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讓我不要去采訪校足球隊了?”校記者團的辦公室裡,柳希穎對著麵前一個十多歲的男人問道。這個男人也是校記者團的負責人,主要負責下麵幾個校內記者的報道彙總,然後交給校方。“是的,學校決定你不用去采訪足球隊了。”柳希穎不懂:“為什麼呢?我做錯了什麼?”“你什麼都沒有做錯,但這是校方的決定。”“那我怎麼向學校的同學報道球隊的事情?”“校方隻是說不采訪,並沒說不報道。”“不采訪怎麼報道?”“學校自然有其他辦法。”柳希穎一針見血的問道:“何老師,請你告訴我是不是安排了其他校記者了?”這位何老師回答:“沒有。”“那學校又能用什麼辦法報道關於球隊的事?”“實話說吧,《少青杯》的主編安排了兩個專業記者,希望能夠全程跟蹤報道我們的校足球隊,學校已經同意了。”柳希穎疑問道:“《少青杯》?”何老師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少青杯》。以前這些報刊雜誌對我們學校的足球隊從來是不聞不問,現在單獨安排兩個記者,學校當然會同意。”“所以就不需要我了?何老師,你應該知道學校裡麵不是每個學生都是球迷,不是每個人都會去買《少青杯》來看,既然不買,那麼要知道球隊的具體事情就得靠《校報》,《校報》是每個班級都有的。”何老師說:“你講的這些我都知道,《少青杯》跟蹤校隊報道隻是其之一,還有一件事就是球隊的安榮教練在向學校申請,希望校方能給球隊安排一個‘隨隊記者’。”“學校批準沒有?”“批準了。”柳希穎無奈了:“這也行?”何老師向她解釋:“足球隊最近踢出了成績,你也看到了。隻要安榮教練開口,要求不算過分的話,學校都會答應。關於這個‘隨隊記者’,今天下午學校很多人都知道了,公告欄上還貼了出來,你一個校內記者居然還不知道?”“今天下午我忙著寫稿子,哪有閒工夫去管這些。”“這樣的嗎?那也沒事,你現在知道也不算晚。”“何老師,那什麼‘隨隊記者’是任何社團都沒有過的特殊待遇,怎麼足球隊……”何老師歎息一聲:“足球隊獲得了兩連勝,還戰勝了嶺安一這樣的強隊,也讓校方看到進入全國大賽的希望。一旦打進全國大賽,學校會獲得很多獎金。至於這個獎金的去向……有些話我不用說得太明白你也懂的。”“是不是因為有了專業記者和球隊‘隨隊記者’,我這個校內記者就多餘了?”“至少學校是這麼認為。”柳希穎這下是沒辦法了:“那個‘隨隊記者’是誰?”何老師說:“校記者團有掛上她的名字,你沒去看嗎?”“校內記者的登記這一項不是我負責,我沒注意過。”“是一個初的女生。”“初?我們高部的球隊竟然要一個初的學生來報道?”“學校對這一條沒有規定,初部也是可以報道高部的事情的。”停頓一會兒,何老師又說:“你放心吧,學校也沒有完全架空你,‘隨隊記者’所拍攝的賽場照片和球隊經理人的字記錄都會交到你上,再由你進行整理,最後刊登到《校報》上。怎麼樣?你這也算是在報道足球隊的事情了吧?”“不能跟著球隊,有什麼意思?”“好了,不要埋怨了。校方已經下了決定,誰也改變不了。”柳希穎最後說了一句:“何老師,你還沒告訴我‘隨隊記者’叫什麼名字。”何老師思考了一會兒:“好像叫……王詩晗。”王詩晗正在訓練場上,她拿著相,給球員們拍攝各種照片。今天午的時候,安榮把“隨隊記者”的工作牌給了周瑩,再由周瑩轉交給王詩晗,於是今後王詩晗也可以像周瑩那樣,大大方方的站在球場邊給各位隊員拍照了。這下可美死了這些小隊員們,球隊的經理人周瑩已經算是一個美女,現在又來了個更漂亮的隨隊記者,隊員們可不能在這兩位美女麵前丟了臉,得表現得積極點才行。大家正在做著球性訓練,運球慢跑五分鐘。劉方帶著球對身邊的張述傑說:“想不到校方還會給咱們球隊安排一個隨隊記者!居然有這種待遇了。”“球隊有了成績,校方自然會照顧一點。”“也對。要是我們真的進了全國大賽,也對得起學校的照顧了。”“可是隊長,我聽周瑩說王詩晗最近不是在準備期考試嗎?很忙的,怎麼現在有空在訓練場來了?再說她作為一名隨行的記者,不用上場也不用管理球隊,隻用拍攝比賽的照片就行了,訓練的時候完全可以不用來。”