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一直考慮的事情不是該怎麼去麵對陳悅和楊婉清,而是該怎麼快點找到嚴萱兒。如果真像趙淩天說的那樣,嚴萱兒也像王玥那樣去尋短見的話,那可就真的悲哀了。一屍兩命,嗬嗬……要是真是這樣的話,等於就是說,我饒了一大圈,最終還是沒逃過小喬的曆史重演。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一定會瘋掉的。之前和嚴萱兒在辦公室談話的時候,我叫她打掉孩子,她明顯很反常,我特麼咋就沒想到呢?咦,對了!我腦袋突然靈光一閃。我猛然想到,嚴萱兒當時問我有了孩子取什麼名字?並且問了男孩兒又問女孩兒,看來她明顯是早有預謀,絕對不是隨便問的。也就是說,她很可能隻是想躲著我,不會去尋短見。想到這裡,我心裡又好受了很多。我趕緊加大油門,急速朝九處基地開去。就在我馬上就要到九處的時候,我突然接到了嚴朵兒的電話:“葉飛,你在哪裡,趕緊回來,有我姐的消息了。”嚴朵兒的態度很不好,都不叫我姐夫直接叫名字了。不過我並沒有和她計較這個,能聽到有嚴萱兒消息我已經很開心了。“我馬上到。”我趕緊回了一句,再次加大油門。急速回到九處基地,徑直坐電梯來到七組門口。而後直接衝進了嚴朵兒的辦公室。“萱兒在哪裡?”我一看見嚴朵兒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嚴朵兒先是冷冷地橫了我一眼,然後才冷聲開口:“你現在知道急了,當時乾嘛去了?你也不好好想想,我姐為你吃了多少苦,你居然還那麼對她。她想給你生個孩子都想好幾年了,現在好不容易懷上你孩子,你居然忍心叫她把孩子打掉……”嚴朵兒也劈頭蓋臉地一陣臭罵。見她罵得差不多了我才緩緩開口:“你姐到底在哪裡?”“去香港了。”嚴朵兒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啊,去香港?她去香港乾嘛?”聽見嚴朵兒那麼一說,我條件反射似的一下想起了過幾天要押送斯嘉麗去香港的事情。“她本來準備去米國的,我們有個姑媽在香港,她想去看看姑媽,然後再去米國。要不是我給我們姑媽打電話,我還不知道她在香港。”嚴朵兒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都是橫著我的:“我已經把她攔住了,你自己去香港接她吧!”“呼,好好好……”聽見嚴朵兒那麼一說,我終於長出了一口大氣:“她在香港哪裡,告訴我地址,我現在就坐飛機去接她。”“氣死我了……”嚴朵兒拿起桌上的一張紙遞給我:“葉飛,我告訴你,要是你再做什麼對不起我姐的事,我一定饒不了你。”“行,我知道了。”我伸手去接嚴朵兒的那張小紙條,可是嚴朵兒看見我馬上就要捏住小紙條的時候,她一下又把小紙條收了回去:“你以後還會叫我姐打掉寶寶嗎?”“不打了!”我搖了搖頭。經過這麼一件事情之後,我也算是想通了。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有太多事情都是自己決定不了的,包括自己身邊的人和事。既然嚴萱兒那麼在乎孩子,我沒理由不讓她生下來。實際上,我在和嚴萱兒商量的時候,如果她在我麵前堅持一下,或許我也會依她的。我自問自己並不是那種沒有良心的人,嚴萱兒要是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我一定不會和她翻臉,然而她卻選擇了這麼一種無聲的抗拒方式。當然,我也並沒有絲毫怪她的意思。她沒有錯,我覺得我也沒有錯,或許有些旁觀者會覺得我是無能才會叫嚴萱兒打掉孩子,其實不是這樣的。就我此時的處境而言,誰敢保證我一直都會有那麼好的運氣。事實上,我最害怕的並不是彆人拿嚴萱兒和孩子要挾我,而是我怕我什麼時候突然死了,留下她和孩子孤兒寡母的,那時候她該怎麼辦?如果沒有孩子,她還可以很輕鬆地找個人嫁了。可有了孩子,以她的個性她一定不會重新嫁人。那時候我令她傷心的就不是一時,而是一世。如果硬要說錯的話,我覺得錯的隻是這個操蛋的社會,錯得是我們的命運。陣歡介扛。要是我們沒有那麼複雜的家庭背景,沒有那麼多的恩怨情仇,我和她像個普通人一樣相識、相知、相愛。要是有了孩子我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舍得打掉。誰要想打掉我們的孩子,我肯定第一個和他玩命。要知道,她肚裡的孩子也是我的親生骨肉。