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談結束後,封一出來就看到了垂頭而立的顧星薇,他的心沒來由地一跳,當然他不是心痛的,他隻是隱隱有了些不詳的預感。顧星薇一看到他,便開了口,“我瞧著這個神殿的壁畫跟中央部落神殿的壁畫不大一樣,你可看清楚,記下了?”封乾否認嗎?當然不敢。他很熟悉祭司神殿的壁畫,雖然並不是今天那一會兒會兒記下來的,他見顧星薇真的很在意神殿裡的壁畫,左右看了一眼,帶著顧星薇往下走。“蝴蝶泉邊有五彩土,我畫給大人看。”蝴蝶泉不愧蝴蝶泉之名,真的有很多蝴蝶,隻是這些比鳥還大的蝴蝶看起來非常違和,鋪天蓋地而來,讓人心驚膽戰。顧星薇看得很清楚,那些所謂的五彩土都是這些五顏六色的蝴蝶身上掉下來的粉末。封取了一些粉末,和水用樹枝蘸了在一旁的大石頭上,按照回憶畫了起來。中央最大的一幅照舊是表現那位化神前輩的風姿,隻不過第一部落的這幅壁畫與中央部落的又有所不同,那位前輩好似在專心地找什麼東西。他身後跟了一群人,動作異常整齊,無一例外都在模仿他的動作。“這是第一部落很著名的祭祀舞,能消災解難,每年旱季來臨前他們都會跳一個月,祈求來年能有好收成。”祭祀舞,彆逗了。那位前輩的動作不是在找東西,就是在推演著什麼。“你知道壁畫中的是什麼地方嗎?”“知道,離蝴蝶泉不太遠。”顧星薇點點頭,是以封繼續畫,等看完了封的畫再去看化神前輩在意過的地方也不遲。封一邊畫一邊講,他指著最後一幅畫,神色頗為疑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第一部落這幅畫想表達的意思跟中央部落的最後一幅畫想表達的意思大不相同。”在藝術一道上,顧星薇向來沒有造詣,更何況如此抽象的畫作了,封能看出兩幅差不多的畫有不同之處,也是厲害。不過,當真不是因為繪畫技術有限,才畫得不一樣的嗎?“您看這裡。”封指了一處地方,顧星薇湊過去看,那處地方很小,卻很清晰地指向了祭司神殿的一個地方,“我記得中央部落的圖沒有這個標誌。”顧星薇和封對視一眼,不等顧星薇開口,封已經主動道:“趁著天黑,我們去看看可好?”他們倆隻有一個晚上停留時間,便決定分頭行事,顧星薇去查看化神前輩在意過的地方,而封潛入第一部落的祭司神殿,封去那裡最為妥當,即便被逮住了,封是祭司,隨便搪塞個理由,這件事也不至於被鬨大。晚上多野獸出沒,安全起見,顧星薇捏破一個臭臭果,這股惡臭真的有點兒辣眼睛,她苦著臉撿起一根樹枝戳著臭臭果往前走。根據封指點的方向往前走,走出六裡地,顧星薇驀然停下腳步,這裡已經是大山特殊能量能夠保護的邊緣地帶了,再往前就會出現恐龍等大型動物。這裡……化神前輩難道看的就是這條特殊的無形的界限?這條界限確實特殊,她學著前輩的樣子抬頭望天,前輩一會兒望天一會兒看地的舉動不正說明地上的界限有可能同天上的東西相關嗎。顧星薇邊走邊看天,忽然她眼睛一亮,好像一直望著天能有所發現。她的腳沿著界限緩步而行,眼睛卻一直盯著天,腳下的界限對應的天上的陰石分好似按照一定規律分布。一道亮光滑過顧星薇的識海,她的腳下開始按照天上陰石的分布行走,顧星薇並沒有發現特殊之處,不過還在堅持往前走,在她想來,這樣做有沒有效果,繞著這座山走一圈就知道了。顧星薇繞山期間,封已經回到了第一部落。也已經深了,部落裡本就沒什麼娛樂活動,再加上唯一的夜間娛樂活動還得在屋子裡進行,部落駐紮地除了巡邏隊,便沒有人在外麵行走。封小心翼翼地避開巡邏隊,來到圖騰神像神光籠罩的邊緣地帶,他也是祭司,自然知道怎麼躲過圖騰神像的探察。他手中的法杖微微亮起,他一步跨入禁製範圍,法杖上的光芒隨即熄滅。祭司神殿外,有親衛隊守護,不過人數並不多,在顧星薇等人出現之前,地心世界還沒有出現過敢挑戰祭司權力的人,這個地方是所有人心目中最神聖的地方,無人敢來搗亂。穿過三支小隊巡邏的間隙,封順利地上了祭司神殿二層,每個神殿的配備都差不多,再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了。吱呀一聲,二層的門被他推開了,沒有窗戶的大殿,黑漆漆一片,不過封可不敢開著門,他左右看了看,迅速關上門,然後激發了法杖。微弱的光芒隻能照亮眼前一點點地方,根本穿不透重重黑暗,不過封也不敢弄得太亮,不然頭頂圖騰神像的異變誰都看得到。壁畫上的圖,標記著一個地方,這個地方便是祭司在大殿中央的石座。那個標記不是箭頭,也沒有任何指向性,隻不過是一朵三瓣花,這種三瓣花被雕刻在了每一個祭司石座後麵,那朵花也不單單是多花,還是一個鑰匙孔,有鑰匙就能打開石座後麵的暗格。中央部落祭司神殿的暗格裡是沒有東西的,這一點他很清楚,隻是不知第一部落這邊暗格裡裝的是什麼。三瓣花的鑰匙是通用的,正好封手裡就有一把,他順手取下脖子上的鑰匙,插入了三瓣花中,輕輕一擰……擰不動……不對啊,明明這把鑰匙可以打開很多部落祭司神殿的暗格啊,他試過第五部落和第六部落祭司神殿的暗格,全都打開了的,那兩個神殿的暗格裡存了一個枯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種子,他開那兩個暗格並不是為了拿東西,而是為了放東西,當然了,他放的東西可把那兩個部落的祭司害慘了。封不甘心,又試了一遍,暗格門紋絲不動,這時候門輕響一聲,封趕緊滅了法杖上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