劉方一愣:“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嚴濤從後趕上:“我知道我知道。我早問過周瑩了,她說王詩晗今天提前完成了作業,正好今天又是她任職的第一天,所以就過來了。”張述傑笑著說:“你倒是打探得很清楚。”“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不知你有沒有在周瑩那裡探聽一下王詩晗的號碼。”劉方笑道:“不用去找周瑩了,找教練就可以了,教練有我們全隊所有人的聯係方式。王詩晗既然也所屬足球隊,我想她應該會把號碼告訴教練,以方便聯係。”張述傑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嚴濤,不如你直接去找教練吧。”嚴濤不說話,瞪了兩人一眼,帶著球跑到前麵去了。劉方看著他的背影:“這小子今天很賣力啊。你知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張述傑神秘的笑笑:“你覺得呢?”兩人對望一眼,大笑了起來。場邊,安榮聽到了笑聲,大聲喊道:“張述傑,劉方,訓練的時候專心點。”劉方聽後馬上憋著不笑了,張述傑更是對著安榮做了一個“槍”的動作。安榮見了之後也沒有去難為他,要是沒有他的話,球隊哪裡會得到今天的關注,因此在有意無意間,也對他額外開恩。一邊的王詩晗見到張述傑這個動作後,馬上按下了快門,把這個瞬間永遠記錄了下來。由於校足球隊有了兩位美女的強勢助陣,在訓練也引來了不少圍觀者。育英學的社團活動很多,足球隻是其一項,其他社團如籃球等也有經理人,但也就僅此一個,像足球隊還另外配置一個隨隊記者為他們拍攝照片,在整個學校都是獨一無二的。這也讓其他社團羨慕不已,何況其一位還是來自初部的美麗女生。雖然學校沒有明限製高部和初部之間的體交流,不過他們相互間都不會牽涉到各自的領域,你走陽關道,我過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乾。不過最近因為足球隊踢了兩場漂亮的比賽,讓校方看到了“錢途”,所以當通告欄上宣布初女生王詩晗成為球隊的隨行記者時,也在學校裡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瀾,很多人都想來看下熱鬨。柳希穎沒有來,她心情不太好,正待在教室裡呢。五分鐘的運球跑結束後,安榮安排了定位球練習,主要是訓練任意球,因為任意球比較多樣化。既可以直接射門,也可以和隊友配合,對球門的威脅更大。兩場預選賽下來,球隊的任意球沒一個有威脅,這必須得強加訓練。有時候在強強對話,運動戰未必能攻破對的城池,而定位球就成了非常好的選擇。就好比2002年韓日世界杯歐洲區預選賽,希臘對英格蘭那場比賽,正是貝克漢姆在最後一分鐘的任意球得分,讓英格蘭直接進軍十二強。還有199年的四國邀請賽上巴西球星卡洛斯的那腳任意球,完全是違反了物理學定律的超級弧線。還有很多很多,直接破門的、助攻隊友的,數不勝數。任何一支強隊都有一個定位球大師,儘管目前的育英學還不算最強,但是想要走得更遠,任意球將是關鍵所在。讓安榮頭痛的是,球隊裡麵沒有誰擅長罰任意球。安榮讓人放置了一排木質人牆,沒有安排守門員。他讓每一個隊員在距球門二十五碼的位置定點射門。劉方作為隊長,自然是第一個先來。一陣小跑,劉方抬腳便射,皮球飛過人牆,臨近球門時還沒下墜,直接飛向了天空。“噢!!!”人群傳來起哄的聲音。劉方這腳射門確實有點離譜,就算球門的高度達到五米,他這球也射不進去。第二個是潘永成,他射門的時候明顯把力量往下壓了壓,但卻壓得太狠,球打在了木質的人牆上。接著又有幾名隊員射門,可不是太高就是太低,要麼就是太偏。偶爾有一兩腳射得不錯,進了球門,但是力量太小,在有門將把守的正式比賽,這種射門是不可能得分的。輪到張述傑了,他把球放好,慢慢向後退了幾步,助跑之後,用右腳的腳內側搓出一道弧線,皮球繞過了前麵的人牆,在接近小禁區時急速下墜,最終打在了橫梁上。張述傑露出無奈的笑容,他還以為,這個球會進的。