗氣質卻躍碑而出,深深地將人的目光吸引進去,神馳魂搖難以自持。乖乖!斷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心神自石碑麗人身上收了回來,心中那是異常驚豔和震撼,一副繪像尚且如此,要是真人玉立麵前,那不要謀殺沙河絕大男性刀子麼。這樣奪人心目的神女玉碑,確實稱得上是“夢痕客棧”的標誌性小品建築了。龍驚野哪裡來的人物模本,沒有差不多的模本,怎麼能做出這麼神韻飛揚的美神圖呢?“夢痕,刀尊吹痕,莫非龍驚野竟然暗戀刀尊大人,借此小物表露心誌呢?嗬嗬,還是莫去猜測彆人的故事了!”有些留戀不舍地收回目光,他其實很不舍的是那白衣如血女子畫中流顯的意境,既超脫塵上不為萬物羈留,又似將她身邊空間全然掌控一般。夢痕客棧來往進出的刀子中,有不少是繪著徽章的霸刀怒成員,他們朝斷雲這個陌生卻氣息強大的邪修者投來猜疑的目光,雖然霸刀怒不排拒邪修者,但多少還是會帶有某些不友好,這些霸刀怒成員猶豫著要不要上去盤問。此時一陣輕鈴細碎傳出,香風玉光,一道豔光四射的曼妙身影自那大門閃移而出,白裘如雪,美人如玉,高雅又華貴,清麗又嫵媚,不是那讓某個邪修者一見鐘情的清盈大美女又還會是誰。美人出場,一時讓在場的刀子迷醉癡呆。隻是佳人如今換去昔日一身銀鱗鎖子甲,換上這休閒雅致的白色大裘,長發烏黑如雲,雪膚玉肌,美眸如水,明顯是經過了一番細心挑選打扮,為的又是何人,等待哪個幸運男人的欣賞呢?“啊,斷雲,你果然來了呢!”清盈那玉盤一般的嬌臉上陡地浮起兩團喜攸攸的笑容,看到長身而立的斷雲,深情的目光那是異常閃亮,在眾人凝固一般的注視下,清盈白雲飄動,下一刻已經挽起了斷雲的臂膀。殺人的目光立即投向美人身邊的少年,嫉妒、羨慕、憎惡、仇恨,諸多情緒流露。如此沙河難得一見的美人,怎麼竟然喜歡上一個短命無情的邪修者呢,這是何等的傷痛者與哀痛者!霸刀怒自身成員也好,其他客棧宿客也好,心情異常的不爽。即便霸刀怒成員,對於清盈這個隻是美名灌耳的美人,也多是沒有見過,一直和風留痕以及一些好友一起潛心修行的清盈,在沙河刀子中的知名度那是連碧眼狐狸惜紅粉還遠遠不如,隻是她的美麗和氣質卻如此的讓人迷戀沉醉,一個不像出生在沙河而且拿著沉重刀把子的少女。“清盈,許久不見,你更加漂亮迷人了呢!”斷雲放開心情,顯得落落大方,不再是當初那個拘謹而且過於羞澀的少年。“你也學會稱讚人了啊,看得出這兩三個月,你的變化挺大哦。嗯,我們進去吧,風大哥邀了幾位好友要為接塵洗風呢,天行者真的是討人厭,還好你沒事!”清盈芳心被喜悅充溢著,她精心打扮,不就是為了給身邊這個俊秀少年看的麼,他的讚美自然讓她神情歡愉,如浴春風。隻是,斷雲他的變化真的好大哦,不是指他的實力了。一路上在片片殺人目光中飄然行過,饒是斷雲鎮定,也是暗地裡出了一陣虛汗,老刀子們口中這個美人如刀的比喻真還真的貼切無比。“哇呀呀,看看我們的清盈妹子吧,平日的矜持和對男人的不屑一顧哪裡去了,淑女氣質竟然蕩然無存!”