我難道就不想提前為我沈家留個後嗎?又有哪個男人不想自己有個後代子孫?可以說,我比任何人都渴望能有個孩子,可是我不能那麼自私啊。我整天過著槍林彈雨的日子,我死了無所謂,可是她們有了孩子,那就是她們一輩子的累贅與牽絆。“姐夫,你在想什麼?”嚴朵兒的一句話終於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見嚴朵兒楞了半天也沒打算把紙條給我,我又催了一句:“快把地址給我吧,我馬上去香港!”“姐夫……”嚴朵兒的情緒似乎突然變得有些低落,隻見她緩緩地走向我,走到我跟前的時候,突然一下撲進我懷裡大哭起來:“嗚嗚,姐夫,你給我說實話,我爸到底怎麼了?我聽說,我聽說……嗚嗚……”“……”聽見嚴朵兒那麼一說,我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很顯然,這丫頭也意識到嚴正出事了。早上我把她們從禁閉室放出來的時候,我告訴她們的是,嚴正有點事情被調走了。我並沒有給她們說實話,其實我也並不是單純地怕她們接受不了,主要是這也算是軍情局的高度機密。上麵特彆交代過,這事誰聽到了誰封死源頭,不能讓任何一個多餘的人知道。嚴正畢竟是軍情局的高官,他整出這麼一檔子事,很可能隻是軍情局內部消化掉了。知情人也就我們參與這件事的一些極少數一部人,彆說給下麵的人說,就是軍情局其他各處的處長可能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估計軍情局肯定也沒敢把這件事情往上麵報告,這要報上去,局長都吃不了兜著走了。局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一個處長畏罪潛逃了,並且連整整一個特工組的人完全失去聯絡,這事如果傳出去不知道要下掉多少高官。“你爸沒出什麼事。”我當然不會把實情告訴嚴朵兒:“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回來的時候也沒見著他。我也問了軍情局的局長,他們也不肯告訴我,隻是說把他調出去執行秘密任務去了。”“你說的是真的?”嚴朵兒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試圖從我眼中看出真相。“真的!”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你要是騙我,看我怎麼收拾你。”嚴朵兒話音剛落,一隻小手就已經抓向了我的褲襠:“九陰白……”這回嚴朵兒的九陰白骨爪沒叫完就突然楞住了。但見她觸電一般地收回手,趕緊鬆開我轉過身去。我當然知道是為什麼了,因為剛剛被她抱著我的時候,她那柔軟的肚皮在小飛飛上麵蹭了幾下,令小飛飛早就昂首挺胸了。她剛剛那麼一抓,當然能感覺到那裡和以前不一樣。“下次彆亂抓了。”我沒好氣地訓了她一句:“一個女孩子動不動就抓彆人那裡,像什麼樣子。”“誰要你管……”嚴朵兒頭也不回地叫了一聲。我能從她身後看見她耳根都紅了。看見如此一幕,我終於知道,這丫頭平時看起來和個男人婆似的,實際上臉皮也並內有多厚。“行行行,你愛抓就抓吧……”我搖了搖頭:“我走了,我去安排一點事情,就馬上買機票去香港,你呆在基地不要亂跑。過幾天我們處有個香港的護送任務,到時候你想看你姑媽的話,就隨隊一起去吧。”“真的?”嚴朵兒高興地轉過聲,一臉的激動。我現在當然知道她為什麼那麼高興了。我們這些特殊戰線上的人,一般情況沒有上麵的任務是嚴禁私自出國的,估計嚴朵兒雖然是嚴家大小姐,可能也沒踏出過國門幾次。“嗯……”我點了點頭:“這幾天你在家裡好好準備一下,還有,我打算把溫楚和楊婉清弄進軍情局,不過上麵說要嚴格審查一下她們,估計她們要現在外麵接受一下嚴格審查才能過來,等她們來了之後,你幫我照顧一下。不準欺負她們,聽見沒有?”“是!”嚴朵兒毫不猶豫地朝我敬了一個禮。我轉身離開七組,和尤商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便直接朝機場趕去。路上,我以先去香港提前做準備的借口給薛鵬打了一個電話,他毫不猶豫地就代局長同意了。在機場辦理好安檢手續之後,已經是淩晨一點。我在候機廳候機的時候,我又挨個給劉大鵬他們幾個打了一個電話。給陳悅打電話的時候,她沒接。本來我還以為她是睡著了沒聽見手機響,結果,就在登機之後,飛機剛剛起飛的時候,楊婉清給我打來了一個電話:“葉飛,你快回來,悅姐要走……”哎,真是一團糟。