下一個是嚴濤,他的助跑距離有點長,皮球幾乎是以一條直線飛出,飛向球門的遠點。“當!!”和張述傑一樣,他這個球也打在了橫梁上。雖說旋轉速度不如張述傑剛才踢出的球,不過力量更大,整個門框都在搖晃。隊員們一個接一個的練習,但是效果並不怎麼好,很多隊員的射門都足以把天上的月亮打下來了。在練習了幾十次以後,安榮換了個角度,再按照剛才的順序每個人挨著去踢,幾輪下來,效果和剛才的差不多。安榮再次換位置,讓隊員們繼續練。如此反複了不知多少次,連圍觀者都有點疲勞了,安榮總算叫大夥停了下來。“你們先過來。”隊員們來到安榮麵前,安榮說道:“剛才的任意球練習不是很好,我們隊伍裡麵沒有擅長主罰任意球的隊員。可是我們都知道,比賽任意球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得分段,我們踢了兩場比賽了,彆說得分,連一個威脅沒有製造出來。”隊員們沒說話,安榮又道:“如果把兩場友誼賽也算在內,那麼就隻有張述傑在第一場友誼賽裡踢了一個有點威脅的任意球出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過了,而我也沒辦法在短時間讓大家掌握這種技巧。我根據大家的射門特點,決定先選出兩個人進行訓練,儘量讓他們以最快的方式掌握。張述傑!嚴濤!就你們倆了。”“是,教練!”“其他的隊員繼續連續技戰術配合!”安榮把兩人叫到一邊:“你們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單獨訓練你們兩個?”兩人搖了搖頭。安榮說:“張述傑的射門很有技巧,弧度很大,踢出的球下墜速度很快;嚴濤你雖是後衛,但你腳力很強勁,力量很足,可以培訓一下力量型的任意球。好了,閒話不多講,我們現在就開始練習。”安榮用剛才的方式擺好人牆,讓兩個人把球放在指定位置,並告訴他們倆練習方法和注意事項。張述傑是以右腳腳弓為主的技巧性,那麼助跑的角度應維持在45°左右,在助跑之後,身體向後微傾,同時瞄準一處死角,用腳內側踢球的部位置,用以保證球的速度和弧度,這樣球在越過人牆後,就能在高速旋轉朝著球門快速下落。嚴濤主打力量型,那麼在放球的時候就要注意,應當把球的氣眼對準自己,往後退五到步。力量型的射門最好是能帶著一點外弧線,嚴濤的慣用腳是右腳,他的站立位置要稍稍的向右側靠一點,在助跑的最後一步時,步子必須加快,在射門時,右腳儘量後擺,加大力量。張述傑和嚴濤聽了安榮的講解,掌握了基本要領,但這都是理論,需要用實踐來證明。安榮讓他們每人射門十次,依次輪換。兩人總共二十次射門,隻有一兩次稍微像點樣。安榮把球又扔過去,叫他們再練。又是二十腳射門,成效還是不怎麼好。安榮再扔球:“繼續。”兩人擺好了球,繼續練習。安榮決定先不管他倆,對於技戰術問題,這兩個人不再需要太過固定的搬用某一套方法,從上一場對嶺安一的比賽來看,他們完全可以根據場上形勢自己做出適當的調整,於是安榮叫周瑩和王詩晗幫他看著兩人,他自己則去看看其他隊員的訓練。周瑩給兩人做著筆記,一共踢了多少次,進了多少個,打門柱和橫梁多少個,還有多少個偏得離譜,這些她都得記下來。王詩晗主要還是負責拍照,她要把隊員們流下的汗水都一點一滴的拍攝下來,這不僅僅隻是一張張照片,更是揮灑的青春,燃燒的熱血。相比周瑩,她更為辛苦。周瑩隻需站在一個地方做筆記就好了,她卻要不停的換著位置,從不同的角度拍攝照片。有幾次她站在球門後麵,想給張述傑來個正麵照,卻差點被橫梁上彈下來的球給打了。她不知拍了多少張,每一次兩人的練習她至少都會拍一張下來,為張述傑還不止拍了一張。因為她覺得,張述傑比嚴濤更為上相,就多拍了一些。一直到兩人練習完畢,她才停了下來。張述傑和嚴濤坐在地上休息,周瑩給他們說著練習的結果。王詩晗本想走上前把拍下的照片給他們看看,但想到現在是訓練時間,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她嘴角掛著笑意,看向了天空的晚霞。夕陽,無限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