剛進入一個華麗包廂,斷雲還沒來得及適應裡麵氣氛燈光,幾個恣意調笑的女聲已經響了起來,然後一雙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他,高大健美的風留痕迎了上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斷雲,你遭逢天行者聯盟的事情我們都聽說過了,既然如今你已能無懼麵對一切凶險,我想我也該放心把這個招認的妹子交給你了,哈哈!”風留痕也是一番大笑,調侃中卻有幾分敬重和認真。迅速打量一下包廂中的情況,除了風留痕和清盈,另外還有三個美麗各有千秋的姑娘和兩個綠氣收縮自如的強大男刀客,其中一個滿頭亂發如炸的刀者身上流露出比其他更強大無匹的氣勢,斷雲曾經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就是龍驚野,不過麵前這個明顯不是龍驚野。風留痕和清盈熱情地替斷雲介紹了一下剩下的三女兩男,三女分彆是詩雲、鳳舞、胡姬,其中詩雲是風留痕的心上人,兩外兩位美女自然剩下兩位強大刀者的情人了。那具有刀狂氣勢的發炸男人叫熱火,另一位風無聲,卻是風留痕過硬的兄弟。剛才那恣意的調笑自然是身為清盈嫂子身份的幾位美女喊出來的了,清盈此時反而有些害羞,不像和斷雲單獨一起時那麼大方開朗。斷雲的謙虛有禮,淡定如玉以及那隱隱流露發自骨子裡的那種堅毅傲氣,卻是一下子得到了清盈這“親友團”的肯定。風留痕和清盈看來挺看重斷雲的這次拜訪,點的佳肴美酒斷雲以前是聽也沒有聽過的,恐怕花費頗巨吧,不過風留痕和清盈積蓄豐潤,這倒也算不得什麼。清盈早鬆開了挽住的斷雲的臂膀,和詩雲鳳舞她們嘻笑擠弄一起,眼光倒是不時喜悅地看向和風留痕他們大杯灌酒的斷雲。“南風將至,我是肯定要走的了,不過風哥你們兄弟以及清盈她們,既然都已經是五階上層的刀客,突破這刀狂瓶頸應該也不是難事,我希望大家一起出去,外麵也有照應!”熱火是個很豪爽率直的高手,身為刀狂自然在沙河久留不得,他和風留痕清盈他們一直互相支持走到今天,讓人靈心大開一瞬的南風到來,熱火自然希望大家都能突破,一起出去奮鬥闖蕩。作為一個老資格的沙河刀者,他也有先前出去的好友,自然了解外麵世界的情況。“哼,要是我突破不了,我就不讓你出去!”鳳舞瞪了熱火一眼,絲毫不給他麵子。想來“氣管炎”的熱火馬上討好地朝老婆大人嘻嘻一笑,那副化萬丈豪情為柔媚的模樣讓斷雲很是吃上一驚,真是人不可貌相,一物還有一物治來著。風留痕和清盈他們好像是見怪不怪了,隻是會意地發笑。斷雲猶豫了一會,向風留痕敬完一杯酒後,還是掏出了那個血刀宗名譽外圍弟子的信章,令牌一般的信章在他手中有如一團紅血,“你們認識這東西麼?”“血刀宗?”在其他人好奇地觀量時,熱火卻驚詫地喊了出來。“血刀宗在外麵是個頗有聲勢的邪修刀者門派,老大就是從我們沙河出去的陷空,外麵的哥們提到過這東西,這信章令牌是每個門派自己的信符標誌,各有各的特色。不過,小雲啊,血刀宗雖然是我們沙河強人陷空建立的宗派,但不好聽地說一句,那可是個臭名昭著的宗派啊!”清盈和風留痕頓時一臉嚴肅,看著斷雲說道,“這個東西,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黑袍!”此時斷雲沒有猶豫說出了黑袍這個神秘人物。?(全本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